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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君的气那是更上了一层楼。这个女人也不注意点儿影响,在他住院的那些天里,她动不动就以女主人的身份来给他送饭,还当着外人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仿佛于涛真成了她的老公了。前天于涛的老婆叶金良来医院看她时,正好张三君也到了。叶金良倒没说什么,可这个可恶的张三君,竟然当着他于涛的面,指桑骂槐地讥讽叶金良,说叶金良“占着茅坑不屙屎”,笑叶金良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还“不如死了算了”等等。
于涛的无名之火就升腾起来了,他气张三君的同时,也同情起自己的老婆来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不论于涛做了什么,也不论于涛做错了什么,她从来不飞扬跋扈地说于涛。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干脆不说算了。她不说,不等于不懂,她不吭声不等于没有思维。
面对张三君赤裸裸的挑衅,叶金良不依了:“我占着茅坑不屙屎,是因为茅坑里有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不是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而恰恰是尊重我男人的选择。还不是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破坏了我们的幸福家庭!我的男人有自己的思想,他用不着我看住他!”
张三君恼羞成怒,冲过来就想对叶金良动手。叶金良从容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喝了你的血!”张三君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冲了过来,她没想到于涛横在了她的面前:“你给我出去!”
张三君见状,哭骂着:“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完摔门出去了。正好和送药、准备为于涛输液的护士撞了个满怀。……
紧接着,柯一平走进了:“怎么了,张局长……”
于涛挥挥手打断了柯一平的话:“你先坐吧。”
叶金良帮着护士给于涛插好了针,又端水让于涛喝下了药。然后,她动手削了三个苹果,递给了于涛一个,于涛本不想吃,但他觉着愧对夫人,便艰难地咬下了一口。她又递给了柯一平一个,后者说:“嫂子,谢谢!”
“不用。”叶金良陪着吃下了一个小苹果后,她说:“我先走了,有事儿打电话。”
见叶金良落落大方地走了,于涛把吃了几口的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什么事?”柯一平坐在了于涛的床边。
“王一凡怎么说,他真的不让我兼煤电股份的董事长?”
“不是他不让,可以这么说,他现在是向着我们的。这事儿也巧了,正好让刘省长给撞上了,是刘省长不让你兼,他说这样做不符合相关法律。”
“王一凡那个常委的事儿……”
柯一平打断了于涛的话:“最新消息,刘省长退下后,王一凡接班,所以他这个常委是没问题的。”
“那就更得下功夫,让王一凡死心塌地变成我们的人。”
柯一平把点滴的流速调慢了一档说:“你放心吧,我们把血本都化在他的身上了。不然,他还会同意你组建银煤集团?”
“这我知道。”于涛在嘴里叼了一枝烟,柯一平忙用打火机点燃了。于涛狠狠地吸下一口说:“还不是打我那个哥的旗号,要不然,这老头子不会向着我的。哎,一平,有些事儿他不知道吧?”
“不知道。”
“好!暂时不能让他知道。同时,还要加大给他老婆、儿子的投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我明白……我看这个张三君越来越不像话了,是不是……”
“你再做一下工作,看能不能扭转局面。”于涛不理柯一平的话题:“扭转我兼任的局面,要不然,对我们不利呀。”
“我再努把力。”
“还需要钱吗?”
“过几天再说吧。”
“一定要做好这件事!”于涛望着柯一平的眼睛说。
“你放心吧。”
送走柯一平后,张三君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生气地关上了手机。“先收拾了这个女人再说!”于涛终于下决心要“收拾”了张三君。
其实,于涛并不想杀人。
他之所以有了要杀张三君的心思,是因为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比如陷害梁庭贤的计划,她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说真对梁庭贤下手了,张三君一定会知道这是谁干的。那么,你就得对张三君言听计从,你就得随叫随到,你就得围着她的屁股转。否则,她兴许就会把这一切都讲出去。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张三君还不止一次威胁过他呢。
另外,那就是这个女人太过分了,不要钱、不要权,就要人。他还真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张三君夜里打电话”了。他不明白,他过去怎么就不怕她夜里打电话呢?过去,似乎不需要她打电话,他好像夜夜都在张三君家里。还有,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他眼下成了一个可怕的艾滋病病人。艾滋病病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已被判成了死刑。
真正的刑事犯,判的刑还有个年限,表现的好时还可以减刑,而他这个“死刑犯”被判定了12年后必须得去死,也许比12年还要长一点,或许还没有12年呢!3年、5年、8年,还是10年?总之,他必须得死!一个就要死的人,一个不知道自己死期但必须得死的人,最大的磨难莫过于心理上的负担。
反正要死了,杀个把人有啥了不起,就像卢菩一样,害几个有钱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据他知道,被卢菩判处“死刑”的男人好像不是他一个,他提出来把梁庭贤也判“死刑”算了,女人就满口答应了。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死期能延长到13年、15年,或是20年,那就更有必要除掉张三君了。如果除去了张三君,他除了这个烦心的艾滋病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后来事情不断地发展变化,终于迫使他下定决心杀死张三君。
造成他必须除去张三君、下决心杀了张三君的起因是罗辑田。罗辑田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给了他个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的副总理还不知足,居然还为梁庭贤死心塌地地卖命,还带着100多人(据说是原八道岭煤矿的职工代表)到省里去上访。上访的结果是银岭市成立了调查组,很快进驻了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虽说工作组成员无一例外地都被他于涛拿下了。于涛在这些人身上花的钱并不多,有些人甚至把于涛送的钱交到了调查组。迫使这些人缄口的还是新上任的省委书记于波。
于涛故伎重演,拉虎皮作大旗,连吓带蒙,把调查组给镇回去了。这事儿虽说摆平了,可给煤业集团造成的影响是严重的,他的威信也随着部分职工意志的不坚定而每况愈下。所以,他也把账算到了梁庭贤的身上。所以,梁庭贤必须让卢菩去判死刑,所以,梁庭贤必须在一夜之间变成艾滋病病人,所以,梁庭贤在一刹那间就身败名裂了……
张三君又在夜里打来了电话,让他去陪她睡觉,她说,“烦恼最是无情夜,你快来吧……不来,那好吧。我立马告诉别人梁庭贤害病的原因!”说完,咚一下挂上了电话。
所以,于涛就在心惊肉跳之中对张三君下手了,所以,张三君就不明不白地突然死去了……
早晨刚刚6点钟,省委书记于波就把电话打到了陈秘书的家里:“是陈秘书吧,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
“是!”
陈秘书应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了挂断的声音。妻子看看表咕哝道:“真是要命,才6点就不让人睡觉了。这省委书记的事儿咋就这么多呢!”
在妻子的埋怨声中,陈秘书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三下五除二蹬上了裤子、穿上了衣服,跑到卫生间搓了两把脸,连口都没有漱就穿上了皮鞋。下楼时,陈秘书想,只有打的去了,如果等车来接或是骑自行车去,一定会迟到的。下了楼,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多余的,省委书记的司机早已把车停在了楼门前。他心里一热忙拉门上车,司机早已启动了车,见他坐好了,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唰—下就驰出了老远。
陈秘书没有心思关注司机开车的水平,脑子里马上在搜索,在思考,省委书记这么早叫他到办公室里有啥事儿。他闭上双眼,头靠在了舒适的靠背上,思考了不到两分钟,他就知道了于波书记叫他是啥事情。
他对执勤的武警战士点了一下头就进楼了。乘着电梯来到了10楼,先是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抽屉里取了一沓子资料,快速地出了门,在一边角落里的省委书记警卫员给他致了个注目礼,要是平时他会冲对方点点头的,可是今天,因为着急,都没顾上给他点头,就推开了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门。
“都30多岁的人了,怎么一点沉稳劲儿也没有?”于波迎上来握住了陈秘书的手,关切地说:“速度要快,但是,要有条不紊,不能慌乱!来,坐吧。”
“是!”陈秘书见省委书记又坐进了他的大靠背椅,这才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陈秘书,猜一猜,我这么早叫你来是什么事?”于波用双手在太阳穴上按了几下,才把一小盒清凉油打开,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些,擦在了太阳穴上:“真是有点对不住了,一大早就把你叫来了。”
“没事没事,我早就醒了。我猜不出来,请于书记明示。”
“什么明示?”于波早就瞧见了陈秘书手中的资料:“快猜吧,猜不出来,小心挨板子。”
“那我猜了。我看一定是有关梁庭贤患艾滋病的事儿……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理由?”于波欣赏地看着陈秘书,停止了在太阳穴上的揉搓。
“这些天来,你一直都很关心梁庭贤的案子,还整天说‘人才难得’的话。前天你还安排让我找点有关艾滋病方面的报道、资料什么的。我想,今天你让我来一定是这件事儿。”
“好。”于波赞许地冲陈秘书点了一下头,就把头靠在了椅子的背上:“陈秘书,从今天起,你的作息时间要变:早上6点半到这里,替我读半小时有关艾滋病方面的消息、报道和知识,7点钟到食堂早餐,7点半上班。怎么样?有意见吗?”
“于书记,没有意见。但是,你晚上必须按时回家休息。”
“好!我们成交了。”
其实,于波每天5点钟起床洗漱,5点半进办公室批阅文件,6点半进健身房锻炼身体,7点钟进食堂吃饭,7点半上班,这个规律陈秘书早就知道。他也想早早来上班,可于波不同意。今天,为了“矿山实干家”梁庭贤的病,省委书记竟然改变了陈秘书的作息时间。
“你可以工作了。半小时,掌握好时间。”
“好的。”
陈秘书乐意这样,他知道省委书记很忙很忙,也很累,他所以乐意这样,也是为了让于书记多休息一会儿。见于书记闭眼靠在了椅上,便从资料里选出了一段读了起来:《管你有无性病,医院只管狠狠宰》:
“那些承包人黑着呢,对前来看病的人真是心狠手辣。”一名曾在某医院性病诊所坐诊的老专家在看到近日有关医疗打假的报道后,称自己“良心发现”,要揭揭那些承包性病诊所“老板”们的老底。
正规医院农民承包相互得利狼狈为奸
这名老专家姓陈,据他介绍,去年9月,他受聘于一家区级医院的性病门诊。那个门诊是在2000年由南方人李某承包的,楼上楼下各有3间20多平方的房子,月租1万元。
陈医生说,李某就是一个农民,他的姐夫开了一家性病诊所,赚了大钱。在姐夫的介绍下,他带着弟弟承包了现在的这个门诊,每年给医院租金12万元,租期5年。
陈医生说,这个诊所跟医院真是“狼狈为奸”。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医院对诊所从事的一切医疗行为,决不干涉。上级部门来检查时,就让医院的头头来应付。据说,作为回报,诊所每年都要给医院从门诊部主任、药剂科主任到副院长、院长等负责人发“红包”。
扯“大旗”做广告拉“专家”做招牌
陈医生透露,这个性病诊所吸引病人的手段,就是打着医院的旗号大做广告,每年投入的广告费就达几十万元。做广告时,借用的都是医院的名字。
陈医生说,与自己一起受聘的还有几个较有名气的专家,他们到诊所来就是充当“招牌”,如果不同流合污去坑人,就会被晾到一边,每天拿60元的“陪坐费”。承包人李某借他们的名字对外打出“著名专家”的广告吸引病人。
承包老板心狠手辣有无性病只管狠宰
在这家性病诊所干了半年多,陈医生感触很深,他说:“诊所的种种行为太让人恶心了。”
他透露,承包性病诊所的李某和他弟弟心狠手辣,他们摸准了性病患者不敢声张的心理,对聘请来的专家公开教唆要“大胆、心狠手不软”,对来看病的先不要说“没病”,至少化验结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