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把他倒出来我看看。”大爷眯着眼笑着说。
“噢。”江浩答应着,倒出所有的瓶子。
老人一丝不苟的,一五一十的数着数。“一共二十五个,七毛五。给,孩子。”大爷掏出二张皱巴巴的钱票和一个五分钱的硬币,递向江浩。
“谢谢大爷。”江浩与老人都笑了。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繁杂,但当你认真的去琢磨和面对他时,却又如此的简单。
他兴冲冲拿着自己用劳动换来的七毛五分钱,欢喜的蹦跳着,来到市场上一位三十上下,卖大饼的阿姨跟前。有些激动地举着那皱巴巴的钱,吞吐着口水说:“我要大饼,阿姨!”
“买多少?”
“五毛钱的大饼,二毛钱的咸菜。”
“给,五毛钱的大饼,来,再多给你一块,还有这咸菜,还要什么吗?”
善良的阿姨,仿佛看出他是饿坏了,特意多给了他一块,感动的江浩一个劲的说谢谢。漫步在黄昏的街市中,嚼着裹住咸菜卷成卷的大饼,江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稚鸟,终于找到了第一次飞向天空的感觉。接连两天,他都已捡废品来维持生活,除了吃饭的开销外,他竟然还积攒了两元钱。
这天中午他在一家包子铺买了一元钱的包子,又在糕点店买了一元钱的糕点,一右一左拎着,顺着马路边寻问着医院的地址,边哼着歌向前走,路很远,他走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郑州附属医院的大门。
“大爷,住院部在哪?”他问一名带红袖章的看门老头。
“向左一拐,上二楼就是。”
“谢谢大爷!”
“不用谢。”
江浩加快脚步,登上二楼,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径直走到住院部里,每间病房探头进去寻找着奶奶。当他走进八号病房时,终于看到了侧卧在床上的奶奶。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失神的望着门口,显得异常憔悴。
“奶奶!”江浩立即扑了过去。
奶奶也佛仿刚从梦中惊醒似的,看着朝思暮想的孙子脏兮兮的小脸,满是泥土的衣服,一时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俩人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江浩给奶奶擦干了泪水,打开纸包取出一个虽然有点凉了,但油腻腻新鲜的肉包子送到奶奶口边,焦急的说:“奶奶,吃包子,是新鲜的。”
刹那间奶奶热泪盈眶,嘴唇颤抖,张开的嘴含着包子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您的病怎么样了?”江浩一边给奶奶递着包子,一边关切的问奶奶。
“唉,我的病……”奶奶不想伤孩子的心,一下子竟说不来了。
“奶奶您别担心,您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
“好孩子,你不用整天往这跑。只要你上好学,奶奶就高兴……”
“奶奶,我……我……我不上学了。”江浩难已启齿,但还是讲了出来。
“为什么不上学?”奶奶惊讶的问。
“我打伤了人。”江浩如实的说。
“打伤了人,为什么小浩,快告诉奶奶。”奶奶焦急的追问。
“他们在校门口每天都打我,还抢我钱。”江浩气愤的说。
“是不是把人打坏了?小浩。”奶奶更加不安的问。
“是……头破了!”江浩点着头回答。
“孙奶奶知道吗?”奶奶又问。
“不知道,我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江浩低着头说。
“唉!这可怎么办呢?”奶奶又哭了起来。
“别哭奶奶,都是我不好,惹了祸。”江浩愧疚的安慰着奶奶。
“不怪你孩子,奶奶知道你一直都受人家欺侮,回来还不敢说实话。这一次,一定是他们太过分了。”顿了顿,奶奶又说:“不过,你当时怎么不告诉老师或警察呢?”
“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稀里糊涂的就打了他一砖头。”江浩头垂得更低了。
“那你几天没回家住在哪?吃什么呢?这包子和糕点是哪来的?”奶奶关切地问他。
“我住在同学家里,每天捡废品去卖。”江浩支吾着,怕奶奶更为担心。
“哎呀,你看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还骗奶奶呢?”奶奶心疼地看着孙子,停了停她又接着说:“这样吧,你就在这陪着奶奶吧,至少比睡在大街上好!”
“不,我知道警察会到这来找我的,还是躲两天吧。”江浩想了想说。
“怎么,警察也找你了吗?这么严重啊!”奶奶感觉事情不简单,忙询问着江浩。
“嗯,他还说,要抓我去局子,所以……我就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逃跑了。”江浩不敢看奶奶的脸,一直低着头。
奶奶这时也慌了手脚,不住地叹气,奶奶本来就没钱看病。这许多年来一直都靠帮街道工厂做些手工活来维持生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把小浩抚养成人,让他能够自力谋生,自己才会有些许的安慰。可谁知道由于操劳过渡,肺病越来越厉害,成了晚期,以至于不得不住院治疗。每当老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无时无刻的惦记着小浩的生活。如今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孩子又失手伤了人,被警察传讯,弄不好……老人不敢在想下去。
小浩看看天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要告别奶奶先回去。可奶奶坚持要他留在这里过夜。江浩无奈只好依着奶奶,暂时坐在床角,听着奶奶没完没了的叮嘱。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总是琢磨着,要赶快挣点钱给奶奶治病,其余的一切都不太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偷偷溜出了医院,边往回走边到处寻找着废品,在一处低矮破旧的院墙裂缝里,他发现里面堆着一堆堆破烂的铁块、铁管等杂物。他望着这堆对于他来说充满诱惑的东西,脚下不断的徘徊着,心中也来回思忖着。就凭几个破瓶子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给奶奶治病呢?看来这堆铁应该能卖点钱吧?不如……但一想:这好象是在偷人家的东西啊?如果被抓住说不定会更伤奶奶的心。想到这他便转过头来继续朝前走,可没走几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望向那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拐了回来。艰难的犹豫了好一阵后,他还是下定决心,务必先攒钱给奶奶治病。至于后果他索性不去想了。
于是他悄悄钻进窄小的墙缝,先四处望了望,见没人,便大着胆子溜到铁堆前,捡了一块厚重的方形铁板摇摇晃晃向墙缝走来。
就在他快钻出院墙之际,一双大手铁钳似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身子也被人从墙缝里揪了出来。先是没头没脑的几巴掌,然后才看清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人。他们象拎小鸡一样把他提在半空,边骂边打地送到了保卫科。
一进门江浩就被用力丢在地上,滚了个滚才坐起来。这时他面前站着一位铁塔似的大汉,他穿着一套干净的工作服,圆圆的脸盘,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材,脸上显露出极其愤怒的表情。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位个子不高白白胖胖,斯斯文文带一副金边眼镜的中年人。屋门口还站着两个满身油污,头带鸭舌帽的普通工人。带眼镜的中年人首先说话了:“小五,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这里抓住个偷铁的小偷,让他们过来一趟。”
“好,张科长。”那个黑脸的健壮青年转身走进里屋。
“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多大年纪啦?”张科长不紧不慢地问道。
小浩不知为什么浑身不停的战粟开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江浩,住……住东大院胡同23号,我……十二岁。”
“哦?才十二岁?你一共偷了多少次了。”
“没有?就这一次,真的!叔叔。”
“真的?你人不大可挺会撒谎的,好吧,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就什么都说了。哼!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厂的铁一共丢了一百多斤。我看都是你这小子偷的,还想赖?今天要不是我们蹲了一夜的话,恐怕还逮不住你这小毛贼呢?”张科长气愤地说。
“我就刚刚拿了一块铁板!”江浩大声辩解着。
门外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一开,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两人同时一愣,稍后李民警才大笑开了:“找你找了好几天,原来你躲在这啊?看你做的好事,用砖头砸人头缝了八针,半路逃跑,又来工厂偷铁。这一下我看谁也救不了你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幅铮亮的手铐,带在江浩手腕上,还特意把卡簧按紧了点。接着转过身郑重的朝张科长说:“老张辛苦你们了!我把这小子带走了。”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了点事,回头又说:“明天你们写一份抓捕他的经过,以及厂里被盗铁的斤数和价值,我下午来取好吗?”
“好的,我们明天一定办好,你放心吧?”保卫科的张科长笑着说。
“那我走了,再见!”
“好,再见。”
江浩的手铐被李民警抓着,被动地跟着一路小跑的出了厂门。李民警很快换了一张脸孔,他冲着江浩怒吼着:“哟,本事还不小!不光会打架伤人,还会偷东西是吗?还逃跑,你跑啊?”越说越气,他不住地用手拍着江浩的后脑勺。
江浩当然也不知道这就是大炮的二哥。
“你小子就给我胡闹,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江浩被扯的身子一歪,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差点被李民警的表情吓坏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把他和大炮联系在一起,他只觉得他们的表情,尤其是发怒时简直太象了。
夜深了。
派出所讯问室中,仍闪烁着灯光,江浩被反铐在窗户的铁条上,已差不多二个小时了,李民警就坐在他对面一张椅子上抽着烟。
“你偷了多少铁?快说!”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拿了一次,想换点钱给奶奶治病。”江浩急切地说。
“呸,你胡说。那为什么工厂说丢了一百多斤铁呢?不是你还有谁?”李民警又大怒了起来。
“真的,不是我。”江浩极力申辩着。
“好,你就嘴硬。”说着,他就拿出一根小胶棒对着江浩的小腿骨敲了几下。
钻心的痛楚使他“啊”的大叫一声,跟着眼泪也刷的流了出来,李民警又敲了他几下,才回到桌子旁写他的笔录去了,熬了整晚的江浩几乎都糊涂了。一会儿问他用砖头砸大炮的事,一会儿问他偷铁的事,一会儿又签名按手印,一会儿还用小棒敲他几下。轮翻几次后天终于亮了,这当正巧也有人给他送来一顿可口的饭菜,据说是邻居孙奶奶听到消息后,连夜做好特意托人送来的。
第一卷:杀手是这样练成的 第五章:地狱之火
第三天中午江浩才被押上吉普车,送往桥南看守所。车子穿过拥挤的闹市时,好奇的行人不住地向里张望,争先恐后地围拢过来或尾随着车子前进。他们想弄清楚这里关的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难道是令人胆寒的杀人犯?结果偏偏令人如此失望,人们看后到的,只是蜷缩在车子角落里,带着铮亮手铐的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就如一头被送往集市准备贩卖的羔羊般可怜,无奈又惊恐地等待着命运对他的宣判。
一座灰色的老式建筑出现在公路的尽头,他像一只魔兽般张开黑漆漆的大嘴,迫切等待着被束缚的罪恶生灵,奇%^书*(网!&*收集整理尽快钻进他的喉咙。
吉普车开进黑色大铁门后拐了个弯儿,便停了。李民警下车后先打开车门,再把江浩揪出来,嘴里挂着颇有些得意的笑容。
“跟你说到这里可不是在派出所,你要记住!要是再不老实?哼!准有你好受的,进去吧!”
距此四五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大楼通道的入口,上面挂着一块白板黑字的大牌子——桥南看守所。进行登记后,江浩便沮丧地跟在一位拎着一串响当当钥匙老干警后面向着几乎漆黑一片的通道走去。通道里灯光昏暗得让人感觉象坠入冥界般,左右两旁的铁栅栏里不时传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还有一张张惨白狰狞的脸以及绝望呆板的眼神,偶尔也有些如同地狱里魔鬼般凶恶的目光来回在江浩身上扫射着,仿佛一柄柄利刃在分割这具弱小的躯体。
老干警一直走到通道尽头,最里的号门旁才站住脚跟。铁门在一种极难听的吱呀声中打开了。他低着头不敢向里面张望,老干警用手在他背上一推,说了声:“进去吧。别闹事啊?”就把他推进了铁门。接着锁上门晃荡着响当当的钥匙远去了。随着沉重铁门“咣啷”的响声,一下子也打碎了江浩最后的希望,惊恐的泪眼无助的左顾右盼,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也许还有机会使他脱离这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应涉足的世界?
黑暗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投了过来,空气紧张的凝结着,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看什么看!”
“蹲下!”
“揍你个小王八糕子。”
怒吼声如惊雷般在空气中回荡,眨眼间一双双大手大脚统统无情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
之后就是旷日持久的精神摧残与肉体上的折磨交替冲击着他,直到他彻底的体味了一下局子的滋味。年龄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