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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看以上这些,余慈的表现简直就是完美。虽然在造化、真幻、阴阳、道德等方面还缺乏验证,但仅就以上几点而言,对一位神主、地仙来说,都足够了。
不过,极祖除了赞叹,自然也有所得。
没有人是真正完美的,就是陆沉那样将人身修持推向极致的强者,某种意义上,也存在着性格缺限。
此时,杨朱也好,余慈也好,都有明显的破绽。
相较而言,倒是杨朱做得更好一些,他虽然疯狂,却将最强点与最弱点绑在一起,这样只要是败,就是一场脆败,但只要还维持,就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至于余慈,他似乎还没有学会杨朱的老辣,在尽情展现他在天人九法上精深造诣的时候,也将非常要命的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境界太低了。
天人九法的演化,是真正的高水准,但由于境界修持的弱点,余慈将根底虚实暴露得更多。
极祖尤其感觉到,有一处地方非常值得利用:
超拔!
用天人九法的理论来讲,太虚与灵昧的天人相搏,是所有修士的成就根本。
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最初,“天”与“人”不断趋近,修士借此获得境界和力量;后面则又持续妥协,似合似离;直至成就地仙,双方彻底“闹掰”。
在此期间,起拔之法就是衡量天人关系的标尺。
有人说,那是最直观的阶梯,谁登得更高,谁就更强;
但极祖对此形容不屑一顾,他认为,超拔应该是展现出长短松紧的绳索,复杂多变。
有时,修士要通过这条“绳索”,拉近与天地的距离,一会儿又要尽可能地甩开它,又或者利用它,全力扭曲天地的本来面目。
天魔一族就是控制这条绳索的行家,它们的天赋秉性,能够深入其中,看这条多年来持续编辑的绳索,什么地方最坚韧,什么地方最松散,什么地方则已经出现了暗伤,随时可能崩断。
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讲:这就是对“道基”的渗透。
某种意义上,道基可以认为是“超拔”这条绳索的编织方法,也是修士修行的痕迹的总记录。
修士在上面涂涂抹抹,手段高的,会完美得看不出修改的痕迹;反之,则是伤痕累累,极易出现问题。
极祖不指望能破坏余慈的道基,有后圣护持,再加上距离太远,隔着域内域外,除非真是不计损失,在真实之域大战,否则不可能取得理想的效果。
就目前而言,暂时的压制就可以。
当然,如果有可能,可以做更深层的“研究”。
极祖不会只盯着眼前,他需要为日后准备。
一念至此,谢康令手中魔矛定住,冻寂魔国范围急剧收缩。
随着这一层变化,魔国结构法度愈发谨严厚重,甚至不再要求对其内部的压力控制,而是生出斥力,将杨朱和依附在他身上的相应的法则脉络彻底排斥出去。
换句话说,极祖放弃了对魔潮的控制,倒像是落在下风,进入到全面防御的模式
如果这么想,余慈就要闹笑话了。
随着魔国覆盖范围急剧缩小,因“谢康令”的存在,对于域外法则体系的扭曲程度,反而是持续增强。
附近的法则结构大幅度凹陷下去,余慈甚至以为,极祖也要用出类似于“虚空大挪移”式的手段。
但“谢康令”最终只是放开了华阳魔矛,任这一件受损的魔器,飘流在虚空中。
杨朱摆脱了冻寂魔国的限制,却无法摆脱其所造成的间接影响。
扭曲的域外法则体系,同样对他的天魔虚空界域,有着强烈的干扰。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干扰造成的变数,甚至是放大了!
正琢磨着如何应对,却见魔潮深处的“谢康令”吐气作啸,一拳轰来!
拳锋过处,千里方圆,魔潮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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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超拔锁链 长河掠影(下)
极祖拳力所及,影响范围内百万天魔,要么直接蒸发,要么被扭曲的的力量激出妄境,连绵一片,彼此干扰影响,仿佛在瞬间化为滚滚红尘世界。但本质上,其实是极祖的破坏性力量,将魔潮打成了一锅沸腾的稀粥。
如此动荡,使得杨朱的的天魔虚空,根本无从施展,纯粹就是以压倒性的力量取胜。
这种方式,是通过天地法则体系间接作用,不再那么精细、全面,但中间经过这一手,牵涉面更广,影响更大,作用的方式也更加自然。
毕竟是超拔之法,只有在天人相搏中,才能体现得淋漓尽致,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将破绽撕裂到足够的程度。
余慈倒还没弄清楚极祖的想法,倒是觉得,此时此刻的手段,才真正体现出极祖的威能。
就算不是亲身至此,而是通过谢康令发动,神通依旧可怖。
尤其是放开了对周边虚空的管控,甚至弃了华阳魔矛不用,单凭拳头轰来,酥麻的感觉,透过法则脉络传导,竟然从亿万里开外,直传到拦海山余慈本体所在。
极祖此人,真的是可以撼动真界的绝代强者,至少在余慈的感觉里,就是与陆沉相比,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他突然想到,为何陆沉不喜外物,只用拳头——只要对天地法则体系掌握到了类似的程度,这恐怕是最无滞累,最为自如的神通手段。
正感慨之时,忽有所感,回头看去,屋门开启,羽清玄依旧是男装打扮,缓步进来。不知何时,羽清玄出关了,或是被战斗的余波惊醒。冰雪魔宫与蕊珠宫的恩怨由来已久,两边精擅的法则脉络也有相似之处,比较敏感也很正常。
“羽宫主。”
“是极祖吧要小心。”
“这是自然。”
余慈咧了咧嘴,突然发现自家的牙龈都有发麻的迹象。
极祖之威,已经透过虚空,影响他到形骸神魂的根基。这可不只是威能强弱的问题,而是是否触及根本的问题。
羽清玄眉头微蹙,余慈当局者迷,还没有看清极祖的盘算,可她却是看明白了。
极祖的神通法力,就是在“超拔”这一条基本法则脉络上做文章。
通过对天地法则体系的冲击,测试余慈与法则体系的联系、韧度,顺势再感知其道基的性质。
坦白讲,余慈表现的并不是太好,没过经过大小三灾,在“道基”一项上终究还有欠缺。
不是不稳固,而是太过稳固;不是不完美,而是太过完美。
余慈的道基应该是在一个近乎封闭的体系中搭建而成的,羽清玄也不知道他怎么渡过的天劫,仔细想想,或许是早早就练就了“自辟天地”无上神通的缘故,与天地法则意志的“妥协方式”,未免就太强硬了些。
其道基本身,就形成了一个相对完美自洽的结构,几乎没有给“妥协”留出空间。
看起来很完美,但在修行路上,这是不现实的。
除了剑修,谁也不能这么玩儿,而就算是剑修,也不会去搭建这么一个复杂的道基结构。
如此一来,在境界突破时,往往就会出现“大破大立、不破不立”的凶险局面,道基需要用近乎“重塑”的方式,来完成“天人妥协”,否则必将寸步难行。
这一麻烦还比较远,现在的问题是,余慈道基的结构完美、硬度足够,但韧度相对缺乏,是很要命的。
天人相搏,不只是对抗和妥协,还有极精微的一些微妙之处,没有经历过,说什么都没意义。余慈不具备类似的经验,在遭遇敌人和天地法则意志的针对时,就很难做出正确的反应。
极祖真不愧是魔门第一等的强者,这么快就发现余慈的缺限,由这条脉络再往上推,不知还有会多少破绽可供利用。
羽清玄沉吟片刻,贴近余慈耳畔,用尽量平直明白的语言,给余慈解释当前面临的危机。
这种事关道基的问题,当真是最最紧要私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余慈听了,也是皱眉头。
他自家清楚自家事,除了“自辟天地”的影响外,十方慈光佛的誓愿,也形成了牢锁,封住了上升之路,挡住了天人交流,这确实是个麻烦。
至于道基缺乏“妥协”空间,他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他轰破长生关时,所遭遇的劫数,远远超过步虚入长生的极限,而且他的部分道基,其实是与“心内虚空”交融在一起,复杂程度,远超他人想象。
这一点,外人是很难感受到的。
不过再这么下去,真的要被极祖掀了盖子,必须要做出应对。
羽清玄再次表示,出手相助,余慈也还是那个理由:“还不知道诸阳在何处呢,北地的乱子,他未必就在意真被其趁虚而入,麻烦远超此时。”
对极祖的手段,余慈也是叹为观止,由于距离的原因,两人间的对战,远称不上激烈,更像是在下棋,你一手、我一手,各有思考应对的时间。
如果现在是近身,只凭余慈,真的没有半点儿机会。
现在么,则还有一拼之力。
极祖能揪着弱点打,我就不成吗?
极祖本身的弱点其实就是魔门体系的经典缺限,就堂堂正正的摆在眼前,就看人有没有能耐,突破其层层防御去撼动。
目前而言,余慈撼动不了。
不过,毕竟极祖也没有亲身过来,他也在通过谢康令,发挥神通。
相对而言,谢康令的破绽就要大多了,而且,与极祖的破绽高度重合,这就给了人下手的空间。
刚刚连续三击,余慈已经将此破绽之外的防御,撕开了一道口子,但一直没有真正去击破。
现在,思路整理得差不多了,也是刚刚从他与上清体系、杨朱之间的共鸣中得来的灵感。
现阶段,在他还没有彻底掌握上清体系之前,最合适的结合点,就是这个了
心内虚空,承启天,云楼树,已经丰茂浓荫的树冠上,一片树叶落下。犹在半空,已经呈半虚化状态,通过法则脉络,一个虚空跳转,借杨朱之力,投送到那片外域星空之中。
也就是他和杨朱都有虚空挪移之能,才能做得这般毫无烟火气。
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折损。
云楼树叶在朦朦的光晕中,呈现在杨朱和谢康令眼前,分明有道韵相随,在域外虚空中,泠泠然鸣响,丝毫不因空气的稀薄而有所窒碍,因为道韵本就是直接鸣在人心之中。
“呵,果然名不虚传!”
极祖也不由得表示了惊叹,毕竟据他所知,过去数劫,世间玄门,能随时动用“真文道韵”这种力量的人物,只有精擅“金科玉律”无上神通的八景宫萧圣人一人而已。
如今,却又多了一位渊虚天君。
云楼树叶上,条理分明的叶脉,便随着道韵延展开来。
这个过程也不是太快,但杨朱也好,谢康令也好,魔潮中的亿万天魔也好,均受道韵威压所制,一时动弹不得。
其实,谢康令是有强行突破的能耐的。可在这一刻,玄门道韵灵性对魔门体系的影响,使得他体内有了些“不应有”的变化,不得不进行调理,最终还是错过了机会。
云楼树叶本身的形质已经模糊,光线交错间,却是铺开了一幅图画,半虚半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幽暗的域外星空中抹了几下,抹掉了亘古不变的颜色,使得人们的视线可以穿透阻碍,一睹其后的神妙之境。
那是道境!
奇山云海,道境天宫,仙真往来,但这些景致,只是一掠而过,模糊的动态影像定下的时候,视界中只剩下一个人影,正徐徐起身,似乎是刚刚听完讲道,犹在深思,相对于那些仙真,完全不起眼,
然而这位,一边整理道袍,一边几个迈步,竟然直接从半虚妄的道境中、从只一个“窗口”的虚空后走出来!
其实,那是道境的影像在延伸,可没有哪个人再去关注了。
谢康令和杨朱都定定地看着,为这一位突然出现的人物而困惑。
其人面如满月,颔下留须,看上去也算年轻,头上半秃,所剩不多的头发扎了个道髻,打理得倒也干净,双手都拢在袖中,身形微微佝偻,时刻都是谨慎恭敬的模样。
杨朱观其行步,莫名便有特殊感觉。
“古之擅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
道经之上,细细言之。
不过,也不用背道经,杨朱年轻时,曾到上清宗拜访,分明见过类似的形象,
正因为知道,所以愣住。
当年他所见人的形象,乃是某代上清掌教亲笔所画,就悬挂在祖师堂里,受香火供奉。
葛葛祖师?
天哪!
在他侧前方,谢康令也是怔住真的怔住。没有极祖的授意,也没有任何虚假伪饰,这个已经被彻底魔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