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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胡丹身边的小姑娘眨眨眼,也不认生,笑眯眯叫了声“游伯伯”,显得精灵古怪。
游公权正想拿了什么见面礼出来,不显得寒酸,胡丹又为他引见刚刚那个瘦高和尚:“这一位证严和尚,师从净水坛伊辛大师,乃是我绝壁城难得的后起之秀,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游公权才仔细打量这和尚,见此人双目狭长,薄唇细鼻,面如淡金,神情颇是阴森,长相便如蛇类一般,实不怎么讨喜。不过双目开阖间,金芒电闪,气机内聚不露,似乎已经是通神上阶的修为,且火候精深,距离定鼎枢机、结成还丹,也就是一一步之遥。
“果然气非凡。”
游公权赞了一声,心里却是奇怪。虽说十年未见,可他和胡丹结识已久,对其性情颇为了解,便觉得刚才那话有点儿口不对心,暗道或许万灵门和净水坛有些仇怨,可看胡丹刚刚与证严交谈,又不太像。
此事终究与他无关,他很快将此事抛脑后,和胡丹一同上楼,天翼楼顶层,便是今晚热闹的所。
阴雨天气,天色暗得特别快。天翼楼主楼及两侧廊桥,都已燃起灯火,雨倒似给楼体披了一层微黄的光晕。
天翼楼顶层,此时正是还丹修士齐聚,头面人物济济一堂,随便拉出来一个,其修为都不比游公权逊色。还丹修士的身份,也只能是一个入座的资格而已。
游公权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了,事实上,从胡丹将他介绍给楼上诸人,几句寒喧之后,他便再没开过口。一方面是因为除了胡丹以外,他与楼上其他人都不熟,另一方面,却是他感觉到,这层楼里,气氛好生古怪。
按着他的理解,这场宴会应该是玄阴教的碧潮上师,为其前任的某些不恰当言行,赔礼道歉,并试图重搭建万灵门、净水坛、无生剑门等绝壁城各宗关系的一次努力。
看起来,各宗门对此并非没有意向,可却因为某个缘故,迟迟不愿表态。
不只是绝壁城各宗,便是地位他们之上的那几位,态也很是微妙。
看看那位离尘宗派来的宝德道长的表情,屡次欲言又止,倒似有难言之隐,视线是多次往主宾席上,那位地位尊的女修脸上瞥去,可惜,他无法从那张严肃冷淡的脸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那感觉,游公权都替他难受。
主位上,碧潮上师,已经说完了具备很多象征意义的祝酒辞,正举杯向各位示意,各宗大佬也都举杯相应,但那些真正有价值的话,却是全封嘴巴里,半点儿不流出来。
游公权也举起杯子,正要喝下,忽听到那位雍容贵气的碧潮上师,慨然一叹:
“一人未至,这杯酒饮来总少几分滋味”
一言既出,席上倒有一大半的人,神色微动。
便此时,有人笑道:“哦?碧潮上师所说的,却是何人?”
第220章 沈婉
第220章 沈婉
游公权转眼过去,说话的那人,坐碧潮右边,也是一位极具风姿的美人儿。
从他这边看,那美人儿乌黑油亮的秀盘结成髻,其上斜插三根长簪,簪子通体翠碧无瑕,其间错开角,形成一个扇面,看上去颇是雅致。
与头饰相对,女修衣着也甚是考究,着一件月白裙衫,并无其他纹饰,只领边有一圈淡金绣纹,一条朱红丝绦轻束腰上。又披一件外袍,通体藏青,上绣精致鸟兽花纹,想必出于巧匠之手,衣饰、色彩搭配得极是相谐。
柔美裙衫显出她无限美好的曲线,而披着的华美外袍又有显贵之气,再加上她虽是跪坐席上,腰背却挺得笔直,一对乌沉沉的眸子少有闪动,便是笑着,也是浅浅淡淡,自有一番端方气,令人不敢轻侮。
游公权知道,这便是席宴上另一位关键人物,随心阁派来举办易宝宴的商队领,芳名沈婉,据说是当代阁主非常看重的年青一辈的佼佼者,气派是极大的。
宴会开始前,他便听参加过上回易宝宴的胡丹开玩笑说:“这一位,比上回八面玲珑的周管事,可要生硬多了。”
这边碧潮明眸流转,如水波潋滟,笑容里,沈婉及席上几个重要人物脸上一扫,未及回应,那沈婉便摇头道:
“看来,这次天翼楼夜宴,还算不得‘齐聚一堂’。上师那边不说,我这里也有预想的人物,未曾见到离尘宗的谢严仙长、余慈仙长,是不来参与此宴了么?”
“离尘宗”三字一出,座修士,不管知不知根底,齐齐把目光移转,挪到了主宾席上。
说来也是巧了,今日席上,显赫的几位,竟然都是女修。前面碧潮和沈婉不必说,如今众人视线聚集之处,也是两位女修端坐。
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长案后,那位看来温柔纤弱的女修垂眸不语,但她身边,眼下绝壁城地位尊的那位,只是同样将目光扫过,席上众人的视线便退避不迭,天翼楼顶层一下子安静许多。
“好厉害!”
游公权觉得眼睛如浸冰水,刺得头皮都是冷,当下便缩了头。席上那二位,身份之尊贵,修为之高深,令席上人等只能仰望。尤其是那位何清仙长,素来不苟言笑,她能参加此次宴会,不免让人觉得意外。
何清并非倨傲之人,目透威仪之余,也淡淡解释两句:
“谢师兄肯定是无法分身,至于余慈,来或不来,只看他的意思。”
沈婉对何清仍表现出尊重,席上略一欠身,表示知道了。而此时宴席上,却响起嗡嗡的议论。
游公权很是惊讶,他没想到那位与他同行两日的年青修士,绝壁城竟能有如此影响。他有一种感觉,碧潮上师将说未说的那人,也当是余慈无疑。
此时,那边长案后,两位女修也低声交流:“清姨,他到现都没过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事?”
“有山孤,便是有事,他也可乘龙远走,全身而退。”
何清语气平淡:“若他真是迫切想要那件东西,今晚必然要来的。若是来不到,那便是天意,也怨不得别人。”
此时相邻席上,碧潮上师终于举杯祝酒,一饮而,大见豪气。何清的注意力都偏过去些许,对此人安定从容的姿态暗暗点头:大宗熏陶,确实不同凡响!
接下来她注意到,身边甘诗真侧过脸去,看着碧潮,有些走神。
她本以为这位族侄女还想余慈的事,一转念又觉得不对。
“怎么了?”
“这位碧潮上师,似乎有些面善”
甘诗真轻声回应。以她们的步虚修为,无需刻意力,体外元气便一定范围内,形成相对**的界域,不虑音波散。然而或许是注视太久,碧潮略有感应,恰于此时回眸,俏脸上笑盈盈的,很有礼貌地颔示意。
也此时,宴席的主导权已交给了沈婉。
这位随心阁的管事,几句客套话之后,正式拉开了易宝宴的序幕。此之前,楼下三层,已经响起时断时续的彩声,气氛慢慢变得热烈。至于游公权,早打定了“陪太子读书”的想法,不管下面彩声如何,都无动于衷。
便此时,案几央围成的空地上,一缕烟气冒出来。
“平地起烟树,旁枝接宝光。”
游公权游历天下时,见过不少类似的手法,已是见怪不怪。但烟气的曲折变化,还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烟气渐渐成形,却是一株矮矮的小树。轮廓完成后又开枝散叶,生成几根烟气缭绕的枝桠。这些枝桠“树干”上旋转游动,彼此交错变化,一时看不清数目。上面烟气堆积,生成承物的托盘,缭绕的烟气半遮半掩,将上面的宝贝盖住。
游公权知道,一般而言,这烟树上有多少根枝桠,便有多少个宝贝待售。此刻看来,随心阁这回,颇下功夫。
微笑间,沈婉目光扫过全场:“数月前,敝号也曾此地,举行过一次易宝宴席,可惜当时遭逢意外,颇是遗憾。如今,敝号重回此地,接续上回未竟之事,务必与诸位同道,互通有无,以至圆满。”
“这位倒真有些不服气呢”胡丹席上轻笑,旁边史嵩嗯了一声,神色不动。
沈婉轻拍手掌,宝树上烟气破开,显出一件叠放整齐的衣物。观其形制,或许是一件女性用的披肩。
“披霞短衣,如意钱七千。”
一时满席哄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抵得上祭炼四十五层的法器了。
沈婉坐得极稳,并不解释,只看席上诸人的眼光如何。
主位上,碧潮眸光一闪,便笑道:“难得贵阁费心,这件披肩,是用织霞针法制作的。如此针法,辅以四十以上的祭炼层数,透注真煞,漫天霞光,可惑敌耳目,可隐匿身形,亦可借上面的飞霞纵光之术远遁,虽是少有杀伤,却是一护身的好宝贝尤其对我们这些喜用幻法之人,是适用不过。”
她环目一扫,点头笑道:“若是诸位不介意,这件霞衣便由我取了。以此物换取可好?”
说着,她取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沈婉接过来,稍一摩挲,才打开瓶盖,轻轻一嗅,旋又合上,便满意地道:
“东海毒龙香,也只有贵教或是飞魂海城,才有这般上品。”
她这般只是稍启瓶盖,天翼楼顶层便是满室生香,有一团红光人们眼前乱闪,奇妙之处,令人咋舌。
这桩买卖就算成了。不过座诸人都知道,这次象征意义多一些,毕竟这次随心阁来此重开易宝宴,乃是碧潮使的力,自然也要先行捧场,鼓动气氛。
沈婉随手将封着毒龙香的玉瓶放案上,这也是易宝宴的规矩。主家换取的任何宝贝都可以再行换出,直至宴席终结。接着又是击掌声,第二层云气开启。
诸修士睁大眼睛,要看清宝物模样。但下一瞬间,寒芒骤起,众人眼都是一凉,只见一道匹练绕室而飞,嗡嗡颤鸣,飞掠激起的气流掠过脸颊,虽破不开护体罡煞,可汗毛亦为之倒竖。
一时满室凛然。
沈婉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侧旁窗格轰响开了一个洞,一条长影便从蹿进来,游动不休。偌大的厅堂,突然塞进这么一个大家伙,也显得狭小不少。
甘诗真讶道:“山孤?”
那破窗而入的,正是何清的本命灵物,鱼龙“山孤”。诸修士看到这天地间少有的灵物,正愣的时候,又有人朗声说话:
“我来迟了么?”
伴着话音,一个人影不从正门过,而是穿过云竹园,从观景平台上大步走出。
来人大概是多日不曾梳洗,衣衫褴缕,面上胡茬多生。然而笑语间疏朗明快,气非凡。
一时满席哄然,有好事的便叫:“是余仙长来了。”
第221章 剑丸
第221章 剑丸
“来得迟了,一会儿当自罚三杯。”
余慈大步走来,先给何清、甘诗真两人见礼,又招呼宝德师兄,后向四面团团一揖,算是见过。
绝壁城诸宗修士自史嵩以下,都是起身招呼,列席的外来修士,凡是知道余慈身份的,也都起来见礼。这么一堆人起来,那些弄不清情况的,也纷纷起立,宴席上一下子喧嚷许多,带起了好大的场面。
“咦”甘诗真没想到余慈这么受欢迎,一时间颇是惊讶。
何清神色不动,伸手轻抚山孤头顶,让大家伙先出厅去,然后才轻声道:“你这师侄,修为不怎地,借势用力的手段甚是了得,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本事,瞧,座的倒有七成被他唬住了。”
听族姨如此言语,甘诗真垂眸低笑。但心内颇不以为然,敢以通神修为,直面鬼兽以及多妖魔的年青人,又能以“狐假虎威”论之?
余慈招呼一圈,这才把视线投向主位上的碧潮。那位身姿娇小却雍容大量的女修正执壶斟酒,汩汩响声里,轻笑道:“余仙长虽迟来,却带来三分滋味,酒便不罚了,只请仙长补上这杯。”
女修亲执酒爵,笑吟吟地端起来,离席走到余慈身边。席上忽地一静,余慈心微动,目光极快地自史嵩、董剡乃至伊辛和尚三个宗主脸上扫过。这些人当然知道,碧潮端来这一杯酒意味着什么,不过看起来,他们对此都有所准备。
这女人来了才几天,竟然将城几个有切身利益人物的关节都打通了。
“比手腕,那赤阴真能羞愧至死”
余慈思至此处,哈哈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满席哄然叫好。
此后碧潮又行主人之责,为余慈和沈婉引见。两边都有些意外,余慈是奇怪来人竟不是预想的周有德,沈婉则是没想到,初见周有德所说的“余仙长”,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两边都调整心思,嘴上只是客套性地寒喧两句,便各自归座。余慈坐了宝德下,和另一边的沈婉斜斜相对。
坐定之后,余慈便笑:“本以为这回周管事要重返绝壁城,不想是沈管事当面周管事一向可好?”
沈婉看他一眼,道:“周管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