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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殊不客气,甘诗真低头不答。
看甘诗真这模样,余慈有点儿尴尬。他在这性格温柔的女修面前,未必太随意了些,全不分尊卑长幼,还好他总能及时醒觉,加以收敛。
又往何清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余慈知道,这层次的战斗已不是常人所能介入的,再看后方寺庙,依然是火光冲天,仍有黑线炎蛇掠过虚空,往荒原上熊熊燃烧的黑炎火团中掠去。显然“收割”还未结束。他干脆接过了指挥权,喝道:
“撤到寺里去,先把那边的问题解决了!”
这里没几个人去管究竟是什么“问题”,荒原上燃起的大火,声势已经超过了寺庙里,更有无数黑线炎蛇在其中跳跃,此时人们耳中听到的不是火焰燃烧的爆响,而是万千蛇类的齐嘶。
留在这儿,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傻气的。
一行人旋风般越过数里路程,回到寺中宝雁塔废墟上,与胡丹等人会合。
三言两语了解了情况,余慈也不客气,叫过史嵩等人,沉声道:“寺中僧众修行那‘拙火法’,虽是中了伊辛的奸计,但也有个体差别,火蛇没有一批都去,我等便要计议个章程,如何将剩下那批截下”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回忆关于净水坛的情报,并做出判断:“常驻在寺中的和尚约是七八百人,这其中有八个通神修士,其余明窍九十七人,长息三百二十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类蛇’表征,修为有成的就是这些,死的也是这些!”
他嘴里说着,脑子则转得飞快,更重要的是,今日他寄存在几人脑宫的神意星芒,此时有反应的还有两个,它们正提供非常宝贵的信息,供他考量。这一点,甘诗真、史嵩等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只见到余慈迅速决断:
“找人,找那些幸存的。找到之后,第一时间封禁神魂,制闭气血流通这很危险,但反正是个死,也别计较了!”
史嵩等都凛然从命,随后分头行事。
“等下。”
余慈指着下方废墟,摇头道:“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等人们将压在废墟下的证严和尚救出来,寺中的搜索也有了进展,各宗修士共制住了四十多个幸存下来的和尚。其中通神境界三个,包括证严。
这群人都给制闭气血流通,禁锢了神魂活动,个个如挺尸一般。此时都摆在宝雁塔废墟旁边,虽然碍眼,但余慈提出的办法还当真有效,被制住的这些,再没有被火线破颅而出。
两个星芒寄存的对象中,有一个没来得及施救便已惨死。不过余慈可供参考的来源还是两个,因为要算上证严和尚。
相对于暂时寄存在脑宫,殖入神魂的星芒感应显然要更丰富详实,余慈对此非常看重,专门请来甘诗真,与他一内一外,检查证严的情况,看是否能从中得到伊辛和尚的相关信息。
正查着,夜空猛地一亮,滚滚热风从远方吹刮而来。
那边终于开战了。
余慈抬了抬头,旋又将心思放回:与其担忧那边的情况,还不如静下心,把眼前的问题搞明白。
证严和尚的神魂状态,似乎是极特殊的一个!
假期调整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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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详细探知伊辛的手段,余慈干脆寻了十多个和尚,用神意星芒投射了,忍着多视角的眩晕,多方比较。如此这般,伊辛的手段没弄明白,他却发现,证严和尚那支离破碎的神魂状态,在净水坛僧众里,也是顶古怪的一个。
除了证严之外,其余和尚的神魂结构明显属于正常范畴,包括同属于通神修士的那位。余慈挠了挠头,也许他应该仔细地察一察,可惜现在实在不是时候。
此时殖入的星芒又往证严神魂深处探了一截,按这个进度,也许再过十天八天,他会探知到证严更深层的意识。心念在其中转了一圈儿,确认没有别的变化,余慈便准备退出,然而在此刻,星芒照耀之下,因封禁而静寂的神魂深处,却有某种思绪流动,恍若深谷中潺潺流动的小溪。
醒了?
余慈将心念移出,却见证严依旧在昏迷之中,并无虚假——总不会是做梦吧?
外面的情况由不得余慈继续思考,
周围修士忽地一阵骚动,余慈回头去看,只见远方荒野之上,燃烧的黑炎升腾,在夜空中化为一团隐透光亮的火云,火云漫卷,范围不断扩大,转眼前竟然要压到众人头顶。
人们看得真切,缝隙中,除了那深沉颜色的火焰,还有更夺目的金光渗出来。初时点滴如沙,很快连成一片,强烈的光线对比,生出一种极宏大的视觉冲击,直捣在人心口。
伊辛和尚分明将气势做大了,此时天地之间,几乎充塞着此人的气息,裹得余慈呼吸不畅。甚至吃火云金光一照,他便觉得那是伊辛淡漠的目光射下来,浑身都不得劲。
“让和尚从容蓄势何清究竟在做什么啊!”
余慈忍不住抱怨一句,当然甘诗真就在身边,他也只是腹诽而已。
不过,也许是怨念太重,火云金光下,一直不作为的何清忽地纵声长啸,咒音随之迸发,掀起了开战以后,最强劲的反击。
“锵”地一声震鸣,似乎是有人振剑作啸,但声音则要厚重得多。音波入耳,余慈恍惚间便觉得,云层之上,有一柄大得超出常理的巨剑,隔空挥动,剑刃劈风,掀起百里狂飙。
漫天火云猛地震荡,厚重的云层给撕开了一道长及十余里的大缝,金光倾泄而下,却很快在咒音冲击下扭曲起来。云缝撕裂一道还不够,与上一道平行,相隔数里,火云再度中分,这一回云层中透出的金光甚至给挥得散了!
紧连二击的呼啸声挤压在一起,沉闷如雷,然而接下来,第三度冲击又至,高空啸音陡转尖锐,余波袭下,也刮人耳膜!
全无悬念的,火云三度中分,巨大的“创口”已经合不拢了,三条裂缝之间的云气,更是散乱如絮,其间金光更是黯淡下去。
“以咒法行剑,清姨这一手云峰三断,便是第一流的剑修使来,也不过如此!”
甘诗真轻声赞叹,但很快又蹙起眉峰,只因为开裂的云层深处,刺目金光便如水落高峡,急湍而下,瞬间将裂缝充斥,光芒较最初时还要来得强烈,照得数十里方圆亮如白昼,绝壁城的居民想来又要过一个惶惶不安的夜晚了。
伴着金光而来的,是澎湃的气浪,当头而来的重压,一瞬间便把所有驭器飞天的还丹修士压回地面,同时还有“哗”地一声响,刚才寺中逃过一劫的几间屋子给拍平在地上,不只是寺庙,连带着更远处的民居,也是如此,只此一波,便不知有多少人稀里糊涂地死去。
余慈听到甘诗真轻呀了一声:“这样的交战,要往天上”
话音蓦地断绝。此刻,下面的人们都看到了,云层裂隙的金光下,显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转眼变得巨大,也更为清晰。
随后金光中燃起了火,几根略显细长的影子分枝在烈焰金光中曲伸两下,像是手臂的样子。
由此再看,头部、身躯的轮廓就很明显了。然而那尺寸未免太大了些,一丈?三丈?十丈?还是百丈?
因为距离和光线的问题,地面上的人们很难把握确切的大小。不过那影子却是越来越清晰,余慈看到,多达八条长臂,或箕张,或结印,或握法/轮、或持金刚杵,环绕身外,其表情则是狰狞凶恶的嗔怒之相,巨大的头颅上佩戴髑髅冠,烈焰金光下,显出三团暗影。
那是三只眼睛,因其神光内蕴,相对于烈焰金光,反而像是三个黑窟窿。可是正有一种如有实质的波纹从中发散,弥漫在天地之间。
“军荼利明王金身法相伊辛竟然还能凝成金身!”
“锵”地一声响,甘诗真短剑出鞘,不自觉地紧抿住唇角,秀美的面庞上终于有了所谓“严峻”的模样。
余慈连打了几个寒颤,这无关胆气,而是不可逾越的位阶差距之下,身心的本能反应。但反应也仅此而已,经过记忆区间“冰山”的洗礼,余慈对类似的精神威压已经有极强的抗力,他如此,别人却没这个能耐。环目再看,周围能站着的通神修士,早只剩他一个,那些还丹修士,脸上也绝不好看。
“退!”
这是甘诗真第二次说类似的话了,她用剑指了一个方向,大概与远方战场成一个斜角。余慈知道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一口应了,让史嵩带着人照办,他则俯身,挟起证严和尚,也准备后撤。可接下来却见甘诗真没有动身的意思,惊问道:
“甘师叔?”
“我留在这儿。清姨全力迎敌,再无法从法天绝牢分力出来”
纤弱女修轻声说话,却没有可商榷的余地,余慈一愣,旋又明白过来,扭过头,只见宝雁塔废墟上,原被浑厚元气牢牢锁住的幻魔金塔及其流出的阴灰雾霾,已再度活跃起来,外层的元气坚牢被一层层蚀去,看上去随时都会崩溃掉。
余慈倒抽一口凉气,之前他完全没想到这边的连锁反应。若是元气坚牢毁掉,“三千阴魔”流散,绝壁城百万居民恐再无噍类
仓促间尚未想出个章程,旁边甘诗真忽地心生感应,刚一抬头,脸色刷地白了。
余慈慢了一步,刚扭头,胸腹间已被人揽住,硬生生发力,带着他和证严和尚向侧方飞掠,一闪便是数十丈开外。
因为是倒退着飞掠,余慈恰可看到刚才立身处的情形。
一道金光,一道粗有十丈、高接云端、几乎是擎天柱一样的金光,化为弥天盖地的手印,无声无息压下。只一瞬间,宝雁塔的废墟、周边庭院、邻近的殿堂、封锁的地宫,当然,也包括上空悬浮的元气坚牢,灰飞烟灭。然后才是滔天的冲击巨浪,大地眨眼间就成了一锅稀汤,土石砖瓦尽化齑粉,在无穷尽的冲击催动下,地面像海浪一般起伏,中央附近的高下落差超过十丈!
还没走远的诸宗修士瞬间给吹成了滚地葫芦,有些运气糟糕的,更是直接被冲击巨浪吞没,尸骨无存。时间仓促,宝雁塔废墟附近那四十几个昏迷中的和尚,能给带出去的,十中无一。但相较于稍后的冲击,简直不值一提!
海浪式的冲击一直延伸到十里开外,强劲余波更是广及百里——地震了!是波及全城的大地震!绝壁城地动山摇,几十万民居瞬间倒塌了一半,其余的也在余震中瑟瑟发抖,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包括余慈在内,所有人都傻了。轰隆隆的震鸣声已经压倒了一切,但就是这样,人们似乎也能听到城内瞬间拔高的哭号!遥隔数里,人们口鼻间便似乎充满了血腥气。
“你个王八蛋!”余慈直接爆了粗口,但骂声刚出去,便给刮而来的狂风吹散了,况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骂谁。
“要来了!”
轻细的嗓音穿透狂风,进入耳中。余慈愕然扭头,却见甘诗真的神情平静得超乎想象,只是眉峰蹙刻的痕迹,便如刀斧劈砍的一般。
“三千阴魔流散,添上城中十万冤魂,他是要屠城我知道他是谁了!”
大事件收尾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弄这么复杂干嘛?兄弟姐妹们只要记得,一时的描述未必是真的,就可以了。当然,要是能送几张月初红票,鄙人更加感谢。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变化
修行界是残酷的,每一次的四九重劫,都会刷掉一大批数千年来纵横寰宇的大修士,但与之同时,修行界又是有活力的,从来都是各类奇人层出不穷,后浪推前浪是最常见的现象。
此一劫以来,在东方修行界,有叶缤、允星、陆素华等一批新锐强者,光芒四射,其耀眼处几乎遮蔽了老辈的成就。与之同时,相隔一道天裂谷,在西方修行界,东方修士习惯称为“无边佛国”的广袤世界中,似乎也出了几位了不起的人物,只因相隔遥远,少有往来,而少为东方人所知。
不过,其中仍有例外。尤其是里面有一个人,非但在无边佛国闯下了极大的名头,百年前还跨谷东来,将其凶名传到了东方修行界。
“以军荼利明王法成就金身,随即投身魔道,每过一地,杀人盈城,尸横遍野,其本来法号已无人可知,只称呼他为:血僧屠灵!”
或许是情绪,也或许是飞扬沙尘的干扰,甘诗真的嗓音有些沙哑:“血僧在无边佛国弄得天怒人怨,不得以东来避祸,却在抵达东方未久,就失了形迹,人多传言他是恶贯满盈,却不想是隐姓埋名,藏在这绝壁城中。”
“为什么能确认是他?”
“军荼利明王法是一条,将这门释教护法神通,修炼到金身法相地步的并不多见。此外就是这狠毒手段”
女修微微摇头:“与妖魔勾结,举手屠杀以万计的平民,丝毫不忌讳杀劫临头,这样的肆无忌惮的屠夫,修行界没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