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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确认修士是否成罡凝煞,竟是这般困难吗?
第39章 气度
第39章 气
小山本就不甚高,有这件事一打岔,几句话的功夫,离山顶便不远了。抬头上看,止心观已经遥遥望。沿山道转过前面的巨岩,便是一道笔直的台阶,约有级,上面就是止心观正门。
便这时,金焕轻咦一声,还丹修士识敏锐,神意是强大,早一步现有人从后面赶上来。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不会扭头,倒是陆扬回头看了一眼:“是那个道士。”
除金焕外,其余人等都是回头。只见先前那个俊秀道士,缓步山道上行走,但步步落下,似乎云岚托举,似乎脚不沾地,飘然如神仙人,仿佛时刻都会驾云而去一般。
陆扬皱起眉头:“像是神行符,但借一点儿山间云岚之气,托举身躯,保持这般速,不费丝毫己力,符法上造诣甚深。”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观前。以金焕的修为,便是陆扬不说,他也心有数,闻言唔了一声:
“山间多奇士,不要失礼。”
昨日金焕已经与观人通了消息,此时有一个穿着蓝布袍的道士等道观正门前方,向这边行礼道:
“金府主请进,观主已等候多时了。”
这接引道士脸上木讷,比不过后面那位光风霁月,但金焕也没法计较什么,便留下随行武士,只与陆扬并两个年轻人进去。
门前一耽搁,后面那俊秀道士也走过来,依旧是那悠闲的模样,显然也是要进观的,随行武士见此,想到金焕的吩咐,都让一旁。道士不紧不慢地跟了金焕一行后面,还向道观前洒扫的道童颔示意,道童愣了愣,忙举手还礼。
这一切都看金焕等人眼,坚定此人身份。
一先一后进了观门,金焕一行接引道士的引领下绕过正殿往右,而那俊秀道士进门便转向左边,玉色袍袂屋角石阶间闪了几次,便不见了踪影。金焕对陆扬道:
“此人年龄也不甚大,可修为极是醇厚,远阿川、言启之上,可贵是这从容气,令人羡煞。”
金焕虽是夸赞,但多的还是是存了激励之心。陆扬躬着身子,不动声色,看旁边两个年轻人的神情,显然已是被套了进来,至于能激多少上进心,还要观其后效。
这边说话,前方接引道士便超前很久,有些茫然地回头看来。金焕见此,也是一笑:“龙生子,各有不同,也不用斤斤计较走!”
将此事抛脑后,不再提起。一行人随那接引道士转殿过桥,很快便来到侧方的园林。林深处有亭桥流水,亭上端坐一老道,须如雪,却是面容红润,全无老态,旁边也无人侍候。见金焕一行到此,便站起身来。
金焕一扫平日的威严,趋步上前,先一步举手行礼,口呼“于师兄”,老道下亭相迎,称呼一声“金府主”,倒是显得生份许多,金焕也不意。陆扬后跟上,一个大躬身,姿态摆得低,老道微微颔,目光放了身后两个年轻人身上:
“金府主,这便是你说的两个孩子?”
金焕略整金袍,朗朗一笑:“正是,还请于师兄为兄弟我掌掌眼,看是否是可塑之材!”
不用他说,金川、匡言启两人便都上前跪倒,口称“于仙长”。老道嗯了一声,示意二人起来。两个年轻人又齐齐站好,垂手恭立,将自家端正的一面摆老道眼前。
“让他们入山修行,面上也过得去。”
老道淡淡一句话,便无下。两个年轻人略感错愕,老道却不再理会,引金焕进了亭子,分两下入座,至于陆扬,也只能和两个年轻人一起亭外等候。
金焕一坐下,便笑道:“若能山门内修行一年半载,对这两个小子,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师弟我可不会贪心不足还不过来叩谢!”
不等金川二人上前,老道便摇了摇手:“且慢、且慢。老道尸位素餐之人,观留得这么些年,也只有一个好处,便是循宗门之规,不假情面。山门内,向来是法不轻传,金府主若要将两人送入山门修行,还要看”
说到这里,他话里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同时金焕也生出感应,略偏过目光,便见得园林一侧拱门后,先前那个飘逸若神的俊秀道士正安步当车,穿林而来。
对方也感应到了两人的目光,仍是颔示意,到了园林另一处小桥流水边,驻足停留。看那姿态,倒似倚柱观鱼,悠闲从容。
老道见金焕等人都无惊讶之色,便以为是白日府这边的人物,只是观便与自己家里一般,性情显与常人不同。他也是个性情人,不免暗赞一声“好洒脱”,有心询问此人身份,但这边正说到关键处,也不好断,还好他心念运转迅速,心转过多节,也只话里留个了小小的停顿,便继续道:
“还要看金府主这些年来对山门的供奉,是否符合山门之规,虽是俗气,却也公平。”
金焕对所谓的“山门之规”胸有成竹,同时见老道士的反应,也愈肯定,那个俊秀的道士和止心观、和老道都有极深的关系,说不定,是老道士近两年收的弟子呢?
心有定论之下,他也不再管那边,笑了一笑,示意亭外的两个年轻人上前。金川、匡言启都是聪明人,当下便将各自身上的包裹解下,露出里面石制、木制的盒具。两人恭恭敬敬入亭,将盒子摆放亭内石桌上,然后躬着腰退了出去。
金焕亲手将两个盒子打开,展露出里面的物件,先是石盒:“十一株鱼龙草,虽是不多,但十年来累计,便是换得数枚寒玉洗心丹回去,剩下的,可也容得一人进山修行?”
老道微笑:“去年便算过,进得的。”
金焕又指向木盒盛放之物:“听闻山门内寻一颗‘七烁’原石,为此专门托人从东海边捎来一颗,若将此奉送,可能再保一人进去?”
“七烁原石乃是山门王师兄布的消息,价值两五十五个‘功’,贵府享有‘专办’之权,入山修行仅取什一之数,需二五十功,这也是进得的。”
老道见得这些物件,果然是毫不刁难,只笑道:“金府主确实准备周全,显是深谙山门功德之法,也算是难为你了。”
金焕微微一笑,已是放下了老大的心事,正想再开口,耳边却听有人言道:
“请问,十三株鱼龙草,值得几个‘功’?”
这句话不是亭子周围任何人说出来,人们愕然之循声望去,却见那倚柱观鱼的俊秀道士不知何时自桥上走下,朝亭来。众人灼灼目光的盯视下,他神色安定,步履徐徐,只朗声道:
“我有一十三株鱼龙草,不知沽价几何?”
清晨的阳光穿过林隙,投射到他身上,光采焕然。
当俊秀道人过桥穿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园林忽然进入一个非常尴尬的时段。尤其是亭的老道和金焕,同时将视线投向对方,仓促之下,心的情绪甚至没来得及掩饰。
他们都从对方眼看到了满满的错愕:“他不是你的人吗?”
这种情况下,先反应过来的,倒是亭外的陆大管事,他很有一些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心态,明白过来之后,方脸上已镀了一层铁青:“你”
走过来的俊秀道士当然就是余慈。他施展当年双仙教时,学得的神棍技法,牛刀小试,便进得观。
只是他没想到,金焕和那老道竟然如此沉得住气,或者说反应缓慢。他本以为,能混过观门那关口已经相当不错,待到园林,已经是极限。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喝破的准备,应对的言辞都有了腹稿。
可事态的展却超乎他的预计,两边都误会了他的身份,又要保持各自的气,干脆都故作不知,让他从头听到尾,什么事情都没瞒着,照这情况下去,他混到两人议事结束,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就不是他的本意了。
一路跟过来,他大的目的就是拿鱼龙草与人交易,要求的也只是公平买卖,并无不可对人言之处,便是使一些小手段,也都是用明处。若前面的情况持续下去,不管他本心如何,都会夹缠不清,也失了磊落。
往深一层去想,有了昨晚上那大开眼界的一幕,他不管白日府众人的想法,却不愿恶了亭的白老道。
所以,他断然话,主动暴露了自家身份。随后便迎着亭子内外五人目光,迈步而来,初时还有些肌肉绷紧的症状,但走下小桥之后,他已完全进入了状态。
对陆扬的喝声,余慈不屑一顾,他就这么站亭外,直视老道须眉皆白的苍老面孔:“山野散人余慈,手有一十三株鱼龙草,欲售无门,故而随金府主前来,寻于观主做个交易。”
直到这时候,亭两位大佬才真正明白过来,老道也就罢了,金焕脸皮上却有血红霞光闪过,他缓缓转过视线,眼眸金光如剑,直刺余慈脸上。
余慈顶门一震,忽然看到眼前亭,有一轮红日灼灼如燃,挥洒出万丈血光,铺天盖地,碾压过来。那一瞬间,他神魂的感应,便停滞下来,是完全丧失了空间感,只看到那样一轮血红的夕阳,越来越大,要将他彻底吞没进去!
血漫千山犹未足,扯得苍天一同落!
这便是白日府震慑绝壁城年的“太炫极阳法”!
第40章 鱼龙
第40章 鱼龙
余慈真切感受到了还丹修士的怒火,然而,这还是无法彻底阻挡他。即使是目不视物,即使是身无定处,他依旧可以振动喉咙,清晰声:“于观主,请开价!”
血光夕阳忽地散去,仿佛万斤重负一举移开,陡然的轻重转换,让余慈的身子晃了晃,也仅是晃了晃,便继续站亭外,目光的焦点重定老道脸上,似乎刚刚只是略微闪神而已。
至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落到金焕身上。至于已经迫到他身边,几乎要出手的陆大管事,被他彻底无视。
他还没到极限!
以金焕的修为境界,照理说能对余慈形成绝对压制,但那是建立精神、肉身全面落差的基础上的。而现,余慈虽说与金焕还丹顶峰的境界有一段难以弥补的距离。可是他体内氤氲弥漫的,却是精纯正宗的“先天一气”,或仍比不过金焕的火候,却也没有质的差距!
他不知道金焕现脸色如何,眼前的老道倒是若有所思。稍停,老道开了口:“‘乙木聚灵汤’乃是我离尘宗的独门配方,特转于白日府,以提纯药草,一切从此汤得来的鱼龙草,都应是白日府所有,若是他人拿来交易,本宗不收!”
这个回应当真是很给白日府面子,不提金焕,亭外陆扬露出微笑,再向前一步,便是两个年轻人也反应过来,磨拳擦掌,准备给这欠抽的道士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余慈却神色不动,自顾自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石盒,单掌托起,伸向前方。陆扬本要动手拿他,却没想到余慈突然用出这么一个动作,倒像是自己要上前夺走人家的东西一样,一时有些愣神。
这个空当,余慈又开了口:“此十三株鱼龙草,乃是我天裂谷深处,费心耗力,从崖壁挖出来,天生天养,与白日府何干?”
“哦?”老道白眉轩动,真的惊讶起来:“不是催化,是天然生成?”
余慈咧嘴一笑:“如假包换!”
老道士看似浑浊的老眼扫来,略一点头,也不管旁边金焕的脸色,点头道:“若真是天生天养,自然是开得起价拿来我看!”
余慈迈步上前,这一举步,他才现,要抵住还丹修士的怒火,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他的体力已经刚才的一瞬间几乎全部榨干,眼下近乎虚脱,踩着脚下的碎石小径,也像踩着棉花一样,落不到实地上。
他的底细瞒不过人,后面两个年轻人便满心地盼他出丑。余慈本人却不以为意,他深吸口气,就这么从陆扬身边走过,陆扬只需举手一掌,便能要他的性命,可是这一掌也始终没有拍下去。
余慈进了亭子,犹自记得向旁边的金焕颔示意,就像山道上、入观时那样。金焕冷冷扫他一眼,径直垂目内守,不给任何回应,也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不过,小亭周围的温又是提升。
再笑了一下,余慈向老道行礼后,将石盒摆桌上,与另外两个盒子并列。
盒子打开,余慈清楚感觉到,四道金蛇电火般的目光打过,然后他也望里看,下一刻,亭的空气完全凝住。
石盒内,空空如也。
没有余慈所说的十三株鱼龙草,甚至连路边的杂草都不见一根!这一刻,余慈的脑子也像盒子里一样,一片空白。
“嘿!”
这是金焕笑,只笑了这一声,亭子内外的温便又向上提了一个层级。余慈眼,周围的空气已经被高温扭曲,也许就下一刻,对方便会亲自出手,扭掉他的脑袋。
余慈忽然就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石盒的鱼龙草会不翼而飞,也绝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到这样的绝境,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