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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呻吟一声,从昏沉的状态中醒来。
玄黄杀剑的血潮也在回缩,刚才凶剑威煞冲破了血色天地后,形成了一次无以伦比的爆发,也终于冲过了波峰,辐射的力量层次开始滑落。
“后生没死掉,颇有几分运道。”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余慈想抬头,但才动了动脖子,全身肌肉便都发出抗议的咯吱声,连喉咙那里都不例外,他只能叹一口气,将脸埋进透着浓重血腥气的土壤里。
“也是个大手笔,我之前还想着怎么样徐徐引发、消耗玄黄的血杀之气,却不如你一鼓作气起来,这样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了!”
余慈理都不理他,依旧趴在地上,寻找自己肉身还在的证据和感觉。
“笃!”
头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随后那东西就落了地,还余一截倚在他肩上。但除了这个,对方也没有再干别的,想来也知道余慈此时绝不好受。
余慈本人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等一会儿身体的感觉终于好了些,他手撑着地,呲牙咧嘴地半坐起身子,头一个看到的却是身边一件东西,就是刚刚砸他头的那个。盯了那东西半晌,他还是没弄明白:
“哪来的剑鞘?”
他撑着地的那只手旁边,一个黑沉沉的剑鞘摆在地上,大约有四指宽,长度足有五尺,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符纹线路,与剑鞘材料本身的纹路混在一起,看得人眼晕。伸手碰了碰,只觉得凉浸浸的,很沉重的样子。
那位解释道:“有这剑鞘,才能暂时封住玄黄的血杀之气可惜,当年为玄黄量身打造的星沉钢鞘已在西征时毁掉,只能拿这个不怎么合身的,滋味怕是不会好受。”
余慈心中又一动,但没有说什么,只拿起剑鞘,眯眼往插入剑刃的缝隙里扫了一下,恕他眼拙,一时没有发现特别神异之处。他扬扬眉头:
“然后呢?”
“自然是到那里去,刚才怎么在血杀之气中活过来的,现在就怎么做。不过不用贴近,相隔百尺左右就足够了。”
余慈深呼吸几回,积蓄了一些力气,依言而行。这其间,对方一直没有停止指点,包括如何运使剑意,如何调理身体,还有可能发生的许多意外情况,统统告知。
和玄黄杀剑相隔不过三里,余慈却走了一刻钟,这其间血潮有两次小的爆发,但都没有造成大的影响。
远远的,余慈已经看到了玄黄杀剑。
那柄四尺青锋静静地插在地表上,周围浮游着红黑颜色的雾霾,绕剑流动,使人只能看到它的轮廓。但偶尔刺破雾气,一闪而逝的强光,却又刺得人两眼生痛。
余慈模拟玄黄的剑意,在百尺外停下。这个位置,血杀之气的浓度已经浓烈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高温炽热的空气几乎要凝为实质,停着还好,稍稍一晃,皮肤与血杀之气摩擦,就是钻心的疼痛。
不再耽搁,按照那位所讲,余慈慢慢地将手中剑鞘移到胸前,这就是他要做的一切,后面则要看那位的手段。
没让他等太长时间,头顶上方的温度忽地一降,丝丝凉意渗透下来。余慈只是挨了点儿边,凉意便如滴落的水珠,滑入他手中剑鞘。余慈手心微震,奇妙的感觉生出来——剑鞘像是伸出了两根无形的丝线,一根探向百尺外的玄黄杀剑,另一根则沿着凉意渗透的路径反溯回去,延伸向不可知的虚空深处。
原来剑鞘也是一个介质
念头未绝,受剑鞘探出的气机丝线触发,玄黄杀剑一声剑鸣,周边血杀之气潮涌雷动,温度也骤然提升,余慈正头皮发紧的时候,不知虚空何处,也是一声剑吟,一道幽蓝光丝直坠而下,穿透血杀之气的屏障,打在余慈手中的剑鞘上。
余慈脑宫中“锵”地一声响,好像有两把利剑在里面交击,激烈的震荡险些就煮沸了他的脑浆。
如此强烈的反应让他完全忽略了,百尺外的红黑雾霾中,四尺青锋破地而出,转眼化为一道殷红电光,当胸搠来。可与之同时,他持剑鞘的右手也是如有神助,小指微一用力,鞘口便向前倾,外围符纹亮起光华,反衬得那薄薄的四指宽的缝隙幽暗而深邃。
电光落,伴之而起的就是一声爆鸣。
感觉着像是九次贯气的五雷符在手中炸开,余慈全身都在过电,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身体更是腾云驾雾般飞起,倒撞数百尺开外,摔了个结结实实。
但也从此刻起,血色天地陡然安静下来。
“后生,醒醒。”
模模糊糊的,有人在他耳边轻唤。来来回回有几十次,终于唤醒了他的神智。他微微睁开眼睛,才一触及外界的光线,就又是一阵眩晕。此时,那位为他报告结果:
“好了。”
“好了?”
余慈有些恍惚,直至他看到剑鞘裹住的剑器,才确认无误。
是不是快了点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结束了最好,他感觉着,因为两道剑意的碰撞,持剑鞘的胳膊已经不像是他自己的了。同样的,他身体肌肉骨头也都到了极限,他就他那么躺在上,比上回还要不堪。
那位见他这模样,道一声:“你若还要赖在地上,莫怪日后后悔。”
“嗯?”
“你模拟玄黄剑意,又在它血杀之气浸泡下支撑那么长时间,为了适应玄黄剑意全身肌肉骨胳经络等都受内外力量挤压,有些变形,若不及时修正回来,以后修为暴跌,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x”
余慈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声,但还是强撑站坐身子,在那位的指点下,运使半山蜃楼,驱动元气穿经过脉,使肉身重新适应原来的感觉。
“快一点儿,玄黄的血杀之气瞒不过人,现在又是在剑鞘中温养的时候,绝不能与人交战。现在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很多人吗?”
“托你的福,现在剑园已经禁制全毁,外面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可想而知今后一段时间,情况只有更乱。”
那位一边催余慈加快速度,一边为余慈设计了两个可能:
“现在你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此回去,到外面和你们宗门会合;另一条就是一路走下去
余慈摊开手:“没油水的地方,我当然想尽快回去”
那位沉默了下,道一声好,
“不过玄黄欠我一枚斩雷辟劫令,回去了还会补上吗?”
余慈话中奇突出,可惜那位的语气仍无变化,:“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要给你说一下大梵妖王的事。”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伯阳
“我就想知道,关大梵妖王什么事?”
男子手里拈一根草叶,慢慢把玩。这片虚空天地骄阳似火,映得大地都成了白金颜se,他身披金袍,袍子上诸多巫图法相闪烁,有一种妖异的震慑力,说话时,旁边身属多个宗派的五十余名修士都默默听着,绝无一人低语ji流。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因为他们正与一个强手对峙,场中气氛绷得很紧。
男子的态度是看起来最轻松的,他笑yinyi着对面的nv修,视线似乎能够穿透对方兜帽下的yin影:
“这位道友,芳名香奴是吧,两天前,是道友你先提出了大梵妖王之事,害得我绞尽脑汁,也1ng不明白其中究竟,今日巧遇,莫不是巫神旨意,请道友为我们解uo来着?”
当日,nv修只是挤兑文式非说出问题,没有直接论及大梵妖王,但人们都认定了她的“倡”之功。此时nv修全身都隐藏在连帽长袍之下,看不清面目,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言辞倒还有礼:“伯阳公子智珠在握,何需多费bsp;金袍男子,也就是千山教的夏伯阳抚掌笑道:“说的也是,原本我是不明白的,可看到道友,立刻就眼明心亮,多少也悟到了一些。”
说话间,他打出手势,让周围的修士不用再虎视眈眈:“罗刹教的朋友当面,人数再多,也没用处,更何况,都是邻里亲朋,何必剑拔弩张呢?”
夏伯阳笑yinyin的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当真,也包括香奴。
双方的碰面完全是个意外。
当初夏伯阳被沉剑窟主人裹胁,进入剑仙秘境,随后逃遁,不见踪影。但接下来这十天左右的功夫,他可不是闲着玩儿,而是借用千山教、也包括飞魂城的影响力,纠合了一批洗yu盟的高手,形成了堪与北地魔men相抗衡的队伍。
两日来,在这片虚空世界复杂ji错的地带,这一bo人马在夏伯阳的带领下,东奔西走,给其他修士造成了不xi的麻烦,可也只限于给人造麻烦而已。
缺乏目标、没有计划、内部复杂,这样的队伍,永远都只能当一个搅屎棍的角se,而这绝不是夏伯阳希望看到的。
就在他为队伍的效能面绞尽脑汁的时候,香奴单人孤身,出现在这片虚空中,恰好和他的队伍撞个正着。
那一刻,他所说的“眼明心亮”,绝没有半点儿夸张。
“我就奇怪呢,大梵妖王在血狱鬼府称孤道寡也就罢了,怎么把风吹到此界来?若是贵教,也就一切好说。修行界不知,血狱鬼府自有渠道,想来贵教那一位大人也不愿意大梵妖王的手伸到此界,及时砍一刀下去,正当其时啊。”
最后几句话,夏伯阳是用特殊方法,将声音模糊了,只有正前方的香奴能听清楚,随后他又亮起嗓men,笑眯眯地道:“大伙儿和贵教都是邻里亲朋,彼此之间不用客气。若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道友尽管带我们去!”
夏阳阳自觉说得已经很明白——你们罗刹教必是有预谋的,至少也是深知内情。在这鬼地方,就指望你来带路了。
他等着香奴的回应,然而下一刻,他手里的草叶掉了下来。
没有任何先兆,血se风暴刮起来,遮天蔽日。由于他们是在虚空裂隙前对峙的,浓郁的血杀之气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吞没掉,由十多个大xi宗men修士拼成的队伍一时间为之大,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以为是哪个强者突下杀手,刹那间无数护身真煞、绕体宝光涨开,人影四面飞掠,还有人受了血杀之气刺ji,直接和周围的人打成一团,使局面愈u。
夏伯阳的修为、见识在队伍拔尖的,他虽也是措手不及,但很快回神,叱喝声里,强行压住局面,血se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等这一bo爆过去,队伍中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有几个还非常可耻地受了伤。作为起人,夏伯阳也觉得大丢脸面,前面积蓄起来的声势,一下子就消减九成。
他捺住火气,再看香奴,nv修出乎意料地没有趁机远走,而是看着刚刚冲入血bsp;“这鬼地方真是莫名其妙。”
夏伯阳咒了一声,以消解尴尬,这才接上前面的话题:“如此地域,正是要协力同心,才好应对。道友不要客气”
现在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味道古怪。看不清香奴的面容,只听得她轻淡的话音:“现在的层次,我自认为担待不起,也就不用劳烦诸位了。”
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去。夏伯阳如何肯放她走,不及多想,一声“且住”,周身气机就有变化。
他是头领,一旦有了动作,眼下队伍中又是惊魂未定,反应便有些过ji。刹那间刀剑鸣声响作一片,周边大气一滞又一崩,香奴回眸冷瞥,身形随即虚化。罗刹幻法,最不惧的就是群攻。可身在重围之中,若不来个先制人,反而让人怀疑她的脑子。
夏伯阳已知道局面失控,自然也猜到了香奴的手段,当下攻守互换,转瞬之间已与香奴数次身形ji错,千山巫力和罗刹幻力都是质xing多变,几经转化,碰撞时炸起一bo又一bo彩光,煞是好看。然而错的气机也使得边上修士难以bsp;“唔?”
夏伯阳心中有些微妙的感应,可未等他进一步确认,观战修士外围陡然sa动,已经被二人ji战搅的气机再次受到剧烈干扰,程度之强,使ji战双方也忍不住扭头去看。
他们看到的,就是四分五裂的肢体,还有冲天而起的血光。
夏伯阳一惊之后,就是勃然大怒,哪儿来的un帐,不声不响地下了这等杀手。
他一时也顾不得香奴,嘬口尖啸,给队伍下令,使了一个几日来合演的阵势变化,让出那片血腥的空地,近五十人分出层次,诸力聚合。只要锁得住气机,便是还丹上阶的对手,也能瞬间给打爆了!
夏伯阳目光锐利,透过层层人影,看到那边掀起血光之灾的位置,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大物件:
“那是棺椁?”
“这两天收集的消息,大概就是如此。”
那一位在余慈耳边,将当日北地魔men和离尘宗对峙时的情况,还有两日来在界河中各类冲突,简单说了一遍,重点当然是落在了大梵妖王身上。
只是,余慈最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于观主来了?”
耳边的描述相当详实,让人怀疑当时那位是不是就在边上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