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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往独来的灵犀散人竟然也有同伴?
虽然在灵犀散人笔直冲向篝火所在地的时候,余慈已有判断,但真等到事情发生,他简直就是震惊了。灵犀那家伙不会不知道其身份敏感,更携带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种情势下,怎么可能与人推心置腹?
疑惑间,接头那人一口一个“二哥”,叫得很亲:
“二哥,那个玩意儿,到手了?”
“嗯。”
灵犀散人还是一样的回应,态度多少显得有些冷淡,不过接下来,他就取出一块黄澄澄的东西,抛向了篝火对面。接头那人没想到灵犀散人会这么大方,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险些把来物撞到篝火里去。好不容易接稳了,他和远方的余慈一起,看清楚了物件的真容。
这个黄澄澄的物件,乍看去像是一个做工粗糙的铜制雕像,轮廓模糊,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仔细去看,又像是在原本的雕像基础上,再镀了一层铜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痕迹。
接头那人手中把玩,嘴里也赞叹道:“二哥果然手段通天,我就不明白了,这是怎么找着的?”
“也没什么,香料作用而已。”
灵犀散人神色淡淡,却自有一番傲气:“当初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无奈将此物塞到随心阁一众货物中间,以期瞒天过海,而之前我就在玄铜之外涂了一层‘和合沉香’,此香无色无味,但与同样性质,炼法恰好相对立的‘和合浮香’相接时,就能生发出独特的香味。
“在三家坊,我将‘和合浮香’洒在沈婉衣裙上,只等她接触这批货物,便沉浮二香结合,就算玄铜藏在她储物指环里,也瞒我不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就放在仓库内没动地方,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接头那人忙大拍马屁:“二哥在迷香一类的造诣上,果然是独树一帜”
灵犀散人微微一笑,随手从篝火边上拿一根树枝,拨弄两下,让火势更旺,然后方道:“老七,这段时间听你叫我这么多声二哥,我也要教你一件事。”
接头的老七一怔:“什么?”
灵犀散人轻描淡写地道:“这种‘和合沉浮香’,若再沾一点蜂蜜,混上火烟,其内蕴的毒性就会立刻激发,让人全身发软,筋骨酥麻,用在漂亮女人身上,那是恰到好处、别有气氛,可用在大老爷们儿身上,却是明珠暗投,无聊得很了。”
话音未落,咕咚一声,老七一头栽倒。
第十五章 互击
老七栽到地上,知道中了招,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在瑟瑟发抖。他全身的力气都莫名其妙地流失了,整个人像被抽了筋,软成一滩烂泥。
眼前一暗,却是灵犀散人绕过火堆,来到他身边,这回,他真的开始发颤了。
“老七啊老七,让我说你什么好?姓赵的让你和我接头,你就真来了?我灵犀自认,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这一点,姓赵的清楚,你就不清楚?嘿,你的胆色,我佩服得很哪!”
老七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趴在地上,脑袋埋进阴湿的土壤里。
灵犀散人半蹲下来,揪着他的头发往上提,理所当然地看到了一张怨毒的面孔:“怎么着,不太甘心?还是在等着老三出手?”
一语既出,老七脸上就不可抑止地被错愕的情绪占满了。
灵犀散人放声大笑,手上猛地一掼,老七那张脸几乎被摔得扁了,五官七窍血糊糊一片,已经是入气多,出气少。
便在他发力的瞬间,这片地窟外响起一声怒啸,同时一圈惨白的髑髅串子从啸音起处飞来,白森森的头骨眼眶中,都闪烁着黯绿的光,阴森的色调掺在一起,篝火照耀下的地窟,温度也猛降了一截。
灵犀散人笑声不绝,随手将老七扔在地上,身形晃了晃,也不见多么迅速,偏偏就是模糊不定,髑髅串子飞过,砸了一个空。
但在此刻,阴温的地面突然开裂,一个影子撞出来,正是在灵犀散人脚下,五指弯如铁钩,真煞内蕴,真抓实了,灵犀散人的腿骨都要粉碎。
关键时候,灵犀散人反而不躲了,脚下一停,任那只手将他抓个正着。
地下那人狞笑声中,正要发力,忽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毛孔都似有凉意渗出,莫名地手上竟是软了,此时灵犀散人抬脚,已经扣合在脚腕上的五指没起到任何作用,一晃便松开。
随后这只脚发力踏下,踩着那人的脑袋,将其硬按进土壤中去。那人半截身子还在地面下,此时更是奋力挣扎,但最终也只能听到一些含糊的叫骂。
举手间将二敌制伏,灵犀散人抖抖袖子,微笑道:“姓赵的手段,我还要戒慎三分,但你们这些跟在他屁股后面刨食吃的蠢货,有什么资格与我放对?”
“呜呜呜呜呜呃!”
“是不是很奇怪,前段时间,我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身上香料,全在这几年东躲**间用尽,这时候怎么又冒了出来?哈,若不是装成没牙的老虎,你们又怎会主动凑上来?”
灵犀散人傲然道:“我知道你们要赚我的玄灵引——只是有诸般迷香在手,方圆一里之内,就是步虚修士到了,也要给我躺下!更不用说这是在地底,空气流动缓慢,迷香效力还要提升三成,这般死法,也让你们死得瞑目!”
说罢,他又是大笑,袍袖一挥,已经抹去了老七最后一线生机,而他脚下那人,受此刺激,竟是硬拱起三分,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间,张开了满溢泥沙的嘴巴叫骂:
“灵犀散人,莫要得意太早,老子在下面等着你!”
“哦,你就等吧!”
脚下用力,再度半埋入土的脑袋立刻就成了烂西瓜。
轻而易举地击杀了两个前盟友,灵犀散人微微一笑,收起地上的玄铜,也不管地上的尸身,甚至连篝火都不熄灭,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余慈无声无息地从地下冒出来,搭眼一扫,便是摇头。现场的惨烈且不去说,两人死掉,作为致死的最关键因素,这里气味残余却少得可怜。
“那家伙对迷香的操控,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余慈分别探察两具死尸的情况,最后盯着老七已经摔扁的脸,脑子里有些记忆的片断翻涌。刚刚在照神图中就有所察觉,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二人?
正想着,他眉头便是一皱,通道中,忽有一颗烟珠弹射过来,在半空爆开,散化为一圈淡白烟气,很快化于无形。
随后,灵犀散人的声音就从他刚才离开的通道内传过来:“一路上就觉得气味儿古怪,果然有个吊靴鬼这一位,敢问名号?”
余慈不说话,在这个迷香大家面前,连呼吸都是个错误。
没有诱得余慈开口,灵犀散人也不在乎,还是笑吟吟地讲话:“我不知道你看了多久的热闹,要是见了我如何炮制老三的,最好记得‘刺髓冷香’这味香料。你可知道,脑浆血气可以掩盖‘刺髓冷香’的气味儿,但如果再掺上一点醋水,气味儿就会变得比前更活跃,就是有点儿刺鼻”
余慈早早就封住鼻窍,却低估了气味儿的冲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体内气血鼎沸,根基浑厚,不至于被这一下放倒,然而寒颤过后,毛孔张开,一时半会儿却闭合不住。
灵犀散人大笑一声,陡地驱动真煞,自通道中化雾而出,余慈自然与他对上。
地窟不过亩许的面积,不是还丹修士能够尽情施展的空间。故而双方才一交手,便进入短兵相接的局面。真煞形成各自的圈子,然后碰撞、扭曲,千万条气机在里面纠结,互不相让。
但很快,余慈眉头死扣。
直面对手,余慈终于对这个屡屡逃过追杀,至今活跃不休的人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此人一身真煞,是余慈见过的最邪门的一类,完全雾化,却又不是像剑修那样,以之纯化剑意,而是真正地虚化成雾,渗透力极强,杀伤力又极弱。以其还丹上阶的修为,与余慈正面碰撞,甚至不能占据上风。
但正是这样的真煞性质,最适合催发运化迷香之类,迷香与真煞已经浑然一体,不分彼此。余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只觉得妖异的香气一压上,甚至不是从鼻窍、毛孔进来,倒像是从自身发散一般,更难测其来路和运化之法。
心神受香气干扰,不免有些变化,连真煞流转也有些滞涩,意图发力时,感觉总不对劲儿。见不是头,余慈忽然后退,抓着对方真煞直接杀伤力不强的特点,借力一个滚翻,改变方向,蹿入一个分支通道,
灵犀道人怎能允许这个看到他最大秘密的修士生离此地?
低喝一声,他本人没有直接追击,而是调动独特的真煞,聚拢成一颗烟珠,屈指一弹,穿入通道中。烟珠飞掠,以其入微入化的操控层次,以及特殊心法催动,只是余慈没有瞬间跑到十里开外,就避免不了迷香的影响,
果不其然,灵犀散人感觉到,距离他所在约一里左右,凝化的烟珠和余慈护体真煞碰撞,霎那间铺开、渗透,迷香之力不用通过鼻窍,直接透入毛孔,发挥效力。
这时就显出前面激发“刺髓冷香”的用处。
“成了!”灵犀道人心头一喜,却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毫不迟疑地重凝一颗烟珠,这回,他加了一种‘五步倒’,要以最擅长的生克变化,催发最大效力,将那人放倒。
烟珠出手,灵犀道人有强烈的感觉:这回有了!
命中后的感应随后反馈过来,那人的真煞运转明显开始紊乱,最多再有两息时间,其全身机能都要完蛋,他已胜券在握!
然而便在此刻,一道心念从虚空中来,直插入他心头:“听说方圆一里内,步虚修士也要倒下?”
灵犀道人毛发为之倒竖,那心念头源头就在他身外不远处,堪称近在咫尺。动作反应永远都比思维快上一线,刹那间,一直留做护身之用的“破真蚀元香”倾洒而出,弥漫周边,经过真煞的催发,效力发挥已经超出极限,放倒放不倒步虚修士另说,但这绝不是还丹修士所能抵御的。
可是,对方的动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下一刻,灵犀散人闷哼一声,与他雾化真煞相似,却要纯化入微十倍、凌厉杀伐超一万倍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打穿了“破真蚀元香”的防线,刺入体内。仿佛一下子塞进来十多根尖针,沿着气血流转的路径,或顺或逆,直往他真煞盘结的核心处攒刺!
丹田剧痛,闷哼声变成了惨叫,一身雾化真煞直接崩散,这下全身机能紊乱的,换成了他自己,而他犹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睛睁大,却见篝火下,一道长影映照在洞壁上,妖异非凡。他扭过头,只看到一对放射棱棱金光的巨眸。
“怪物!”
意念未绝,剑气破颅而入,在脑宫中发力一绞,灵犀散人全身一震,面上犹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仰天倒下。
第十六章 织锦
看着灵犀散人倒下,余慈长出口气,嘟哝了声:“这家伙”
随后想迈步,脚下却是一软,忙扶着旁边的崖壁,但还是撑不住突然重逾万钧的体重,缓缓坐倒在地,且更糟糕的是,难以抵御的困乏之意一地袭来,上下眼皮直打架,而身下厚重的土层便似在诱惑着他,向后躺倒。
影鬼在耳畔大声提醒:“千万别睡过去,否则不死也是大伤阴神!”
“废话!”
余慈几乎是咬着牙,将两个字从嗓子里挤出来。
他刚刚用出“内景外成”手段,用诛神刺速战速决,也是因为迷香的效力已经在体内爆发,一剑斩了灵犀散人,心神一松,身体就有些撑不住劲,几欲昏去。
还好有还真紫烟暖玉,内里紫气氤氲,虽然有点儿“药不对症”,仍能冲刷迷香残余,维持基本的灵智不散。
他强迫自己想着事情,比如刚才这场短促而激烈的战斗:他和灵犀散人以各自最得力的手段互拼一记,有攻无守,都吃了个瓷实,而他能够活下来,就在于他出手直指生死,比灵犀散人更为直接。要是他稍有半点儿犹豫,眼下的结果怕就要尴尬了。
这种昏昏沉沉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迷香残余效力终于散尽,余慈从半昏半醒的状态中恢复。他吸了一口不那么新鲜的空气,确认其中的迷香残沥也挥发干净,他长出一口气。
比较幸运的是,这期间没有人经过,省了许多麻烦。
走回到已经熄灭的篝火旁,视线从附近横着的三具尸身上扫过,最还是停留在灵犀散人那边。
这人脸上仍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口微张,标准的死不瞑目。余慈摇摇头,少不了搜一下“战利品”,很快,引发了这一场拼杀的铜制品就落在余慈手中,掂了掂,感觉沉沉的,因为照明光线的缺失,外表显得黯淡无光。
这是玄灵引,余慈在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