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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余慈盯着毒蛇,心盘算的却不是危险,而是报酬:“‘藏皮’蛇蜕,三十功!”
正如他对于舟老道所说的那样,能换取善功的不只是鱼龙草。离尘宗修士每年都要布大量的收集药草矿石的善功消息,其有很多,产地都天裂谷附近。虽然这些散碎的小玩意,大部分都仅值一两个、三五个善功,超过十的都很少,但汇集起来,也是不菲的收入只要能找到的话。
眼前“藏皮”就是一例。
“藏皮”寿命颇长,据说长寿者可寿过三年,而其长寿的窍门,则被认为是他那古怪的习性。此蛇每年都要蜕两次皮,蜕皮以后,此蛇会将蜕下的蛇蜕埋入地下,待下一次蜕皮的时候再将其挖出来吃掉,据说是以此积蓄能量,以完成接下来的蜕皮工作,以此类推,年年如此。
也因此,此蛇蜕下的蛇蜕,也有非常大的药用价值,尤其是生长了两年以上的“老藏皮”,其蜕下的蛇蜕是合丹练药的上品,价值颇高。同德堂布栏上,有一位山门修士以三十善功为报酬,收集此类“老蛇蜕”,论单价,比天然鱼龙草还要高一些,已经是余慈收集的报酬高的善功消息。
像余慈眼前这条“老藏皮”,至少也有两五十年以上的寿命,老辣狡猾,蜕皮的时候,竟然从其平常活动的两千丈深地域,跑到了距离谷顶只有余丈的这条岩隙,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天敌能现它的踪迹。
可惜,它的运气非常糟糕,因为它的一举一动,早已落“照神图”的监控之下余慈算准了近是“藏皮”蜕皮的时节,早早便用照神图观察其生活的地域,也很轻易地现了这条反常地向上攀升的倒霉蛋,从那一刻起,这条“老藏皮”的命运便注定了。
“老藏皮”已经找到埋藏蜕皮的地带,扭动着身躯,用头顶那个小小突起翻动土层,足足挖了半尺深,终于见到了色泽已呈深黑色的蛇蜕。余慈盯着照神图上的显示,默默计算:
“算上蛇蜕,已经积累了一四十功,收获是不错,可是明面上的东西已经找的差不多了,后面未必就有这样的机会!”
感叹声,余慈动。十丈距离,只崖壁上点了点,便掠过去,“藏皮”向以警觉敏感著称,但这回,它也只来得及扭动一下身体,便被岩隙透过来的剑气一分两半。
余慈不管还挣扎的两截蛇躯,取出叶途所赠的翡翠药锄,扩大这条仅有两指宽的岩隙。哗哗几声响,岩隙已扩大到了一尺宽,余慈便用药锄探进去,准备将蛇蜕勾出来。
便此时,他眉头皱了皱,身前一直亮着的照神图倏然隐去,稍迟一线,呼呼的扇翅声从头顶云雾传过来。
“好快啊!”这是余慈第一个念头。
“又是这玩意儿!”这是第二个。
“麻烦来了。”
等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有一声尖叫从上面传下:“我的蛇!”
意外的是,尖叫声里还带着稚气,很是让余慈惊讶。待他仰头去看,扇翅的气流已经刮到了脸上,那个声音又叫:“你赔我的蛇!”
话音里已带了哭腔。
余慈头顶盘旋的大鸟,他其实是见过的,就是那种谷生活的血雕,性情凶狠,实力也颇是强大。但眼前这头血雕,显然已被人驯服,其实就是这头血雕本身,余慈也不陌生。
他抵达天裂谷前后,总共有两头被人操控的猛禽遥空监视过他。一头是那只“迎接”他的苍鹰,另一头,便是眼前这血雕了。只不过今天,这家伙不是来监视的,它上面坐了人,且不只一个。
血雕盘旋到第二圈时,上面的人跳了下来。一大一小,大的抱着小的,身体像是没有重量,飘落下来,落到两丈外,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余慈地打量来人。年纪大的这位,面目寻常,个子不高,三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是很是精悍,余慈已经知道,此人修为精湛,远自己之上,已经是通神阶甚至上阶的水准,也就说,已是凝成了阴神。
之所以有此肯定的判断,是因为之前照神图,他已经看到此人颅脑内扩散的光波,正是阴神成就之兆。这点儿经验,还是从白日府陆扬、匡政两名管事身上得来,之后止心观里经过大量实践确认的。
要知阴神成就与否,之间的差别如去天壤。未成阴神,修的还是死力,修为年积月累,一点点加深;可一旦成就阴神,神魂之,隐识层面令人咋舌的潜力便会迅速激,使人之修行一日千里,不用太长时间,就能把未凝阴神的修士远抛后面。
就近日的经历来说,对上未凝阴神的修士,余慈敢言胜算有七成以上。但碰上通神阶及以上的人物,他就没有半点儿把握。
他打量别人,别人也打量他。两人目光一对,来人便拱了拱手:
“这位道友,请了。”
来人看起来面容粗犷,说起话来倒也和气,并不惹人厌,余慈也就笑着回应:“是万灵门的道友,请了。”
被抢了一句,来人愣了愣,马上知道余慈不好惹,干脆重见礼:“万灵门成荣,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不敢,散人余慈,见过成道友。”
嘴上客气,余慈心里还是有点儿嘀咕的,早先打听消息时,成荣这名字便不是如雷贯耳,也是耳熟能详了。其人地位万灵门,与白日府的匡政等实权管事类似,地位颇为高崇。
这种人物亲自出面,便不是麻烦,也是麻烦了。何况,旁边还有个小家伙,正气鼓鼓地瞪他?
所谓小家伙,其实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总角梳辫,不过八岁年纪,一身湖绿色的衫子,衬得肤色如羊脂一般。此时点漆般的眼水雾氤氲,看上去是可爱。
余慈看得便笑:“那这位是”
“这是”
“史心!”
小姑娘才不要别人代劳,大声回应。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宣告余慈的罪名:“你杀了我的蛇,你赔我!”
“你的蛇?你养的?”弄明白成荣的来意之前,余慈倒不介意和小姑娘纠缠一会儿。他侥有兴致地反问回去,“我可没见到这上面还着项圈什么的。”
“这是我的蛇!”
史家小姑娘再次强调,颇是理直气壮:“我这条‘藏皮’上下了‘牵魂咒’,我是要等它带我挖蛇蜕的,却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给杀了,赔我!”
“丫头,不可对长辈无礼。”
成荣喝止了史心的纠缠,转而对余慈笑道:“这是我家门主的幼孙女儿,排行第,平日里得宠惯了,未免不知大小,道友莫怪。”
小丫头被训斥了,便垂头丧气,不再说话。余慈先前听小姑娘自报姓名时,他猜到她想必是出身不凡,如今确认,失笑之余,心也有些惊讶。白日府的大管事陆扬,其府的地位,比之成荣万灵门恐怕还要高上一些,但面对金焕的侄孙时,也不如成荣这般严厉带着亲近。
同样是外姓重臣,有此差异,一方面大概是家教原因,另一方面,这成荣的身份恐怕也与常人不同。
第48章 招揽
第48章 招揽
这时候,成荣又解释来此的缘由:“早些日子,史丫头偶尔现这条‘藏皮’,说要拿它的蛇蜕给门主贺寿,便由我指点着,临时学了牵魂咒用这蛇上,今日她感觉着此蛇往谷上攀爬,便扯我一起来看,不想遇见道友。”
稍顿,他轻抚了下小姑娘的脑袋,脸上显与他气质不符的苦笑:“其实那蛇本身也没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只是她年纪小,为学牵魂咒实是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加上心。余道友请多担待。”
余慈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既然这次碰面仅是凑巧,便不愿再多留,毕竟有许老二那码子事横着,他和万灵门不可能有什么深交。正想拱手告辞,却见小姑娘虽不说话,却成荣身后瞪他,显是还不服气。
那神态让余慈又是一笑,目光瞥过成荣脸上,突地一动。
有些事情,不怪他多想一层,这些日子,万灵门分明对他颇感兴趣,成荣此来,就算是凑巧,一番亲切和气的态,也未必有多么简单。
心里念头转了一圈儿,他忽地对小姑娘笑道:“那牵魂咒很难练么?是怎么个用法?”
小姑娘送他个大白眼,不搭理他。
余慈转而看向旁边的大人。成荣微怔,随后便咧嘴回应:“确实不容易,这法咒可以让施术人知道施术目标的大致活动状态,虽相隔数里,也有轻微感应当然,旁的用处也没有了。”
“这便是了。”
余慈脸上笑眯眯的,对史心道:“你也只是用法咒监视着而已,并没抓住它,给它套上子。若仅仅是知道位置,便说这蛇是你的,怕是荒唐得很不如你问一下旁边的长辈,这几日来,放鹰飞雕,想必是很清楚本人何处的,难道说,我便是你们万灵门的人了?”
话里锋芒尖刺,别说成荣,便是小姑娘都感觉到了,她愕然回头,成荣却暂时顾不得她,忙摇头道:
“道友说笑了,近日这边事态紧张,放鹰飞雕,侦察情报,也是例行公事,绝无对道友不利不敬的意思。且既然道友当面提出来,本门必然收束手下,不让他们打扰道友的清净!话又说回来,若道友这般人材,愿意投到我万灵门,本门必是欢迎之至,便是史门主也要倒履相迎。”
这话听来悦耳,可是程却有些过了。尤其是,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才?
余慈愈觉得有问题,嘴上淡淡地回应:“闲云野鹤之人,也只能办些挖石采药的事”
话到这里,他脑灵光一闪,突然道:“白日府已是放榜拿人了?”
这一下思路跳跃太大,却是奇兵突出,一下子捣关键处,成荣被闷得不轻,怔了半晌才咧嘴苦笑:“刚刚还想说来着,却不想道友已经猜到了。白日府五天前传出消息,对道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道友的名声传遍绝壁城万里方圆的地面,务必小心才是。”
果然,万灵门接连几日的追踪还是有效果的,他的身份恐怕已被翻了个底掉。当然,可恶的是白日府的举动,当他是什么,逃犯么?
余慈心不悦,只淡淡道了声谢。
成荣可不敢当:“何必言谢?本门与白日府多有龃龉,这种事情是做惯了的。不过我先前的话,可不是与道友客套,道友这般人材,绝壁城方圆万里的地界上,也是佼佼出群,他白日府有眼无珠,我万灵门却是向来求贤若渴,道友不妨仔细考虑。”
话里颇是坦白,语气也很诚恳,余慈却愈肯定自己的猜测:也许今天见面只是意外,可万灵门大概早等着这样的意外生,以此来和他搭上线,不是招揽,而是真的“搭线”!
余慈可以肯定,他止心观的事情,已经流传出来了。
他止心观也算是颇为高调的,像是止心观这样关键的所,挂单道士几十个,品流又杂,里面安能没有眼线之类?观里沸沸扬扬的消息传言,早晚都会流入那些有心人的耳。他与白日府的冲突及其缘由,万灵门早知道也好、晚知道也罢,作为一个被白日府压了几十年、偏又野心勃勃的大势力,若不想这上面做点儿章,才真是咄咄怪事。
这些人心鬼域的事,余慈懒得去理,但不代表他不明白。
余慈自认为对勾心斗角并不擅长,若让他一步步设伏布陷,牵着人的鼻子走,他是做不到的,但他却有两个优点:一是善于察颜观色,猜人心;二是精于制造假象,请君入瓮。二者都是双仙教期间磨炼出来,又长达十二年的流浪生涯,慢慢臻于圆熟。这两个优点常使他与人面对面的交锋,得占先机,眼下便是如此。
当他明白成荣心所想的时候,先机便被他牢牢掌握手,现他要做的,就是拉开赌桌,摆上筹码,再按住自己的底牌,逼着对手先亮出底来。自然,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些假象:
“贵门心意,令我惶恐。可惜我前些日子已定了栖身之处,未来一段时间又是忙着寻物采药,却是有负盛情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流露出去意。成荣哪知心思已被他看穿,忙叫留步,自然而然地顺上了他话里留下的接口,很是关切地问道:
“道友所需何物,不妨对我说说,双方互通有无,说不定本门还有些存留。”
“大都是一些药材矿石之类。”
余慈前面说得轻描淡写,但接下来便是苦笑了:“里面有我自用的,还好找些,可内里有几味药材,是一位长辈安排的,言明稀有难寻,要天裂谷的荒僻处才能找到,绝壁城是没有的。”
语气肯定,口气很大,可成荣心有定论,并不惊讶,只要余慈说出来。
余慈顺水推舟,说了由于舟给他玉简上的一个药名,成荣便有些尴尬,万灵门是肯定拿不出来的。但他此时骑虎难下,只好让余慈接着往下说,余慈乐得看他笑话,便将药名一个个列出来,前面都是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