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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是什么?
余慈视线凝定。探出崖壁边的侧枝上,分明挂着一段漆黑的布条,上面绣着断续的金色纹路,非常眼熟。再往旁边看,崖壁边上,则有一层喷溅的血渍,微微透着蓝色,非常诡异。
余慈的心脏砰然一跳,瞬间转移视角,将心念投向无边无际的云雾之。
很快,他看到了,云雾虚空正有一扇染血的肉翅翻滚着下落,向下一些,一截仍缀着幡布的短棍沿着绝壁一路滑下,被大风一吹,又卷起空,投向滚滚云雾深处。
那些是
真切地看到这幕情形,余慈呆了半晌,由此他明白了一个事实:现的天裂谷、乃至于周边地域,是真真正正不能再呆下去了!
随着天裂谷动乱的加剧,仍驻留附近的绝壁城诸势力人员,反应各不相同。
其实玄阴教是从容,现谷生灵异动的第一时间,玄阴教人马便明蓝法师的主持下,有序退走,甚至还有闲向白日府和净水坛各送去警示信息。
只可惜,无论是白日府还是净水坛,对玄阴教的从容不迫,也只是干瞪眼羡慕的份儿。
白日府的主心骨屠独长老至今未归,这种情况下,莫说是生灵动乱,就是天裂谷塌了,他们也必须钉死这儿,等屠独回来。
至于净水坛一方,则是人心惶惶。今儿一早,这边的主事人证严和尚就莫名失踪了,本来这也没什么,那人向来是神出鬼没的,可动乱一起,还不见他回来,眼看天色将暗,动乱波及范围越来越大,一众净水坛的恶和尚们正想着不管不顾,撇下营地走人,证严和尚回来了,只是是被背回来的。
现证严和尚的是这边放出去的哨探,本是打探天裂谷形势的,半路上却见到自家大师兄倒路旁,垂垂待毙。当下顾不得其他,背了人一溜烟儿回来。
证严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营帐外还传来那些师弟们的争吵声,帐内倒是有人服侍,正背着身忙活,看身影,应该是低他一辈的弟子。他长吁口气,也不说话,只怔怔地望着帐顶。
“醒了?”
那低辈弟子轻声开口,可那语气,却绝不合他的身份。
证严一个激零,当即触动了内外伤口,险些咳血。
那低辈弟子转过身子,按住了他的胸口,只一震,内脏盘结的阴毒火力便给打散,归入他四肢骸,随后又化为丝缕生机反哺回来,滋润受损的脏器。
证严睁眼去看,那低辈弟子五官七窍都冒出血来,偏偏脸上平静无波,只有眼眶,一圈妖异的紫芒泛开,圈住昏黄的瞳孔。
“师师傅!”证严的嗓音分明抖,可是他的唇角却神经质地地拧成一个弧,看起来像讥讽,又像自嘲。
“经了这一回,这声师傅还能叫出来,不错。”
低辈弟子站那里,居高临下打量他,末了道:“谁救你回来?”
证严嘴角抽动,摆出一个愕然的模样:“不是师傅救了弟子?。”
低辈弟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冰冷的紫芒能穿透人心:“你倒还能油嘴滑舌?”
证严神情依旧愕然,显无辜:“我当时昏过去了,刚刚醒来。只以为师傅一时情急,甩了我这包袱,后面又大慈悲,或见我还能看家护院,对人叫那么两声,有点儿用处,这才”
说话半截,他蓦地面目紫涨,仿佛被人重重扼住了喉咙,细长的舌头探出,似乎想勾点儿鲜空气进去,却完全无能为力。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眼睛依然是弯着的,分明笑,得意又疯狂。
低辈弟子并没有因为他的态而恼火,只是略微点头:“我知道你想刺激我把你杀掉,也知道你比谁都想活着你这分身,我既然弃了,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正好我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一件工具,你便先做了!”
说罢,他衣袖轻拂,证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昏迷过去。
“你想让他做什么?”
只有两个人的营帐,却传来第三个人的话音,那声音正是“月魔”的。
“你我身份有暴露的危险,当然需要扰人耳目你说,是谁救了他?”
“月魔”嘿嘿笑:“我怎么知道?不过,咱们甩下他一个不到时辰,他就能翻上谷来,此时的天裂谷,这速可不寻常!”
“不错,救他之人修为必然精湛。”
“月魔”见他赞同,又道:“若他不是另有目的,这救人性命,不留名号的做法,也像是那些正人君子所为,偏偏还天裂谷下,鬼兽巢穴附近咝,不就是这家伙灭了你那分身!”
“也许!”低辈弟子也沉吟,随口道了一声。
“这里的水越来越混了。”
“月魔”感叹一声后,声息消寂。两人却不知道自家猜测已偏移了十万八千里,尤自开动脑筋,苦思冥想。而正主儿,因为着急赶路,此时早千里之外。
初冬又来雪,余慈风尘仆仆,重归止心观。
上次离山时,秋风凉爽,满山红叶如火,如今再看到山门,红叶落,却是雪满山林。
说也奇怪,当他看到止心观的山门,心里竟然一派安然。原来心蓄积的种种关于天裂谷严重事态,似乎突然就不算什么了,感觉非常之奇妙。
也许,这是对离尘宗的信心?可这信心又从何而来?
巧合的是,清晨山门前洒扫的,还是那个当初向他行礼,迷惑住了金焕一行的小道士,不过这时候,余慈便不需故做姿态,那小道士一眼便把他认出来,先是惊讶,后又稽手行礼,余慈也点头回礼,多问了一句:“观主可么?”
“的,余师兄请进。”说着,小道士便向里面传讯。
余慈走进观门没多远,便见到宝光匆匆走过来,见了他便是大喜:“果然是你,我还以清风刚刚逗我来着,回来这么快,难道是诸事顺利,寻到了足够的鱼龙草咦,你背上是什么?”
宝光指的是盛着鱼龙的包裹,余慈微笑不答,只道:“观主此时可方便么?”
“还做早课,要等上半个时辰。”
“那好,我们便先去同德堂。”
余慈的心境确实平缓下来了,他甚至有闲去计算一下对他已没有意义的善功。
“难道还真是满载而归!”
宝光比自己做到了还要高兴,扯着余慈,恨不能一路狂奔,连穿两进院子,到了同德堂后交接任务之地。
余慈有条不紊地将这些时日收获的药材、矿石分门别类,对应上善功消息,再进行交接。
他选择的是先拿回实物,再勾选消息的方式。好处是可以漫天撒网,多一些选择,又不至于因完不成任务受到处罚;坏处就是等他拿回实物,说不定任务已被他人接走,导致白白辛苦一场。
他的运气不错,拿回来的这几样东西,只有一件值七功的矿石任务被抢先一步完成,当然,这与他故意挑选那些比较困难的采药任务有些关系。
等勾选完后一项,当值的道士便统计出了终收获,递回功德牌,笑道:“一十七功,余师弟外不过两月,便有些收获,好不让人羡煞。”
余慈也笑,然后他身后,宝光的脸则迅速垮了下来:
“就这么点儿?”
第86章 说虫
第86章 说虫
其实近两的善功无论如何都不算少了,有些修士十年八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但与余慈所欠数额相比,这两善功,实有一段距离。
宝光其实不傻,他目光总盯着余慈背上的包裹,满是狐疑。
看他模样。余慈便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呃?”小道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突然记起自家的宝贝:“鬼纱云!”
余慈笑吟吟地道:“先把你的功德牌拿出来!”
宝光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掏出了功德牌,递到余慈手。余慈随即也将鬼纱云握成一团交给他。
“哎哟,轻点儿!”
宝光看得心疼,忙接过来,方一展开,他便觉不对:“怎么血?”
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也此时,他听见“叮”地一声响,转眼去看,余慈正把他的功德牌递过来。
“抱歉了,宝光师弟,这个血迹怎么都没洗下来。现物归原主,这里聊表歉意。”
余慈用于舟老道传授的方法,给宝光传了一善功过去,不但是赔偿,也是感谢宝光出借宝物的情谊。不论是来回赶路,还是天裂谷下脱身,这鬼纱云都帮了他的大忙,功以谢,是理所应当的。
宝光愣愣地接过,也没管善功数目变化,而着瞪大眼睛看他:“余师兄,你受伤了?”
要说和宝光这样的人交往,确实心里熨帖,余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是别人的”
然后他就看见小道士的眼睛亮了起来:“哎,那余师兄,你这次去天裂谷一定是非常刺激,给我讲讲,给我讲讲啊!”
没有出过门的小孩子,看问题的角总是不一样的。余慈微愕,随即哈哈大笑,与他把臂同行:“确实是刺激得很,你且听我道来”
“果然惊心动魄。”
说话的是于舟老道,他听罢余慈的讲述,也是抚须感喟。能让一个活了三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家有这样的评价,余慈颇有荣焉。
话说回来,他说的这些事,老道对他个人经历倒感兴趣些,对妖魔及天裂谷寒潮这样的大事虽是沉吟,却不怎么惊讶。
余慈明白,像离尘宗这样的庞然大物,自有一套特殊的消息渠道。他回返止心观的时间超过十天,若是老道预先得知相关的情报,也没什么奇怪,只不知离尘宗对此又会有什么应对之策呢?
这样想着,他笑道:“我这人大约是正走着运字,否则早死谷十多回,哪还能回来吹嘘。”
“确实是运道没错。”
于舟的感慨也是由衷而:“十人殁之事,生者或是有实力、有天赋,但十人十殁之绝境,你还能囫囵着到这里,无疑就是运道了。”
余慈听着便笑,因为照神铜鉴一节,他暂时不想向任何人提起,故而陈述把握的就是“精简”二字。能不说就不说,说起的也以简洁为要。这样,他告知于舟等人的,其实就是三件事:
天裂谷下有妖魔入侵。
他与白日府生了冲突。
天裂谷爆了反常的寒潮,终酿成动乱。
至于鬼兽和双头妖魔的大战、玄阴教和净水坛的关系、“证德神魂”夺舍、鬼兽巢穴、救下证严和尚等事,这些深入的细节,因为都涉及到照神铜鉴,他没提起,而这也符合他一个普通“通神”修士的身份。
他给老道说的这些,都是一路上经过细细斟酌,后定型的。里面线完整,细节方面则有模糊之处,但这也是人之常情,那样激烈的情境,若是一切细节完备,才真叫奇怪。
为此,若听众非要有一个能接受的解释,“运道”大概是好的选择。
此外,余慈也有一个隐藏的念头:“小蚂蚁怎么看巨人打架呢?”
自然是爬到远远的高山上去看。
若是巨人脚下,也就是给踩烂的命!
他觉得自己天裂谷之事上陷入太深了,因为有照神铜鉴,一些以他的层次根本不应该触及的东西,此刻都印他脑子里。所幸到现为止,巨人还没有现他这个“小蚂蚁”,可若真的不知死活,停留巨人脚下,早晚要给踩得稀巴烂。
所以,装糊涂是个好办法。
当然,真正一劳永逸的做法是让自己也变成巨人,至少有就近旁观的资格。而这个目标,又显得太过遥远了。
要努力啊余慈按住盛着鱼龙的石盒,手心微潮。
于舟是西园内为余慈接风的,就当初与白日府众人对峙的小亭内围炉煮酒,赏雪品梅,颇是雅致,也很是亲近。
听完了讲述,老道亲手执壶,为他劝酒。余慈也暂时放开疑惑,将杯酒一饮而。
此时,他还有一件事,要给老道一个交待。他取出已经封存好的鬼相花和阴界树根,递了过去,道了声惭愧:
“没想到事态变化如此之快,仓促间药材只拿到这两样,那玉简我先收着,日后必将这几味药材配全。”
这话不是客套,老道助他开启仙路之门,他却连对方的托付也未完成,确实有愧于心。倒是于舟摇头而笑:
“你能拿回两味,已经是出乎我的预料,尤其是这阴界树的根茎,有鱼龙常驻其枝干,与之元气交通,药性佳,也是十分珍贵,若要我出价,起码也是两功以上他应是很满意了。”
后一句说得有些含糊,余慈微愕,但现他已经不乎两善功之类,听过便略过,随即长长吸气,将先前说话时取出来的石匣推到老道面前,内里鱼龙仍沉眠,但这小东西,却勾着他未来的命运。
“于观主,有此鱼龙,那外室弟子一事,可成么?”
于舟笑而不答,只将杯温热酒水一口饮下。说也奇怪,虽说老道士没有爽快答应,可见他笑容,余慈便觉得心安定,立知事情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