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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蛟扑击的正前方,黄袍道士却不躲不闪,反而大笑不止:
“贤侄女生气了。这‘玄水化生’的本事,使得戾气太盛。要知咱万象宗,一切法术神通,都指望那个‘变’字,哪有正面碰石头的道理?”
说着,黄袍道士伸手一指,那水蛟哗地大震,塑形的水波逆流,整个形貌都变得模糊,而等其再转清晰之时,头尾竟然是整个地掉了回来,比去势疾,扑击而下。
女修早水蛟成形之时,就破水而出,横向侧移,然而那被道人一指转化的蛟龙,如有灵性,忽地一记甩尾,掀起大浪滔天,要将她淹没掉。
慕容轻烟当真像是化为一缕轻烟,水浪拍击之前逸出。然而拍天大浪之,朵朵飞溅的水花,却是化为了无数只鸟儿,乍一看去,这由水凝成的鸟儿个个生动,湖面上飞掠穿梭,又与湖面水汽彼此转化,交织成一片大网,将女修拢其。
这一幕奇景,余慈和宝光却没有时间欣赏。两人离战场太近了,交战的余波吹过来,堵得人呼吸不畅,飞溅的水珠也打得皮肤生疼,余慈还好些,宝光修为较弱,明显招架不住。
当下余慈拽着宝光,直接潜下了水,继续朝岸边游去。
交手的两个还丹修士肯定看到了他们两个,可是没有人为两个修为低下的小辈多投来一眼。
千鸟纷飞的奇景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咝咝啸音骤起,千只“水鸟”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地炸裂,水珠四溅,灼目白光的照耀下,如零琼碎玉,却又锋利如刀,追着慕容轻烟的娇躯,与其护体真煞激裂碰撞,哧哧之声连响。
而这还没完,那条掀动大浪的水蛟,不知何时已经潜至近前,自波涌的水面下逆冲而上,时机把握得绝妙,一口将猝不及防的女修吞掉!
光线对比强烈,便是水下,余慈二人也能看到这幕情形。宝光忘了身处的环境,惊呼一声,当下给呛得很惨,余慈无奈,只能浮上水面,帮他顺气。
刚刚冒头,便听得“轰”声剧震,慕容轻烟周身元气鼓荡,撕裂了水蛟巨口,将其打回水波原形,一时间湖面上哧哧连响,都是水线激飞,出的破空啸音。
便啸音,黄袍道士无声无息地扑下来,伸手直取慕容轻烟粉颈,而女修则反应极快,移身避过,反手回切,双方身影交错,随即拉开距离。
只一瞬间,女修玉颈血迹渗出,滑入肩颈浸水的衣衫,迅速殷开一片浅红。
黄袍道士距离她数丈远的空悬浮,将沾染血迹的手指放嘴里,轻吮一记,又啧声赞叹:“贤侄女皮肉娇嫩,我可是见识了刚刚我演示的‘玄水化生’如何?你这些年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手腕愈地圆熟,名声也越叫越响,可是本门的修行也不应丢下才是,总不应该输给我这外人!”
确实,黄袍道士的“玄水化生”,变化万端,又运转随心,比慕容轻烟明显要高上一筹。可是这种情况下,又让慕容轻烟情何以堪?
所以,女修一言不,身形抢进,黄袍道士大笑迎上,两人当即战成一团。湖面上立时狂飙飞卷,巨浪拍天,余慈吐出呛进嘴里的湖水,这才现,原来那慕容轻烟,也是还丹修为,否则,又怎么可能和那黄袍道士近战搏杀?
余慈以前也见过屠独和还丹妖魔的拼斗,甚至高一级的鬼兽和双头妖魔的大战,他也通过照神图看了全程。但那两次经验,要么是咒法当道,要么是太过粗糙,绝不如这场近咫尺的交战,来得激烈又精彩。
两个修士师出同门,都是速惊人,技巧高妙。湖面上空纵横来去,有时甚至直撞进水底,旋又杀出,身形变幻间,余慈的肉眼捕捉到的大多是两人高速移动留下的虚影,而双方真罡真煞的撞击点则是密布湖水上下的每个角落,近的一记根本就是余慈和宝光头顶炸开,若不是余慈反应及时,扯着宝光再躲到水里,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轮交战,明显是女修情绪化后的不理智行为,所以很快,一记特别尖锐的罡煞碰撞后,女修化为一团虚影,飞速后移。黄袍道士也没有追击,但他手上却抓着一片衣衫,凑鼻前,深深一嗅,满脸陶醉:
“这是‘迷罗香’,飞魂城每年也只产那么三五两,看来你那便宜爹娘还真的很疼你。只可惜,贤侄女北地三湖呆得太久了,不知道天底下终究是有飞魂城管不到的地方,便像这里,幕天席地,正是成就好事之处,那些煞风景的,又有谁能过来?”
说话间,黄袍道士便是大笑,然而笑音未绝,他的眼睛便差点儿突出去。
只因这一刻,湖面上,慕容云烟笑,然后她就那么伸手,撕下了缺失一截的外衫,将其丢湖面上。
黄袍道士放出的强烈光源还起作用,光芒斜照,细长的阴影从女修足下延伸出去,恰好经过湖水,另两个赤着半截身子的年青人。
余慈和宝光都是目瞪口呆。
这种状态下,女修毫不扭捏,却也并没有荡的意味儿,那仅仅是一个单纯脱衣的动作,好像这南霜湖就是她私宅的温泉,而天空湖水的三个男人,则是毫无意义的雕塑,被她彻底无视掉了。
余慈忽然感觉不到宝光的呼吸,扭头去看,只见小道士脸面赤红,一口气憋喉头,却忘了吐出来,眼睛明明盯着那边看,却又挣扎着想别过头,终至于眯起眼睛半侧脑袋,样子古怪极了。
余慈没有小道士的挣扎和困扰,他盯着慕容轻烟光滑的背脊,感受着那勾魂摄魄的吸引力,心里却有一个念头闪动:
“这女人,怎么就看不透?”
由始至终,虽然只听到慕容云烟说了一句话,到现也没看清她的面容,而且从头到尾,都看着她落下风。可此刻,余慈却觉得,这女人的行为颇点儿黄袍道士使出的“玄水化生”的味道:
看似矛盾多变,其实内里一气贯注,自有一种法,吸引人之心神随她一举一动而移转变化,有一种投上去便拔不开的滋味儿。
他不由望向那黄袍道士,不知那个仍然占上风的家伙,又是怎样的想法?
第103章 虚实
第103章 虚实
黄袍道士正困惑之。
莫看他外表一直恣意嚣张,其实他非常谨慎。没有人比他明白这位“贤侄女”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从一个出身不正的普通弟子,短短数十年,就一跃成为万象宗实质上的领袖,洗玉盟,也有一席之地。若是没有能翻云覆雨的手段,又怎可能做到这样惊人的跨越?
事实上,若是洗玉盟区域,借黄袍道士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女修的主意。北地三湖区域,他已经被女修掌控的势力逼得如过街老鼠一般,大部分时间只能南方躲藏。这回是他得了确切消息,知道女修独身远游,才兴冲冲赶来,要一偿多年夙愿。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这几乎就要得手的时候,他却被女修反常的举动惊住了。
也许慕容轻烟北地三湖的名声并不好,但旁人也顶多说她是翻脸无情,阴德有亏,至于“不顾廉耻”之类,是绝少见的。
可现这女人想干什么?回想起来,之前的过程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不怪他往“阴谋”上去想,概因这些年来,他实被女修虚实莫测的手段折腾怕了!
他盯着女修,还是次完全摒弃色心,想找出里面的问题。不过表面上的态,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贤侄女,这是要捺不住性子,要自荐枕席么?”
这是一次试探,而对面女修似笑非笑,作出回应:“南松子,你脑子里除了浆,大概也剩不下什么了!”
如此语气,根本就是陈述事实。黄袍道士,也就是南松子不怒反喜,笑道:“贤侄女当真知我!要知见了贤侄女,便是血脉里流着冰水,也要化成水,才对得起‘洗玉飞烟’的艳名咦,怎地还备用了一身?”
南松子真的看出了不妥,因为此时,女修正取出一件月白色的细纱背子,披身上,掩去那夺目的景致。
对他的疑惑,女修的回应是轻描淡写:“这应该怪你啊,刚刚把我打下湖去,身上藏的药瓶也被撞破了,经湖水一泡,沾得满身都是”
她话未说完,南松子如遇蛇蝎,将手上那半幅外衫扔下了湖。
“你下毒!”
女修看得笑起来,却没有搭理他,稍事整理略有些凌乱的裙带,将刚披上的细纱背子归拢平整,不过身上的水珠还是很快殷透了这层纱衣,至少余慈看来,比她着肩背还要要命些。
南松子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他先看自己的双手,又运气调息,不一刻便面色剧变:“贱人,你下的什么毒!”
慕容轻烟当真是目无人到了极至,仍然不理会南松子的叫嚣,伸手抹开因落水而散乱的髻,放开这如瀑青丝,轻轻抖落水珠,这番动作她做来,自有万种风情。
南松子却是连眼珠子都是红的了,他切齿道:“贱人!”
女修哑然失笑,手上不停,只用根簪子,将青丝简单归拢,至此终于启唇,却是轻吟低唱:
“天教心愿与身违,转烛飘蓬一梦归。”
慕容轻烟的嗓音清亮,可这似吟哦似清唱的句子,却被她演绎得清幽婉媚,带着动人的磁力,悦耳悦心。
南松子的感觉却是糟糕透了,只听了个开头,他脸上便被灰白颜色涂了个底透,又不自觉低头去看双手。大概是药性的缘故,他只觉得这手烫,事实他的身体也是如此,且是口干舌燥,心思恍惚:
“一梦归,果然是一梦归!是那丧志狂乱撩心火,身不由己撞邪魔的一梦归!”
此时,慕容轻烟悠悠而笑:“义母大人的宠溺,我向来是感激的。那又岂是‘迷罗香’之流能说的?南松子,这半钱的‘一梦归’,乃是认亲之时,义母亲赐,如今我留给了你当初你欺侮我娘亲时,可想到有今日!”
后几字,声色俱厉,周边湖水随声激荡,有无穷杀机蕴育其,马上就要扑出来!
南松子大叫一声,翻身便走,也不见他驭使的什么法器,破空无声,转眼遁入夜空之,不见了踪影。
他这边一走,湖上他制造的光源也很快熄灭。光暗的变化让余慈和宝光眼前忽地一片漆黑,湖面上的慕容轻烟也被暗影吞没,山谷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真厉害!”
这是宝光感叹。他后面也明白了慕容轻烟的身份,知道她就是梦师姐的朋友。即使还是吃不消女修的言行,却也不吝啬赞叹。
余慈没有回应,扯着他闷头往岸边游。
宝光被先前诸多情形刺激到,正是情绪亢奋的时候,得不到应和,便觉得很别扭,不由奇道:“余师兄?”
“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说话间已到了岸边,黑暗看不清余慈的脸,但他的声音非常凝重:“你立刻乘鬼纱云回观,请观主过来!”
小道士听得莫名其妙:“余师兄,那个家伙已经给打跑了!”
余慈嘿了一声:“那是虚张声势!”
“啊?”宝光无法理解,明明那个南松子也觉得自己毒来着。
余慈很难向他解释。因为对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行家”来说,检验对方虚实,除了需要敏锐的眼神,多的还是凭一种感觉,就像是他当日天裂谷看破鬼兽是强弩之末一样。
至于实际操作,有太多种手段会让人产生错觉了。当然,能够让一个还丹上阶的修士信以为真,那手段比寻常的可要高妙太多。
他摇了摇头,正想催促,夜空深处,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尖啸轰然炸开:
“慕容贱婢,我必让你生不如死啊!”
啸音震荡湖面,让刚刚恢复平静的南霜湖再起波澜。而这一刻,宝光看向余慈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敬佩来形容了。
殊不知余慈心才是真的莫名其妙:“怎么会这么快的?”
余慈觉得,慕容轻烟的“表演”,已经是炉火纯青,是将南松子的心思完全利用,就是他站那个位置,也不过如此了。
以他的经验,南松子怎么也要等到飞出数十里外,脑子真正清醒过来,修正身体感应的错觉,再调整一下心情,才能真正醒悟。可如今,那家伙才飞出几里路去?
想法似明未明之时,南松子已经再临南霜湖上空。什么都不说,一记纯粹泄愤式的真煞冲击,湖上原慕容轻烟立身处,轰起了十余丈高的水柱,整个湖面似乎都给打陷了下去。
“慕容贱婢,出来!”
“哦?回来得倒快!”
女修清亮的嗓音便黑暗流动,似乎有些惊讶:“我却不信你那脑壳里,还有脑汁儿,不知是哪位你背后出谋划策呢?”
南松子经由一回泄,情绪倒是平复了些,他的面皮心计也是非同小可,只是慕容轻烟身上吃亏太多,心里有阴影,导致束手束脚。如今挟着觉被骗后的羞恼,那份儿隐隐的恐惧倒是又淡去了些,沉默片刻,他倒是嘿嘿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