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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一声铮鸣,尖刀稳稳的插进了独石之中。两尺长的刀锋尽数没入独石之内,只余下巴掌宽的刀柄残留在外。
微微垂头,看着脚下擦着鞋边齐柄而没的尖刀。此刻,那被刀锋切入的缝隙之中,依稀间残留着淡淡血腥。空旷的绝壁之前,秋风席卷,这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升腾,却是显得格外的刺鼻。
黑衣掌座见状,他那久久平静的脸上终于是噙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果然,还是出手了!
“掌座,这是”看着黑衣掌座脸上忽然间噙起的笑容,身后恢复自由的壮汉经不住的问道。
“这就是咱们想要的答案。”黑衣掌座笑了笑,轻声回答。旋即目光抬起,远远的望向了无垠的天际,他那阴翳的眼眸之中闪现过一道璀璨的精光。隐约间,一道略有些佝偻的倒影,在他那幽黑的眼眸深处一掠而过。虚空一荡,那道身影便是彻底的销声匿迹。
会是谁呢?
隐约间捕捉到那道佝偻的身影,黑衣掌座不由得再度皱起了眉头,眼眸中暗露思索之色,却是依然有些疑惑。
“掌座,咱们到底在忌惮谁呢?”看着黑衣掌座忽而变幻的脸色,身后的壮汉也是颇为不解。
“不清楚,分不清楚是谁,太多,太复杂!”黑衣掌座摇摇头,阴翳的眼眸中暗露冷芒。
壮汉闻言,愤恨道:“那小子真有那么大背景?”
“大,大得逆天!”黑衣掌座点了点头,喟叹道:“你要知道,如果云家有心称帝,这帝国还指不定是谁做主呢。”
“嘶!”壮汉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消息,可是太过于渗人,着实令人震撼得揪心。区区一介世家,难不成还能与帝国扳腕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壮汉的狐疑,黑衣掌座嗤笑了一声,旋即道:“云家之所以偏居一偶,无外乎是在韬光养晦。而且,云家真正的志向并未在这俗世帝国,而在那真正的武道大世界。”
“哪里?”壮汉下意识的追问。
“本座哪知?”黑衣掌座闻言,不由得瞪了壮汉一眼,旋即暗叹一声,面容上闪掠过一道失落之色:“有人传闻天外有天,只可惜,本座却无法触及!”
“天外有天?”壮汉暗暗倒吸凉气,心中已是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至此,黑衣掌座再不多言,茫茫抬头,长喘一口浊气,旋即淡淡吩咐道:“给营主传讯,就言‘刀未封,虎未老,计划撤销!’”
“是!”壮汉点头应是,急忙从虚空袋中取出一张传讯卷,旋即气元一震,将黑衣掌座先前吩咐的言语传进了传讯卷之内。旋即气元汹涌,光芒一闪,传讯卷猛地碎裂。
“传令,收队!”见得消息已然传出,黑衣掌座大手拂空,旋即身如猎鹰一般掠下了独石,转瞬间没入了红枫林,销声匿迹。随同黑衣掌座之后,壮汉也是急忙跨越而过,紧追着前者的身影飞掠而去。
顿时,空旷的绝壁之前,唯有那把直没独石之中的尖刀依然残存。
第两百零四章 伏击之后
星风城,空寂的街道上,万籁俱寂,大战后的疮痍依然清晰。
残存的街道上,云羽孤零零的倒在地上。一身血衣干涸,浑身伤口也是早已经结疤,留下块块凝固的血痂,看上去格外的渗人,惨不忍睹。而且浑身骨骼尽碎的他如今提不起丝毫气力,以至于他此时都无法离开此处,唯有孤零零的倒在此处期望着云横能够快些赶来。
此番伤创,无疑是他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
不仅经脉破损,血肉损耗,且其周身四肢百骸都是被对方的气势给碾压粉碎,不见有半分完好之处。这等创伤,哪怕是他有着骨骼深处的神秘力量疗养,也是少不得月余的时间。
而若是以寻常方式修复,恐怕三个月时间也是无法动弹!足可见,此番伤创何其之重。
“小羽!”
正在云羽为之苦笑之时,远处的街角处传来了云横焦灼的呼唤声。旋即,云横那粗壮的身影风也似的跨进了街道,向着云羽的方向快速飞奔而来。
云羽艰难的扭过头,向着云横的方向望去,却是忽然间发现,后者此时的模样也是极度狼狈。一身染红的血衣,破败不堪,在晚风的轻拂之下更是荡漾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感觉颇为的森寒。
显然,云横他们也是历经过一场堵截。而看其浑身的状况,云羽也是不难猜测,其遭遇的堵截力量怕也是绝对不弱。否则,以云横的力量,哪怕是洗髓境巅峰也是不可能将他逼得这般惨重。 战武乾坤204
随同云横而来的,仅余下五名云家护卫,一名护卫长。而看这群护卫那悲愤的神色,恐怕其余的护卫的状况并不见得会很乐观。
“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羽静静的任由云横将他轻轻抱起,微微昂头,目视着后者轻问道。
“没事,跳梁小丑而已!”云横闻言,深吸口气,淡淡笑道。只是,从他那粗犷的面容之间,云羽能够清楚的察觉到一丝悲凉,以及浓浓恼恨。
李家么?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呢。
云羽微微凝了凝眸,眼眸深处闪现过一道冰冷的寒意。以如今的状况,他恐怕与李家再不会有任何的和解机会。
云横拦腰将云羽抱起,快步向着客栈方向而去,一路上,前者满是担忧的询问道:“谁将你伤得这般重?”
“不知道,一群实力很高的黑衣人,最弱的都是洗髓境中期,最强的更是出现了伐经境强者。”云羽微做沉吟,便是将实情尽数告知了云横。后者闻言,眉宇间不禁凝结出一道久久不化的深沉。
“五叔,会是李家么?”察觉到云横的神色变化,云羽轻声问道。
“不太像!”云横摇摇头,一边急赶一边解释:“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伏击我的那群人确实是李家带队。那带队之人我曾经有撞见过,在李家的商货行,也曾有过小小的合作。只是,随同李家的还参杂着另外一股势力,同样是实力强悍。”
说话间,云横那粗犷的面容之上也是经不住的闪现过一道忌惮。微微沉吟,他便继而道:“我仔细的观察了下,那协同李家的黑衣人,与之当初在雷龙寨伏击咱们的黑衣壮汉恐怕属于同一路人。”
“为什么?”云羽诧异的扭头问道。
“因为他们使用的刀,以及出刀的方式,都有着一种大相庭径的模式。”云横闻言,经不住嗤笑:“融入到了骨子内的刀式,哪怕他们想要尽力掩饰,也是会不小心露出马脚的。”
听得云横的讲述,云羽沉默的闭上了眼,脑海中不断的回旋着他连闯黑衣人的伏击的画面。一幕幕回忆如同电影放映一样连绵不断的在识海中闪过,清晰可见。而随着这些回忆的涌现,云羽面容上的冷色更浓。
此时经得云横的提醒,云羽方才发觉,这次伏击他的几人但凡是用刀的人,与之当初在雷龙寨伏击的洗髓境巅峰高手(隗雄)着实有太多的共同之处。那些用刀者,都是惯用力斩型,走的都是狂暴、猛烈的方式。此外,从他们的身上,云羽更是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的刀式之间,每当出刀之时都会极度自然的带起一缕戾气。
刀带戾气,显然对方的刀时常沾血,而且其本身也是常年在生死艰险中渡过,以至于才会有着那般近乎本能的释放戾气。正如云横所说,深入到了骨子内的东西,哪怕是想要掩饰也是会露出马脚的。 战武乾坤204
无疑,对方的来头大有猜测!能够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除却狩猎者,也就唯有边关的百战之士。
而云羽所结下的恩仇,也唯有百威团以及风狼狩猎营,也恰恰这二者正是狩猎者出身。那么,一切的谜底都不再复杂。
想到此点,云羽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得知实情的喜悦,反而是噙起了嘴角,闪现过一道无奈且又惆怅的叹息。仅以此次伏击的手笔来看,风狼狩猎营以及百威团的实力该当如何?
云羽被云横怀抱着送回了客栈,匆匆忙的返回了厢房,后者一声叹息,小心翼翼的将他搁置在了床铺之上。而后,云横一屁股瘫坐在床榻边,沉默的不发一言。
云羽此时的伤势可谓极重,若是没有强效的疗养灵药,哪怕是他能够自行恢复,恐怕也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而再有一个月,帝国学院的开学招生典礼也将开始,云羽恐怕将会失去今年的机会。
“五叔,我没事!”云羽能够察觉到云横情绪上的忧虑,忍不住的笑着劝慰,“只要没死,那就算不上大事儿,这点小伤而已,过些日子也就恢复了。”说着,云羽还强笑了两声,却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忍不住的疼得倒吸凉气。
“混小子!”云横闻言,不由得低沉的斥骂了一声。只是,他那故作严肃的面容下却依然掩饰不住的疼惜。苦了你了!
“嘿,五叔是铁汉子,可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哭鼻子哦!”云羽调笑一声,惹得云横不由得大翻白眼。
被云羽一番调笑,房间内的惆怅气氛也是逐渐缓和下来,相对沉默了一下,云羽再度问道:“五叔,手下人的伤亡如何?”
“死伤惨重!”云横凄惨一笑:“随行的十人尽数伤亡,最后闻讯赶来的几人也是死伤大半,仅余下最后的五人随同老子突破了包围。若非是另外一股势力的人不敢逼得过激,恐怕那时候连我都可能被一起陷入进去。”
“看来这群家伙的打算恐怕不简单!”云羽闻言,不禁轻笑道。
“也许吧”云横笑了笑,便是不再谈及这个话题。
看着云横刻意的避及这个话题,云羽不由得微微一怔,颇有些诧异。不过,诧异之色也仅是稍稍一闪而逝,旋即便是不再多想。毕竟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愉快,想来云横才不想提及吧。
沉默了下,云羽的情绪也是低落下来。此番伏击,不仅是他自身的伤势惨重,连随同他们而来的护卫也是死伤惨重,这等惨烈的状况着实令得云羽的心中也不大好受。
总归而言,云羽也是有血有肉,也懂悲欢离合。此时他想着一大群护卫尽皆因他而死,他的心中便是忍不住的升起一丝罪孽的感觉。
“五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长喘了口气,云羽对着云横道。此时的他很想一个人静静思索,更想一个人哭上一场。
“那便先好好歇会儿吧,我也去看看能不能找些疗伤的灵药回来。”云横闻言,理解的点了点头。旋即他急忙起身向着屋外离去,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云羽的视线之内。
瞧得云横那匆匆忙的身影,向来坚强的云羽再也忍不住的泛红了双眼。被人关心的滋味真他娘的舒坦。
第两百零五章 恢复
离开了云羽的房间,云横满面愁容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
在床头坐下,云横默默沉吟,粗犷的脸色稍稍有些憔悴隐现。看他那模样,若是此时手里有根大烟,恐怕都得狠狠的抽上他娘的两口,以解闷气。
好一会儿之后,云横长吐口气,从腰间虚空袋中取出了一卷传讯卷。手握着传讯卷,云横再度沉吟了下,最后叹息一声,旋即便将今日出现的状况传讯了进去。最后气元一震,传讯卷光芒闪烁,信息瞬息间传递了出去。
砰!
传讯卷炸裂,就仿佛如同心脏狠狠抽动了一样,使得云横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发白,异常的憔悴得可怕。
大哥啊,小羽可是二哥唯一的子嗣
云横微垂着头,粗犷的面容间闪现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呼!”好一会儿,云横蓦然抬头,急忙从床榻上起身,旋即疾步匆匆的向着门外走去。寻来了两名护卫,交托了一声,便想扭头往云羽的方向而去,但一想到后者那低落的情绪,他也是怅然叹息,最终下楼去了客栈大堂,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黄昏日落,夜幕近临。 战武乾坤205
独在床榻上躺卧着的云羽依然止不住的惆怅,莫名其妙的酸楚,涌现在心间,让得他的情绪也是极度的悲沉。说不出是为什么,但总有种想哭的冲动。只是,在他眼泪即将决堤之时,却又被他那坚韧的意志力给生生逼退了回去。
男儿流血不流泪,怎能轻易数哀伤?
云羽紧咬着嘴唇,任凭心中难受的情绪涌荡,他仅是沉默不言,静静的独自承受。哪怕内心中的压抑之气翻滚不休,他也不见得有丝毫松口。
区区磨难,能奈我何?
空寂漆黑的房间内,鸦雀无声,唯有云羽那粗重絮乱的喘息在不断起伏。
这时,没谁发现,在云羽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之时,他体内原本被黑衣人的气势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