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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写作本文的此刻,举世政治家,似乎都已耳聋目,那些为文化基础所缔造的人道法则,给人疯狂地破坏的时候,有如给了他们一下打击,使他们失去知觉,无所措手。当东三省被日本军阀侵略的时候,国联和各国本身,未能保障条约与公法的尊严,他们得承认这失败。嗣后的几年,他们又一再蹉跎,不能作切实的合作,采取有效步骤,部分的或整个的,阻遏条约公法的再度被破坏,这种国际法律原是守法国家赖以保障自己免作横霸侵略者的牺牲的。最近八个月来中国受到惨酷的蹂躏,基于人道的立场,他们至少应当筹划一种政策,使战争的行动,有所节制,避免大规模的惨杀无辜,以及妇人女子受到比死亡更恶劣的悲惨命运,可是他们连这点最低限度的义务都没有尽。
政治家风度的破产已无可掩饰了,我们在他们阴沉的姿态上,已找不到一些光明希望。所以,这是各文明国人民的义务,要下一个决心,自动的干些实际工作,减少或断绝日本军阀继续侵略中国的权力和机会,并且还希望妇女的呼声能响遏云霄,觉醒举世的政治家,纠正他们像传染病似的精神麻木和道德堕落。我请求全世界的女性,喊出绝不犹豫的正义呼声来,救援我们无辜的人民和保障我国未来的安全。若使这不能做到,那末,目下中国所遭到的灾难,到相当时期,一定要降临到贵国或其他国家的。我国有数百万人民的家园庐舍,被炸弹和烈火所毁灭,他们不得不流离失所,无数的非战斗员无情地被炸弹枪弹和刺刀所屠杀;数万的妇女受到笔墨所不能描述的侮辱。若不是中立国观察者的亲见亲闻,日本军队在中国野蛮行为的记载,简直使人不能相信。
除了绝无人道的恶行之外,同时还盗窃我们大批财物。凡是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尤其是金属品,都收集了装运到日本去。铁的东西,从门上铰链,渔船的铁锚,一直到大小工厂的机器为止,都把它连根拔起,拿去制成武器,再来屠杀中国的人民。这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更有数十万非战斗员的工商平民将遭到故意的歼灭。
日本首相近卫文吕,夸称他们的目的是要击败中国使之屈膝,不再有抵抗能力。日军正用有计划的凶暴在实现这种威胁。他们把有力作战的男子杀掉,把壮丁歼灭,把许多小孩带走,强迫灌输以奴化教育。日本军官一方面划分着庞大的殖民区域,一方面公然宣告,待战争结束之后,将把日军和他们的家属永远移殖在中国土地上。中国无数世代以来,人口孳生异常繁密,每平方里都已超过了她的饱和点,并且每一寸可以垦植的土地,也都已开发了,试问什么地方还有空隙呢?除非他们故意把耕地的主人加以杀戮或驱逐,否则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有剩余的土地。这种掠夺,本身是一种不可容恕的罪过——但是对于那些有权希冀国际法律保护的人们,他们所遭遇的野蛮蹂躏,将给以怎样的援救呢?中国是国联的一员,按着国际公法与条约的规定,她受到这样惨酷的摧残,将希求怎样的补偿呢?
中国为她自己的生存而抗战;并且为了维护人类文化的基础而抗战,文化基础,乃是列强建国所依据的,但他们似乎已没有维护的力量了。中国,她能不能问一声,是不是已经受定了别人故意的欺骗呢?她数万万困苦的人民,从一向认为正直、光荣、义侠者那里,是不是一些东西都希冀不到呢?我们中国的妇女,中华民族和中国文化的子孙,身受了种种的苦难和牺牲,从那些所谓国际条约和人类正义的保育者那里,果真连经济的援助也不能得到吗?若使是这样,那末这世界仍只是强权胜过一切的世界,侈谈未来和平是多余的。
第三部分复加拿大某华侨团体秘书信
1938年5月3日于武昌
贵会一切援助祖国抵抗日本的工作,蒋委员长和我都万分欣慰,请把我们这种敬佩之意,转达每位会员。由国际红十字会转来的二千五百元捐款,尤为感谢。
我们抗敌以求国家自由的奋斗成绩,想海外同胞都能逐日于报端读悉。你们一定还读到了敌人施于国内同胞的种种暴行,他们怎样屠杀了我们数十万民众,怎样摧残了无数产业,怎样用不可思议的兽行污辱了我们许多女同胞。
日本军阀有计划地要灭亡我们民族,他们想把我国变为荒漠,好在焦土之上建立日本大陆帝国。
日本军阀的野心,永难餍足,他们的迷梦也永无完满之日。我们已力战十月,已使敌人付了相当代价,无论如何,我们将来还要使她遭受更大的牺牲。他们有法子屠杀我无辜同胞,屠杀我英勇士兵,可是不能动摇我们抗战的决心。
日本军阀不能征服中国,那是确切不移的事实。我们有的是团结一致,争取胜利的坚决意志。我们是做得到的。军队正以无上的英勇精神作战。这些英勇抗战的同胞,是你们足以引以自豪的。他们在世界上任何队伍所难于忍受的高力爆炸物集中轰击之下,屹然不动,伤亡虽重,但前仆后继,勇敢无比。
我们的军队没有畏怯,充满着歼敌的决心。
你们的同胞已获得了外国军事观察家无上的赞美,说我们战斗力比日人强。日军最怕肉搏,所以竭力规避这种短兵相接的交锋。
不要相信日本军阀的宣传。他们不论向他本国人民或是向世界总是说谎;并且任何事情都用欺蒙手段。日军领袖不敢向民众宣布事实。报纸、无线电、演说等等在日本什么都受统制,人民只知道政府告诉他们的事情。然而他们终究会知道真相的。
我们的鲁南阵线,即使被敌人突破,也没有什么紧要。他们若要做到这一层,须牺牲大量的战斗员,大量的军火与金钱以作代价。我们可以移转阵地,继续抗战。民众与士兵的抗战情绪都很激昂。即如难民,虽损失了所有的一切,也毫不怨恨。我们正竭力救济难民,并筹募款项,保育难童。我们授与他们以爱国的意义,到相当年龄,给他们以职业训练,俾能自立。
我们知道,世人大半都同情我们。短短的数月之中,我们已收到了无数函件。
我希望民主各国作实际援助的时候,快要来到了。但我们仍赖自力以更生。迄今为止,我们处处予日本军阀的胜利企图以严重打击。在抗战九个月的末了,鲁南一战击溃了她两个精锐师团,现在敌方正大量增援,决心雪耻复仇。可是我们并不害怕。我们正沉着应战,到今天,我们已支持了一个星期,使他们无法进展,若再能支持一星期,我觉得一定再会使他们惨败一次的。但在飞机、大炮、坦克以及一切机械化配备的集中威力之下会产生怎样结果,谁都不易作肯定的断言。我们向最有希望的目标迈进,但不能不作以防万一的准备,总之,我们只要获得任何自卫工具,决不放弃抗战。
只要我们能坚持信仰,始终不渝,日本军阀决无征服中国的可能。我可以断定他们不能。我们认识敌人的实力,决不夸张。我们无疑地将历尽艰难,然而我们的血,不至于白流,牺牲也决不是没有代价的。
我敬向你以及你所代表的侨胞,表示感谢。
第四部分致美国魏斯里母校信
1938年5月28日于牯岭
“一九一七”与“一九三八”亲爱的级友们:
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敬意,并且谢谢你们一切救援我国苦难同胞的计划与工作。我很抱歉,我不能前来参与你们的校友会与毕业典礼。然而我的精神是向往着你们的。我因为职务繁忙,不能分身到美国来。最近在经常的工作之外,并且还安排好了救济难童的组织,在庐山召开的全国妇女领袖谈话会也刚刚结束。我们拟定了动员全国妇女推进战时工作的计划。
此次战事是持久的斗争。日本军阀发动时非常轻率,以为只要几个月就可征服中国。到你们接得此信的时候,日本军阀实行她所谓击我们至屈膝的工作,进行已历十一个月了。他们拥有大量的重兵器,空中的控制,和一切精劲的配备,我们防御工事虽属巩固,但要士兵们的血肉之躯永远屹然不动是困难的。敌人往往先用飞机重炮把我们的阵线尽力轰炸,等到工事全毁之后,再用坦克与机关枪冲过来。我们的士兵如何在猛烈轰炸之下支持,如何再从残破的壕堑里跳出来抵抗敌人,我简直不能想像。
我们的策略是尽可能地固守着重要阵地,必要时相机撤退,以避免敌人击溃我们主力的企图。我们时常在十分危殆的境地。可是我们常常在机警地避免,俾延长时间,以拉平双方实力的不均衡。
这次战争,使我一个想望已久的心愿,无法实现了。那就是到美国来参与母校的毕业典礼,问候师长,向老朋友们一倾积愫,再缔结些新的朋友。我并且还渴想着再度领略一下魏斯里的环境呢。不幸今年夏天是没法实现了。我不仅工作太多,并且我所做的一切已超过了我力量所许可的工作。
我们刚刚结束的妇女讨论会,出席者都是妇女界的领袖,共有五十余人,来自十三个不同的省份。有的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大家讨论着妇女的战时工作。我们决心准备我们自己,负起应负的责任来,尽我们的力量,从侵略者手里救援我们的祖国。
讨论会决定的方案,在新生活运动总会的指导之下循序推行,这方案不仅限于战时,并且把战后的建国工作也规定了。
我们希望,到日本军阀觉悟了无法征服中国,撤退军队之后,我们跟着就着手复兴国家的工作,不仅要重建我们的城乡镇市,铁道工厂,公路庐舍等等,并且要根本地建设一个新的国家,我们目下所受的横暴与摧残,其酷烈简直不能相信。但不管这种已受的毁灭,并且还有更甚的危难,等待着我们,我们仍要作复兴的准备。
当我想到我们住在一个真是十分混乱的世界里,我立刻思念到本届许多年轻的女学士,离开了母校的弦歌之地,散布到这纷扰的世界来。真需要你们的全部学识,你们整个的哲学,你们所有的勇气,以及对上帝的忠信,才能用正眼来瞧瞧这世界。
我在一九一七年离开魏斯里的时候,世界正在大战。我们躲在学校里的若干岁月中间,战争所给予我们的,还只是一层微薄的阴影。接着我们就被摈于真正的幸福生活——学校生活之外。如今,更进一层,侵略已降临到了中国,我便是身受目击的一人。然而你们,魏斯里一九三八级的同学们,还没有切身感受到这种苦难。我由衷地愿望,战争的祸患,永远不波及美国,而你们,也永远受不到与侵略俱来的、由现代发明所残酷化了的野蛮灾难。
我们亲爱的母校,供给了我们学识,训练了我们人格,以及抗战期间重返母校的宋美龄。树立了我们对上帝、对社会、对人类的忠信,送我们到这世界的洪炉里,是要试验我们究竟有没有建造地上乐园的能耐。我们到底能有多少供献,还有待于将来事实的证明,但我可断定,魏斯里的女儿们,在任何环境之下,总会竭尽她们的全力的。
你们在魏斯里,此刻还雍雍肃穆,我的四周却响着大炮的巨声,而且这声音一天一天往我迫近而来。我的精神辽远地飞越了太平洋重重的碧浪,到你们身边,略申微意。我还赠送你们一些物质的纪念品,一些中国特产的杯盏,好让你们在千里外与我共进一觞。祝福你们。
第四部分母亲节献辞
1938年5月
近一月中,各战区迭获胜利,吾人对于前线将士作战之英勇,实非常感激而欣慰,顾一念及疆场挺战之健儿,皆我社会各部门中优良分子,乃躬冒锋镝,作壮烈之牺牲,则又为之戚然不愉。逆知此等健儿之慈母,勖子报国,无负初志,必引为无上光荣,但痛子之私,亦当有不能已于怀者矣。
自抗战开始以来,瞬已九月,人民之痛苦及士兵之牺牲皆属空前未有,国家民族所遭受之艰难困厄,亦非言语所能形容。举国之慈母身受战祸,又复目睹其子若女之流离颠沛,其精神之痛苦盖可想见。我国古时,特重母教,千百年来之先哲及名将,大都为贤母之所作育而成,若孟轲、欧阳修、范仲淹、岳飞其尤著者也。此数人者,其母氏皆早寡孤苦,竭尽一生之劬劳教诲,终使其子成为民族之伟人。孟母因欲完成孟子之人格,深知环境习俗之足以移人,故不惜三迁其居以求近仁。欧阳修及范仲淹皆为宋代名相,欧阳文忠公幼时,其母无力为子购纸笔,乃以荻枝画沙作字以教子,即后世所谓画荻教子是也。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