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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学校长自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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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届毕业生中达到发表水平的为数不多的论文之一。    
    通过毕业论文实习,我的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科学研究在本质上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一个合格的科学研究人员,必须具有开拓创新的精神,树立严谨的科学态度,能够掌握各种实验技能,具有熟练地驾驭文献资料的能力。这是从实践中体会来的,对于我科研素质的养成,为以后从事研究工作和研究生的学习打下了初步基础。每当我回忆往事时,对于大连石油化学研究所的那一段实习生活,总是怀有美好的回忆,那里的确是我从事科学研究工作的摇篮。


第二章 读书到苦方觉甜政治运动中的角色行为(1)

    我们那一拨上学的大学生,正值社会主义建设过渡时期,其间形势多变,政治运动频繁,如“三反”、“五反”、“肃反”、“反右派”、“大跃进”运动等。    
    这些运动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而且对我们的思想也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1955年夏初,《人民日报》陆续公布了“胡风反革命集团”的三批材料。毛泽东在这些材料的按语中指出:“胡风分子是以伪装出现的反革命分子,他们给人以假象,而将真相隐蔽着。”“过去说是一批单纯的文化人,不对了,他们的人钻进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教育各个部门里。”“这个反革命派别和地下王国,是以推翻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恢复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统治为目的。”根据当时中央的批示,很快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场清查“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斗争,接着又转入到肃清一切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运动,简称肃反运动。    
    高等学校历来被认为是阶级斗争的“晴雨表”,鉴于武汉大学是一所历史较长的老校,有不少的教师和职员是从国民党时期留用的,于是武汉大学也就很自然地成了肃反的重点单位。在中央的通知下达后,武汉大学立即成立了肃反领导小组,并决定从干部和大学生中抽调108人脱产专职从事肃反工作,我也是那次被抽调的脱产“干部”之一,条件是停学一年,延长到1958年毕业。    
    面对学校党组织的决定,我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感到这是党组织的信任,有一种光荣感,能为肃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作一份贡献是义不容辞的;另一方面,又怕丢了学业,推迟毕业时间,这与我“三级跳”式的学习经历和超前的个性是相悖的。特别担心在肃反工作结束后,把我们转为政工干部,这又与我要当诺贝尔式的发明家是矛盾的。经过思想斗争,我服从了党组织的决定,因为那时我已写了入党申请书,表明自己愿意做一个共产党的忠实追随者。    
    作为一名普通的肃反干部,我对学校肃反工作的全局情况完全不了解。那时,肃反工作分成了办公室、专案组、材料组、外调组等,我被分配在外调组,由于有严格的保密规定,所以我对其他各组的情况也一无所知。据后来的统计材料称,那次立案审查和被批斗的人共73人,约占教职工人数的8%,这远远超过了毛泽东关于反革命分子占1%3%的估计。 外调组的工作犹如采购组一样,我们根据材料组或专案组提出的调查提纲,找相关人调查,索回他们所写的并由其所在单位党组织签章的证明材料。外出调查一般是一个人,有时也有两人同行的,但大多时候我是一个人执行任务。在调查中,如果是公职人员问话,一般有该单位有关人员参加;如果要提审在押犯人,我们只能把调查提纲交给监管人员,由他们提审,我一般不能参加。总的来说,调查工作是顺利的,完全是按政策行事的,但也有时遇到证人亡故或线索断了的,这样就不得不无功而返了。    
    那时,交通、电信很落后,外调工作十分艰苦。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内,我去外调的地方涉及到湖北、河南、湖南、江西、广西、广东六省30多个县100多个单位。    
    在湖南的零陵、新化、洞口等县,只能步行翻越陡峭的山峰;在广西的县城,只能坐人力单车;在河南,由于粮食统购统销引起的供给紧张,有时吃不上饭饿肚子。    
    1956年5月底,我在海南岛外调时遭遇了一起抢劫事件。一天夜里,我住在海口市的一家旅店里,在朦胧之中,我似乎感觉到有一个人已拉开了我的蚊帐,等我睁开眼后,他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左手已经拿到了我放在枕头边上的挂包。我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喊道:“抓强盗,抓强盗!”那人听到我的呼喊,夺门而逃。我也立即跳下床,光着脚追了出去,心想:那挂包里除了旅费以外,最重要的是外调材料和学校党委的空白介绍信,这是机密呀,绝不能丢失!于是,我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一条街的尽头,在巡夜的士兵的帮助下,制服了抢劫者,我索回了挂包,没有遭到损失。经初步审讯,那人是一名正在被追寻的逃兵,后来由巡夜士兵带回去处理了。    
    在脱产肃反期间,我是尽职的,特别是在外调中吃苦耐劳的精神,赢得了好评。    
    于是,1956年3月8日,我被批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时,在肃反运动结束时,我被评为湖北省高等学校肃反积极分子,受到湖北省高校工委的嘉奖。    
    脱产肃反,虽说耽误了一年的学习,但我受到了锻炼,特别是从事社会调查和独立工作能力有了一定的提高。在肃反期间,学校每月发给我们36元,相当于大学毕业生实习期工资的85%。那时大学生没有任何打工的机会,如果有劳动的话,那也是义务性的。对于完全没有经济来源的我来说,这一点微薄的收入是很珍贵的,我在武汉展览馆花30元买了一块苏制“胜利”牌手表,买了一双皮鞋和一件布棉袄,这是当时奢侈的“三大件”。此外,节余下来的钱,是我未来两年学习期间的零用钱,一直维系到我大学毕业。    
    1956年暑假以后,我和绝大多数肃反干部归队学习,我被新编到化学系852班。大约归队半年,我们刚刚安定下来学习,一场更大的政治斗争已经箭在弦上了。    
    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整风运动的批示》的通知,号召民主党派人士和人民群众帮助共产党整风。所谓整风,是号召党外人士用“和风细雨”    
    的方式,批评党员干部身上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以端正共产党干部的作风。但很快,整风运动就转向了对群众中的右派分子的大揭发、大批判,从而揭开了反右派斗争的序幕。   反右斗争开始以后,我作为一个党员,自然地成了左派,是反右斗争的积极分子,武汉大学的反右斗争从6月到11月底共6个月,分为群众发动、揭发批判和甄别定案三个阶段。那时,全校的重点是揭发批判中文系的“右派司令”、“右派元帅”和法律系的“山中宰相”。此外,每个系有自己的批斗重点,每个班也有对象。全校共划定右派分子429人,在全国高校中是划得比较多的学校之一。我所在的852班,通过排队,初步列出了右派和“中右”共5人,最后正式定为右派分子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调干的女生,她自己参加过三青团,其丈夫是江西某高校的画家,“鸣放”时对肃反发表了一些看法。另一个男同学,平时比较自由散漫,在思想上同情北京民主人士鸣放的观点。 那时我的思想状况是:一方面对反右斗争是很积极的;另一方面又认为右派没那么多,我们班上另外3个同学就是在这种思想支配下,我力争把他们保了下来,其中一名是香港回内地求学的。


第二章 读书到苦方觉甜政治运动中的角色行为(2)

    在反右斗争中,我作为党员承担了班上反右领导小组的组长工作,对反右斗争是很积极的,对于我们班上两名同学被划为右派分子,我负有重要的责任。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央作出了平反冤、假、错案的决定,这时我已担任了武汉大学的校长,出于对历史负责,为了把当年受到伤害的所谓右派分子从不平等的待遇下解脱出来,我亲自抓为右派平反工作。我要求做到:哪怕是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每一个受到伤害的人的下落,一定要彻底平反不留尾巴,同时还要协助当地组织安排好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凡是工作无着落而又有一技之长的,一律调回学校统一安排工作。在这次平反中,我也十分关心受到伤害的两位同班同学,也为他们彻底地平了反,向他们表示了我的歉疚,希望他们在未来的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    
    在大学期间我所经历的最后一个政治运动,是“大跃进”,无论是规模上还是破坏程度上,它都超过以往的任何运动。    
    那的确是个缺乏理性的年代,浮夸风、瞎指挥风、共产风盛极一时!    
    具体到大学来说,重点是开展教育大革命。从1958年4月开始,武汉大学提出了一系列的口号和措施,如“拔白旗”、“插红旗”,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破除教学中唯心主义思想体系,大办校办工厂,“红”与“专”的大辩论……霎时间,武汉大学成了教育革命的一面红旗,其经验迅速地通过媒体传遍了全国。    
    因此,引起了毛泽东主席的重视,他于当年9月12日亲临学校视察,接见了武汉大学等校两万多名师生,发表了被称作“9    
    12指示”的重要讲话。这是一种巨大的鼓舞,是对那时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教育革命的肯定。    
    正当学校的教育大革命处于高潮的时候,我却像一只蜗牛,蜗居在科学院研究所这座象牙塔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攻毕业论文。但是,通过报纸和同学们的通信,我对学校发生的事还是大体上知道的。我的思想是矛盾的,一方面对媒体不断介绍学校教改的经验感到高兴,这无疑扩大了学校的名气;另一方面,对“大跃进”和学校教改中的某些做法又有些怀疑,如湖北省某县放出了亩产7万多斤的高产“卫星”,武汉大学的某些系提出要批判牛顿三大力学定律,破门捷列夫元素周期律等。那时的湖北省和武汉大学,在“大跃进”中左得出奇,犹如一对“母子卫星”,在全国很是耀眼。    
    从大连回到学校以后,虽说毕业论文受到了表扬,但党组织认为我脱离了学校的革命形势,需要“补课”。所谓补课,就是“务虚”,在党支部的会议上,要我亮出对“大跃进”和教育革命的“活思想”。本着对组织忠诚老实的态度,我表明了对“大跃进”浮夸的看法,表明不同意一些违反科学的口号,也谈了对“又红又专”的困惑。针对这些“活思想”,组织上认为我跟不上形势,存在单纯业务观点的右倾思想,受科学院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影响太深,要求我立即转变立场,并要在以后的行动中接受考验。    
    学校教育革命最后一个战役是“擂台比武”,我正好赶上了。学校认为,教育革命到了开花结果的阶段,号召过一个革命的暑假,通过学生与老师“擂台比武”    
    的办法,编出革命化的教材。化学系确定编写《无机化学》、《分析化学》、《有机化学》、《物理化学》四门新教材,以毕业班的学生为主体,成立四门课程编写战斗司令部,挑战担任这四门课程的教研室的教师。我被分配在无机化学战斗司令部,任司令员,与无机化学教研室的老师打擂台,双方各编出一本教材,通过辩论以定输赢。我们仗着革命气盛,人多势众,联系实际内容丰富,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学校领导的支持,赢得了表面上的胜利。其实,教师对我们的胜利并不服气,只是在高压下不敢明言罢了。在以后的教学实践中,他们依然用自己的教材。    
    回忆大学时所经历的一系列的政治运动,总为我那时矛盾的心态而感到一种苦涩的隐痛。我本立志要当一个科学家,但又拼命地紧跟各项政治运动,生怕成为落后分子;我本惜时如金,但又义无反顾地参加防汛抢险队,脱产参加肃反;我虽赞成“鸣放”,反对“三风”(指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但又积极参加反右斗争,把自己的同学打成了右派分子;我虽崇尚尊师重道,但在教育革命中又批判过自己的老师;我虽怀疑高产“卫星”,但也高呼“三面红旗”万岁!我虽不知“又红又专”的标准是什么,但我却表示坚决走“又红又专”的道路等等。   上述种种矛盾的心态,曾困扰着我,使我痛苦过,但也有沾沾自喜的时候。它们的产生,既有时代的特征又有性格内在的原因。我们每个人都是由独立行为的我和角色行为的我所组成,在那“理解的要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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