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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令鲜水撤退。
段颎率主力火速推进到令鲜水畔,经过连续性的作战后,将士们已经十分疲惫,饥渴交加,大家都想好好喝点水,好好休息休息。然而段颎认为汉军疲困,羌军处境更加不妙,下令军队不得休息,摆好进攻的方阵,一鼓作气,在令鲜水河畔再次突击羌人,羌人又遭败绩,只得继续逃窜。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段颎继续清剿,他的顽强精神令人佩服,羌人被迫退向灵武谷地。段颎身披铠甲,率先攀登山地,士兵们无人敢落后,这近乎魔鬼般的超强度的军事行动,打造出一支钢铁般的军队。羌人再度被击败,落荒而逃。段颎率众军士追了三天三夜,这是长距离的步行,所有的士兵脚下都起了水泡,羌人可算见识如此不要命的汉军的将领了,羌人屡战屡败,撤到汉阳谷地。
这就是段颎的作战风格,其疾如风,其坚强如铁,其耐力天下无双,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与段颎的卓越的领导能力息息相关。史书记载,段颎“行军仁爱,士卒疾病者,亲自瞻省,手为裹创。在边十余年,未尝一日蓐寝。与将士同苦,故皆乐为死战。”
段颎平定东羌即将大功告成。此时,张奂上书朝廷,认为:“东羌虽被击破,然而羌人还有众多部落,是不可能完全消灭他们的,段颎果敢却失于轻率,朝廷要考虑到胜负的局势并不是始终不变的,所以应施以恩德,招降羌人,如此才能长治久安,否则日后必后悔。”
张奂与皇甫规一样,作为一代名将,力主招抚羌人,他还认为:“羌人与汉人一样,皆禀承上天之气而生,所以不可杀尽,山谷广大,不能空无人烟,血流成河,将伤和致灾。”这无疑是变相地批评段颎的铁血政策。
有人认为张奂是因为妒嫉段颎的功劳而中伤他,但根据史料记载来看,张奂似乎不是这种类型的人,不论张奂是何出发点,出生入死的段颎听到他说的话,可以想象暴跳如雷的样子。
段颎也上书朝廷,大力攻击张奂,认为“张奂作为政府要员,身为武将,手握重兵,驻军两年,不能平定羌乱,凭空想要修文偃武,招降悍敌,真是荒谬绝伦。”他强调对羌人必须采取高压手段,必须要“建长久之策,欲绝其根本,不能使殖。”要改变赵充国、马援以来将羌人迁移到内地的作法,并认为赵充国、马援的政策是“种枳棘于良田,养虺蛇于室内”,乃是羌乱频发的根源。
朝廷似乎更倾向于张奂的建议,第二年(169年),朝廷派派遣谒者冯禅,前往汉阳郡,试图说服诸羌投降。
段颎不满意这个结果,他认为现在羌人走投无路,即使投降也只是暂时性的,地方政府没有强大的财力来供养这些羌人,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们还会起兵造反,不如一鼓作气,肃清东羌。段颎决意要进兵扫荡,为什以段颎敢于做出与朝廷决定相左的事情呢?
虽然东汉政府内部昏暗,但是绝不象宋明时代对武将控制得十分严厉,所以即使中枢系统十分混乱,权力斗争此起彼伏,但并没有真正影响到在外将领,因而东汉的军事实力虽然不如西汉,但对于汉帝国周边的蛮族而言,汉帝国仍旧是一个超级强国。在朝廷给段颎的诏书中,明确提出“军不内御”,也就是说,对段颎的军事行动,朝廷绝不遥控,这是继承一直以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传统。
段颎决心利用“军不内御”的指令,发动对东羌的最后打击。
夏季,准备就绪的段颎开始对东羌的最后一战。
当时东羌残余力量驻屯于凡亭山,段颎命令大军开进到离凡亭山四五十里处,然后以骑司马田晏、假司马夏育为先锋,率五千人马推进到山下,准备强攻东羌残余力量。
东羌与段颎军队是老对手了,对汉军相当的熟悉,见来了五千人马,知道只是段颎的先锋部队,便派人到汉军阵前,厉声喝道:“田晏、夏育都在这儿么?从湟中来的归义羌人也在这儿么?今天要跟你们一决生死!”
羌人破釜沉舟的勇气,令汉军士兵们不由得心生几分寒意。田晏不时给士兵们鼓舞士气,跟随段颎多年的田晏深知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激励部下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羌人倾巢而出,田晏率军沉着应战,经过殊死的战斗,终于大破羌军。羌军大败,溃不成军,向东逃到射虎谷。
羌人深知段颎的大军很快就会杀到这里,便派重兵把守住山谷中重要的进出口,严阵以待。段颎侦察地形之后,决心在这里将东羌力量一网打尽。为了防止羌人在溃败之后继续逃窜,段颎派出一千人砍伐树木,结为栅栏,构建一条长四十里、宽二十步的封锁线,同时派手下悍将田晏、夏育率七千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乘天黑之际,在射虎谷西侧,衔枚登山,这支军队的战术水平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羌人竟然毫无知觉。
田晏、夏育率军攀上山岭后,立即安营扎寨,挖掘壕沟,构筑防御工事,这里距离羌人大本营仅有一里之遥。田晏得手之后,段颎再派司马张恺领三千人,从东面攀登,这次行踪败露,羌人立即加强戒备,结果发现了田晏、夏育的潜伏兵团。
羌人立即投入战斗,涉过山间小河,向田晏、夏育的部队直扑过来。段颎马上率领自己的留守部队发动攻击,田晏、夏育从山谷西侧,张恺则从东侧钳击羌军。羌军大败,此时段颎所构建的封锁线起到作用,因为封锁线势必会迟滞羌人撤逃的速度,于是羌人漫无目的地向深山穷谷中溃逃,这正中了段颎的计谋。
段颎根本就不想让这些羌人有活路,战争最后成为一场屠杀,羌人剩余的一万九千人,全部被杀。只有一批东羌人活了下来,那就是东汉朝廷派冯禅前往招抚东羌时,有四千东羌人向冯禅投降,最后被安置在安定、汉阳、陇西。
从所具备的军事能力来看,段颎无疑是东汉时代最杰出的将领之一,他有领导力,有责任感,敢担当重任,在管理军队及行军作战上,段颎均有高人一等的本领,他是一个以身作责,身先士卒的统帅,所以他的士兵们在他的感染之下,无不奋勇。段颎在东汉诸将中,凶悍是其最典型的风格,吃苦耐劳、顽强的意志是其取胜的根本,杰出的军事天才则是其百战百胜的保障。
在平东羌之战中,羌军被杀达三万八千人,而汉军的阵亡人数仅仅是四百余人,在冷兵器作战时代,这不能不说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战绩。然而段颎在汉代名将中知名度并不算太高,这是有原因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段颎一直被认为人品有些问题,因为他在朝中巴结宦官,东汉是一个极重个人气节的时代,士人君子与宦官集是势同水火,段颎在这点上便遭时人的非议,更糟糕的是,段颎还在党锢之乱中充当打手,逮捕了一千多名太学生,这成为他的一个污点;另外,段颎在平羌战争,他所采取的高压铁血政策遭到很多非议,包括同时代的名将张奂以及皇甫规等人。
羌战是东汉时代持续时间最久的战争,其背景之复杂,前文已经有述,到了段颎采取高压铁血政策镇压之后,东汉一百多年的羌乱方才比较平静,在段颎平羌之后十五年,西羌又发生战乱,但那时已经是黄巾起事,天下大乱的局面,羌人起事更多是受到中原战乱的影响。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段颎乃是东汉羌乱的终结者。
持续一个多世纪的羌战,给东汉帝国带来巨大的灾难,极大削弱国家的实力,成为东汉最大的祸患。平心而论,羌在实力与威胁上均远不如西汉时代的匈奴,可是造成的后果却更为严重。羌战的严重后果,其一是耗费了国家大量的人力财力,107~118年大羌乱时期,政府共耗费二百四十亿钱;之后,马贤征讨羌乱十余年间,又耗八十亿钱;而段颎仅在平定东羌一役中,便又耗费四十四亿钱的费用;其余时间段的耗费还不统计在内,这时还不包括羌战对凉州、并州、三辅、益州等地巨大的经济破坏。战争使得边关人民数以万计地死于战火,生灵荼炭,民不聊生。其二,羌战大大削弱东汉的国防力量;东汉奉行“以夷制夷”的政策,过多地使用羌胡军队作为战争的主力,而羌战的接连不断,又使得南匈奴、乌桓、鲜卑等族乘东汉困顿之机,不段地在北方兴风作浪,虽然东汉的军事力量仍然足以应对周围蛮族的叛乱,但是相较于西汉时代,已显英雄气短了。
从史书的大量记载来看,羌人不断激变的最根本原因,乃是汉边吏的贪污腐化、胡作非为,不仅是羌人,也包括边郡汉百姓,也深受恶吏之苦。羌战爆发后,问题就变得更加复杂,作为蛮族的羌人,其作战方式是破坏性的,野蛮的,我们在史料中常看到羌人大量虏掠汉民,这无疑激化民族间的矛盾。皇甫规试图以整饬边羌人区吏治下手,断绝羌战根源,这无疑是富有远见的,但是在一个帝国中枢都紊乱不堪的时代,皇甫规的设想只能以失败而告终,最的段颎以暴制暴,以野蛮对付野蛮的政策便占据上风。这场旷日持久的羌战,对汉、羌都是深重的灾难,即便最后艰难地打赢了这场战争,汉帝国离最后的谢幕时间也时日不多了。
【三、紊乱的中枢】
东汉皇帝大多比较短命,在专制时代,每一任皇帝的死,都是一次政治博奕的开端,尤其是在短命皇帝的死,因为继承人大多年幼,年纪轻轻的皇太后为了权力的安全,必然大力提拔自己兄弟一系家族的地位,如此大权便旁落在外戚手中,而随着皇帝的年长,不甘心大权旁落又必然依托宦官集团,向外戚集团开刀。在权力的诱惑面前,无论是皇帝还是外戚或是宦官,集体陷入无休止的斗争漩涡之中,成为东汉政治解不开的死结。
公元88年,东汉第三任皇帝章帝去世,年仅三十一岁,刘肇(汉和帝)继任时只有十岁,权力落入窦太后为首的窦氏外戚之手。但是勇气过人的刘肇在十四岁那年,在宦官郑众的协助下,竟然铲除窦宪一族,这是皇帝、外戚、宦官权力纠缠的开始。在汉和帝一朝,虽然宦官没有形成巨大的势力,但却破天荒地授予郑众侯爵的称号,为日后宦官地位的上升奠下基础。
汉和帝也是短命,二十七岁便死了,结果不到一周岁的刘隆立为皇帝(殇帝),不用说权力落入邓太后之手,以邓骘为首邓氏外戚开始飞黄腾达。刘隆不到两岁又死了,邓太后便立十三岁的刘祜为皇帝(安帝),十五年后,邓太后去世,邓氏外戚便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邓骘及兄弟子侄七人被迫自杀,而有功的宦官江京、李闰皆得以封侯。
东汉一朝的衰微,实始于安帝一朝。
安帝仍然逃不脱宿命,他在125年病死,时年三十二岁。他的死,使得宦官集团与外戚集团的矛盾提前爆发。宦官孙程、王康、王国等十九人发动政变,拥济阴王刘保为皇帝(顺帝),调羽林军捕杀外戚阎显、阎景,废阎太后,事后,孙程等十九人全部封侯。东汉的皇帝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国力日益衰微也成为必然之局了。
顺帝也是一个短命的皇帝,他十一岁时被推上帝位,当了十九年的皇帝,死时三十岁。太子刘炳继位,是为汉冲帝,仅有两岁。于是梁太后临朝,成为帝国实际控制者,不过梁太后并没有邓太后的能力与魄力,因此她更倚重其兄弟大将军梁冀。
两岁的汉冲帝才过了半年便病死了,刘氏皇族的生命力都如此脆弱,是否意味着帝国的命运也是脆弱的?梁太后与梁冀另立年仅八岁的刘缵为帝,是为汉质帝。
在梁冀的眼里,自己俨然是这个国有的最高统治者,而皇帝不过只是一尊泥菩萨罢了,他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可是,有一天,泥菩萨居然开口说话了。
质帝刘缵是个聪明、有勇气的小孩子,但未能深谙人事的他还是少了谋略,这不能怪他,他只是个小孩子,有一天朝会时,刘缵在群臣面前,目光注视着梁冀,突然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话:“此跋扈将军也。”
刘缵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扮演一个儡傀的角色,他想通过这一句,既表达自己的不满,同时也向群臣发出一个求援信号。可是这个过于冒失的举动,要了他的小命。
梁冀不寒而栗,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远非帝国真正的统治者,因为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正是最大的威胁。突然他狞笑了一声:“想跟我斗,还太嫩了。”小孩子毕竟就是小孩子,你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你便彻底输了。
闰六月的第一天,质帝刘缵吃下了一个饼,突然他觉得一阵腹疼难忍,他意识到些什么,急传太尉李固进见,也许他现在谁也信不过,除了忠正梗直的李固,他抓着李固的手说:“我刚才吃了一个饼,肚疼难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