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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这种待遇在当时来说是够惊人的,单说月工资几乎是科级干部一年的收入。人们不由眼热地看着梁伟军。韩月丽一摆手替梁伟军拿了主意:“就这么定了,张爱国你可不准反悔!”
“我反悔是小狗!”张爱国笑呵呵地看着梁伟军。
梁伟军掷地有声的说:“我对爱国说过,除非部队不需要我了。不然中国人民解放军剩下最后一个军官也是我梁伟军!”
人群一怔。张爱国闻言一悸目光散乱,这次同学聚会他想尽办法把在商海小有成就的同学全部找来,策划了一次心理战、攻坚战,没想到被一举击退。
大厅一时无人说话,有些冷场。
罗娜丢下夫人们,走过来挽起梁伟军的手:“我们家司令早下过严令,我必须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剩下的第二个军官!”
“巾帼不让须眉!好!好一对军中伉俪!”张爱国语气酸酸地说:“有这样的铁杆军人保卫祖国,我们就放心的捞钱,过我们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吧!”
罗娜乖巧地补充说:“那还不如多纳税,我们还等着提高待遇呢。”
张爱国说“你看,你看!罗娜已经成了国家税务人员了!”
众人哈哈地笑起来。
聚会结束,微醉的梁伟军声称要陪着老婆看月亮,谢绝一切人的相送。目送一辆辆私家轿车开出停车场后,他转身就把罗娜举了起来:“媳妇,你简直太棒了!”
罗娜扭腰踢腿:“纠察!小心纠察!”
“纠察早就回家了!伟大的老婆,让我亲一下!”
“哎呀,你又没刮胡子,我给你买的剃须刀呢?”
“在家呢!”
“以后天天刮胡子!”罗娜娇笑着躲。梁伟军不容分说把她举到脸前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遵命,司令官阁下!”
第22章
1
院子里的梧桐树开过四次花,转眼间四年过去了。蒋禹尧、梁伟军的称呼前面都多了个“老”字,变成老团长,老参谋长,他们担任相应职务都已满四年。上级交待一些有困难的任务,也喜欢说,老团长、老参谋长了,这点困难还克服不了?这种玩笑式的问话,表达出上级对下级充满信心,往往又让下级心惊肉跳。人老了会死,兵当老了会脱军装,这都是自然法则。
这些年一团顺风顺水,年年都能在军、师露一小脸,训练达标、政治考核等日常工作就更不用说了,锦旗奖状多的有必要把团荣誉室扩建一下。有急难险重的任务,军师两级首长机关也喜欢交给作风扎实的一团,省心放心,交待完任务你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听好消息吧。而且一团有个让首长们挂在嘴边的好作风,他们完成任务只讲结果不讲过程。不像有的干部,絮絮叨叨地反复讲,我们克服了多少困难,付出多少牺牲,多少同志放弃休假,恨不得把战士们流的汗水收集起来称称重量,然后通知首长,你看我们为了完成好这次任务,流了353。2公斤汗水,好像首长们都是傻子。
但一团团长、参谋长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也是尽人皆知。师里担心长此以往影响工作,曾为此开过党委会,讨论是不是把两头叫驴拴到两个槽里去,当时还是师参谋长的魏峰连声反对,说搞不到一起去就换,师里有多少有槽?我建议,搞不到一起去就下去,换能搞到一起去的上!
师机关的干部,都知道魏峰和梁伟军的关系。但这些年他对梁伟军很苛刻。心想,莫非这次他准备拉梁伟军一把,参谋长直接提团长?这种情况,虽在和平时期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有的干部就在“做梦”的时候,把这些话传了出去。消息传到蒋禹尧、梁伟军的耳朵里,两人均付之一笑。
其实蒋禹尧、梁伟军之间有过蜜月期。上任之初,两人雄心勃勃都想干出点成绩,蒋禹尧嘴上不服输,心里对梁伟军的军事才干非常欣赏。当初制定一系列训练计划,他放手让梁伟军去做,几乎不闻不问只管签字通过。对梁伟军提出一些在当时看来标新立异的新军事观点、训练方法,也是采取支持的态度。梁伟军当营长时的训练方法,就是在他的主持下总结整理,当作学术性文章在《空降兵》上发表,随后又被“空军报”转载。这套训练方法很快被当作迅速提高部队战斗力的先进经验,在整个空降兵部队进行推广。
他们还为此专门回了一趟母校,与教授讲师们签订协议。如今班长骨干、干部超前培训在一团已经成了制度。年终评选先进连队、干部进衔进职,超前的军事理论水平和实际指挥能力占了很大的比重。大瓢就是得益于此才扛上中尉军衔调到团部当参谋,天天跟在梁伟军屁股后面就像个马弁。这小子当初在一营代理排长职务时参加全团排以上人员比武,除了军事英语说的他懂别人不懂以外,其他29个课目均在前三名内,总分排名第四,随后去军教导队培训了半年回来就进了团部。
梁伟军天生就是个兵,他有很强的服从意识。在各种场合都直言不讳地说过他的观点:不尊重我个人不要紧,但不能不尊重我的职务,这个职务是组织上任命的。他这么说也这么做,虽然对蒋禹尧没有好感,但对他职务很尊重,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工作中不夹杂一点个人恩怨。
那段时间两人配合默契,一团蕴藏的战斗力和他们个人威望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无论一团还是他们个人都有过辉煌。
今年年初,一批专门为空降兵研制的新装备到了部队,两人之间的矛盾因此爆发。
空降兵部队原来是陆军有什么他们用什么,演习当中碰上陆军部队,陆军们就喊,看我们的装甲车,看我们的火炮。这次有了新装备,部队的训练热情高涨。但这批新装备科技含量颇高,部队使用困难。梁伟军上科研所请专家下连队组织试训,忙得团团转。整整折腾了三个月才拿出一套完整的新装备训练教材,随后又根据新装备的特点、用途,修改了当年的训练计划。上报后,蒋禹尧大笔一挥,同意!
梁伟军马上带作训股选点试训,召开示范现场会,组织排以上军官培训,把训练方案布置下去。随后就被师里点名去院校参加参谋长集训。
两个月后,梁伟军结束集训归队,带着大瓢去了一营。他围着营区转了一圈,发现新配发的伞兵突击车轮胎丝毫不见磨损,擦得纤尘不染整整齐齐地停在车库中。火了,问大瓢,说今天训练课目?大瓢说空降突击。梁伟军气冲冲地骂,没有突击车突击个屁!大瓢解释,说团里提出“人无伤亡,车不掉漆,大干四个月,创安全无事故新纪录!”的口号,你让下面怎么办。梁伟军说,我怎么不知道?大瓢说,你走了以后,团党委会讨论通过的。
政委已经到了最高服役年限,提前回家联系工作。现在蒋禹尧党政军一把抓,不用说这个口号是他提出来的。梁伟军嘴一撇没说话,扭头去了一营营部,发现新配发的通讯器材、定位仪、侦照器材全部摆放在器材库里。
梁伟军开车去了训练场,看到部队还抱着85A电台通讯,营连指挥员们还在比划指挥旗。
一营长跑过来报告,梁伟军问,为什么不进行新装备适应训练?营长抓耳挠腮一脸愁像,说参谋长,我听说一个单兵战术电台就要万把块,摔坏了绝对是事故!梁伟军说,团里提出防事故,是提醒要爱护装备,并不是不允许使用新装备,可以使用小部分封存大部分,这也是我们的一贯原则。营长问,参谋长,你给个具体数字好不好?梁伟军说,十分之一。
梁伟军在基层走了几天,各连队就开始使用新装备进行训练。没过几天,仪侦连在训练时把一架昂贵的战场电视摔坏了,连长挨了处分。刚刚冒尖的训练劲头又缩了回去,急得梁伟军连连督促。
蒋禹尧对梁伟军的活动一清二楚,觉得有必要与他谈谈。一天晚饭后,两人散步,蒋禹尧开门见山地说:“我当副职时掌握几个原则,干好分工,配合工作,不争权、不夺权、不越权。”
梁伟军明白他指的什么,不客气地说:“我没干过副职。”
“所以才要告诉你!”蒋禹尧以长者的口吻说:“部队中常说,保持荣誉,再创辉煌。为什么要把保持放在前面呢,这是告诉我们不能急功近利。我们一团被师里连年定为标兵团,取得这样的成绩不容易,都是干部战士们的心血。荣誉是我们在任期间上级授予的,但不代表我们可以毁掉这些荣誉。”
梁伟军一声不吭,微笑起来。
蒋禹尧接着说:“我说这些,你可能觉得我的权力欲望很大。我不否认,我认为更高的职务更能展现一个人能力,你的梦想不也是当上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吗?”
梁伟军说:“没错,我的梦想就是当将军。这是每一名军人的梦想!”
蒋禹尧点点头,抬头望着夕阳眼神深邃:“一团成长为名符其实的第一,可我们已经到杠了。”
梁伟军也看夕阳,笑笑说:“还是朝阳好看些。”
“没错,朝气蓬勃的新开始,你我都需要一个朝阳。”蒋禹尧乜眼看看心不在焉低头点烟的梁伟军说:“和平时期的部队建设应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逐步推进。在关键时刻,一次事故一次失误,意味着会失去一次机会。前几天,我去军里开会,军部把新装备试训任务交给W师2团,等他们把新装备训练教材搞出来,我们就可以全面展开训练了。”
梁伟军大口抽烟,透过灰白色的烟雾乜眼冷觑蒋禹尧。
“动辄损伤十几万的装备,老实说,我心疼啊,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
梁伟军冷冰冰地说:“如果战争现在爆发呢?”
“国际局势虽动荡不安,但目前我国没有这种可能。”
“没有永远的和平,军人的眼中更不该有和平!”梁伟军望一眼没入地平线的夕阳,抬腿走了。蒋禹尧点上一支烟,望着走向夕阳的梁伟军,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
2
梁伟军与蒋禹尧之间的蜜月期结束了。蒋禹尧命令部队封存新装备,等军里统一下发新装备教材后再展开训练。梁伟军阳奉阴违,没事就下部队叫上几名基层干部一起摆弄新装备,想以点带面尽快形成战斗力。蒋禹尧不干涉梁伟军的行动,但出现一点问题马上会处分基层干部。梁伟军再下部队,基层干部唯恐避之不及,他所制定的有关新装备的训练计划,也被打着没有试训任务的旗号作废了。蒋禹尧党政军一把抓,没有他点头同意,什么事儿也别想通过。梁伟军被孤立起来。
蒋禹尧的做法几乎无懈可击,顶多是缺乏锐意进取的精神。梁伟军把为他抱不平的军官们抚慰一番,埋头学习新装备的操作使用,发现他缺乏计算机方面的知识,一些新装备能操作却弄不懂为什么,索性报了函授班从头学起,苦读四个月竟然通过了计算机三级编程员的资格考试。这是梁伟军今年唯一的收获。
梁伟军事业上不顺,家庭生活也不和睦。他和罗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几乎陷入全面对抗。去年,女子跳伞队搬迁到距离一团驻地不足五公里的新训练基地,罗娜因为已经过了跳伞的黄金年龄,分工上做了调整主管后勤部门。女子跳伞队没有战备任务,结婚的军官可以每天回家。罗娜自作主张地买了一辆摩托车天天往返,算是结束了两地分居生活。但矛盾随之而来。原来两人离多聚少,偶尔见次面亲热还亲热不够,哪有时间吵架。现在天天在一起,两人身上的小毛病就逐渐暴露出来,又都不肯忍让,吵架在所难免。
刚结婚的小两口都有一个吵架的过程,就像刚出厂的汽车需要磨合一样。只不过梁伟军夫妻因为两地分居把这个过程延后了四年。他们吵架极具特色。比如某日,夫妻二人吃饭,梁伟军说这个菜炒咸了。罗娜说,那你别吃。梁伟军说,你只炒了一个菜,不吃我吃什么?罗娜说,那你就什么也别说,有的吃就不错了。梁伟军说,你这个臭脾气得改改,说过你多少次了炒菜少放盐,你就是不听!罗娜反驳,下次你做饭,我吃!梁伟军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围着锅台转,你有点妻子的样子好不好。罗娜说,谁规定妻子必须作饭,有法律条文吗?不愿意吃,站一边去!梁伟军火了,把碗一摔,说不吃了!罗娜心安理得地吃完饭,把碗筷摞到一起,招呼梁伟军,说老公,你看!说着,一松手,“啪”整摞碗摔得粉碎。然后抓头盔拿钥匙,下楼骑上摩托车,“嘟”地跑了。又比如,罗娜躺在床上看电视,梁伟军下部队回来后,发现上次脱下来的脏衣服还没洗,就问,你怎么不洗衣服?罗娜马上就会用被子蒙住头,声称头疼牙疼肚子疼。可等梁伟军洗好衣服,她马上会精神抖擞地爬起来看电视。梁伟军如果闷不做声便罢,如果问一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