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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与创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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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定要有独特的发现,这也是文学创作中非常重要的创新的内容。但是我对这说法有个补充,就是在众人不注意的角落你去描写,避免雷同是做到了,但是要注意你这个角落,一定能够弹拨动很多人的心弦。他们是没谈过,但是你谈出来,大家还会心地一笑。这才是有价值的。    
    傅:独特的东西还必须有一种共鸣的传达。    
    余:这种共鸣其实就是,人人心中所有,人人笔下所无,这是最好的。心中所有,他没表达出来,他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你一讲以后,我心中有感觉了。是这样的。当年我对奶奶是这样的,他讲出来了,说是对奶奶有这样一种玩笑,原来我也是这样。心弦弹拨动了,对你产生了某种哪怕小小的共鸣,这篇文章就能够成立。如果你谈的东西大家都谈过,那不好。朱先生就反对了。我要补充的一点是,如果你谈的东西别人都没有引起反响,只是你个人比较特殊的东西的话,这个弹拨有的时候就有可能会显得琐碎而没有价值,引不起别的读者的反响。    
    傅:您自己在写作的时候,比如在“文化苦旅”的行走思考当中是不是很注意这个?    
    余:注意一定要找到别人没讲过的话。你想写敦煌,敦煌有多少人写过,鸣沙山、月牙泉有多少人写过。我一定要写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当我讲出来这些东西,我希望会有很多人有淡淡的感受。我其实每篇东西都在追求这种东西,别人没讲过的,讲出来别人能感受的。    
    傅:就是写出人所未写的,然后感触别人曾经所感而没有言说的东西。我注意到有一些评论说到您在《霜冷长河》之后,文风上就失去了《文化苦旅》的清新和《山居笔记》的大气,而变得故作姿态。我想您自己也一定注意到了文风上的一种转变。您觉得您的这种转变是自然的吗?    
    余:非常自然。故作姿态我不同意了,我觉得我是更摆脱了作文章的习气。《山居笔记》已经摆脱了,我每一种书都不一样。按着说刚才的话题,别人讲过的我不要去重复,自己讲过的也不要重复,自己以前用过的讲法也不要重复。你这本书是这样一种风格,第二本书最好不要重复这种风格。重复,你当然可以保持住好多习惯性的关注的程序。好多作家是这样写的,但是我是另外一种作家,我不希望读者买到我第二本书的整体感觉是第一本书的续编。不是。必定是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对我是陌生的,对读者也是陌生的。我带你们进去。否则的话,我就不必要写这第二本书,因为我的感受在第一本书里已经表达过了。世界那么大,我老是“文化苦旅”,那可以“旅”个一辈子,“旅”到我死。按照这个方法,写各个景点,都可以写下去。这我就觉得没必要了。《山居笔记》已经有很大的不一样了,它的跳跃比《文化苦旅》的差别和后边几本书的差别都要大。因为我完全是从把一个大的学术问题,试验着用散文的感性笔调来进行思考和讨论。感性能不能进入思考,这是我《山居笔记》里的一个文题实验。这在《文化苦旅》里边没做,《文化苦旅》平心而论,写得还可以。但总的说来是一种已经有人写过的美文。    
    傅:您现在是比较刻意地以一种新的思考的角度,新的一种文风,来写散文?


《生命与创作》 第一部分余秋雨:人格独立是文人的第一生命(6)

    余: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一定要不断地寻找我前一本书的毛病。《文化苦旅》的一个缺点是,太像作文章了。随着我的阅历的开阔,随着我对文章之道的自由的获得,我知道更要进入到摆脱一般文章格局的方法。追求漂亮文章的这种欲望,是我写第一本散文集时所不可避免的,是可以原谅的。但是,我的好处是,我快速地发现,这还只是文学爱好者都喜欢的那种漂亮文章。到《山居笔记》的时候,我已经不追求这种漂亮的文章了,但我还在谈历史问题。到《霜冷长河》的适合,我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开心也非常大的问题,就是有没有可能不谈风景,不谈历史,不谈文化,就谈人生。我在给《相约星期二》这本书写的序言里说,人生其实是世界上最最难谈的问题。没有一个学者说,我对人生有了发言权。但他可以对很多问题有发言权。    
    傅:没有人敢说,我谈透了人生。    
    余:我觉得我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好好地谈一谈。这很难,只想试试看。谈的方法一定是,因为人生没有最高理想,在人生上谁也不是学者。谁也不是人生学的学者,你知道吧?所以你不可能居高临下地以一种学者的姿态去说,人生应该怎么样。你只能探讨我们遇到过一些什么样的问题。所以,我觉得《霜冷长河》在我的书当中是特别诚恳的一本书。事实也证明。文化界的评论为什么不能听呢?因为这本书是我的书中发行最大最快最好的。国外的一些高品味的作家告诉我,说我最好的书是《霜冷长河》,因为我是非常真诚地在谈心。    
    傅:那您自己觉得呢?    
    余:我认为后两本是用的生命代价去考察了,这很重要。如果没有后边这两本书,我对《霜冷长河》当然是满意的。对自己的书很难说一个标准的比较,那些作家讲的也是他个人的爱好。因为我的完成使命不一样,比如《山居笔记》我解剖了我心中一直没法解决的几个文化难题,关于山西商人的问题,关于清朝的问题。我的时候,《新华文摘》都转载,还有很多地方都转载,等于是我的同行们一起来解剖。我写《一个王朝的背影》以前,大家很少有人去拍电视讲清朝。我是比较早的为清朝像为康熙皇帝讲好话。    
    傅:包括写到他对长城的看法。    
    余:还有就是生命力。生命力对一个朝廷多么重要。而且像讲到明末的时候,反对清朝的那些知识分子,他们的悲剧在哪里?这都是我心中的问号。再比如对于科举制度,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也是问号。它确实产生了陈世美,产生了孔乙己这样的人格悲剧,同时它又使中国一千三百年的历史维持了文化意义上的有序。还有比如商人,山西居然一度是晋商最发达的地方。它为什么衰落了?    
    傅:当时是十商九晋。    
    余:为什么当时会在山西,不在其他地方?这都是我的问题。我就去考察。我比较满意的是这些东西,我的考察也就成了和这个民族共同思考的一部分。所以这本书我还是喜欢的。《霜冷长河》里边加了很多我个人的感觉,比如我对老师的回忆,特别是对我最最心疼的几位老师的回忆。这很难说是做作,我觉得这很难。因为这绝对把我的心中的一些符号放进去了。这个有的时候和中国文化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我的人生,但是我想每个人有过我经历的人,大概都会有一些感觉。和以前的文章比较起来,确实不太像美文,我是比较随意写的。像我给中学生的回信,给朋友的闲谈,都放在里边。但好多人觉得,这就是比较质感的生活的言谈。作家最怕写了一段时间以后摆架势,永远是自己的那套拳术,打个没完没了,永远站在台上。我是打了一会就下台了,下台了以后,与台下的看客们一起做随意交谈。谈完以后我又出发了,一会“千禧之旅”走了十几个国家,一会儿又到欧洲走了96个城市。因为以前没有中国文化人在这条那么危险的路上走过,我用我的文化感觉和我生命冒险的代价与我的伙伴们走完以后,我出现了一种写作状态,每天必需写。因为所有的报纸同时在登。我也等于是带着我所有的读者一直在走路。我写的地方很可能是吉普车的车轮上,很可能是离塔利班的枪口只有20米的地方,很可能是一个破烂旅馆门口的街沿上。写了以后绝对没时间改,因为卫星发射就在半小时之后。这我就进入到一种非常险峻的写作状态,而这个写作状态和生命的险峻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对这些书的珍爱就超过以前的了。    
    傅:您可以忽略掉您在这种局促的状态下所写的这种文字的讲究。    
    余:对,对。不去太在乎学术和资料的考证,也不在乎文字的探研,因为这是一种特殊的写作方法,是一种“行为艺术”的写作方法。像我写草书的时候,就是哗啦一笔,不要去描啊画啊,因为它是和我的生命连在一起的。    
    傅:您更多的是在乎这种时候写作的生命状态,而不是在乎这个写作的过程和结果是怎么样的。    
    余:对个人是这样,如果在整体上看来,尽管我没有带书,我看到这个事情的惊讶,我想信我这个惊讶是代表着多数中国人的惊讶。因为我是普通的中国人,我相信,我会惊讶,普通中国人都会惊讶。我会愤怒,普通的中国人都会愤怒。在那儿走的时候,我以一个非常普通中国人的态度来写这些感觉。吉普车上肯定没书,这样,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在以一种边缘状态的生命冒险来写作,就群体来看,我又是代表着很多中国人去走中国人以前没有走过的路。两个组合在一起,我觉得后面两本书的这种分量就重了。所以外国像日本、韩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翻译是后面两本书,他们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亚洲文化现象,依靠生命、依靠体力一路走来。后面这一种特殊的重要,和前面的不一样。    
    傅:我在访周涛先生的时候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当前散文界有种说法叫“南余北周”。您和周涛先生也是好友,您觉得您和他在散文的风格上有些什么异同?    
    余:我们俩是同龄的好朋友,互相讲起的时候都非常开心。称谓随便怎么叫都可以,我们都不会感到难过。我相信我们有些很共同的地方,最大共同的地方是,认为文学的最终目的是表达生命的强悍和灿烂。这一点我想我和周涛是一样的。    
    傅:单从写作上来说,周先生更多似乎是源自自然的人性,而您更多的是源自历史和文化的一种理趣。    
    余:但是我也去撞击自然界,比如我从大西北开始写,也面对大山,也面对大海。但你讲得很对,他是直接保持着和自然的对话,我是在对话当中去寻找了历史和文化的中介。周涛有的时候不太在乎这个中介,直接就和自然对话上了。他这个方式挺好的。我这个方式也是跟我的经历有关,我长时间在大学教书,在南方文化很发达的地方。这大概都有关系。但在文学后面主要是寻找生命魅力这一点,我们两个完全共同。我们喜欢的作家,中国的比如苏东坡、辛弃疾,外国作家里边特别喜欢雨果,喜欢他的《九三年》。这都完全一样,一拍即合。    
    傅:我还看到过一些评论针对《行者无疆》,觉得您在写作当中比较多的沉湎于了历史事件,而没有去表现《文化苦旅》当中面对一种灿烂文化时的激情。您自己怎么看?


《生命与创作》 第一部分余秋雨:人格独立是文人的第一生命(7)

    余:那是他们没看懂,或者说看得太粗了。我在序言里边讲清楚了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我必须让欧洲人明白,他们的文明不值得那样骄傲,他们也是从野蛮过来的。我整本书要观察这个思维,就是你们是从海盗文明进入到文艺复兴的。我要让我们的同胞中国人明白,欧洲文明是从海盗文明过来的,也是从野蛮过来的。你们不是白衣天使,你们可以居高临下的来评判中华文明和评判伊斯兰文明,不是这样。 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怎么死的?伽利略是怎么死的?他们被宗教裁判所,被当时各种各样的小人包围,都经历过非常黑暗的时代。我必须要把这些他们自己忘了的那段历史来告诉欧洲人。他们以为他们天生是高于中华文明的,高于伊斯兰文明的。作为中国人,我要告诉他们,你们不是天生的,人类其实一样都是从野蛮过来的。我们一起走到了文明,有没有可能让我们一起来共建世界文明的大业?在写欧洲的书里,不断地讲到他们的历史的时候,强调他们从野蛮的边缘走过来的这一刹那。把他们推到底线,让他们想一想他们的来源。他们有点忘了。而这个来源对我们中华文明也很重要。我们有的时候轻视外国人,而我要告诉中国人,他们真是走向了文明。海盗也是听了教堂的钟声以后,慢慢的改造了他们的后代。另外一种就是对西方文明过于膜拜,只要是西方的一切都是好的,那我要告诉他们,并不是这样。    
    傅:这倒让我想起周涛先生有句话说得非常好,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余:都是平等的。不必要这样。前两天我们还讨论到赵本山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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