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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只有“六毛”,不足“一元”,但我们预计到本世纪末,把我“家”总值翻一番,增值至一元二,方法当然是给每位毛毛配一位如意郎君。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家”粉红色的故事是错综复杂的,我今天就披露一二吧。
大毛的未了情
大姐大毛首当其冲,为我们的计划做了表率。刚上大一的一天,晚自习后,众毛正忙着洗漱,忽听四毛一声尖叫:“呀,她怎么了?”众毛循声望去,只见大毛斜靠在行李上,两个眼发直,面红耳赤,时而抿嘴偷乐,时而又低头盘算。反应最快,当然是我六毛:“你真不解风情,据我观察,大毛要失足爱河。
果然十秒钟后,大毛向众毛宣布一条爆炸性新闻。她准备在“十一”期间“千里寻夫”,那位大姐夫(我们都这样叫)是九江某军官学校的。
我们吃惊的不是因为她以现在的名气竟然“下嫁”到那个不知名的学校,而是因为她的“行军”路线是从学校出发大约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上海,再倒车到南京,最后坐船到九江。路途遥远不算,要命的是大毛严重晕车。但当大毛向我们展示了她的宝贝后,我们的家庭会议才批准了她的“南下计划”。这宝贝当然不是左手挥舞的晕车药,而是右手托着的大姐夫“玉照”和遥寄的情书。
哇,真帅!极像水均益,听说有一米八二的个儿,是大毛的高中同学。信中言语真切坦诚,字迹洒脱。
于是大毛肩负历史使命般地踏上征程。沿途的各站(上海、南京、九江)都用电波向我们汇报会所见所闻。把众毛弄得直呼后悔当初未曾相随,当然主要原因是不愿去做超级“电灯泡”。
大毛回来后向众毛详述了经过,大姐夫是坐船到南京接她,然后双双去九江,还在大瀑布下戏水合影。回来的故事更是悲壮,大毛即将上车,两人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大姐夫“化悲痛为力量”,竟当众给大毛一个深情的吻别。听大毛说到这,我们这些涉世不深的毛毛们竟面红心跳。“那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趴在大毛腿上听的五毛不禁问了一句,又继续屏气凝神地听着。原来大毛在上车的一刹那仍沉浸在离愁别绪中,一脚踏空,滑到了铁轨上,结果双腿被划破了。遥遥目送的大姐夫忙跑过来为她包扎,渐渐地看不到了。
听到这,众毛已是泪流满面。最后,六毛我大喊一声:“呜呼,哀哉!”这时,众毛才如大梦初醒似地各行其事了。
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二毛多了个弟弟
漂亮大毛的罗曼史还在热火朝天的继续,平淡的二毛仍无声无息。也难怪,二毛是众姐妹中的丑小鸭,谁见她都不能说哪个部位有可赞之处,又带了一口浓浓的乡音,行动雷厉风行,有点男子气,这自然不讨众男孩的喜欢。
就在大三下学期,一向坚强的二毛忽然泪洒衣衫,痛哭失声。原来二毛未到五十岁的父亲患了晚期食道癌,对一个山区家庭来说,这已是不治之症。持家的重担落在了长年患气管炎的母亲和初中就辍学的弟弟肩上。
二毛请假回家探望,系里不放心一个女孩在精神如此低沉时独自回遥远的山区,就派我班的男班长护送。他在名叫“花果山”的寝室,由于是班头,尊称“猴王”。
其实猴王并不瘦,是典型的胖猴。在我编导的英文剧《西游外传》里,我物色他扮演猪八戒。由于他责任心强和演技好,此剧使他在校园里一夜走红。所以猴王知名度不低,尤其一些低年级女生对他饶有兴趣。
他本是乐观主义者,可送过二毛后,就见他情绪不宁,唉声叹气。不知是长途劳累的缘故还是见病人家属的悲哀,他竟有大病初愈的味道,眼睛多了好多深沉。
这种反常的“敌情”众毛岂能放过。于是派出侦察员六毛、五毛,调查结果显示:
猴王对二毛回家前四处买药,及回家后为了对病人隐瞒病情,强装欢颜小心侍奉大为感动。
二毛把几年来打工赚的钱都给家里后,又到处借钱,说:“明年就毕业了,我一定会挣钱还的。”她坚强地挑起了这个家的大梁。
看一看这个穷山沟和穷徒四壁的家,再想想自己家庭的幸福,猴王感慨万千,由衷地佩服巾帼不让须眉的二毛。想到自己在班中开展工作每遇难处,有长者风范的二毛总能轻松地帮他渡过难关,他不由得认真严肃地对二毛说:“二姐,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好吗?这辈子我要照顾你,不让你再受苦。”谁料,从未有男孩青睐的二毛却断然拒绝了。
“不,你并不冷静。只是感动而已,这不是爱情。我若答应,是对你的不负责任,而且我将来要回到家乡,我爱家乡,离父母近些也方便尽些孝心。这个家离不开我。我们交往虽深,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我清楚地知道我们不合适,这对你也不公平。等你将来冷静后,你就会明白了。”
就这样猴王回来了,但他对我们说,他有了个好姐姐。无论在痛苦中迷失还是在欢乐中发掘,爱与被爱都是一种幸福,何必去祈求,也不必有失望,爱是一种缘。
天天都是情人节六个女孩一台戏(2)
三毛与石头
若说二毛的痛苦来自亲人的病痛,可三毛的痛苦却实实在在地来自爱情了。
从最初众毛讨论爱情时,三毛就一副极其淡然,甚至回避的样子。五毛戏称她为“情冷淡”。三毛脾气很怪,常无端地发火,弄得众人都不敢接近,当然姐妹深情还是有的。
大三的一天夜里,众毛正在爪哇国的梦乡里畅游,忽然传来抽泣声。首先行动的是“灯官”大毛,她打开灯,发现三毛沾巾。在众姐妹的安慰劝导下,三毛诉出了长期憋在肚子里的苦水。
高中时她与邻居有男孩石头相爱了。石头英俊潇洒,且极重感情,可就是学习不好,未考上大学。
由于从小青梅竹马,三毛仍一往情深。谁知石头由于太重义气,在一次为受期负的朋友出气时,把别人打伤至残,被判了刑。
上大学的三毛去狱中看他,他眼中虽有情,话却无情:“怎么,女高材生来了,看我一个狱里的石头。”
“你真是石头,说什么呢!过去的一切我没忘,我等你出来。”
“可我……”石头背过头甩出一句硬邦邦的话:“可我忘了,我的名字和心都是石头了。以后你不要再来,免得咱俩都痛苦。”
“石头!”三毛要握他的手。
“请你自重,大学生小姐,我是犯人!”
“你怎么了?我会等你的,我上大学难道有罪吗?”
“不,有罪的是我,请不要逼我。否则,出狱后,我每一件事就是在马路上随便捡一个人娶了。我说到做到!”
就这样三毛含泪走了。三毛给他写的信快堆成小山了,可就如同石沉海底,毫无回音。
今年听说石头出狱了,第一件事果然是在乡下娶来一个平淡无奇的姑娘。三毛哭得死去活来。
众毛七嘴八舌地动开了:“他也是为你好,本来嘛,你是很有前途的,与一个囚犯过一辈子,你们要承受的压力都太重了”。
“唉,‘革命’工作后继有人,好男孩还很多的,来日方长,不要钻牛角尖了,别辜负了他一片苦心。”
“你这样他也不会快乐的,你若生活得幸福,他也安心了。兄妹关系不也很好嘛……”
星夜有情寻旧梦,月魂无影落清流。美酒盈搏容我碎,只羡鸳鸯不羡仙。
“多情种”四毛
若说三毛痴情,而四毛可算是多情了。四毛长得小巧玲珑、白皮肤、大眼睛,有一头乌黑的被人称为“小瀑布”的秀发,学习、唱歌、跳舞都很棒。
刚来大学不久,就听说我已有了位“四姐夫”。两人是高中同学,他是他们市劳动局长的公子,两三天就来封情书,一周至少两次电话,而且电话粥一煲起来就是几十分钟,缠缠绵绵。四毛写情书往往能写到下半夜。
可恋爱中人最难熬的就是相思苦,虽说“千里共婵娟”,可盯着月亮看多久,也是看不到他。四毛在相思苦中挣扎得精疲力竭,无奈便用学习和娱乐来排遣思愁。
外贸系的杨光是他老乡。或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或许是因为他看到四毛爱情中“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苦恼,便乘虚而入,任劳任怨地当起护花使者。
每晚四毛总是最后回“家”的,都是杨光一路呵护着送到女寝楼下,又常陪她吃饭、谈心,吃饭时连鱼刺都要帮她挑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恋爱。
可四毛还是义正辞严地表示,她爱的仍是四姐夫。五毛认为这不可能:“因为杨光虽然长相对得起观众,可皮肤黑得像煤球,哪有四姐夫潇洒啊。”
黑马却不只一个。四毛是很开朗外向交际广泛的女孩,是典型的舞迷。学校舞会每场必到。一次她在舞场认识了一个外校男孩,叫韩星,交上了朋友。彼此留下地址,从此后,韩星便常来找她,常常在外面长时间地谈心。可能日久生情吧,韩星想与她进一步发展关系。
四毛心情很矛盾,向众毛请教意见。众毛一致认为韩星比四姐夫逊色多了。“白马”以绝对优势战胜“黑马”,所以她忍痛与韩星分手。可韩星竟由翩翩君子变成了甩不开的人。他一再地打电话来找四毛,弄得四毛不敢去接电话,整天得有人陪着。于是另一个“黑马”——杨光这个不急于进攻的人又成了她的保护神。他的呼机成了她的遥控器,韩星这个“寒星”哪如杨光这个“阳光”灿烂呢!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爱情来时不容拒绝,爱情走时费尽心机地挽留不住。
大家都问:“你只爱四姐夫一个人吗?还是想找一个爱我的人做丈夫;找一个我爱的人做情人?”
四毛满含深意地说:“爱情是爱情,友情是友情,男女之间也是可为朋友或知己的。有的男孩真的很棒,可又不能去爱,便只能作为知已了。‘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人生得一知已不也是件幸事嘛!”
这番话着实使我这个“不亲异性者”产生一次心灵的震撼:“哇,男孩子真的那么好吗?”
爱得徘徊踯躅,爱得甜蜜痛苦。爱不明白,也不糊涂,因为彼此心中有数。
天天都是情人节六个女孩一台戏(3)
五毛和她的冤家
有个人固执地认为男孩子就是不好,讨厌极了。她就是五毛。五毛在女孩堆里活泼可爱,有说有笑,可一旦对男孩,就板起面孔,一副“冰美人”的样子。“有事不求男”是她的做事准则。
她说讨厌男孩是有一定道理的:“男孩毛手毛脚,大大咧咧,又邋遢又淘气。有的像木头,有的嘴像抹了油,有的愣头愣脑,有的嬉皮笑脸……自古就有陈世美考取状元后就抛弃妻儿的丑闻,可见男孩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不仅这样说,也做给了男孩看。例如,“水帘洞”那个猴五由于和五毛一样都是高度近视,上课都坐在离黑板最近的第一排。
猴五有一次感冒了,常咳嗽吐痰,每一口痰都“啪”的一声随着一口男子汉的力度结实地咂在地上。当然离五毛不远,把视洁如癖的五毛恶心得狠命地跺脚,就像那口痰变成了一个癞头哈蟆蹦到了她脚上一样。时间一长,猴五就察觉了,也很气恼这个当众羞辱他的女孩。两人总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五毛回寝室常骂:“你看那个猴五,真枉称‘猴’,白白胖胖像个奶油面包。”
上铺四毛又打趣了:“奶油面包你不最爱吃嘛,莫非你要‘吃他豆腐?’”
“什么话!要知道他可是个痰桶,可不是什么豆腐。”五毛很生四毛的气。
“唉呀,算了吧,其实猴五还满有男子汉风度的嘛。听说你俩是同年同月的生日啊,挺有缘的,再说‘五’与‘五’,‘双福’噢。”大毛也插嘴。
“大姐,快睡你的,别乱说。”五毛可不喜欢这话题。
最后以我的一句:“睡觉吧,自有好戏在后头。”而为五毛解了围。
五毛讨厌透了猴五,一天她突然发现猴五一个眼睛向上的动作极像青蛙。虽然戴着耳机,其实好像在留心一旁爱说他坏话的五毛。
五毛就写了一张纸条传给猴五另一旁的六毛。上写:“别看这个蛤蟆眼正带着耳机,我们说什么他都能听见。今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