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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山五遁门土遁支大弟子道:“在下与师兄弟二十八人都是活佛替解的围,自是感恩戴德。不瞒各位,在下来的时候是想捣乱,这时可是诚心要留住活佛。”
昆仑地煞洞大弟子王界道:“家师所患难治顽症,活佛药到病除,而且听活佛一番说教后,顿悟人生,已经去洛阳替活佛筹建庙宇,若是圣火不举,活佛难留,在下实在没法向他老人家交待,只有撞死在这里!”
东洋神龟帮帮主道: “办法倒有一个,只是只是”说着眼中蕴泪.六横岛主田哓天以手击额,笑道:“我怎么会忘记,神龟帮的圣物神龟之血灵验无比,若是用龟血祭奠,圣火定然熊熊燃起.只是这要痛杀了龟田兄弟,但龟田兄弟晓得大义,损失他一帮之神物,换来万家生佛,其必肯为。”
张发来此岛的时候,与神龟相处颇多时光,早对这灵物生出好感,何况那活佛所讲的经典与他所学格格不入,自是这里唯一不愿弗陀丹留下传教的。奔到神龟身前,朗声道:“我不许大家伤及它的生命!”
神龟听懂人语,感激地向小僧点头致谢,无奈地流出两行清泪。龟田奔过去抱住神龟脖子,放声大哭,神龟甩项抛开他,心里大骂:“这龟田,大大的不肖,为了留住那老和尚,讨好大家,便不要我了。还是小和尚好。要不是我被龟王金龙龟大大伤了元神,又稀里糊涂地顶着二十八人自地下钻出恁大的洞,你们这里的人虽多,也休想奈何我分毫。反正被金龙龟给破了内丹,活不过半年,内元散尽,也是一死,这时我便死了又如何。”慢慢爬近张发,长长脖子伸出,似去咬他的喉咙!
姬碧暇芳心乱跳,掣剑在手,刺向龟颈。
神龟张口衔住剑尖,脖项微颤,精钢宝剑寸寸断裂,叮叮铛铛落到青石上,溅起串串火花。望着姬碧瑕,口不能言,心道:“小丫头,你大可放心,我虽然活了几千岁,但也没有老糊徐.谁对爷爷好,爷爷清楚,绝对不会害你情郎的。”猛吸一口气,竟将张发吸到它眼前,龟口对着人口吻了起来!
张发所习瑜珈神功时日虽短,但亦非庸手,可是在神龟吸力下,竟无抗拒余地,感觉龟口中一股冷流,直下入腹,肚子立刻冻冰相仿,且迅速遍及全身,僵在当场.心道:“你不分好歹,这里只有我才护着你,你怎可来害我!”
姬碧瑕大怒,围着团团乱转,去搬张发肩头,触手如冰,冷得浑身打颤,禁受不住.只好松手。
群豪相顾愕然,突然有人道:“大家快快杀这乌龟,祭奠圣火要紧,若是待到活佛回来,又是杀不成。”醒悟的纷纷道:“对。”“言之有理。”七手八脚去推神龟,叵耐巨龟沉重,纹丝不动。
灵光一点的道:“抱住小和尚,向圣火所在拉动。龟精舍不得与他分开,必然跟过来。”
当下便去抱张发,可抱得快松开得也快,跑到一旁牙关相扣,咯咯作响。脸色愈来愈难看,顷刻冻僵倒下。
先后几人去抱张发,结果都被冻僵在地。后来两个和尚将所用兵器铲杖横在张发胸前.两侧有人推拉着铁杖头尾,亦是冻得接触铲杖的人脸色铁青,但不致冻昏,勉强向火焰形大石缓缓移动。果然神龟舍不得与张发停止半刻相吻,跟着向那奇石爬来。
张发渐感流入口中的冷气渐少,待到得那石头跟前,已是极细微的小股,若有若无。但仍然动弹不得,眼看神龟帮帮主龟田吉野痛哭着闭了眼睛,背过身去。晓得已经有人开始向神龟下手,便想瞑目,不想见到杀死神龟的惨状。眼未闭上,耳听“铿锵”声不断,众人兵器斩在神龟背上,俱如砍在顽铁上,火星四射,龟甲竟是刀枪不入!心中高兴,不想再闭上眼睛,忽听有人道:“砍它脖子!”眼前血光迸现,神龟吸住张发的龟口慢慢松开,龟首啪的—声落到地上。
血光之后,火光腾空而起。群豪欢呼声中,张发冻僵当场,眼望可爱的灵龟身首异处,两行泪珠流下,心忖:“这些人的惬意欢乐,是以神龟之死所换来的,大大的造孽,那被留住的劳什子活佛也恶业非小!”眼泪未过鼻子,颗颗结成冰珠,莹然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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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六 章 闻女玉温犹胜寒
大家欢呼,张发独自悲伤。有只温暖的玉手放在他头顶,轻怜蜜爱地抚摸着。那只手越来越颤抖,只是不肯离开。良久之后,那手终于被冻僵在张发头上,正是姬碧瑕的纤纤玉手。
她听人们口中不三不四,早想与之拼命,只是手掌抚摸张发头顶之后,便再也撤不回来,直至冻僵为止。
熊熊烈焰之旁,百余人手舞足蹈,高呼狂喊,不胜之喜.火光照耀在张发与姬碧瑕的脸上,反射出莹莹青光,原来他们虽在大火旁侧,可是周身业已结了层冰,且火势向着这—面的,竟有熄灭之象。
金鳌岛岛主道:“快快将他们拉出,不然圣火熄灭,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左跨三步,右掠五步,跌趺撞撞施展金鳌步法,冲到二人身旁,孰知触手如胶,再也拿不下来,余人并不晓锝,想拉开被冻僵之人,却也被冻在当地.只是转瞬间,百余岛主及其属下半数被冻僵当场。冰人团在不断地增加,张发周身已经结的厚厚冰甲,忽地噼啪裂开,被围在核心的他已经能动。亏得那些岛主洞主怕圣火熄灭,不然内有玄龟千余年积累的至阴真气,外有熊熊烈火,如此阴阳不济、水火难调境遇下,张发虽有瑜珈神功护体,亦必是有死无生。
百余高手拥住他们,将姬碧瑕与他身上的寒气传递出去,本可冻毙二人的至阴真气由百余人承担,自是解救了他们性命。
几百只眼睛闪烁着恐惧,火光辉映下,端的诡谲怖人至极。人人不能动弹,均觉寒热夹攻,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张发释放出来的,是神龟真气中所含的寒毒,有益真气尽数化为已有。若是换做别人,这寒毒便会与那至阴真气相容在—起,同存其体内,以后出掌时会更加霸道,非但对身体无害,反而于武功有裨。但张发内功根基是天竺至高无上的神功,这瑜珈神功当年佛祖释迦牟尼亦曾修炼过,可想而知其大正无邪,是以将寒毒排斥得一干二净,如此可苦了这些武林群豪。
小僧张发体内寒毒去尽后,身子复得自由,微微一动,周身水气所结的厚冰自然脱落。
见爱侣被一团男人拽住,抓起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用力向外拉扯。
试想张发已经尽得神龟千年功力,无论举手投足,俱有不可思议力道,姬碧瑕周围人虽过百,亦禁不住他这般无意一拉,登时人团旋转起来。
外围群豪已有几人闯入火中,烧得身上寒冰罩上层黑烟,个个铁打的金刚似的!
六横岛位处汪洋大海中,水气颇重,故此这些人身上才迅速结出恁厚的冰层。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些人虽饱受夏日被冻成冰人之苦,却也因此而火烧不焦。
张发—声清啸,声震海天,抱着姬碧瑕扶摇而起,竟是飞起二十余丈高,去势才衰,凌空折身飘向洞口。忽听洞外传来熟悉至极的奔雷声响,接着四道血光射进洞来。他这时业已跻身当世超一流高手行列,耳目之聪,自是超人,辨清那是四颗血淋淋的人头!
群豪被冻僵在圣火旁边,眼看火势渐来渐小,大有熄灭之势,倒也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只盼这忒是不易燃起的圣火不灭。世上的事,十之八九与愿相违,火势渐来渐小,已濒于灭。
便在此际,那四道血光径射火中,立时火势大旺。群豪无论是在火中的,还是在旁侧的,人人欢呼。有人看清火中那四颗血淋淋的人头模样,又惊呼起来:“是百花岛主他们!呀!
捻香洞主的眼睛哪里去了?”“岂止是他的眼睛,你们看合和谷主、蝴蝶派掌门与百花岛主的眼睛也没有了!”
群情耸动,人人恐惧,只是动弹不得。有的被冻僵时眼睛望着上空,保持着这个姿势,见不到下面的情景,但耳听之后,亦是惴惴难安。
张发在半空大惊,心道:“我原来的功力有限,这时怎么随心所欲?平素便是不抱着瑕儿,想要这样飞行,也是不能!怪哉,怪哉!”心念未了,已经出了那巨洞,兀自未落地,惊慌至极。心神旁鹜,内气顿泄,直线下坠,“唉吆!”一声,跌得双腿发麻,站立不住,向前扑倒,压在姬碧瑕身上。
姬碧瑕仰面朝天,浑身被坚冰围住,见小僧趴在自己身上,羞得她想闭上眼睛,忽地,冰块坠地声响不绝,无意中她拍起手臂,抡得浑圆,啪的一下,打得张发右颊红肿起来。
他们坠地之势颇迅,便是再坚硬的冰,哪还有摔不碎的道理。张发怔怔默想:“我哪里得罪于她?这可是她第一次向我下这么重的手!”忐忑不安道:“你因何打我?小僧便是有错,你也不该不告而罚,我还是做我的和尚好。”
姬碧瑕本来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抚摸他脸上掌痕,闻言大怒,又是狠狠打在张发的另一侧面颊上,娇嗔道:“你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这副德性,还敢说这些话,是不让我活了!呜
呜呜”当真伤心得大哭起来。
小沙弥张发凛然一惊,慌慌张张跳起道:“瑕儿,你打得对,两次打得都对!”姬碧瑕破涕为笑道:“那还不快快扶我起来。”张发毛手毛脚扶起玉人,不知如何呵护。
姬碧瑕颊挂珠泪,伸出双手棒起他红红的面颊,揉搓不已。歉然柔声道:“痛不?你以后不说这些怄死我的呆言傻语,奴家一辈子也不会再打你一下、骂你一句!”
吐气若兰,中人欲醉。饶是张发在少林受过禅定训练,又怎能不生飘飘欲仙,顿在她面颊吻下,将一颗颗泪珠吻得踪迹皆无,嘴里感觉咸咸的,心里感觉甜甜的。
晶芸追出里许,不见袁星的去向,纵身上树,极目四眺,那金龟带着小孩不见影子,袁星亦是鸿飞冥冥。
呆立良久,冉冉落下,瞬间来到海边。远眺大海,水天一色,茫无涯际,浩浩淼淼.强劲的海风吹拂着她柔美的秀发。
蓦地,有人轻轻拍其香肩,心下大惊,自己虽然出神,也不可能有人近身而不知,正要运功震开那人的手掌,忽听那人道:“芸儿,你在想甚么?”听出是袁星的声音,忙收住功力,回眸含情一笑。
二人情深脉脉,沿着橙黄的沙滩向水边走去。半晌,晶芸轻声道:“没有追到那小金龟?”袁星答道:“便如你没有见到我的踪迹一样。”携手前行数丈,脚下已有海水卷着泡沫涌上岸来。伫立良久,转向循海水打出的印痕悠然漫步。
他们看似悠闲,实则俱有苦衷。晶芸柔声道:“星哥哥,你看清那白头个娃娃确是江柳杨大侠的公子?”袁星颔首道:“没错!虽然时隔近三年,但他是我亲手抱过的孩子,又如何能忘。”
倏然,袁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杀气,停住脚步,纵目四顾道:“芸儿,这里气息不对。”晶芸此刻功力亦与袁星难分轩轾,早有感应,微笑道:“凭你我现下功力,便是有小蟊贼窥视在侧,又何必理会,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敢轻捋你大名鼎鼎天罡剑的虎须。嘻嘻”说毕娇笑起来。
袁星思索一下,认为极有道理,但他少年时便在江湖上闯下名万儿,岂是幸致,当下外松内紧,洞察周围动静。意念离体绕着四周沙滩转了一遭,没有测察到敌踪,心下奇怪:
“我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那三个对我们深怀敌意的家伙躲闪在哪里?这会儿怎么便连呼吸也没有了!”
晶芸因有袁星在身畔,高度依赖,没有集中精力,更毋说警戒。散懒地前跨一步,第二步未等跨出,猛然脚下一软,随沙子向下陷去!以她目下功力而论,便是双脚踏空,亦可从容凌虚飞去,不至于显现任何尴尬姿势,当即踏实之腿向上踢起,本可藉这一踢之力,拔起身形。可是,便在这时,沙滩里霍地伸出两只金光闪闪的铜爪,抓住她纤纤秀足,向地下拉去。
天罡剑袁星正运用玄功搜查四面,未料变起肘腋,万万想不到沙子里会有蹊跷。急忙运力手上,亏得原本便与晶芸柔荑相握,这才及时将已陷入沙中—半的她拉出。耳听那铜手上发出铮铮响声,晓得是沙中人拼命下拽,怕晶芸玉体不胜其力,发力极有分寸与之相抗。
若是换了别人,早被那戴着铜手的沙中人捏碎腿骨。晶芸身怀天罡剑袁星嫡传正宗内家玄功,又吸得地精元气,自是非同小可,若不是那人戴着黄铜手套,反要被其内力震断手指。
袁星倒退三步,慢慢拉出握住晶芸双踝的沙中人。但见他贼眉鼠目,嘴巴削尖,端的像极沙鼠!那人双足出沙,只见他足踝亦被戴着铜手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