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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资源状况制约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影响着社会的各个方面,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兴衰。土地的保护、利用和开发是一项事关全局和长远的大事。我们要广泛、深入、持久地开展爱护土地特别是耕地的教育,增强全民的土地忧患意识。要牢固树立“十分珍惜和合理利用每一寸土地,切实保护耕地”的基本国家观念,严格依法管理土地。要实行领导干部目标任期责任制,处理好发展经济与合理利用土地的关系,坚决刹住乱占滥用耕地之风,扭转耕地锐减的势头
前几年,人们还为“卖粮难”苦寻对策,而今形势急转直下,又为南方和沿海一些省的粮食短缺而担忧。中国农产品的供求关系的几番变化和波动,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在国民经济快速发展和经济体制转轨过程中,暴露出我国农村和农村经济出现的新问题、新矛盾。
面对新矛盾,一些人无动于衷,似乎大祸还未临头,缺粮、闹饥荒的年头还未涌到眼前。
城里人有另番考虑,“有钱能买鬼推磨”。仿佛有了钱,就可以高枕无忧。卖了土地,修了房子,再说吃饭,这是一种糊涂观念。
这件关系到12亿人的生存大事,已引起中央的关注,也牵动着全国政协每个成员的心。
近两年来,全国人大代表、国家土地管理局局长不顾年迈,不知疲倦地从北到南,从东海之滨至茫茫戈壁,调查了神州的土地、生态、环境,他更注重广大农民的肺腑之言和心中之患,心中之苦。他用心血和汗水,凝结成一份报告。
这份报告,沉甸甸的,他向国家主席送去的不是福音,不是美丽动听的辞藻和虚假的数字。国土局长如同厚厚的黄土地、憨厚而诚恳地向中央禀报国情、民情,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提交了一份《令人警醒的报告》。他还希望通过报界告知人们:土地的警钟需长鸣!
他说,如果他向人大常委会提交的这份报告能使各级政府警醒,像抓计划生育一样抓国土资源保护,我们对子孙后代才算有了交代。
竟是中央向全国人民发出的第几次呼吁?我不曾作过详细记载。
明眼人一看,严峻的国情,已让中央领导、主管部门的领导,坐卧不宁了!
古老的中华民族,历朝历代,列宗列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为土地而着急啊!
怎么不叫人着急呢?
耕地的锐减,人口的增加,正在困扰着整个人类,而中国是首当其冲!
古人云:“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
倘若,我国不全力以赴保护耕地而乱占滥用,长此下去,留给后代的耕地还有多少呢?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土之不存,国将焉附?”
亡羊补牢
复耕,一场新的斗争拉开了。
割去的土地,转眼或变成为高楼大厦;或打个滚儿,利润十倍、百倍地往上冒;或放在露天坝,白天晒太阳,晚上装月亮,变为“阳光工程”。让它晒太阳吧,也许再过一年半载,会增值生子。
然而,耕地被无辜闲置起来,已过三秋两春,荒如草原,失去产粮种菜的好时光,白白地浪费了土地。
而今,农民在呼喊,要把土地拨回去复耕。那些肥田沃土撂了几年,既没生儿,也没下崽。还要被罚款,没收。于是,复耕与反复耕、真复耕与假复耕,成了一对尖锐的矛盾。我急不可耐,想了解复耕的真情。
这完全是个巧合,在春暖花开的春日,我走进了成都市国土局的会议厅。嗬,会议厅里,坐得满满的,气氛严肃而热烈,各区县一一汇报土地复耕的动向。
我环顾大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似乎涂上了一层蜡,绷得紧紧的。
他们那严肃的脸神清晰地表明,今天的会不轻松!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位英俊的小伙子,他姓赵,是办公室的。
我咬住他的耳朵问:“会议的进程如何?”
“现在是一个县、一个区的汇报。”
“顺利吗?”
“难啊,‘土围子’守得太死,难以攻破!”
“哦”
我还未回过神,另一个县又接上了话题。
前几日,我打过几次电话,约李局长采访这次市里清理土地撂荒的情况,他忙,没时间接待。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索性闹个究竟。好家伙,今天不期而遇,碰上了好运气。全市国土部门的领导都云集在这里。
我挤进了他们的行列。细听,发言激烈,字字句句,真枪实弹。那些棘手的事,令人气愤的事,在猛烈地敲打着大伙的心弦。
三年,仅仅是三年,成都平原的沃土肥田,又经历了一场争夺,一场洗礼。有人从农民手里夺过来,让它不声不响地躺着,等待好梦。争夺中,令人伤心的是农民。部分农民失去生存的物质基础,眼睁睁地望着曾养活他们及其祖辈的土地,泪如泉涌。对此,却无能为力啊!他们望眼欲穿,喊天呼地,要夺回自己的土地,可又有谁理解他们呢?
农民骂娘:“一些人急着想富起来,不去老老实实办工厂,开矿山,盯着土地,刨命根儿卖地、炒地,能成吗?”
“败家子,‘要想钱,快卖田’,‘要想富,炒土地’,哪朝哪代也没这个理儿嘛!”
改革开放,给人们带来许多新的观念,新的许诺,新的向往。前些年,人们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要想富,先修路。”
如今,有人顺势仿效,隐隐约约,羞羞答答,在肚皮里冒出了另一种说法,为自己的不轨行为找依据。
于是,呼呼啦啦,刮起了一场“圈地风”,青苗儿拔了,农民被赶走了,土围子一个又一个,愈围愈大,该围的和不该围的,一起围上了,风越刮越烈啊!老外都惊呼:“中国人是不是发疯了!”
围上又怎么样呢?荒着,空着。
农民是通情达理的。必要的建设用地,他们会给,可浪费,荒芜,却不能答应。荒一亩就少收一吨粮,即是说,就有三口人没粮吃。
土围子封上,一些人苦熬苦守,绕着田坎,两年三年,赚钱梦,一直做得美美的。如今要退田复耕,打掉土围子,心里能舒服吗?
去年夏天,我去乐山市五通桥采访,一个偶然的机会,碰上某县国土局一位女局长,她提起她们县,有一块20多亩的地荒芜了两三年,有一天市领导来检查工作发现了,要求马上把地退给农民复耕。县领导思想不通,因为卖地的钱已经花了,要退地首先就要退钱,于是顶着不动。
她向市里诉说自己的苦衷,市长批评了县长,限期复耕,胳膊扭不过大腿,县长只好点头许诺。可市长一走,就苦了女局长,她被县长刮了胡子,还罚她去农村“锻炼”三年。
市长的作风不赖,不久他派人检查,地依然在放牧,结果是假复耕。他狠狠地批评“县太爷”,盯着他的鼻子,责令县上退了钱,把地还给农民,种上了庄稼!
那块地真幸运,撂荒三年,东斗西斗,还给了农民。可苦了那位女局长,她谈起这件事,边抹泪,边诉苦,像是在讲诉一个令人伤感的古老故事
会议在激烈地进行着!
在我背后的角落里,一位健壮的年轻人,正在叙述复耕的精彩场面。那人我不认识,还是小赵告诉我,他是青白江区国土局局长张仁军。
年轻的局长,似乎不是在汇报土地复耕,倒像是在法庭上控诉一桩桩冤案。他猛然起动了洪钟似的嗓门,哗哗啦啦,话直往外冲。
“青白江是块风水宝地!前几年,征地的人心狠,巴不得一口把大田大地吞了。这里要三亩,那里要五亩。征!征!征!项目没立,钞票未到位,先占地。‘圈地风’来得猛,谁挡得住呢?”
他越说越气愤,脸气红了,颈子上青筋直跳。随后又述说起全区荒地的情况。清查,登记,一块一块,查出23宗征而未用的土地,共计661.9亩。
撂荒的情况是复杂的。××化肥厂是区里的大工程,牌子大,气魄也大。那厂长却不争气,把厂搞烂了,人跑了,帐本一把火烧了。新上任的厂长一筹莫展,难以打开局面,职工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修房建屋呀,所征土地全荒了。
他说:“有趣得很,有一块方方正正、平平展展的地,听说日本人要来投资,急急忙忙围上了。今年等呀,明年盼呀,可不见日本人的影儿,搁了几年,草根儿长得密密匝匝的。”
“望空城!”大家对这种作法有些气愤,你一言,我一语,会场上嚷了起来,指责那些头脑发热的人。
上行下效,是农民吗?不,是村干部,看见上面有人建土围子,等“老外”,他们也效仿着干,地先围上,再请人来投资,名曰“钓鱼”。这个区有一块地,不大不小刚好10亩,荒了几年,区里去清理,没人吭声;国土局过问,被顶了回来。咋办呢?
张局长突然刹住了话题,望着市局的领导,等待回答。
市国土局局长李质耀,是个直率的人。他略假思索便说道:“这事,要依法处理!国土局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呀!”
话是对的,但此时此刻,他没有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大伙心中都憋着一股闷气。
忽然,从另一个角落站起来一位老同志,大声嚷道:“话好说呀,你想过没有,那时,征地、占地,一股风,以权代法,以言代法,市长、区长、县长就是“法”,他们要征地,你敢不给,谁支吾一声,就是‘绊脚石’。那帽儿滚烫滚烫的,你戴得了吗?土地管理法,都别在裤带上了,谁还讲法呀?”
“是呀,那阵子,谁的鼻子不是被别人牵着的呢?”
“岂止是牵鼻子,你的命运,全掌握在长官的手心里,谁说个不字,马上叫你滚蛋!”
一场争论拉开了,七嘴八舌,嚷成一团。
站起来的那位同志向前跨出一步。他又开口了:“还有规划局,他们的权力更大,红线画到哪里,土地就征到那里,他们只讲规划法,只按上级的意见办事,对土地管理法就丢到脑后”他一头花白的头发,此时全都竖了起来。
他的名字特别,刘心田。他那“心田”里充满了对田、对地深深的爱,充满无限的激情。这些年,他在管地上,操劳过度,人还未到“知天命”之年,已是白发挂耳。
在他所属的青羊区,是成都的西大门,要塞宝地。这些年,中外的投资者入川,第一眼就盯上了他管辖的区域。因此,征地多,问题也多,这是必然的。
一宗地,是本区与台湾老板合作办厂,可等了几年,那老板总不入戏,订了协约,等于一纸空文,钱没到位;人,时隐时现,若即若离。大伙的“引资”心切,谁也没对他产生过怀疑。结果呢?他走私,被海关抓获。唉,苦了那块地,守了三年“寡”。
人们觉醒了,发现到内地来投资的台湾老板、香港老板,一部分人是来凑闹热的。他们虚放一枪,圈一块地,就溜了。本地一些头脑发热的人,似乎在寻找电影《阿里巴巴》中的梦幻,千方百计地立“项目”,圈地,结果上当受骗。
“乱打牌”,这也是征地中的一种诀窍。成都市南郊,有一块35亩撂荒地,开初征用时,说是“计委立项”的大工程。用地办见那批条上大红大绿的印章,盖了十几个,逼着划拨,谁也挡不住。可地征了,一直荒着,如今一查,根本不是“计委立项”,而是“地串串”炒地皮,卖东家,当西家,二道贩子,三道贩子,一齐介入,地皮越炒越贵,如今没人接手,荒着。
从大家提供的情况来看,极为复杂,征地,在本市可分六七个层次,中央所属部门,省、市、区所属部门,还有乡村、个体,层次越多,情况越复杂,纠正起来也就更难啦!
在高新技术开发区内,也有一大片,600余亩地,荒着,找主管部门,别人不理不睬,比级别,市、区国土部门似乎没被他们打上眼。
这是问题的一面,另一面,许多土质都被破坏了,要复耕,需要投入,劳力、资金都有问题。再者,农民们怕上当。那些地,大部分已面目全非,要种上庄稼,花代价就不多说了,倘若闹的是“假复耕”,一阵风过,又要拔掉青苗,收回去撂荒晒太阳,他们就惨啦!
市人大副主任靳双林,是专门前来听取汇报的。他已年过半百,北方同志,白发,眼镜,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
结束时,他发言道:“这次复耕,头开得好!市领导很重视。市上开会,发文件后,还一个县一个区地打电话催办,现在各县区都动起来了,国土部门打头阵。抓复耕,各方面反映强烈,得人心,农民都在田边地角议论。当然,在群众中,也有另一种看法,猪肉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