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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特意带来赠你。呵呵,没想到我们夫妇都一样有眼无珠”
“牧白!”大老板一声断喝,几乎是哀求着问:“你要无浪如何做才能补偿?”
牧白的脸是在暗夜开放的昙花,刹那芳华,柔光稍纵即逝,在无浪黑色双目中留下一道艳极而淡的影。
“无浪,我在死前曾经万般地恨你——我也恨三三,但恨你尤甚!”二老板表情尽失,沉缓地对着大老板的俏脸吐露自己的恨意:“那时我想,若有来世,定要投胎天潢贵胄,学一身好武艺,好好报今世之仇。让所谓的好朋友与好情人俯首求饶,尝尝绝望无助的个中滋味。”
再美的脸也经不住这样恶毒的恨意,牧白的表情越是无痕,无浪的脸色越是难堪。
他恨他并无意外。
铁青着脸听好友说下去,大老板收敛起眼中的哀求之色,渐渐立成冷硬的山石,棱角愈发分明。
二老板轻轻一笑,顿时波澜横生,似乎恩恩怨怨尽在嘴角的弧度弯折里被抚平安放。
他将手覆在大老板掌上,真诚道:“在黑洞醒来之时,谛望说,我叫得第一个名字仍是‘无浪’,那一刻牧白想起我们在人间,一同消磨的无数日夜”
那些岁月长河中的日日夜夜,牧白若有了一些好歹危难,轻轻喊一声“无浪”,自有黑衣男子跳将过来赴汤蹈火地为自己解厄。
同窗皆道,温柔男子牧白身后有一个恶保镖无浪,些微小事,必然冤冤相报,不肯善罢甘休。
“谛望说,黄泉路33号内,无浪大老板与我形影不离,她当初就想将我们一同买下来。连她一个小兽都明白的事情,牧白身在其中居然一直无法堪透。”温柔男子眼波流淌,传递出别样的风情:“你说,这样恨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那三三呢?”无浪问得直白:“从头至尾,你有无想过三三?”
牧白神情仍是平淡,就仿佛那是最最陌生的一个名字,骤然被提起,也只是过境的微风——“魔教四公主殿下,牧白对其唯有祝福而已。”
“她为了二老板一夜成疯,又为你不顾惜身家性命跑来刺杀重光,如今被逐出魔教,孤零零在神教落脚。这一切,只为换来你轻飘飘‘祝福’二字么?”
“时至今夜,她适才拥抱的男子是你;而牧白怀中的女子却是谛望除了祝福,我还有什么话可以同她讲?”
对峙无言,两双手不再交叠。
无浪沉声道:“牧白,我诚然负你良多;壮妹三三却对你并无相欠,你彼时若肯为她着想一分一毫,也绝不会贸然自尽留个烂摊子让天逸独自收拾。如今归来,你也该负荆请罪去求她谅解,对你们在黄泉路33号内的情缘作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谛望救你性命不假,三三为你柴房献身在前,殉情报仇在后,即使她与我有了私情,又岂能将她对你的种种好处一笔抹煞?”
眼前的身躯似乎别无异动,但二老板脸上的些微变故无法逃脱大老板的神目,牧白的眼光变得辽远,像是越过了魂飞魄散的噩梦,回到了黄泉路33号的后院。
眸中盈满男女的双影纠缠,一次次唇齿相依,一次次争吵和好,一次次携手对月,如果忘怀,又怎么会在顷刻间如昨日清晰重现?
也曾井边对坐,彼此问着怕不怕这样愚蠢的问题;终究怕不怕都无用,等不等都成空,井在人亡,空留地府中望不到头的血红彼岸花,风一过,尽低头,哪里抗得过命中劫数?
“昨日如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他缓缓道:“只得这样罢了。”
此句已是定论,明日相见,他和她也只是彼此点个头道声好的交情,再无其他。
无浪大老板轻声道:“夜深了,你先休息,有话明日再说。”
鹤劫放却无处可去,卧房里睡着紧握印章的三三,客房里睡着不肯回头的二老板。
他独自一个站在桂花树下,望着不远处的水池百味杂陈。
许久都不曾眨眼,猛然回头喝问:“谁?”
原来是披着睡衣出门寻弟的蛋大鹤劫生挑眉相问:“怎么了?”
哥哥居然也会深夜出门探问,可见是有心等到此刻。
兄弟一同转身往议事厅去。
而小柿子殿下的卧房里,三三抱膝呆坐终夜;月光下,客房中走出美男子,仰着脸对着半空的流萤微笑,一双眼眸红光大盛。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祝我家三三生日快乐,好桃花朵朵开
番外之人间书院
“我叫无浪。”
哈哈哈哈哈哈,底下这群没有眼色的凡夫俗子顿时笑得七倒八歪。
美艳无佻的贵公子俊脸一垮,怒意布满眉间,随时都要发作。
有一个穿着彩色蝴蝶般斑斓衣袍的小凡人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大家不要笑了,无浪适才的献技毫不逊色”掩嘴,美男子要人家镇定,自己却几乎又要笑出声来。
无浪双手捏拳,这群混账!
神目如炬扫向那个小凡人——勉强可以入眼吧。
这张海棠花般的脸又觉分外熟悉。哦,是那日他初下凡间,在林子里给自己献糕的娘娘腔。
于是赏他一记宽宏大量的眼风,凡俗人世,懂得欣赏无浪这样奇才的实在不多矣。
座上的白胡子老头终于发话道:“无浪,你一介男儿郎,也是好人家出生的公子,难道没有一技傍身?”
“怎么没有?难道你们都瞎了,没有看到老子刚才表演的一手绝活?”真是烦躁,早知道就不顺道跑来这家书院凑热闹。
“放肆!”老头子气得将扶手拍得“啪啪”响,伸出一根手指,戳向无浪的胸膛:“竖子无礼!为师罚你去后院抄经千遍不不不,抄经不足以使你照见己身之粗鄙;另外罚写千字文,说说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呸!错在不该听信了蛋大哥哥与美貌老爹的花言巧语,因为那个没见过的遭瘟的什么顾府千金燕舞的死,被娘亲离玉一顿痛骂,说他不务正业,终日游手好闲;两个花样男子就一个拉手一个拉脚,给他指点迷津,问他是否要学一身好武艺,和爹一样用眼就可以杀敌。
鹤劫放最最受不住美色的勾引,一听之下立马就范,乖乖收拾好行囊下凡来找爹说的师公“土木”大仙。
师公是找到了,但土地公座下弟子零落,居然只有他一个。
在小山头上练功一年之余,私底下十分孤寂难耐,倒是山腰处有座书院,时常见里面年轻郎君们招摇出行,成群结伴。
土木大仙也说:“小鹤,你若有闲暇,不妨去书院里跟同龄男子一起熟习诗经。你们鹤族个个都好风雅,当做消磨时日也好。”
此话十分在理,他恭恭敬敬给师父兼师公一拜,摇摇摆摆就来入学。
变出许多黄白之物抵了学资,领到几套书院的书生袍,鄙夷地将粗制滥造的服饰穿上身,板着个高傲不羁的脸前来参加开学礼。
谁知平地都要生波。
老头子师座道:“本书院不以功名为首务,旨在让你们懂些道理,培养些脱俗之气,异日平步青云,也不忘圣人的教诲。日后书画骑射俱要修习,今日且让为师看看你们自家带来的好本领”
此话一出,人人争先恐后大作表演。
有弹琴的,无浪听在耳里大觉嘲哳,他爹若听了都要掩耳;又跑来射箭的,歪歪扭扭的箭在空中缓慢地飞行,无浪轻轻一挥袖,顿时化作狂风将箭给吹走了,大家都笑将起来。有一个凡人似乎朝自己处看了一眼,无浪回视,见到一双紫色的双眸,也无甚稀奇。
轮到无浪,他表面虽然平静,内心却也十分雀跃。
神仙就是神仙,一出手,只怕他们都要拜倒在他的书生袍下。
于是他从行囊里拿出了一柄琵琶来。
书生们不由屏声静气,对他呆看个不休。
鹤劫放心下十分得意,等老子弹奏起来,必然惊天地泣鬼神,令尔等欲生欲死。
待他一曲终了,现场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很细的尖音突然冒出:“啊,娘娘腔,大男人居然弹琵琶,哈哈哈哈。”
“也不能如此说,当朝国手乐师也会弹琵琶哈哈哈哈,这位师弟想来也要去宫廷里为娘娘们伴奏!”
这便是大老板无浪在人间写得第一份检讨之由来。
作者有话要说:半更缓和一下情绪,直接跳下一章更正文了,有时间再回来填满
一百零一个愿望
神君崩于第二日凌晨。
鹤劫生最先得到消息,立马换了世子服色,睡他屋内的鹤劫放此时惊醒,从哥哥的眼睛里就看明白了整个噩耗,只觉脑袋内“轰”一声巨响,近日变故迭生,诚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去自己屋内着装,稍晚同你一起入宫。”
轻叩自己屋内的门,烛火亮起,来开门得却是眼睛发红的魔教四公主。
还未说话,只是看到对方满面的疲惫与风霜,就忍不住以眼神探问。
“三三。”他拥她在怀中,沉声道:“外公已去世,我与哥哥要速速入宫,处理后事。你留在府内,看好牧白”
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手一下下拍在他后背上安慰着,轻声道:“神君一走,重光会不会率先发难?”
“臭丫头,无须害怕。”他低头在她的额际印下数吻。
她不是怕,只是替他担心;明知自己身为魔教公主不能随他入宫,这份忧心只得化作先前无力的一问。
抬头见到他黑眸中暗沉暗沉的大片阴影,她松开自己箍住他的臂膀,咬住下唇,看他赶去屏风后换衣。
映在屏风上的身影十分挺拔,与适才在客房中的那一个有些相像。
夜来风疾。
她隔着屏风问瘦皮鹤道:“牧白却要如何安置?”
鳏夫牧白,如今已变为吞噬兽,她并不知道要和这样的二老板如何相处。
带着黄泉路33号记忆的二老板,对着门神三三,对着她眸间流淌的泪,他的一双眼睛都是冷的。
她虽然辨不出颜色,那流彩的紫,再也无法捕捉;但他的每一道目光背后的含义,她依旧了然于胸。
天逸已逝,恐怕昔日牧白也已不再。
她又加问一句:“如今他若要吞噬小仙,本宫应否阻止?”
屏风那端的身影明显一顿,正在腰际打结的双手僵在那个位置,动弹不得。
声音缓缓传来,他道:“三三,若一直不能吞噬仙灵,牧白会畏光;十日后还要暄城的血,否则他会疯。”
“哈?”
要她眼睁睁看二老板牧白去伤害其他无辜的散仙吗?
几乎要喊出口,瘦皮鹤,你带我一起走三三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初恋郎君。
小世子殿下步出屏风,过来拉住她一双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揉捏,关照道:“暄城的血我会设法,牧白如今有了神力,不比以往”
“劫放,黑衣影卫都已到齐。”是蛋大的声音。
大老板无浪抓紧时间安抚她道:“本想让你回天魔宫躲过神教的纷争,但牧白走不掉,他成了谛望,这偌大天界也只有你我可以令他心存善念”
他走出去的时候,余音袅袅,话尾随着衣摆一同在风中招展不见。
三三最后的问话他却没有听见,小公主多少有些孩子气地担忧着:“牧白他会不会把我也吞噬掉?”
结果第二日的早膳,这两个宾客坐了五公主府的朝东主人位,相对两无言地埋头苦吃。
“神君走了,无浪昨夜赶去宫中操办后事。”
“哦。他一贯来去自如。”
突然冷场,一对男女吃无可吃,只得相对苦笑。
“牧白,你现在神功盖世了?”
“没有,只是气力比以前大些而已。”突然一个对视,彼此慌忙调头。
因为那样特殊的过去,即使是如此平淡的对话,总觉仍有暧昧的痕迹夹杂其间。
好在二老板处理地极其妥当,他仍像初识那样,温文有礼,但绝口不提过去,也不问三三和无浪之间的事。
两个默默无语一同走出饭堂,并肩的片刻,牧白忽然转过头微笑道:“此次我给你和无浪都带了好礼,给无浪的是一把匕首,给你的是一枚戒指。”
“二老板真正细心,死而复生都有礼品送”
脱口而出的话总会伤人。三三的语气生硬,全不比无浪收到好礼的愧疚满面。
牧白挑着眉头,苦笑道:“戒指要早些送,否则他日你们成亲了,就轮不到我来送这样的礼。”
这些话就像生了无数尖嫩的小爪,将男女的心抓挠地发痛发痒。
跑去湖边授受,他苍白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枚并无甚光泽的戒指来,交去板着脸的女子手里,指尖微微触到她的掌心,分开不及,各自借粗重的呼吸来掩饰。
女子将戒指往指头上套,一个个试过来,不是太松,就是太紧,总之,不甚合手。
送礼的男子有些尴尬,解释道:“这戒指是限量版,所以是固定的手寸,戴不下就算了。”不合手的戒指,只有扔了一途。
“或许你家谛望合适”她幽幽看着湖水,语气里有一丝惆怅,也不知无浪现在正在宫中忙些什么。
一个闪神,再回头,突然发现身侧的美男子额头冒着冷汗,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