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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到立在墙角的雨伞,会是怎样高兴的表情?而当他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雨伞,又会是怎样失望的表情?他或许会认为这里的工作人员根本准备雨伞,或许,他们会对所有先前持伞离开的产生出失望……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女儿问,我们不过正好幸运地拿到了最后一把伞……
假如你把正好拿到这把伞当成幸运的话,那么明天,这幸运可能就换成了别人。女人说,其实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公园的长椅上只剩下一个位置,比如餐馆的洗手间里只剩下一张擦手纸,比如公交车上只剩下一个座位,比如大厅里只剩下一把免费取用的雨伞……假如每个人都替他(她)后面的人想一想,那么公园的长椅就会永远有座位,洗手间里的擦手纸就会永远用不完,所有免费取用的雨伞也永远会至少剩下一把……你想想,这个世界,是不是更美好、更有人情味?
可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做吗?女儿仰着脑袋问。
正因为不可能每个人都这样做,所以我们才必须这样做……永远给别人留一把伞,在现在,或许是一种品质:在以后,可能就会变成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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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画上去的领结
星期天上午,幸福院的院子里,聚集着一群快乐的孩子。他们要在这里给老人们表演节目,为此,他们已经排练了一个多月。
节目有二十多个,男孩的节目,排在了最后。是小合唱,他是领唱。年轻的女教师说,这很可能是最受欢迎的一个节目。
可是突然,她发现那个男孩躲在一旁偷偷地哭泣。女教师走上前去,问他,你怎么了?男孩说,我不想演了。
不想演了?为什么?她问。
我的领结不见了。男孩回答。
找不到了吗?
是的,找不到了。可能是忘在家里了。没有领结,我就不演了。
没有领结有什么关系?年轻的女教师说,这并不影响你唱歌啊。
怎么会不影响?男孩说,他们都戴着领结,只有我不戴,就显得不认真了。
不是这样。女教师安慰他说,你是领唱,领唱就应该独特一些。所以不戴领结,没什么的。爷爷奶奶也不会计较的。
领唱更应该戴领结啊。男孩说,爷爷奶奶们肯定会认为我没有认真准备,他们会不喜欢我的。
女教师轻轻地笑了。她说如果没有领结,你真的要放弃领唱吗?
男孩认真地点头。他说,是。
很快就要轮到男孩的节目,跑回家取来领结,已经来不及了。女教师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给你在脖子上画一个领结。
画一个领结?
是,画一个领结。女教师说,画得肯定跟真的一样。
爷爷奶奶们能不能看出来?
肯定看不出来。
男孩低头想了想,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于是,年轻的女教师拿出她的彩笔,小心翼翼地男孩的脖子上,画出一个黑色的领结。
可是领结应该戴到领子里啊。男孩仍然有些担心。
没关系。你唱歌的时候,把领子扶高一些就行。女教师一边在他的脖子上仔细地画着那条领结,一边微笑着说。
终于,要轮到男孩上场了,看得出他有些紧张。他问女教师,像吗?女教师说,像极了,绝对和真的一模一样。然后她亲自走上台报了节目,并对台下的老人们说,领唱的男孩,今天戴着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领结。
节目演得相当成功。老人们热烈的掌声让男孩兴奋不已。似乎他真的在脖子上戴着一个漂亮的领结。——那个领结,给了他莫大的快乐和信心。
演出结束,老人们走上前来,亲切地抚摸着男孩的头。他们说,你唱得非常棒。你的领结也非常漂亮。今天我们看到了最精彩的表演,见到了最漂亮的领结。
即使多年以后,男孩仍然清晰地记得这件事情。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年轻的女教师和幸福院的那些老人们,他们让他在自己的生命中,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真正的鼓励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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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请弯下腰
地下通道的出口,男人席地而坐。胡琴端立腿上,持弓的手轻抖,曲子就飘起来了。虽不十分悦耳,可是轻快欢愉,钢琴曲或者小提琴曲,全用了《万马奔腾》的节奏。男人胡须浓密,长发披肩,表情认真投入。他的左前方,摆着一个细颈青花瓷瓶。瓷瓶古香古韵,朋友说那瓷瓶价值不菲。可是他明明在街头卖艺,一柄胡琴,抖得微尘飞扬。
他像一位艺术家,人声鼎沸的大街,是他表演的舞台。
和朋友经过时,每人给了他十块钱。男人陶醉于自己的演奏之中,并不理睬我们。十块钱落到瓶口,停住,如同落上去的一只蝴蝶。蝴蝶静立片刻,偏了身子,降落花瓶旁边。我愣了愣,想拣起来,却终于没动。朋友这时从我身边挤上前去,深弯下他的腰,拣起钱,连同手里的十块钱,一起恭恭敬敬地塞进花瓶。然后他冲男人笑笑,拉了我离开——自始至终,男人没有看我们一眼。
朋友的举动,令我羞愧难安。
我给了男人十块钱。这十块钱绝不是施舍。因为他在演奏。他在演奏,我听了,感觉不错,付钱,天经地义。当然不付钱也天经地义,事实上从他身边经过的大多人都没有付钱。——付不付钱都没有关系,但是,问题是,我付给他十块钱,那么,我应该弯下我的腰。
我应该弯下腰,让钞票落进花瓶而不是落到地上。虽然那一刻男人并没有看我,但我知道,他肯定感觉得到我的态度。一张钞票落进花瓶,对他的演奏,对他的行为,对他的生活,对他的选择,是一种承认,更是一种尊重;可是钱落地上,那么很显然,我的行为就变成了趾高气昂的施舍,那十块钱,也就成为嗟来之食。可是对于他和他的行为,我有施舍的资格吗?
我们为父母弯腰,为爱人弯腰,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至亲;我们为朋友弯腰,为同事弯腰,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至熟;我们为领导弯腰,为客户弯腰,因为他们管着我们的钱包,决定着我们的仕途;我们甚至为一只宠物弯腰,一条狗,一只猫,或者一只画眉鸟,只因为,它们能够给我们带来片刻的快乐……
可是街头那些乞丐,那些卖艺者,那些衣食无着者,我们何曾为他们弯过腰?他们或许从事着我们所不屑所不齿的职业,可是他们,明明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他们理应有着与我们等同的地位,也理应有着与我们等同的尊严。
你可以不给他们一分钱,你可以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心安理得或者趾高气昂,带着无限的优越感和满足感。但是,假如,哪一天,哪一次,哪一条街,哪一个闪念,你想过付给他们钱,十块钱、五块钱或者一块钱,甚至仅仅一枚硬币,那么,请你务必,深弯下你的腰。
弯下你的腰,对于对方,是一种尊重;对于你的品质,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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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空瓶子
没有考上理想中的大学,他心灰意冷。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认为自己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与挫折。整个暑假他昏昏噩噩,看什么都不顺眼,干什么都没有精神。临开学时,父亲问他,想不想做个游戏?他问,怎么做?父亲找出一个空瓶,说,我们假设这个瓶子可以装得下你一生中所有困难和挫折,那么现在,对你考不上理想大学这件事,你认为装多少合适?他想了想,说,半瓶吧。父亲拿来一瓶酒,让他往空瓶子里倒,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空瓶装满一半。父亲用蜡和木塞将瓶口封紧,说,等你认为挫折完全过去的时候,再把这半瓶酒喝光。
上了大学以后,他才发现问题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他竟然发现自己狂热地喜欢上他的专业,他甚至庆幸自己能够来到这所大学。假期回家,跟父亲说了,父亲便拿出那个酒瓶,说,现在你认为你的挫折完全过去了吗?他笑笑,将半瓶酒匀进两个酒杯,和父亲对饮。是烈性酒,他只能喝下一点点。父亲一边和他喝着酒一边说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当初你把困难夸大了?他不好意思是笑笑,说,好像是这样。
大三那年,他失恋了。被人抛弃的滋味让他突然对自己失去信心,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假期回家,在父亲的再三追问下,他把与那个女孩的一切都告诉了父亲。父亲问我们接着做那个游戏?他点点头。父亲问他,那么现在你认为,往里面装多少酒合适?他想了想,将空瓶装满三分之一。父亲问感情的事情难道没有学业重要?他笑笑,不语。父亲再把瓶口封紧,对他说,等你认为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影响到你的心情时,就把这些酒喝光。
尽管失恋给他造成很大打击,尽管这打击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神志恍惚,但恋爱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半年过去,他再一次恢复了以前爱说爱笑的样子。失恋会让一个人长大,他甚至感谢自己的这段经历。当然,过年回家里,也再一次和父亲喝掉那三分之一瓶烈性酒。酒喝完,父亲说,你觉得这一次,你把失恋这件事情夸大了吗?他仍然笑笑。他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然后,毕业,却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一切都与大学时的憧憬相距甚远,他感到前途渺茫,一切充满了未知。父亲打电话过来,说不妨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待有了好的精神状态,再回去找工作不迟。听了父亲的话,他再一次回到老家。父亲仍然拿出那个空瓶,说,把你现在认为的困难装进去吧。这一次他想了很久,却只往里面倒进去一点点酒。父亲问够了?他说足够了。父亲问你正在经历的,就这点困难?他说是,就这些,也极有可能被我夸大了。
一个月以后他重新返回城市,竟然顺利地找到了理想的工作。过年回家时,和父亲一起,将那点酒喝掉。
晚上和父亲一起去海边散步,父亲的手里拎着那个空空的酒瓶。父亲说其实你面临的困难和挫折越来越大——学业,情感,事业——这些对你的人生越来越重要,可是你却认为它们一次比一次小……他说的确是这样,可是当我喝掉那些酒时,我才发现,我当初真的是把这些困难和挫折放大了。父亲说那么这个瓶子还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吗?他说我认为没有必要了……尽管今后我肯定还会遇到更大的困难和挫折,但我知道,所有的困难和挫折终会过去,再回首时,你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空空的瓶子。
父亲笑了笑,将手中的瓶子,扔进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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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路在山的另一侧
高三那年暑假,我一个人去位于胶东半岛的崑嵛山区旅游。那天我遇到一座不高的小山,经过与地图的仔细对照后,我知道这座山的顶部有“老子道德经”的石刻。于是我决定爬上去,凭感觉,我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用半天的时间到达山顶。
根本没有路,我只能借助突出的岩石和疯长的青藤艰难攀爬。不断有松动的石块从我身边滚落,过程的艰险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
途中,有那么几次,我几乎想放弃。但那个石刻牢牢地吸引了我,激励着年少狂妄的我继续。
终于爬到山顶了,人却累得骨头散架。我坐在最高的一块石头上,一边喝水,一边很有成就感地四面眺望。突然,我发现,在山的另一侧,有一条路。
一条青石铺成的台阶路,从山脚,缓缓地通向山顶。台阶的两侧有铁索做成的扶手,台阶上行走着游人,甚至有兜售矿泉水和纪念品的小贩。比起我刚才的狼狈相,这些人更象是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
显然,这才是一条登上山顶的正确的路。
我的目标其实只是那个石刻,而不是探险和爬山。那么,我刚才的选择显然是一个错误。虽然最终还是爬上了山顶,但我却付出了比别的游人多出几倍的艰辛和时间。
其实假如我多看一眼地图,或者找个当地人问一下,那么,我完全可以及早发现这条台阶路,而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一个人在山的另一侧攀爬。但是我没有。年轻的自信和冲动,很多时候,其实是盲目的另一种解释。
通向目标的路,有很多条。在这很多条中,有那么一条,无疑是最短、最安全、最快捷、最适合你的。只所以没有发现,只因为你的面前有一座山。这座山,暂时遮挡了你的视线。
而那条路,其实就在山的另一侧。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