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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亵渎-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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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座古老而简陋的牧场。客厅的壁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炉火,但四壁和窗户透进的丝丝寒风轻易地驱散了这些微的暖意。
  芙萝娅将一块块的干柴连续不断地投入到壁炉中,那双美丽的碧眼凝望着明亮而温暖的炉火。然而她视线的焦点是火焰背后的虚空,而她的心也早已脱出这个小小的牧场,飘向了远方。
  在芙萝娅身后,姬玛正在地上翻滚着,发出一声声痛苦之极的呼号。她双手不停地撕扯着头上的白发,用力之大,有时甚至于将白发连皮带肉成缕地扯下来!
  惨叫声在到达人类肉体的极限处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迅速地衰弱下去,客厅中除了阵阵尖锐的风声,就只有姬玛呼呼的如风箱般的喘气声。
  芙萝娅回过神来,她叹了一口气,知道姬玛实在忍受不住诅咒的折磨,终于又以那把匕首刺了自己一下。虽然芙萝娅并不认得那把匕首的来历,但她凭藉丰富的魔法知识知道,姬玛每刺一下自己,她所余不多的生命就会再次缩短一点。
  “就算冰雪女神还存在,很明显,她也已把你给抛弃了。你这又是何苦呢?”芙萝娅终于忍不住道。
  姬玛坐在地上,略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仪容。她望着芙萝娅那如雪峰冰莲般清丽的容颜,竟然没有发脾气。只是沉重地长叹了一声。缓缓地道:“你非常的迷人。既然罗格都会为你疯狂,那就更不用说其它男人了,四十年前……我也曾经年轻美丽过,那时因为一个男人,心灰如死的我才选择了加入银之圣教。然而我随即感应到了冰雪女神地存在,从此成为了一名虔诚地神术者。这四十多年来,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就是传播冰雪那女神的信仰。象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想必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又怎么可能会理解我们这些为了一种信仰,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呢?”
  “谁会为了我疯狂呀!就算有吧。也肯定不会是那死胖子……”芙萝娅慵慵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道:“冰雪女神都降下神谕要杀你,你何必还死抱着她的信仰不放呢?我看你将就着拿我换个几万金币就好了,然后安静地养老吧!就这样,那死胖子都不一定答应呢!”
  “降下神谕的不是真正的冰雪女神。我感觉得到!她能骗得过德怀特,但骗不了我。”姬玛阴沉着脸道。
  人类的新年与精灵历的新年是一致的。在北国大地已经是一片冰封的时节,神谕之城仍然温暖如春。适宜的气温下。精灵们一如既往地忙碌着。精灵既喜欢美丽的事物,也爱好整洁。因此每天的日常性清扫、制作工艺品、装饰家园等等活动就足以占去他们大半的时间。除此之外,精灵们有限的时间还要用来研究魔法、打制装备以及冶炼一些珍稀的金属和魔法材料。
  神使殿中,一间静室的房门忽然打开,艾菲儿如一阵风般从房中奔了出来,她身上还缭绕着淡淡的未全部消散的神圣光辉。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清脆的锁链碰撞声,康斯坦丁一手提着桶清水,一手抓着块抹布从转角处奔出,他大声叫道:“你在干什么?圣辉冥想的时间还没结束呢!快给我回去!”
  艾菲儿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康斯坦丁,一路奔上了露台。凝望着远方巍巍的中央山脉,一双秀丽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康斯坦丁疑惑地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群山白雪皑皑,毫无异常。
  “我突然感觉到心里面非常的烦乱难受,而且还有点恶心,就好像闻到了一阵让人无法忍受地恶臭一眼,所以不得不中断了冥想。源头似乎是在那个方向。”艾菲儿皱眉指向远山。
  康斯坦丁顺着艾菲儿的方向望去。他伸长了脖子,迎着远方吹来的风,用力地嗅了几下,面色略微凝重了一点,道:“的确,这是野兽们躁动的臭气!看来中央山脉深处的兽人们又有些不安分了。不过它们离这里非常遥远,就算这些智力低下的兽人们能够在群山中找到正确的路,想跑到神谕之城来捣乱也得花上一个月时间。所以你用不着担心这座城市的安危,现在立刻给我回去冥想!没有足够的神圣力量支持,你用出来的一切神术都会是些全无用处的小花招而已。”
  艾菲儿清澈如水晶的目光落在康斯坦丁的脸上,看得他全身都有些不自在。
  “你鼻子真灵!”她忽然道,眨了眨睁得大大的眼睛。
  康斯坦丁愕然,然后咳嗽了几声,匆匆转过脸去。
  “啊,我还不能冥想,还有一样工作没完成呢!”艾菲儿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道。
  “什么工作?我替你做!”康斯坦丁苦笑着道。
  艾菲儿又向另一个方向一指,道:“有三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我刚刚感应到那件东西出现在那个方向,那些小偷们必然也在那里。我得去拿回我的东西,顺便惩罚一下他们。如果去晚了,万一再给他们跑了,我又到哪里去找他们去?”
  康斯坦丁苦笑道:“好好,我去把东西帮你取回来,顺便把那些小偷也抓来任你发落,这总行了吧!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件盔甲的甲叶,哪,这就是它的气息。”艾菲儿手上升腾起一团淡淡的黑雾,雾中闪耀着金色的丝线。
  她待康斯坦丁记住了妖莲气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红衣主教,摇着头又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他们三个可是很厉害的,万一你送了命,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康斯坦丁哭笑不得,道:“无妨!只要不是三个圣域在等着我,我就能把东西给你拿回来。”
  在声声清脆锁链声的伴随中,康斯坦丁升腾而起,一路远去,最后隐没在远方的云中。
  艾菲儿浅浅一笑,笑容清纯无暇,好像精灵湖里正在威开的水生薄荷。
  苍茫的中央山脉,大片浓厚雪云紧紧压在一组绵延交错的品字形山峰上。峰顶寒风呼啸,裹着鹅毛般的雪片,在山巅林间呼啸来回。谷地积雪已足有没腰深,除了山风偶尔把剩雪从树冠上抖落下来,再没有其他动静。
  峰顶积雪突然簌簌崩了拳头大小的一角,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嶙峋怪石。一只苍劲而有力的大手伸上来扣住那块岩石。这只手长时间暴露在凛冽的风中,青灰的肌肤上带着点点暗紫色斑点,遍布裂口早已不再渗血,看上去就象一张张张开的惨白小嘴。
  这只手略一使力,一个矫健的身影随之翻上峰顶。男子面容冷峻,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他四下环顾,峰顶似乎正对着山风来处,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还可以看出地貌相当平坦。而峰后是一道缓坡,通向曲弯而狭窄的山谷。
  这个男人身上穿的竟然是阿雷公国的军服。他观察好了形势,再一挥手,阿雷公国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翻上了峰顶。这批战士有老有少,几乎人人带伤,身上的军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就如同已经在岩石山里摸趴滚打了几十天没有修整过一样。
  他们的确已经在绵绵深山中奔波了几十天了,确切点说,是逃亡了几十天。
  为首的男子正是杜林,他受罗格之命率领二万阿雷新兵进入中央山脉围剿兽人。在一个月的昼行夜伏后,大军终于抵达了兽人活动区域地边缘。如何对付兽人。杜林早已有丰富经验。他挥军轻松之极地接连扫平了数个兽人部落,然后小心翼翼地逼近上次遇见装备精良的兽人战士的地方。
  然而当他挥军直进,与兽人军队相遇于一个大盆地时,望着那旗号鲜明、兵种齐全、密密麻麻的兽人战士,杜林悚然发现,他正面对着的。根本不是预想中一个强大地兽人部落。
  这是一个强大的兽人帝国!
  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地惨烈战斗。
  惨烈地遭遇战,惨烈的狙击战,惨烈的断后,惨烈的逃亡,惨烈的逆袭,以及仿佛没有尽头的逃亡。
  兽人的体能和耐力在山地中尽展所长,过去地几十天里,杜林耳边无时无刻不在回荡着声声野兽的咆哮。他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兽人倒在他的剑下,也不记得有多少袍泽被獠牙和利爪撕裂。
  杜林已经无暇去计算究竟逃亡了多久,太阳和月亮只是指引方向的路标。连星星也没有的晚上,他们只能依靠对神的信仰来辨别方向。
  漫长地逃亡和短暂不安的休息构成了这些日子里生活的全部,昼和夜已经没有意义。杜林发动了自己所有地智慧,率领战士以最有限的食物保持最大体能,在恶劣的天气和复杂的地形中辨认方向,当遇到合适的地形。他还会留下一些人担任断后的任务。
  这些断后的战士再也没有回来过。
  然而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数十天后,这批幸存下来的战士都是意志坚定的精锐,每一次杜林指定断后部队。被指定的战士都会默默服从,走上预定的狙击地点。
  杜林只感觉,发布命令时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杜林大人,我们应该沿哪条路走?”他的副官问道。所有战士的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
  杜林向前方望去,主神保佑,虽然这些天他们也走过弯路,但最终没有偏离回乡的道路。沿着山脊直行,就会绕回阿雷公国境内,而顺着山谷前行,则是通向茫茫的中央山脉深处。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季节,与兽人们在深山中比试脚力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杜林又回头望去,远远的山岚上,已经出现了那些曾经只会在恶梦中出现的恐怖身影。而那山岗后面,又有多少兽人正咆哮着追来?
  五万?还是十万?
  杜林再看看自己的部下,如今仍然追随在自己身边的战士,已经不足两千人。他忽然为这些战士们骄傲!几乎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都拖了一个比自己要强壮得多的兽人上路。要知道,这些只是入伍受训不久的新兵啊!
  他能够怎么做?能够将这成千上万的兽人给带回阿雷公国去吗?公国的主力早已被抽调到帝国东南战线,此刻留守于国内的军队不超过三万人,他们完全挡不住这群嗜血野蛮的兽人!
  杜林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副官一指,沉声道:“你,带上五十人,顺着这条路撤回阿雷公国去,一定要将兽人的情况汇报给罗格大人。其余的人……跟我走山谷!”
  那副官一怔,刚要说什么,已经被杜林喝了回来:“婆妈什么!活着!回去!做到这个,你就对得起我,对得起战死的兄弟们!”
  副官一咬牙,忽然上前摘下了杜林的佩剑,小心地绑在背后,然后率领战士沿着山脊向公国的方向急速潜走。
  杜林迎着寒风,最后向阿雷公国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里,有他的生死仇人,也有他唯一的妹妹,更有他手下战士们的家人。
  杜林忽然转身,率领着战士们冲下山坡,向谷地中疾奔而去。
  他再没回头。
  正俯身在大办公桌上研究着军事地图的紫荆蝴蝶手忽然一抖,把一个沉重的宗卷从办公桌边缘扫荡,宗卷翻落的时候带下大堆文件,淅沥哗啦各种纸张撒落一地。
  “怎么了?”坐在一旁擦拭佩剑的埃特跳了起来,奔过来想扶住她。
  紫荆蝴蝶推开了埃特的手。双手撑着桌面支持住自己,略显虚弱地道:“我……没事。”
  只是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已遍布冷汗。
  罗格醒来已经三天了,三天之中他不说不动,不吃不喝,独坐窗前。只是看着日落月升、风过雪飘。
  生平所见所闻强者武技魔法、所习所会诸般咒法杂艺,一一自他心底流过。
  当中即有他巧取豪夺来的诸般魔法典籍笔记,也有来自强悍存在如奥菲罗克等人的指点。埃丽西斯黑水晶中神秘诡异、威力奇大的诸般魔界皇族的黑暗魔法。窃自艾尔格拉记忆的庞大死亡魔法知识。风月诸般战斗景象,神秘地阿碦琉斯举手投足间展示的宛如神迹般的能力,甚至于被世人广为传颂地光明教会地圣典,都一一自罗格心中流过。
  他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纷乱如麻。
  所思所想到了最后,罗格心中翻来覆去的,所余的仅是罗德里格斯所留下的部分对魔法最基本原理的解释,以及神秘的神仆塞拉菲在他肚皮上踩踏的几脚。
  透过罗德里格斯地记忆。罗格看到了隐在一切魔法背后那最本源的魔法力量。而塞拉菲的那几脚,展示的则是将最微弱的力量也运用起来、且用至颠峰的技艺!
  这些知识和感悟其实早就存在罗格地记忆之中,只是他一直忙碌于权谋和斗争,没有机会细细去想。何况当时的他沉浸于异界咒缚炼狱所带来的魔力提升之中,正规魔法体系内又有足够多地威力强大魔法,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耗时费力地另行开辟新的魔法之途。
  罗格所做的。仅是强化自己瞬发、默发魔力的能力,以及将已有魔法的威力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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