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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待她走近了,才发现姑娘比厨娘更为心神不安,坐在那儿象个石头雕像。埃玛用手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却象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埃玛心头一沉,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出什么事情啦?〃她大声问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马尔科姆医生怎么来了?是不是为埃德温少爷?〃不管是厨娘,还是安妮,都象没听见一样。过了好几秒钟,滕纳太太才抬起头,胖胖的大脸盘上尽是泪痕,小眼睛都哭红了。她看了埃玛一眼,可是,还没开口,又呜咽哭泣起来。
埃玛不知怎么办才好。伸手抚摸安妮的肩膀,姑娘的身子又是一震,好象埃玛的手是烙铁似的。埃玛索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安慰她,可一股无名的恐惧感也爬上了自己的心头。
必须立刻找到默盖特罗伊特,埃玛想。就在这时候,大管家出现在通往主人居住区的楼梯的顶端。埃玛紧张地盯着他,想从管家的脸上看出点名堂。显然,他的脸上也是痛苦的表情。
埃玛没说话,向他迎上一步问道:〃出什么大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埃德温少爷怎么啦?〃与其说她在发问,不如说她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默盖特罗伊特悲伤地看了埃玛一眼。〃不,是太太。〃
〃她的病又犯啦?所以,大夫才来……〃
〃她死了,〃管家打断埃玛,声调都变了。
埃玛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头上被什么重重地一击,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她大叫道:〃她死了!〃声音颤抖着。
〃是的,意外摔死。〃默盖特罗伊特咕哝着说。
一瞬间,埃玛张开嘴又合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终干,她缓过神来了:〃可是,星期五下午我回家前费尔利太太好好的!〃
〃对,甚至昨天她都好好的。〃管家说,并认真地看了埃玛一眼,眼光中第一次没有敌意,〃她夜里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脖子。马尔科姆医生这样说的。〃默盖特罗伊特用下巴一指安妮,〃是这姑娘今天早晨五点半去掏炉灰时发现的。可怜的费尔利太太猝然死在了入口楼梯底下。身上还穿着睡衣。〃
〃不会这样的。〃埃玛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里却全是泪水。
〃不幸的是这是事实。当我们看到她躺在楼梯底下,眼睛瞪得老大,脑袋耷拉着,都吓死了。抬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已死去多时了。因为整个身躯已经冰凉僵硬,象石头似的。〃说完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用单调的声音说:〃我把她抱上楼,放在床上。看上去好象没死,比平时更漂亮。我想把她的眼皮合上,但是我怎么也合不上。后来,马尔科姆医生来了。可怜的太太。〃
埃玛跌坐在椅子上,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到口袋里摸手帕。这一意外事件几乎使她神志模糊,脑子僵化了,坐在椅子那儿一动不动。慢慢地,慢慢地,埃玛才清醒过来,才能控制自己。这时候,她才觉察到她对费尔利太太的感情是多么深,虽然这种感情完全发自对这位女人不幸命运的同情。唉,命中注定的,埃玛想。我早知道,在这罪恶之家迟早要发生可怕的事情。这时,埃玛又想起埃德温,为他感到担忧。她抽了一下鼻子问道:〃两位少爷知道了吗?〃
〃马尔科姆医生正在书房和埃德温少爷说话。〃默盖特罗伊特告诉她,〃我把太太送到楼上之后,派汤姆到村里去请医生之前,我已把消息告诉了杰拉尔德少爷。他马上去给主人发电报了,让主人快点回来。〃
〃温赖特太太呢?〃埃玛贸然地问。
默盖特罗伊特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傻瓜?我早考虑到了,黄毛丫头。医生亲自拟了电文,交给杰拉尔德少爷一起发出的。〃管家清了一下嗓子,又说:〃现在,干活儿吧。你先准备一杯茶,医生要的……〃他向四周扫了一眼,小母猪眼又盯住滕纳大太:〃还有你,饭总要做的。〃
埃玛点点头,马上准备茶具,厨娘仍坐在原地没动。默盖特罗伊特抬高了嗓门儿,〃快点儿,滕纳太太。冷静一些,老娘们!难过归难过,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总不该为此大家都躺倒,这你还不明白?'
厨娘拾起头,愤怒地瞪了大管家一眼,但总算停止了哭泣,用围裙擦了一把脸,摇了摇头,〃好吧,我换个围裙,然后做饭,或许有人饿了。〃
〃说不定马尔科姆医生想吃点东西,〃默盖特罗伊特说,〃现在我上楼看看他需要什么,把各屋窗帘拉上,对死者也是个起码的尊重。〃
大管家走后,厨娘来到安妮身边,用又短又粗的胳膊把她搂起来,〃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姑娘?〃她焦虑地问。
'是的,我觉得好些了。'安妮咕哝着说,〃看到太太那个样子,真把我吓坏了。〃到现让,姑娘的声音还在发颤,一说话,眼泪又涌了出来。
〃孩子,哭吧。使劲哭几声,就把什么都倒出来了!〃安妮真的把脸藏在厨娘宽宽的怀里抽泣着。
过了一会儿,埃玛准备好茶,三个女人相对无言地喝着。安妮打破了沉默,对埃玛说:〃上周末要是你留在这里多好,埃玛!那就由你,而不是由我首先看到那可怕的场面。〃安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大太脸上的表情。好象在她倒下之前曾看到令人十分恐怖的东西。〃
埃玛眯起眼盯着安妮。〃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妮费劲地咽了咽什么。〃好象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些夜间出没在山上的可怕怪物。〃安妮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安妮,现在给我闭嘴。在这里议论鬼魂,我不爱听。〃厨娘打断她说,〃全是乡巴佬的迷信,无稽之谈,我认为。〃
埃玛皱了皱眉头。〃我真想知道,深更半夜费尔利太太在楼里转悠什么?管家说她早已死去多时。就是说夜里二三点左右,但是,确切说什么时候摔倒的?'
安妮低声说:〃我知道她当时在干什么。〃
滕纳太太和埃玛同时惊愕地盯着姑娘。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怎么会知道,安妮?〃厨娘急切地问。〃那个时候你应该在自己房间蒙头大睡,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
〃不错,那个时候我是在睡觉。可是早晨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当时,她的尸体旁有不少碎玻璃片,手里还握着高脚杯的托儿,手被划破的地方还有血。〃安妮想起当时的情景,又打了一个寒战,〃我敢打赌,她是下楼去书房喝酒去了,因为我还闻到了……。
〃默盖特罗伊特根本没提碎玻璃杯的事。〃厨娘又断然地打断安妮的话,并使劲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他是没讲。但是,我看见他匆匆忙忙地把碎玻璃扫走了。他可能以为我当时已经被吓得半死。没注意到这一点〃。
厨娘一句话没说,眼睛仍死盯着安妮。埃玛则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心里已经明白:安妮讲的全是实话。是呀,这是最合乎逻辑的解释了。〃刚才的话,我希望你对任何人都不要再说,安妮。你听见了没有?任何人都不说,对主人也不能说,〃她表情严肃地警告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越少说越好。〃
〃埃玛说的对,孩子,〃厨娘表示赞同,〃别弄得满城风雨的,让可怜的费尔利太太好好安息吧。〃
〃我对谁也不说。〃安妮保证。
埃玛的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对厨娘说:〃想想也真奇怪。先是波莉,接着是我妈妈,现在是费尔利太太。几个月之中死了好几个人。〃
厨娘看着埃玛的眼睛说:〃我们这儿常说:'有二必有三'。〃
阿黛尔·费尔利的葬礼是周末举行的。毛纺厂和费尔利家的其他几个工厂停工一天,几乎所有工人和费尔利大楼的佣人都参加了送葬。教堂旁边的墓地挤满了村里的居民。当地的贵族和家族的远近亲戚都来奔丧。
两天之后,奥利维娅·温赖特在埃德温的陪同下出发前往伦敦。又过了一周,亚当·费尔利也启程北上,去梅费尔的家里找他的小儿子和奥利维娅去了。
毛纺厂的管理权交给了威尔逊。对此,杰拉尔德暗自高兴。大少爷杰拉尔德对母亲的猝然去世无动于衷,他只想利用家庭的变故,特别是父亲此去短期不会返回的大好时机,把毛纺厂完全抓在自己手里。
□ 作者: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译者:曹振寰
第二十三章
又一年过去了,这是6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天气很热。埃德温·费尔利离开家,准备上山。他一手提着篮子,里面是各种野餐用的美味佳肴,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口袋,里面是园艺工具等。
埃玛和他要在拉姆斯登的峭壁那里进行一项〃伟大工程〃。为了实施这一工程,他俩已经谋划多次了,只是因为天气原因,连日阴雨连绵才一再推迟。
埃德温抬头看了一下天气。天高云淡,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中只有几片迅速地向远方飘去的白云。不象有雨的样子。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埃德温快步穿过马厩、玫瑰花园和橡树林,很快来到山脚下,从那里登上通往拉姆斯登的山间小路。
埃德温一边向上攀登,一边深深地呼吸山上的新鲜空气。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重新觉得精力充沛。5月初,他曾得了重感冒,又发展成气管炎,在学校诊所住了两个星期之后,校医让他回家巩固疗效,恢复健康。
由于当时父亲不在家,马夫汤姆·哈迪驾着马车到学校来接他。埃德温已经注意到,他父亲除非迫切需要,一般很少回家,总在伦敦或到大陆上度过大部分时光。父亲雇佣了一个监护教师负责埃德温18岁以前的学业,因为从18岁起他将到剑桥大学学法律。所以,除了上午他要和监护教师一起认真学习以外,其他时间都由他自己自由支配。杰拉尔德对弟弟则视而不见,很少和他说话,有时干脆拿了午饭到工厂去吃。
埃德温沿着山道往山顶走,嘴里悠闲地吹起口哨。他恨不得尽快见到埃玛,早日完成他们的宏伟工程。埃玛竟敢怀疑他关于峭壁结构的理论和推断。他必须用事实来证明他的理论是言之有据的。
埃德温·费尔利,刚刚过完他的17岁生日,已经是个男子汉了。看上去,他显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一些。这主要是近一年生活的巨大变化,特别是母亲的猝死给他的心灵带来的痛苦造成的,因为他和母亲的感情更亲密,所以精神上的痛苦也比他哥哥强烈得多。母亲去世后的最初几天,他曾不思饮食,悲痛欲绝。只是因为他天性好学,从学习中找到了慰藉,才减轻了痛苦。
对埃德温的成长,他的奥利维娅姨妈起了关键作用。每次小伙子只要去伦敦看望她,她总是带着他到她的社交圈子里去转一转,而她的朋友大都是政治家、作家、记者、艺术家,其中不乏很有名望之人。埃德温的聪明才智和颇有教养的举止深得姨妈的赞许,所以奥利维娅常常有意请些有名气的朋友到家中作客,让埃德温听他们谈天说地,受到熏陶。逐渐地,小伙子也直接加入他们的谈话,有时言谈也有独到的见地,这使奥利维娅十分高兴。
除了学识增长不说,埃德温在体魄上也发育得更成熟了。坚持不断的体育锻炼,使他长高了,壮实多了,越长越象他父亲亚当,越长越漂亮。只是他现在比他父亲还高,还〃帅〃,再加上一副具有古典美的脸蛋,在学校他得了个雅号——阿多尼斯。埃德温并不爱好虚荣,所以,不少同学的姐姐或妹妹找机会到学校专门找他搭话,总使他感到十分窘迫不安。他把那些姑娘视做浅薄轻浮之人,不屑一顾。但是,他却愿意和埃玛在一起,有机会就跑回家,在他痛苦的日子里,埃玛的陪伴曾给了他巨大的安慰。因而每当父亲把大家阎秀或富家名媛介绍给他时,他都要在内心里拿她们和埃玛比较一番,最终结论总是:埃玛的美貌、体态和机敏才思使她们望尘莫及。
埃德温笑了。一想到离开家人可仆佣眼睛的监视,能单独和埃玛在一起,他的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埃玛学识不深,但她言必切要的本事,常使埃德温由衷地佩服,打心里高兴。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埃玛,埃德温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峭壁踉前。
埃玛提前离开家里,此时正从另一个方向往这里赶。还在另外一个山脊上时,她就看见了埃德温。不过,他并没看见她。当他无意中看到她的身影时,立即招手致意,尔后继续向他俩过去经常幽会、观赏风景的一块平面巨石攀去。
〃埃德温!埃德温!等等我。'埃玛喊着,但是,她的声音全被逼劲的山风刮跑了,他也没听见。当埃玛也爬上拉姆斯登峭壁上的平面巨石的时候,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平时比较苍白的脸色也红起来了。
〃快累死我了!埃玛大口喘着气说。埃德温伸手把她拉到自还身边坐下。
〃你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