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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玛没有全盘托出的勇气,装做没听见,故意答非所问地说:〃是呀,我很走运。我不知道你不在,就闯到这儿来了。真想你,布莱基。〃你怎么在爱尔兰果那么久?我都担心你不回来了。〃
布莱基脸上立即泛起愁云。〃唉,小黄雀呀,我的小黄雀。〃他深深叹口气,〃我的生死挚友奥多诺万神父去世了。我的一切都归功于这位老牧师。我一直坐在他的病榻前,并为他料理了后事。伤心,真让人伤心啊!昨天我才返回利兹,既然是星期五,我到这里来喝一杯,消消愁。当罗西把你的信转给我时,我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发誓!〃他目不转睛盯着埃玛,又重复了一遍他的提问:〃快点儿,小黄雀,快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费尔利。〃
埃玛看着眼前的朋友,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下了决心。她平静地说:〃首先,布莱基,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布莱基被埃玛情绪的突然变化和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地问:〃什么事啊?〃
埃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先答应我绝不告诉我父亲和其他任何人。〃
〃干吗这么神秘?〃布莱基困惑不解。〃你父亲不知道你在这?〃
〃他以为我在布雷德福当佣人。〃埃玛解释说。
〃哎呀,埃玛,这可不好!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你现在何处呢?〃
〃布莱基,你必须答应我对此守口如瓶。〃埃玛神情冷峻地说。
布莱基叹了一声气。。〃好吧,好吧,我答应。我以我最珍贵的一切起誓,所谈之事,绝不外传。行了吧!〃
〃谢谢你,布莱基。〃埃玛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凄苦,但脸上仍是毫无表清,〃我必须离开费尔利,因为,我快生孩子了。〃
〃耶稣!〃布莱基惊叫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孩子?〃他慢慢重复着,好象几个字十分沉重似的。
〃是的,明年三月份生。〃埃玛仍是那样平静,〃我之所以逃离家乡,因为那小子,就是孩子的父亲,把我甩了。〃
〃混蛋!〃布莱基顿时怒火填膺,脸都涨红了,〃上帝啊,他要撞在我手里,我非把他打个灵魂出窍!明天,咱俩回费尔利,〃去见你父亲和他父亲。他敢不娶你,我先把他砸成肉饼,然后再拖到教堂去。〃
〃别大喊大叫的,布莱基。〃埃玛用责备的目光瞪他一眼,
〃为时晚矣。你听着,我刚告诉他我怀孕了,他立即答应要明媒正娶,〃让我别担心。可是,你猜这小子当夜干了什么?〃
〃不知道,小黄雀,猜不着。〃布莱基咬着牙说,嘴角抽搐着,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产生了杀人的愿望。有人竟敢霸占又抛弃了埃玛。简直把他气疯了。
埃玛,此时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布莱基。她小声说:〃那小子溜了,悄悄地去参加了海军。你想想。〃她摇摇头,〃我能怎么办,布莱基?既不能告诉他父亲,也不能告诉我父亲,只好逃到利兹来了。〃
〃说不定你父亲能谅解……〃布案基开始平静了一些。
〃不,他不会谅解我的!〃埃玛不自觉地提高嗓门儿,脸也苍白了。她知道,布莱基一听这个消息就会气炸了,但必须说服他,让他明白:她留在利兹是必要的。〃你看,布莱基,我妈妈去世以后,我爸爸仍在悲痛欲绝之中。他老知道实情,他非气死不可。这个消息太可怕了。我不能让他再为我而痛苦。所以,我才离家出走,〃她的声音变得动听些,〃说实话,布莱基,这样更好。我了解我父亲,更了解他的火爆脾气。如果村子里闹出一场丑闻,不仅毁了我,毁了我父亲,也毁了孩子的一生。所以,不让他知道是上策。否则,他受不了。〃
〃当然,当然了,我明白。〃他又投来理解的目光。布莱基理解:人嘛,谁没个一念之差。特别是男女之间,那股劲儿一上来,恐怕千军万马也难阻挡。所以,一时失足,后悔也没用。能补救就补救吧。但是,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似乎不该到这个地步。布莱基长时间地看着埃玛,从她眼中,他看到是诚实和单纯。他只好把自己的怀疑搁置一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问:〃孩子生下来你怎么办?怎么抚养他,埃玛?〃
〃我还不知道,布莱基,〃我总能找到办法的。现在主要考虑怎样瞒住我父亲。〃接着,还没等布莱基开口说话,换玛便绘声绘色地大讲起她来利兹之后的情况,并有意识把不愉快的东西省略掉。
布莱基仔细听着。他越发明白,埃玛已经变了,大大地变了。其变化不在于衣服和发式,而在于她已开始用自己的双手缔造自已的前程。另外。也快当妈妈了,几个月来也真难为她了。总之,埃玛已不再是那个在荒山上饿得脸色发黄,冻得浑身发抖的小村姑,己经成了一个年轻的少妇,漂亮的处,而且,迟早她会把自已变成一个颇有气派的太太。
埃玛的声音把布莱基从通想中拉回来。〃卡林斯基一家人都可亲可爱,布莱基。我将来让你认识一下。我很喜欢在裁缝店工作。我已经会两手儿了,你知道。〃她又补充道:〃我在利兹会过得很好,布莱基,我敢肯定。〃
〃对,我也相信这一点,埃玛。但要考虑将来。你怎么能又要工作,又要照看孩子呢?〃
埃玛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再考虑!现在多挣点钱,为我自己和孩子多挣点钱。〃她向前探着身,握住他一只手安慰道:〃放心吧,总能找到解决办法。〃言语中流露出十足的信心。
布莱基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他再次感觉到,眼前的埃玛,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女,而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想到这,心跳莫明其妙地加快了许多。他想都没想就突然单刀直入地说:〃办法找到了,埃玛!咱们俩结婚吧!由我来照顾你和孩子,你就不会再有任何麻烦。咱们明天就结婚,小黄雀!〃
这突如其来的建议,令埃玛瞠目结舌。她看着布莱基,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费尔利逃出来之后,她第一次对自己失去了控制,布莱基的慷慨之举,使她感动得低下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胡乱地摸到手帕,擦干眼泪说:〃噢,布莱基,你主动提出结婚,说明你真好,你!〃她停顿一会儿,盯着他的眼睛说: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又去拖累你。你有你的远大前途。你要成为百万富翁,你忘了?你不能老早报上一个家庭。你不该为我而葬送自己的一切,布莱基。〃
布莱基提此建议时,是有些冲动,并没做细致的考虑。虽然,他也觉得姑娘说得有理,但遭到拒绝,总觉得很失望。当然,他知道,埃玛说话,历来是算数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结婚也行,这样不负直接责任。但布莱基并未觉得得到宽慰和解脱。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好吧,小黄雀,此事依你,不说它了,至少现在不说了。但是,请你记住,我的要求是永远有效的。〃
埃玛忍不住笑了,摇着头说:〃噢,布莱基,你这人真是不可救药了!〃
年轻人沉思片刻,回答说:〃跟你一样!我告诉你,亲爱的小黄雀,跟你一样!好了,现在,咱们到我曾给你讲过的餐馆吃点东西。然后,带你到处逛逛。今晚有维斯塔·泰勒的歌舞,你一定喜欢,你看着吧!偶尔尽情欢乐一次没关系。你说呢?去不去?〃
〃好吧,布莱基,我乐意去。听我说,我……〃埃玛顿一下,然后才有点羞涩地说:〃你回来了,我真高兴。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就在城里,我心里踏实多了。〃
布莱基脸上露化甜蜜的微笑。〃我当然是你的朋友,埃玛,你对我的信任,使我很高兴。好了,亲爱的埃玛,现在咱们到城里逛它一圈。〃
埃玛满意地看着他,七上八下的不安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不管面前还有多少困难和问题,有布莱基在身边,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埃玛对此毫不怀疑、好象她早预计到就会如此似的。
两人共同穿过大厅。此时正是顾客盈门的时候。布莱基发现,男人们都转过脸来看埃玛,眼里都是惊奇和欣赏的目光。他不自觉地挺起胸,骄傲地昂起头。是啊,她不仅容貌动人,而且举止典雅,站在哪个男人身边,都会使他感到骄傲,布莱基想,肯定如此。
走着走着,布莱基突然停下脚步,而埃玛没觉察到他已停下,仍在人群中向前走去。布莱基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那挺直的腰,那微微地向一侧歪着的头,一个闪念突然爬上心头,使他一下子明白了刚才觉得蹊跷的原因所在:这个出落得越发容颜出众的哈特·埃玛,这个以优雅姿势引人注目的埃玛,绝对不会和山村里任何一个傻小子发生关系,否则无法解释,简直是荒唐可笑。那么,孩子的父亲会是谁?他茫然不知,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摇摇头,决定把自己的好奇心搁置一边,至少此时此刻不能向她提出这一问题。布莱基迫使自己依然满脸堆笑,追上埃玛,挽着她的手臂。出了酒店,一边天南地北地和她聊天。虽然,他还是那样举止大方,谈笑风生。但是,他的眼里总是不时闪过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 作者: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译者:曹振寰
第三十章
1906年1月一个寒冷的星期日下午,布莱基和埃玛登上了去阿姆利的电车。上车后埃玛缩在一个角落里,一言不发。
耶稣!圣母!她简直犟得象头牛,布莱基恼火地想。他悄悄地用眼角瞥了她一眼,尔后迅速地把视线挪开。埃玛的固执使他泄气。算了,大家都沉默不语好了,他心里说。两个星期前他曾建议埃玛移居阿姆利,被她一口回绝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今天,布莱基使出了浑身解数,说了一大堆好话来劝她,最后建议她先到阿姆利看一看再作决定,总算让埃玛点头同意了,但看得出来,她仍是很不情愿的。有时,布莱基简直无法理解这样一个看上去很单纯的姑娘竟如此固执己见。虽然,他也承认,埃玛有天份、通情达理,一般情况下也接受别人的劝告,接受别人的建议。但她又很有主见,她认准的事。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用。
电车〃叮叮当当〃地开出城外,向阿姆利驶去。半小时后,抵达了这座风景如画的山顶小镇。布莱基似乎仍陷在冥思苦想之中。他衷心希望,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埃玛的情绪能有所好转。他望眼欲穿地盼着孩子早日降生,这样便好劝埃玛返回费尔利的家〃乡。布莱基知道,她虽然以理智和哲理接受了怀孕这一现实,并逃出家门暂避一时,但这也许只是躲避凤声的权宜之计,要不,她怎么会无时无刻地惦记着父亲和弟弟?前几天,埃玛曾迫使他求助几个去伦敦的朋友为她投递一封家信,以便让父亲相信她此刻离开了布雷德福,正陪伴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史密斯太太在伦敦旅行。
布莱基走到她身边,用手扶着她的肩膀、〃请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搬到阿姆利来吧。〃为了避免发火,布莱基的劝告是小心翼翼的,语调也颇亲切,虽然埃玛听了并没发火,但也一无所动,仍然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目光茫然。
布莱基继续进言:〃放心吧,你和劳拉·斯潘塞会亲如姐妹的,小黄雀。现在,她母亲也去世了。她需要有个人跟她做伴儿。房子是租的,虽说不大,但很舒适,也很整洁。她父亲曾是印染厂的车间主任,妈妈是纺织工。家境虽说并不富裕,但也不缺什么,从房子、家具等等就能看出。劳拉把这套房子视为心爱之物。〃稍停片刻,布莱基提高嗓门:〃你会习惯的,你瞧着吧。劳拉说她可以在她工作的汤普森纺织厂里为你找个工作。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非说不去。〃
埃玛猛地昂起头,执拗地说:〃因为我不愿搬家。还有我刚学会点手艺就走,一切又得从零开始。这样做难道不是太荒唐、太愚蠢了吗,布莱基?!我住在丹尼尔太太那儿很好,这些日子她对我也挺热情。做饭也可以用她的厨房。〃挨玛象打机枪似的一口气说完,不给布莱基有插话的机会。
布莱基的忍耐几乎到了最大限度,埃玛的话一停,他马上接上,〃可是,在劳拉那里,整套房子能随你使用。更重要的是那里离汤普森才十分钟的路程。而现在,为到卡林斯基作坊会上班,你得走整整三刻钟,回来还得三刻钟。卡林斯基一家也赞成你搬家,戴维还说等你生完孩子仍请你到他的作坊会工作。你还要怎么样?〃布莱基说完挺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为何如此固执,埃玛?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
埃玛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布莱基说的、做的都有道理,确实是为了她着想。因此,平生第一次失去了自信,她慢儒道;〃我也不知道……〃
布莱基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