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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昨天晚上三楼跟四楼的走廊灯又烧坏了,晚上走路的时候要当心点啊。”
“嗯……是啊。”
“没办法啊,老房子啦,线路什么的都差些。”和仓摇摇头,“虽说两年前大修过,但也只是表面好看而已。”
“大修?”
“啊……”和仓捂住嘴,看了看程司,继而低声说,“咳,你不要告诉别人啊,物业公司二年前曾经大修过这栋楼,欸,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我也是一年前才调来这里的,不过我想啊,物业肯定是为了把旧房子卖高价啊。”
“哦……这样。”
“我看你是租的才告诉你啊,不少外地人以为这栋是新楼,都花了比较多的钱来买的呢。”
“唔……”
出了电梯之后,发现走廊里一片黑暗,才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管理员说的话。
(走廊灯烧坏了呢……)
程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嚓嚓”地打了好几下,始终打不着。
(坏了么?)
反正也不是很远,程司决定摸黑前进。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黑,管理处要什么时候才能派人修好啊。)
“啊——”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程司好像突然碰倒了什么,然后从下方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程司再次掏出打火机,“嚓嚓”地又打了几下,这次终于打着了。
“你没事吧。”程司走上前去。星点的火光映照着女孩的面孔——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约摸二十岁上下,这就决定了她不止漂亮,还拥有着逼人的青春。
“啊,没事。”女孩揉了揉脚脖子,然后站了起来。
“真是抱歉……”
“不是你的错,是走道里太黑了,我也没看清楚。”
“要么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反正也快到了。”
“那你住……”
“405。”
“太巧了,我住403,我就住你旁边呢,那一起走吧。”
女孩想了想,好像也无法拒绝:“哦,好。”
程司把女孩送回了家,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路程,但程司却觉得非常高兴。
(她就住我斜对面呢,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呢。)
(这个女孩的眼睛,跟我以前见过的女孩都不一样,她深深地吸引了我呢。)
程司打开了房门,心中正体验着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甜蜜感觉。
【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程司都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很快就到了感恩节,虽说没有像美国人那样能够放一整天假,但公司也很体贴地取消了加班,美其名曰“放假”。
在不需要加班的时候,程司绝对不会留在公司加班装作非常勤劳,因为他知道在老外的眼里,该放假的时候不放假而待在工司的人实在有点傻,按照他们的思维,该工作的时候就全力工作,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因此程司一下班就从公司里出来,公事袋里装着几份计划书的提纲和资料,他打算今完回家完成这几份计划书。这样在老外看来,他假也放了,工作也做了,对他的印象分绝对会大大增加。程司对他这点小聪明很是自鸣得意。
程司一边构思着计划方案,一边走进了公寓的电梯。
“……等一下!”
程司下意识地按下了“OPEN”按扭。
(声音有点耳熟……啊,是那个女孩。)
“你好。”程司主动向她打招呼。
“啊,是你。”女孩显然也记得他。“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呃,那个,没什么的。”程司看见她手上拎着一大堆菜。“你自己做饭啊?”
“唔……我不太会做饭的,一般都是我老公做,我负责买菜。”
“欸?你老公?”
“是啊……”
说到这里,电梯已经到了四楼。女孩走出电梯,继续说:“他现在应该去接我们女儿了吧……”
程司有点茫然地跟着女孩走,看着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你女儿是正在上幼儿园吗?”
“是的。”
“那你丈夫的年纪跟你差不多是么?”
“啊,”女孩笑。“他大我三岁……怎么了?”
“那么……”
“嗯?”
程司指着对面那户人家的房门:“这里……是什么?”
“什么‘这里是什么’?”女孩一脸不解地,“这里只是一面墙啊。”
【伍】
也顾不得唐突不唐突,程司跑到了一楼的管理员室,找到了和仓,直接地就问了出来:“你说我对面那户人家的……是指405室吗?”
“呃?”和仓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是的。”
“那404室呢?”
“吓?”
“我说,我是403室的,我对面门应该就是404室吧?”
“可是这栋楼并没有404室啊。”
“怎么可能没有……”
“确实没有。”和仓一脸肯定地说。“每个月的管理费都是我逐户逐户收的,所以我清楚得很,肯定没有404室。至于原因嘛,我想是因为数字太过不吉利了吧,现在建筑都有讲风水的呀,就像什么第13层楼不说是13层而说14或者15层什么的……”
和仓接下来还有说什么话,但程司已经听不到了,他抱着公事包踉踉跄跄地走上了四楼,打开了房门,然后走进了家里。他拿起遥控器想打开电视机,可是按了好几下也没按中开关键,最后还“砰”地一下,遥控器掉在了地上,程司想蹲下(禁止)去捡,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几天房管处大修公共管道。
一动不动的女人。
——是在找钥匙吗。
站在对面的房门外。
——只是一面墙啊。
再加上。
——两年前物业曾经大修过这栋楼。
程司实在无法停止自己的想象,他逼迫自己想点别的东西,譬如今天晚上一定要完成的那几份计划书,但他的脑海里却只是浮现出那扇门,门里传来腐烂般的恶臭,紧紧靠着门边站着的女人,消失了的404室,呈现在漂亮女孩眼里的一面墙,一切的一切,都毫无例外地指向一个答案。
“啊——”
程司想借助一声吼叫来赶走这些可怕的想象,却无力地发现这声音是如此陌生、颤抖而且充满了恐惧。他发了疯似地开了全屋的灯,然后打开电视机,按到了一个正播放着娱乐节目的频道。
(怎么可能,这完全是小说的情节嘛,哈哈……怎么会是真的,哈哈……这是二十一世纪耶,你没病吧?竟然会相信这些?哈哈,哈哈……)
程司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全屋的空气都往自己身上挤压过来。他紧张地往四处张望,仿佛害怕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似的。慢慢地,他的视线落到了一个箱子上。
箱子里,有一把斧头。
程司慢慢地打开了大门,走道的灯已经修好了,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对门的墙上。
程司的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这把斧头对于他缺乏锻炼的身体来说,显得有点沉重。他用尽全力举起斧头,砸向了对面的那面墙。
一下,两下,三下。
墙在斧头的撞击下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
(你看,我就说吧,这墙后面,根本不会有什么呀。)
一下,两下,三下。
墙上的砖块突然大面积地脱落,程司看到了那扇门,在这天以前,他每天都能看到这扇门,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夹板门,紧紧靠着门边站着一个女人,她仿佛是听到了身后的声响,缓缓地朝程司这边转过头来……
【陆】
已经是第几次了?
对面那间屋子里总是传来让人说不清楚的恶臭,像是饭菜馊了的气味,又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气味。李俊捂住鼻子,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
(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李俊放下手上的购物袋,里面尽是些方便面薯片之类的垃圾食品。李俊是御宅族,靠给电脑杂志写游戏攻略为生,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子里,如非必要绝不出门。屋子里几乎等于他的整个世界。
(本来是看这里房租便宜,环境又清净,才搬来这里住的,哪知道现在……)
李俊煮了壶水,打算用来泡方便面。他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等水烧开。电视里正播放着最近很红火的一出侦探剧,李俊每一集都有追着看,现在播着的这一集应该是……“消失的房间”,可是,这一集在一个多月前不是播过了吗?怎么回事?难道是重播吗?
由于已经看过了,李俊拿起遥控器,打算换个台看点别的东西。
(唔?怎么换不了台?遥控器没电了么?)
因为家里没有备用的电池,李俊索性走到电视机房边,直接按电视机上的按扭。
(连电视机上的按扭也坏了么?真衰!)
电视上一直播着那个侦探剧,播到侦探砸开那面墙看到女死者的时候,画面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卡住了似的,画面分切成了许多个小格,伴随着“嗞嗞”的声音,画面开始倒放。重播。倒放。又重播。
那个侦探就一直重复着砸墙,看见女死者。砸墙,看见女死者……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俊心中一阵恐慌,想也不想就扯掉了电视机的电源。
这时,“叮铃”一声门铃声响。李俊愣了愣。
(谁啊?)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把眼睛慢慢地凑进了猫眼——
对面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从背影来看,女的大概有四十岁,男的约摸二十岁上下。他们紧紧靠着门边站着,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回过头来望向李俊这边。
(唔……对面的人回来啦。)
4、风与木
它城之旅
文:卢丽莉
我春天出发,夏天抵达它城。
自行车在上一个城镇已寿终正寝,我推着它去路边的修车铺,黝黑结实的修车男人戴着黄得泛白的草帽。他说,没救了,换一辆吧,小姑娘,换一辆吧。我看了看左边的路,这里离它城还有多远?你要去它城?男人吃惊地抬起头,随后闷闷地转过视线说,还有二十里路哩。
我把自行车卖了,废铁价一块二毛。朝左走过十里路,再十里路,在夏未的某个傍晚抵达它城。有个少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城外的山坡上睡觉,样子有点像老于。几只瘦羊跑到土路上撒欢,我一走过去就躲得远远的。我走进它城时,暮色四合。
我又想起老于。想起他的手,他的脸,他说话的声音。老于喜欢漂泊,他说年轻的时候就该去远方漂泊。高一的时候,他从图书馆借来详细的中国地图,兴致勃勃地邀请我跟他一起漂泊。他指着一条用红笔标出来的路线说,我们要从这里出发,一分钱不带,骑着自行车向西走,一直走到大理。他说我喜欢大理。
整个行程需要四个月,老于说等我们放暑假就去。
决定去它城,是因为曾经在从阳的博客上看过关于它城的游记。从阳说,它城是个好地方,山山水水,人人物物。我问从阳,它城在哪里。从阳说,在你的城市,一直往北走。
那是多年前的一段对话,一次小小的心血来潮,却在多年后的某一天突然被忆起。
离家第五天,我的城市,她那样大,我还没有走出她。母亲还在继续打电话给我,这充分证明了我留在桌面上写着“妈我走了不回来了”的字条毫无用处。我还在继续接她打给我的电话,一边听一边向前,不回头。我以为这种状况会持续到地老天荒,可事实上这只持续到我手机没电。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自生自灭吧。”
第七天,我走出了我的城市,花光了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所有钱,变得一文不名。我突然想起老于曾经说:“我们要从这里出发,一分钱不带。“想起那一次无疾而终的漂泊。老于在暑假时去了竞赛集训营,拿了一等奖。然后就进了竞赛班。他发短信给我,说他爸爸要他读物理,他说我也想跟你一起读文科,可是……他说对不起小鱼儿对不起。
我曾经跟老于说过,我就是水里的一条鱼,用鳃呼吸,没有眼泪。他说那我就叫你小鱼儿。小鱼儿,对不起。
老于发短信给我的那一晚是春初,第二天就要月考,我复习到很晚,趴在桌子上睡着后,梦里出现了那条铁路。
很小,小到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已经认识老于了。老于当时还是小于,由于受火车侠动画的影响,会常常拉着我到效外的铁路边。他有时会大胆地跑到枕木上,摇摇晃晃地走一段路,装模作样地大叫“火车侠冲我来吧”。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铁路边的草地上,一边摘金星草一边说,以后我要像火车侠一样,沿着铁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就问你带不带我去。才不带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