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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你真的没事吧?”他问道。
“没事。”基姆回答说,“只是我还没明白……”
“你没事就好。”图洛克打断他说,“那你就可以干活了。”
“干活?”
图洛克点了点头。“你接受了我的待客之礼——吃了我的食物,坐在我的暖炉边取暖。”他指了指熄灭的火炉。“你为我做点什么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基姆没有说什么。虽然主人的理由说得不太确切,但是他也不想忘恩负义。而且这样说不定能和图洛克更融洽地交谈。
“我应该做些什么?”他问道。
“我需要柴火。”图洛克回答说,“我本来也可以自己去取的,但是我老了。我的腰也不允许我去干这些重活。”
基姆舒了一口气,去取一点木柴确实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图洛克站了起来,慢慢地挪到了门口。基姆跟着他来到门外。但那里却没有柴火。可能它们在塔屋的另一面吧,老者正垂着肩膀慢慢移过去。
基姆趁着跟着图洛克的机会又好好观察了那森林的边缘。那森林确实像墙一般。树长得很浓密,浓密得使人感觉大多地方竭尽全力也挤不进去,即使是少数的空缺中也布满了荆棘。只不过扫了一眼,基姆就可以确定突破这森林是根本不可能的。看来要离开这里他必须选择那两条小路中的一条。
到了石塔的另一面基姆还是没发现柴火的踪影。只是有一堆一人高的树干。一块木桩中插着一把斧头,而光是那斧柄就几乎比基姆整个人还长。
“那……那柴火在哪儿?”他小心地问道。
当图洛克用头指向那些树干时,基姆也不那么惊奇了。“还得劈。”他说,“如果我的腰背再年轻十岁的话,我本也会自己做的。但是……”
“行了,”基姆叹道,“我知道了。”
“还有,你还是抓紧一点吧。”图洛克继续道,“天快黑了,到时帕克们又会回来。”
“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基姆问道。
图洛克转过身去。“你最好开始干活吧。”他不友好地嘟哝道,“你继续磨蹭的话,就可以自己认识它们了。”他慢慢地移走了,但还是回过头来对基姆叫道:“我们晚饭时再谈。”
基姆摇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但还是走向了那木桩。他往手心中吐了一口唾沫,拼尽了力气拔出了那斧子。
那斧子比他想像的重很多,那些树干也比看起来的坚硬。基姆用了几乎半小时才劈足一怀抱的木柴。当他背着重货回到屋子中时,他已经浑身是汗了。
图洛克正坐在桌边享用他的食物,基姆只瞟了一眼,就直流口水了。他用一根三尖叉插入了一块看起来十分鲜美的肉排,示意着火炉边一座似乎是放柴火的铁架。那铁架惊人的大。他沉默地走了过去,卸下了他身上的重物,叹息着转了过身来。
“好了吧。”基姆说,“我应该选择那两条路中的哪一条?”
“路?”
“就是通到这片森林之外的路。”基姆明确道。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一部分影子森林(2)
图洛克让那片肉消失在了他那黄牙的后面,边嚼着边回答说:“你不能走。天太晚了。”
基姆抬头看着窗外。即使只是通过那窄小的窗口,也能看出太阳还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基姆说:“我没觉得很晚。”图洛克说:“这森林很大的。在黑暗到来之前你是无法走出去的。而且你不会愿意在那森林中过夜的,相信我吧。”他从那烤肉上又切下了一块放到了嘴中。“而且那铁架还没满呢。你不会是想……”
“……忘恩负义,我知道了。”基姆叹了口气,“当然不了。我再去一趟。”其实这瞬间他真的很想忘恩负义一把。可能那老头是对的,在这过夜总比在那阴森恐怖的森林中度过夜晚好得多。
他又走了出去,提着斧子朝那些树干砍了半个多小时,抱着第二拨柴火回到了屋中。这期间图洛克已经吃掉了那块肉排,开始把一大块水果蛋糕塞进胃中。基姆放下了柴火,脚不离地地移向了桌旁,一股脑地倒在了那空椅子上。
图洛克垂下叉子,皱着眉头看着基姆。“你还在等什么?”
基姆看着那水果蛋糕咽下了一口口水。“我不太明白……”
“铁架还没满,天边还有亮光可以利用。”
图洛克正把一块水果蛋糕吞下去,而基姆吞下了到了嘴边的不是很友好的回话。“至少让我喝杯水行吗?”基姆问道。
图洛克反感地用头指向了基姆身旁的陶壶。没有杯子,他举起陶壶,喝个痛快,接着把冷水倒在了头上。那确实舒服多了。
当他再次回来时,图洛克已经靠在火炉旁,悠闲地吐着烟。基姆再次哗啦将那些柴火卸到铁架上,恶狠狠地盯了图洛克一眼,再继续去取一趟柴火之前,他又允许自己去喝了口水凉快一下。
四口水,同样他带去了四批柴火和手上的两个破了的水泡,不久陶壶中没有水了。而图洛克将腿跷在桌子上睡着了。基姆重重地把陶壶放到了地面,响声惊醒了图洛克。图洛克睁开眼睛,差点跌下了他那小板凳。“你干吗弄这样的响声?”
“没水了。”基姆回答说,“但我还渴。”
“那你就得自己去泉边去再取一壶过来。”图洛克回答道。
“我?!”
“不是你喝光那壶水的吗?”图洛克打了个哈欠,“你得走左面的那条道。那不是太远。我本来也会自己去取,但那陶壶挺沉的,我的腰不允许我那样做。”“那可能是因为他看着我劈柴累着了吧?”基姆气愤地想到。但他没说出来,而是捡起了那空陶壶背在了背上,离开了石塔。基姆已经有点了解图洛克了,如果他说井离那里不远,那至少需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你用了很长时间嘛。”那老头见他疲惫地回来后唠叨道,“我还以为你迷路了,或者偷偷地逃跑了哪。那也不会令我吃惊。现在的人都是那么忘恩负义。人们都只想得到,没有人想付出。”
基姆艰难地支撑了起来,转了过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老头端来的木盘上的竟然是他前一顿吃剩的那半碗汤,和那个啃了一半的硬面包。
“那……那是我前面剩的。”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可你没吃完。”图洛克回答道,“倒掉它们太可惜了。这东西挺好的。但如果你不饿的话,我可以把它们收走。”
大概就是为了留到明早给他做早餐吧。基姆想道。他死死地盯了那老头几秒钟,但最后还是无语地坐到桌边,把手伸向了那餐盘。他感觉到和图洛克争吵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而且现在他饿得简直就能吞下一头熊了。
他一边避免因咀嚼那面包而失去几颗牙齿,一边问道:“前面那是些……那些帕克。那是些什么生物?我的意思是:它们很危险吗?”
“那是帮难缠的小恶魔。”图洛克回答道,“它们比耗子还讨厌。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它们会毁了你的庄稼,赶走你的牲畜,还会在背后给你捣乱。但其实它们也不是很有威胁。”
“它们从哪儿来的?”
“从森林中。”图洛克回答道,“以前我从没见过它们。但近几年以来它们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你很愿意独自居住吗?”基姆问道。
图洛克嗯了一下:“这里有我需要的所有东西,是个好地方。”
基姆聚精会神地考虑清楚后便直接问道:“这里是童话月球,对吧?”
“童话月球?”
“就这儿。”基姆做了个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这个世界的名字是什么?”
“童话月球。”那老者重复道。他皱了皱额头,耸了耸肩似乎是在思考。“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人们对同一事物有许多不同的叫法。”
“你知道戈里温在哪儿吗?”基姆问道,“或是采洼龙?”
“那是些什么?”图洛克问道。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一部分影子森林(3)
“就是特米施托克勒斯所在的城市。”基姆叹道,“我想你从来也没听说过那名字吧。”
“我当然知道特米施托克勒斯是谁了,那是个大魔法师。”图洛克尖锐地反驳道,“每个人都知道。”
“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找到他吗?”基姆充满希望地问道。
“不能。”图洛克回答道,“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着。我不知道在哪儿,我们这儿不需要魔法师。”
基姆虽然很失望,但没有继续他们的谈话,他太疲倦了。明天早晨还会有机会和这个怪怪的独居者对话。
“我应该睡在哪儿?”他问道。
“你很快就倦了嘛。”图洛克嘲讽道,“当今的青年人就是这样。但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他站了起来,朝火炉前的光秃秃的地面点了点头:“好好睡吧。这儿的夜很短。”
基姆盯着那坚硬的石地,他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待遇呢?基姆默默地问自己。敬老和感恩是理所当然的,但图洛克要么是在耍弄自己,要么是把基姆当作了自己见过的最不像话的坏小孩。
但他困得甚至连这话也不想说了。
他躺在了那光秃秃的地面上立刻睡着了。
正如图洛克所说,这地方的夜十分短暂。当第二天早晨他被那老者摇着肩膀从梦乡中叫醒时,他感觉自己似乎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而且他冻得不断地打着寒颤。
“你终于醒了吗?”图洛克不情愿地问道。他不再去扯着基姆的肩膀了,而是摇着头说。“太可惜了!如果我再年轻十岁的话……”
“是呀,是呀,如果你的腰不是那么疼的话,我知道,我明白。”基姆打断他说道。“你既然都不点火,我干吗还要替你砍倒半片林子?”基姆冷得不断地打着颤。
“这里的冬天很长。”图洛克回答,“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来一个为了友好而愿意诚实干活的呢!现在的人不像我年轻的时候那么愿意帮忙了。”
有了他和这狡猾的家伙昨天的交往,他对这个答复已经不再感到惊奇了。但他也懒得和图洛克解释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
“你想吃早饭吗?”图洛克问道。
基姆对他这意想不到的慷慨之举感到挺惊奇的。但这份惊喜只持续到他站起来坐到小板凳上为止——早餐是由一杯水和一块硬面包组成的。
他毫无抱怨地吃完了那早餐。
“你还等什么?”图洛克说道,“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干。”
基姆尽可能以自己最平静的口吻说道:“我很抱歉,图洛克,但是恐怕我不能再接受你的款待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过特米施托克勒斯的事。”基姆耐心地向他解释道,“我必须找到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那很重要。我不能再呆在这了。”
“看来你是想离开了,”图洛克说,“就这样走?我早就想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基姆问道。
“你还欠我几个工时。”图洛克说。
“我欠你什么?”基姆叫道。
图洛克表情变得更阴森了。“你在我的屋子中度过了一晚上……”
“是在石地上!”
“……喝了我的水……”
“那是我自己背到这里的!”
“……还吃了我的东西。”图洛克不动声色地说下去。
“嗨,嗨!”基姆抗议道,“为此我为你干了好几个小时活。”
“那是为了你的午餐。”图洛克狡辩道,“你还吃了一顿。还刚刚吃了早餐。你是个不像话的懒小子。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教你点规矩。”
“你如果再年轻三十岁的话。”基姆回答道,“我就会说些你应听到的话。但是我来的那个地方人们都以尊重老人为美德。”
“是吗?”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一部分影子森林(4)
基姆站了起来。“我想,我最好是离开吧。”
他还是选择了昨晚的那条道,他知道那条道通向那口泉。森林外面阳光直射到的地方已经亮了,而这森林的深处几乎还只是黑暗。而且这里面很冷,以致他能看见自己的呼吸在面前凝成水珠,结成雾气。
但基姆还是快速迈着步伐走去。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