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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曲未终，人已散（十一）
更新时间2012…1…22 20：00：23 字数：2666
“嫣儿。”代柔走进来，柔声唤道。“代柔。”方怀嫣欲起身。
“快别乱动，语蝶说你从昨天起就没吃东西了，你身子弱怎么经得起折腾。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的，你硬要这样跟自个儿过不去。”代柔心疼的说道，方怀嫣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代柔，你快告诉我，如皓怎样了？”方怀嫣轻抓代柔衣袖。“公子。”代柔有些犹豫，嫣儿的情况她拿不准，也不敢乱讲话。
“你快说啊，如皓怎样了？”方怀嫣见代柔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急得不行。
“公子昨天回去就喝了好多的酒，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言不语的，我们怎么劝他也不肯说话。”代柔说着，眼睛直盯着方怀嫣。
方怀嫣闻言泪滑落。“嫣儿，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要劝劝你，你跟公子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眼看这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怎能突然改变主意啊。这让公子如何接受得了。”代柔着急的说道。方怀嫣不说话只无声的哭着，这几日她流的泪真是太多了。
“嫣儿。”代柔拿帕子轻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嫣儿不哭，公子若知道你这样自苦，他定会心疼的。这十几年见不到你，你知道公子心理有多想你吗？公子这些年从来只画梅花，只吹你爱听的曲子。还有那个玉兔俯月，你知道吗，他每天都带在身上，从未离过身。有时看着树叶落下，他都还忍不住在那叶子上画着你的模样。嫣儿，公子等了你十几年，你真忍心让他空欢喜一场吗？你真忍心让他的后半生就这样凄凄苦苦的过下去吗？”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代柔我求你，你别再说了。”方怀嫣用手捂着耳朵，她不敢听不敢听，这一字字一句句就象烙铁一样烙得她好痛好痛。
“嫣儿。”代柔将方怀嫣轻拥入怀中。“求求你，不要这样残忍，求求你不要这样残忍。公子不能没有你，他不能没有你。”
“代柔。”方怀嫣靠在代柔怀中抽泣着，“代柔姐姐，我也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发了重誓的，我一定要遵守誓言，不然如皓会有危险的，你知道吗？那日在惜华寺，佛祖就借灵儿之口来质问我，我不能让如皓有事，我不能让如皓有事。我要保护他，我要保护他。”
“嫣儿，那都是假的，你万不可相信这些装神弄鬼之事。你自己不也知道，那都是孩子舍不得你这娘亲才演出来的戏吗？”代柔劝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那是佛祖借灵儿之口来提醒我，我一定要遵守誓言，我一定要遵守誓言的。”方怀嫣突然自代柔怀里钻出来，激动的说道。
“嫣儿。”代柔无奈的唤了一声。
“代柔，如果是你如果是你，你知道如皓会有危险，你会不管他吗？你会吗？如果你知道他有危险，你会去救他，你一定会去救他的，是不是？”方怀嫣紧抓住代柔的手眼神急切的看着她。代柔一时无语。
“代柔，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去劝劝如皓，你去劝劝如皓，让他答应娶雨梅好不好？雨梅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边，如皓心理也是有她的。代柔，你去劝劝他，好不好？”方怀嫣哀求着。
“嫣儿。”代柔一脸的无力。“公子心理只有你，这十几年的坚持，十几年的等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老实告诉你，事实上雨梅和公子的亲事不止是在十年前曾被提起，早在五年前，她她就曾在公子面前再次提起，只要公子当时答应，我们就可以脱困，可是公子仍是断然拒绝。嫣儿，如果公子能答应早就答应了，何苦还要等到今日啊。他心理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你不要多想，雨梅之于我们就象亲人一样，就象妹妹一样，公子对她万没有其他想法啊。”
“不不不，代柔，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只要他们成亲，这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培养出感情来的。如皓心理感激她，你们心理也感激她，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我知道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代柔，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方怀嫣急着说道。
“嫣儿。”代柔无力的唤了一声，“感激是爱吗？感激只是感激，永远都只是感激，它不会变成爱。如果公子只是因为感激而娶了雨梅，这雨梅会幸福吗？公子会快乐吗？嫣儿，只有你，只有你能带给公子幸福，公子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你一人，只有你一人，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小姐。”语蝶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想说一句，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要再跟你争这些，总之，如果如皓不肯答应娶雨梅，我就不吃东西。”方怀嫣放弃劝说，再不肯说话。
“嫣儿，嫣儿。”代柔看着她，深深的感到无力，是天意吗？是天意吗？良久良久她走出去，一脸的落寞。
稍后陆至寒走进来。“嫣儿。”他柔声唤了一句，“喝点儿水好不好？”他手持茶盅在床边坐下来。
方怀嫣不说话，只将头扭向床内无声的拒绝着陆至寒。“嫣儿，来，喝点水。你刚才说了好一会儿话，一定会口渴。多少喝一点儿，嗯？”陆至寒将妻子的头扭向自己。
“我不喝。”方怀嫣闷闷的说了一句。“乖，只是喝点水，我不劝你吃东西，只喝点水，嗯？”陆至寒轻声劝着。“我不喝我不喝。如皓不答应，我就不喝水。”方怀嫣说着。
“那，你将这碗水喝下去，我就告诉一些林如皓的事情。昨天他离开山庄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你想不想知道呢？”陆至寒诱惑着。
方怀嫣闻言身体立即倾向丈夫急忙问道：“他做了什么？”“哪，你要是想知道，就把这碗水喝下。”陆至寒讲着条件。
方怀嫣不答话只看着丈夫。“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眼下你连对方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如何打赢这场仗啊？只是一碗水，又不是什么吃食，你昨日只说不吃东西，没说连水也不喝的呀，是不是？”陆至寒继续诱惑着。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方怀嫣问道。
“当然。只要嫣儿喝下这盅水，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儿都讲给你听。”陆至寒说着，见妻子不再反对，遂将茶盅递至妻子唇边，方怀嫣看着丈夫终不再坚持，张嘴喝下。
陆至寒见妻子一口气将那盅水喝下，总算心安。这是他特意调配的什锦茶，可帮助妻子保存体力，不会让她的身体因此有太大的损伤。“要不要再喝一点儿，嗯？”他柔声问道。
“你快告诉我，他昨天都做什么了？”方怀嫣轻抓丈夫衣袖，着急的问道。
“嗯，他昨日的心情当然很不好，回到林府就喝了不少酒。直到晚上才出来。”陆至寒缓缓说道，然后又自语蝶手中接过一碗清水。“来，再喝点水，嗯？”
“那后来呢，后来呢？”方怀嫣紧追着问道。“嫣儿来，再喝点水，乖。”陆至寒不答话，只将茶碗送至妻子唇边。“我不喝我不喝，你快告诉我。”方怀嫣不肯再配合丈夫。
“只是一小盅，你看，是清水是不是？昨晚林如皓去了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你想不想知道？”陆至寒继续诱惑着。
“他去哪里了？”方怀嫣紧张的看着丈夫。陆至寒不答话，只将茶盅送至妻子唇边，方怀嫣遂张嘴喝下。“昨晚他一个人去了凝风崖。”陆至寒缓缓说道，一脸专注的看着妻子。
“凝风崖。”方怀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去凝风崖做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就在那儿待了一晚。然后今天早上回到了林府。”陆至寒说道。方怀嫣看着丈夫，“凝——风——崖。”她喃喃的重复道。
第一百零六章 曲未终，人已散（十二）
更新时间2012…1…23 20：00：59 字数：3379
咚咚咚。
“谁呀？”赵妈边问边开门。“请问如皓在吗？”方明雄问道。“李老爷？”赵妈惊喜的唤道。“你是？”方明雄看着眼前的赵妈，不太认得出。
“李老爷，我是赵妈，二十多年前，你和李夫人上门致谢，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赵妈笑着解释，心知如今自己这个模样李老爷定是认不出来。
“赵妈，你是赵妈。”方明雄一脸欣喜的看着她。“好好好，有你们一直陪着如皓，真是这孩子的福份。”
“伯父。”林如皓闻声走出来。“如皓，我特意过来看看你。”方明雄看着林如皓，一脸的慈爱。林如皓点点头，“伯父，请屋里坐。”
“好。”方明雄抬脚迈进，只见大厅布置的极为整洁，简洁中透着清雅，让人看着很舒服。
“李老爷请用茶。”雨柔端了茶过来。“这是代柔还是雨柔？”方明雄不确定的问道。“回李老爷的话，我是雨柔。”雨柔一脸的笑意。
“好，好，你都出落的这么标致了，当年我和夫人过府拜访，你还没有多大点儿呢。时间过得真是快啊。”方明雄似无限感慨。
“可不是吗，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李老爷，您一直在水云寺清修，难得这次下山，可要多住些日子才好。”雨柔笑着说道。
“嗯，这些年在山里也住惯了，现在下山反倒觉得不太适应了。等嫣儿的身子再好一些，我和夫人就打算回水云寺了。”方明雄说着。
“这么快？”林如皓问了一声。“是啊，这出来也好几日了，要不是嫣儿这次病的重，我们早就回去了。”方明雄说着。
“嫣儿她？”林如皓终问出口，语气中的担忧是那样明显。
“她自你昨日离去就一直不吃不喝，如皓，你也知道，自上次你在方府与至寒争斗，嫣儿就接二连三的病重，这身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如今再这样折腾下去，怕也坚持不了几日。”方明雄说着。
林如皓闻言只低头不语。方明雄轻叹一声然后问道：“这屋里也没外人，如皓，我有几句心理话想说与你听，不知你可愿听？”林如皓抬起头看着方明雄，终点点头。
“孩子，十五年前，至寒上门提亲，我当时千难万难。嫣儿不惜以死相拼，拼命求我成全她，以此来保全你的性命。哎，我和至寒在书房谈了很久，双方一直争执不下。后来至寒说了几句话，如今想来，也不无道理。”方明雄缓缓说道。
林如皓不说话只看着方明雄，等着他说下去。“当日至寒跟我说，那个柳园是你首先发现的，后来才带着嫣儿去那园子里看梅花。那是陆至寒的园子，也是在那里，至寒遇到了嫣儿。你其实是他们姻缘的牵引人啊。”
林如皓闻言脸色煞白，他猛得站起身看着方明雄不断的摇着头，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来。
方明雄见状也难过万分，良久他方继续说道：“孩子，老夫这些年一直在寺中参禅礼佛，更笃定世间万物自有定数，不可强求。还记得那天在梅园我跟嫣儿讲的那个千年古树的故事吗？你、嫣儿、至寒就好比是那古树、小草、树叶或者清风，现实生活中不是每一次微风都能将树叶再次带走。”林如皓不语，双手不自主的握拳。
“你和嫣儿自幼相识，情深意重。你万般辛苦熬至今日，个中滋味我想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完全体会。如今难得至寒肯放手，难得灵儿也不再纠缠，可是偏偏嫣儿会再次受惊，不论是装神弄鬼也好，命中注定也罢，嫣儿确实是被那个誓言给吓住了。她不敢赌，不敢拿你的身家性命去赌，这是事实。也许在你看来，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可是嫣儿却无法这样想，她自知你为他受尽苦难，磋砣青春，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十倍百倍的来补偿于你，可是她不能，她不敢。孩子，嫣儿对你的爱，就象你对她的爱一样的深一样的重啊。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你，她也不会发下那个重誓，如皓，你还记得那日你在我面前说的话吗？你说‘只要嫣儿平安喜乐，一切但凭嫣儿吩咐，如皓无不从命。’老夫深信你那日在我面前承诺之时，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只要嫣儿好起来，其他一切你都不计较的。不是老夫今日要拿话来堵你的嘴，只是，孩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至寒得到了嫣儿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你拥有嫣儿完整的爱，却无法与她厮守终身。此生你和嫣儿真的是无缘牵手。你要看开一些，有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当我们不能拥有的时候，是否可以跳出来以一种超然的心态去面对呢？得之是幸，失之乃命。你认为呢？”方明雄一口气说完，眼睛直盯着林如皓。
林如皓闻言跌坐在凳子上，昨日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拼命的劲头已经没有了。方明雄看着他那个样子，心理也难过极了。良久良久，他方继续说道：“嫣儿或许不该强逼你去娶那个姑娘，但我想嫣儿之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