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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个人品行来说,那晚所行之事就令柳倾歌极为不齿。不管她对柳大哥哥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不能行次龌龊之事,将柳大哥哥拉下水!这么做,不仅会害了柳大哥哥,而且还作践了她自己的感情。
“在想什么呢?”大约是看柳倾歌的眼神儿有些飘渺,柳祁潇重复洗完切成块状的雪梨走回来之后,忍不住伸出手指在柳倾歌的前额轻轻弹了一下。
柳倾歌自然不能将自己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和盘托出,若是打手势或写纸上告诉给他的话,肯定会换来他的一记眼刀,还不如不说的好。她讪讪笑了笑,掩饰住了心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仅是一个不小心走神了而已。她拿起那个装着糯米的干净瓷盆,去一旁淘米洗净去了。
柳祁潇见状却也没多问,只是将那去皮、核的雪梨块丢在了锅中,正要从柳倾歌手中接过瓷盆,结果便看到那厨房的前门轻微开了一道缝儿,随即有一个人影开了门闪了进来。他抬眸一望,却是柳祁瀚。
柳祁瀚搓着手走了过来,看了看锅,又看了看在这厨房里忙活的两人,开口询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柳祁潇往灶里添了把柴火,使得那锅里的雪梨水逐渐煮沸:“先等等。”
柳祁潇从柳倾歌手里接过瓷盆,将糯米丢进锅里,直到煮至糯米软烂。柳倾歌也不肯闲着,走到一旁的橱柜旁,拿出白糖罐子,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抖。待到分量差不多了,便合上罐盖,继续瞅着那白糖,直到其煮至完全融化。柳祁潇见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下入山楂条粒,用银筷耐心的搅拌均匀。
柳祁瀚见他们做好了,于是就将灶火熄了。他吸了一下鼻子,由衷赞道:“好香!——大哥,你的雪梨山楂糯米粥,绝对能把云初阳的那家伙做的东西压下去!”
柳祁潇闻言,面色淡淡,用上等青花瓷碗盛好,随即放入托盘内。他目视柳倾歌和柳祁瀚,平静开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倾歌,你回家去罢,这里是非多,不宜多待。”语毕,推开门走了出去。
柳祁瀚听了之后,露出一抹诧然的神色,却也顾不得深究,随了柳祁潇一道走了出去。
厨房内只剩了柳倾歌一人,她一边收拾一边想着:柳大哥哥说的那八个字,真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那王爷在云府赴过几次宴,云初阳素来也是个心思玲珑、察言观色之辈,而且云府中也有懂医理之人,在言谈往来之间应该察觉出了王爷患有哮喘一类的症候。此时,云初阳仗着自己了解这个秘密,为了博得王爷的好感,伺机取胜,深谙对症下药之理,在今日比试中应该会做与治疗哮喘有关之药膳。
若是他一旦做了,那便危险重重了。素来皇室中人之心难测,说的正是这个道理。若是错误逢迎,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云初阳素来具有赌徒一般的性格,什么都敢尝试。就像在云府他过生日的那次,定的那个狠毒计策,妄想把柳大哥哥拉下马,就可以看出此人的确属于那种大胆狠戾之人。用天生一张笑颜来麻痹别人,实则拥有一颗狠绝的心。
所以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那就听天由命罢!
柳倾歌收拾好了东西之后,便遵照了柳大哥哥的叮嘱,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着想,他总是想把她置于自己温暖强大的羽翼下,不愿意她受一点委屈。她懂,都懂,所以在大事上,她从不忤逆他的心意,只愿让他安心。
在回府的路上,柳倾歌逛了逛针线店铺,准备顺便买一些回去给柳大哥哥织一条绣帕。——方才他的那条帕子在自己这儿,被擦脏了,她也不好意思还回去,索性再绣一条罢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事儿。没想到她正在挑丝线,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娇弱的女声,听上去分外楚楚动人:“倾歌妹妹?”
柳倾歌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心下其实并不想理会,但是大面却不得不顾。于是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回头看向云千碧,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云千碧一身碧色裙袄,看上去气色比原先那次见好了许多。此时见了柳倾歌,她疾步迎过来,双手牢牢握住对方的手,亲热的道:“前儿几日闻得倾歌妹妹在我们云府不慎落了水,我身子有些虚,就一直没去府上探望,是我的不是。不知妹妹如今可大好了?”
柳倾歌点了点头,脸色仍旧是淡淡,窥不出喜怒。
云千碧大概也觉得跟一个哑巴说话甚是无趣,于是便放开了柳倾歌的手,微笑道:“我还有事,要先回府了,妹妹也早些回罢。”语毕,便带着身旁的那个丫鬟小环,拿着刚买的丝线,袅袅娜娜的离开了。
柳倾歌注视着他们离开,心头一沉。方才从头至尾,那个小环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上次因为自己破坏了云初阳和小环他们的计划,使得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心了一场。此计一黄,那小环嫁与云初阳为妾室之事自然告吹,此时此刻那丫鬟还不知道在心底会如何想,怎么恼怎么恨呢。
——罢了罢了,怎么想是她的事,于己无关。只要她不出手,柳倾歌自然也只是会静观其变。
重新从东海坊回到西江坊,回到了柳府,太阳还未下山。柳倾歌只觉得今日有点疲惫,于是就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衣衫一脱便钻入了被窝内,很快便睡着了。
酣甜一觉,等到她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打着自己脸颊时,便揉着朦胧的睡眼望去。只见柳大哥哥已经回来了,他身姿秀挺,长身玉立于她床前,见她醒了,便轻声开口道:“起来洗把脸,去吃饭罢。”
柳倾歌见他准备离开,忙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嘴唇一张一合,问他:那事怎样?
柳祁潇将她的胳膊塞回被窝里,开口道:“已经了了。”
啥?就这四个字?!人家还想多知道一点拜托,再多说一点罢!柳倾歌紧紧地盯着他的水色薄唇,清亮的眸光满载着希冀,盼望从那里面再多几个字出来。
柳祁潇一对上她的目光,便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一颗心顿时软的没了力气。他伸出大掌抚了抚她的头,以惯常的语调轻声道:“云初阳做了鸭掌散。”
鸭掌散?!柳倾歌面色一肃,瞬间明白了些许。那鸭掌散所需食料是银杏五个,麻黄二钱半,甘草二钱。需一钟半水,煎八分,还需麻黄三钱,苏子二钱,款冬花、法半夏、桑白皮各二钱,去皮杏仁等物①。此物是治疗哮喘的绝佳食补方子,那云初阳果然走了这一招。
“王爷想来也是略通医理,他把我和云初阳所做药膳都尝了尝,并未让商会之人看到我和云初阳所做何物,也没说什么好坏,”柳祁潇接着道,“然而,在他走的时候,却是若有所思的盯了云初阳一眼。”
果然,云初阳那一招看似稳扎稳打,实则铤而走险,最终还是难逃失败厄运!柳倾歌只觉无比解气,看这会子云初阳该怎么后悔去!
柳祁潇看了看她小脸儿上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和道:“快起罢。”语毕,他便转身走了。
外面一片漆黑,月色清冷,风也吹出簌簌的寒意。柳祁潇拢了拢袖,眼角眉梢染上了夜间霜华,披了一身的月光返回前厅。他没有告诉柳倾歌的是,他早就了解王爷患有哮喘,他也了解云初阳知道这个秘密。因为有次云初阳拜帖子去了王爷的行宫,正巧见了王爷哮喘发作的场景,他当时忙退了出去,所以王爷并不知晓自己的病情已经被云初阳所见这件事柳祁潇都知道,只是因为,在云府,他也有自己的眼线。
是他派那个眼线挑唆云千碧,从而云千碧便向王爷提议,要他去柳清居尝尝那里的果膳如何。然后,云初阳便登场,为了自身的生意着想,便出言说要与柳祁潇比试一番。云初阳为了讨好王爷,自然会做那治疗哮喘的药膳,他还自以为揣摩对了心意,胜券在握。没想到,此举却是为他自己挖了坟墓。王爷若是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疾病被一个外人知晓,还会容许他活着么?!毕竟在宫闱之中,哪个皇子有疾病,他就先有了弱点,也就先给了别的皇子以可乘之机。只可惜,云初阳读的史书少,对政治斗争不懂,将皇室中人的心窥太简单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上了绝路。
没错,那个眼线,正是小环无疑。
那日云初阳生日,小环已经将云初阳的计划全盘告知于柳祁潇,他便准备找借口拒收云千碧的绣帕。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柳倾歌已经先一步落水,正好给了他离开云府的契机。
收拾好满腹心绪,柳祁潇重新迈开步走了进去,淡淡吩咐丫鬟去布菜。他清冷异常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了一道令人不易觉察的精光。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既然云初阳容他不得,那他也就没必要再和云初阳客气什么。
眼下,这生意大局已经铺开,那药膳果膳打开了世家大族、官宦人家的市场,那些贵族夫人、豪门美妾以及那些官宦小姐平日里多追求美容养生之道,也深谙药补不如食补之理,所以这药膳果膳正合了她们的胃口,所以销量不错。但是,此举对广大普通老百姓就不适用了,他们连自身的温饱都顾不上,谈何养生?——但是目前暂也顾不得,只要先保证今年年冬不亏就成。但是此举毕竟治标不治本,今年秋那场大旱实在给青城餐饮业造成不小的冲击,望城和遂城虽也受灾,到底比青城要好上那么一些。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联系人脉,打探消息,寻找合适的商家联系收购粮食事宜。
争执
却说柳倾歌穿上衣裙,迈步走向前厅。柳大哥哥不提还好,这么一说,她倒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也是,今天出去东奔西走玩了一天,只有早上吃了饭,中午什么都没吃。待到她跨入门槛之后,却见偌大的前厅之内只有柳大哥哥一个人坐在楠木雕花桌旁,眸色沉沉,神思微凝,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柳倾歌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么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脑海中作乱的分子也活跃起来。她踮着脚尖悄悄儿走到柳大哥哥身后,刚准备一下子扑在他脊背上,好唬他一跳。结果她还未近身,就听到柳大哥哥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快过来坐着罢。”
呃柳大哥哥难道是后面也长了眼睛么?!柳倾歌顿时觉得无趣,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身边。不多时,柳祁瀚也来了。
此时,丫鬟们已经一道接一道的上菜了。柳倾歌看了一眼,嗬,今晚的菜肴还真是丰富!有酒酿圆子,红烧猪肘,清炖豆腐,花生煨骨头等等。柳倾歌刚拿起筷子,正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下口,谁知坐在她身旁的柳大哥哥已经拾筷夹起一块肘子,丢在她的饭碗里。
柳祁瀚仿佛饿死鬼投胎,今天忙活了这么大半天,饥肠辘辘好久了。他一边稀里哗啦的喝着羊肝萝卜粥,一边由衷的赞道:“大哥,这粥应该是你的手艺罢?”
“回府时正好没事,就顺手做了,”柳祁潇抬眼看了看他,扬了扬那双漂亮的眉毛,“有什么问题么?”
柳祁瀚转眼间就将那碗粥全部喝光,回身吩咐身后的丫鬟再添一碗,随即便转过脸来看向柳祁潇,腆着笑脸道:“大哥,以后你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可好?”
“好,”柳祁潇十分干脆的答道,没等柳祁瀚开口欢呼,他又清清淡淡的补充道,“以后你每个月的零用钱拨出三分之一交予我,我负责给你做。”
“大哥你你也忒”柳祁瀚正在喝汤,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全给喷出来了,“怪不得是商人,真是一分利也不让呢。”
柳倾歌看着这一幕,禁不住也笑了起来。她夹起那块肘子,塞进嘴巴里,嗯,味道很不错。
柳祁潇却是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明日云初阳邀请商会之人和青城士族大家之人去北湖游船,请柬我已经收到了。倾歌不必去,祁瀚你这次却是要去。”
游船?!这大冬天的游什么船?而且现在北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冻了结冰了没有,到时候要该怎么游?柳倾歌一下子没了食欲,手里拿着筷子,无意识的戳着碗里的稠粥,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飞向了何处。云初阳此举,究竟为的是什么?——唔,他今日在同柳哥哥比试之时,并未占得上风,所以便又出了一招,邀请众人去北湖游船。这么做,一来可以拉拢商会之人,为自己谋利;二来也算是间接地和柳大哥哥握手言和,将今日不愉快之事一并抹去;这三来么,便是云初阳想借机召集众人来商讨如今的生意该如何撑过这个寒冬,毕竟眼下天气越来越寒了,好多饭庄的物资供应周转不利,大家聚在一处集思广益,说不定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