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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但,怪么?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柳祁潇千方百计不想让她离开柳府,她心知肚明,同样的,她感到自己现如今也无法离开哥哥。那些曾经的甜蜜,那些过往的回忆,停留在她的记忆里,日久弥新。
“”停顿了须臾,柳倾歌的声音才低低闷闷的传来,“哥哥放心,倾歌不会离开哥哥的,永远不会。即使”
即使什么呢?就在这一刻,柳倾歌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将这句话接着说下去。她忽然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贫乏无力,贫乏到无法表述复杂纷繁心情之万一,无力到无法将内心最诚挚的东西拿给他看。
柳祁潇的下颌支在柳倾歌的头顶,感受着怀中之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耳畔听着她类似于发誓的话语,一颗心,忽地就这么安定下来。当时,在李睿提到柳倾歌幼时之事时,他顿时就感到一种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情绪在心底肆意冲撞,使得他立即出言阻止李睿再继续说下去。他说完之后,目光扫到那个平素娇俏灵动的丫头脸上露出受伤不甘的表情,瞬间心一沉,一直以来的坚定有了片刻的动摇。但现在他忽然不想再坚持了,无论怀中这个丫头选择哪条路,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哪怕,她选择的是离开他,而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吃点东西罢,”他柔声开口,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笑容依然是那般完美得无懈可击,一双清眸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盈然闪动,“要不然,真的凉了。”
柳倾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离开了他的怀抱,自顾自的拈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口中连连称赞:“嗯,哥哥的手艺真是不错!——喏,哥哥也尝尝罢。”
柳祁潇笑容淡然,微微摆手:“不了,你吃就好。”说到这里,他慢慢起身,轻声道:“为兄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早些歇息罢,明日还要赶路。”
柳倾歌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好奇,忙问道:“什么事情?”
“是关于李小姐的,”柳祁潇微侧过脸,双眸如皓月一般清朗,完美的下颌略略上抬,声音未见什么起伏,“你知道。”
柳倾歌看着他离开马车,思维仍旧停留在他那句“是关于李小姐的”。是么,他终于要跟李媛一个交代了么?只是不知,他究竟会不会接受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呢?柳倾歌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乱了,乱的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她悄悄放下手中的鸡肉,用帕子仔细擦了擦手,随即掀开车帘悄无声息的抬脚探了出去。
外面冷月寒风,适才躲入浅薄云层中的皎洁银轮不知何时已经钻了出来,偷偷窥望着这世间万众。清辉脉脉,明月千里,处处似都被踱上这一层浅淡的光辉,幻美,迷人。
柳倾歌发现二哥三哥和李睿已经自去休息了,外面静悄悄的,唯有肆虐的寒风拂过耳畔,刮起些许的鬓发,几乎要遮住了眼前的视线。不远处的森林,郁郁苍苍,在迷离月色的映照下,愈发焕发出一种诡谲神秘的色泽。隐约有细小的说话声传来,像是离得很近,又仿佛隔得很远,甚是模糊。
李媛望着静立自己面前的柳祁潇,脸色发烫,连呼吸都似乎灼热了许多。平常挺能说话的,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是怎么都无法张开嘴,像是有种迫人的压力压住了唇,使得她努力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来一句。
柳祁潇负手玉立,眉目清润,眸光深邃,温雅清隽。他等了片刻,见李媛只是痴痴地瞅着自己,不由得清咳了一声,波澜不惊的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李小姐。”
“嗯嗯?”李媛经此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很是不好意思。她忙忙收拾好了自己的翻涌的心绪,从贴身的香囊里掏出一物,有些颤抖的递了过来,语声亦是激动地出现了些微的变调儿,“祁潇哥哥,这是媛儿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柳祁潇微微垂眸,望向她掌心。只见那上面躺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同心结,甚是美观精致。“李小姐不必如此,这是何苦呢?”他收回目光,轻声道。
李媛知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心头蓦地一慌,睁大眼睛看向柳祁潇:“祁潇哥哥不喜欢媛儿,是媛儿哪里做的不够好么?”
“与李小姐无关,是在下自己的原因。”柳祁潇温和的解释,面色无波。
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李媛只觉得所有的温暖和光明似一下子离自己远去,再也寻觅不到一丝一毫。任由漫无边际的黑暗袭了过来,如同泼了墨的夜空般,将所有的亮光都吞噬得不剩下一点。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谁慢慢地抽光,心跳越来越剧烈,清晰地响彻在她的耳边,如擂鼓一般,没有半分消停安静的时候。死命地咬了咬唇,她感到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有一缕淡淡的血腥味儿逐渐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手中的同心结似乎也攥不稳,抖抖索索的几乎要掉下来。
李媛的目光逐渐往下,怔怔瞅着掌心里的那个同心结。这是她住在堂哥李鑫那里之时熬夜打的络子,原本打了很多个,但她左瞧右瞅,总觉得不甚满意。后来,她终于在这打的一堆络子中挑出了最漂亮的一个,准备将它送给柳祁潇。
这是她深埋心底的少女心事,这是她一直解不开的情债,又该何偿呢?
李媛固执地伸手,并未收回,眼眶里酝酿着一股湿意,倔强的道:“收不收是祁潇哥哥的事,但是送不送就是我的事了。即使祁潇哥哥不喜欢我,但也希望能收下此物,从此以后,我会真真正正的忘了祁潇哥哥的。”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祁潇觉得自己如果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况且他觉得李媛此人不像云千碧那般狠毒,倒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只不过自己对她无意罢了。微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叹息,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李媛掌心里拿起那个同心结,淡淡道:“在下衷心祝愿李小姐能觅得佳缘。”
李媛努力忍下翻涌的泪意,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大方一笑:“谢谢祁潇哥哥。”语毕,她自顾自的转身,朝着李家马车那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得抬不起来,脚下所踩的土地似已变成了虚空,走在上面如同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如坠梦中。
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一回头才发现,泪已滂沱。
柳祁潇五指收拢于袖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片刻,他方转过身,面上露出了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清淡开言:“倾歌,出来罢。”
柳倾歌愣住,随即便立即反应过来。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她很快便老老实实的走了出来,乖巧的站在他面前:“哥哥。”——明明藏得很好的,为何偏偏被哥哥发现了呢?嗳,真是无语了。
柳祁潇垂了眸子看了看她,复又收回目光,迈开脚步:“怎么不去歇息?”
柳倾歌紧跟在他身后,一抬手攀上他的臂弯:“待会儿就睡。方才哥哥可是答应了李媛姐姐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柳祁潇扫了她一眼,眸光晦墨如海,闪动着柳倾歌看不懂的光芒。
“隔得太远,倾歌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哥哥收下了李媛姐姐的同心结,所以才作此猜想。”柳倾歌毫不躲避迎上他的视线,开口道。——方才她简直着急的不得了,她蹲的地方和他们二人说话的地方隔得距离的确有些远,什么都听不清。但如果靠的太近,却又容易被发现。她见到柳祁潇收下了李媛递过来的同心结,顿时有如五雷轰顶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涌了上来,鼻子也有些泛酸,浑身都有些不舒服。约莫像是心上栓了一根细细的线,稍稍一扯,便是痛彻心扉,欲哭无泪。就在她还没理清楚这股异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她就看到李媛已经离开,而柳祁潇依旧站在原地,视线却是朝着这边望过来。
“你想多了。”柳祁潇淡淡吐出这几个字,唇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翘。
柳倾歌听闻此言,那双明动的大眼睛里顿时现出了喜悦之色,有种难以言说的欢欣畅快之意从心底一直蔓延上来。仿佛一直担心之事,眼下顺利解决,使得那块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移开了。——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慢着,等等!她为何要这么担心哥哥是否答应李媛,她为何这么不想让李媛和哥哥在一起?该不会是天哪!
柳倾歌顿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内心震撼不已,头皮情不自禁的一麻,指尖渐渐开始颤抖起来。她立即松了手,深呼吸,极力平复此时的心情。不会罢,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哥哥产生了那样的念头?怎么可以喜欢上哥哥?!虽然柳祁潇并非是她亲哥哥,但终究还是不妥。
一股负罪感袭上心头,令柳倾歌忽然不敢看身边之人,只好垂着眼睫低头走路。
原本她一直以为,这种感情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从来没往深处想。结果到了如今这个时刻,不容她不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悬崖勒马,应该是来得及的罢。柳倾歌这样暗暗安慰自己道,可她却觉得,这种安慰是如此的苍白,苍白到连自己都不相信。
柳祁潇感到那只原本攀在自己臂弯上的手忽然速速撤离,心念一动,便稍微侧过脸。他敏锐地察觉到柳倾歌的不对劲,于是便关切的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哥哥也早些休息罢,倾歌先去睡了。”柳倾歌感到自己说话都有点儿不自然了,为了防止柳祁潇发现她的异样,于是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待着。
今天真是状况频出,必须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
柳倾歌缓过劲儿来之后,不由得自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连自家哥哥都能喜欢上,是不是因为许久都没有谈恋爱的缘故了?——咳咳,原本就是从来没有恋爱过,连喜欢上人也不曾有过。经过今天这一出之后,她以后该如何面对柳祁潇?她清晰地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变了。或许那一直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终究要终结于今日了。
雁城
柳倾歌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她只知道自己醒过来是因为外面有人在不停地制造一些噪音。揉了揉太阳穴,柳倾歌缓缓掀开眼皮儿,慢腾腾的将衣衫穿好,随即便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冬季的清晨就像是千呼万唤也不肯出来一样,天亮得很晚。天高旷远,有淡淡的白雾氤氲在空气中,甚是迷蒙。夜晚看上去显得有些阴森诡秘的大森林,在白日看来只余一份凝重肃穆之感。
“二哥,李媛姐姐,你俩又怎么了?”柳倾歌面对眼前这情景儿已是面不改色见怪不怪,本不欲管,但实在是觉得一大早这两人实在是太吵,影响别人睡觉。于是她便慢悠悠地踱至一块巨石背后争吵的两人那里,轻声开口问道。
李媛气得脸色涨得通红,话都快说不清了:“他他耍流氓!”
——噗柳倾歌狐疑的掀起眼睑瞄了瞄柳祁泽,见其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环臂而立,心下愈发有些纳闷。如果说二哥有朝一日能非礼李媛,那柳倾歌觉得母猪都能上树了——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柳祁泽听了李媛的话,素来邪魅张扬的面容上现出一丝好笑之意,似乎对方越恼火他就越开心似的:“我哪儿耍流氓了?不就是早上起来在这大石头后面小解么,碍着你啥事儿了?”
“你你你我不跟你说了,”李媛脸上的红晕依旧未消褪,气急败坏,转身就走,“臭流氓!”
柳倾歌极力压抑住自己几乎要笑出来的冲动,斜睨了柳祁泽一眼,扬了扬唇角道:“二哥,那一幕是怎么被李媛姐姐看到的?”
柳祁泽“噗嗤”一乐,边走边解释道:“我哪儿知道?她大概是早起闲的没事儿干,出来走走就碰到了我,然后就一个劲儿的骂什么流氓。”
柳倾歌随着他一道走,结果不经意间一抬眼,就看到柳祁潇从马车里走出,心跳一下子就乱了节奏。昨晚之事立即浮上脑海,使得柳倾歌浑身各种窘迫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天,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哥哥,哥哥怎么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柳祁潇挑着眉梢看向柳祁泽和柳倾歌,面色恬淡自若,语气波澜不惊:“一大早的,你们还真有兴致,闹出这许多动静。”
柳祁泽听完,桃花美目微抬,接口道:“大哥,我才委屈咧,好好儿的早上,就莫名其妙被一个泼妇劈头盖脸的骂来骂去。”
柳祁潇听到“泼妇”二字,修眉拢了拢,一双冷冽凤眸裹夹着飕飕寒意盯住了柳祁泽,似乎有些埋怨他的嘴太损了。不过片刻之后,待得他看见了李家兄妹二人走过来之时,立即将方才那个话头给不动声色的带了过去,彬彬有礼的道:“李公子,李小姐。”
李媛念及方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