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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泽先是点了下头,后又道:“丫头,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问你,是关于大哥的,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好好回答么?”
可疑
柳倾歌一听是关于柳祁潇的事情,顿时不争气地起了好奇之心。她推开门,侧身让开一条道儿:“进来罢。”
柳祁泽低声笑了一下,随即大模大样的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柳倾歌跟在他身旁,冲他一瞪眼:“笑什么?”
柳祁泽笑着刮了一下柳倾歌的鼻尖,凑过来促狭的眯了眯眼:“你管我呢。”
宋妈见柳祁泽来了,忙着沏茶倒水,不大一会儿,袅袅清淡的茶香便溢满了整个房间。柳倾歌冲宋妈使了个眼色,宋妈会意,便欠身退下,随即将门带上。
柳倾歌给柳祁泽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自己坐在他对面,开口问道:“好了,现在也没人了。二哥你方才说的关于大哥的究竟是何事?”
“说起来,这事要不是有老三,我还没注意到,”柳祁泽逐渐收回了他那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表情,肃容道,“大哥有一个珍藏的玉扳指,你可见过了?”
“玉扳指?”柳倾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我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这玉扳指怎么了?”
柳祁泽看向柳倾歌,接着道:“深秋那段时日,爹爹去查点受灾情况,我去采办物资,所以都没在家。听说那几天,并不太平。大哥推行的药膳果膳似遭到了王爷的刁难,他亲自莅临柳清居,要大哥做来尝尝,当时云初阳也在。老三后来跟我说,他拎着茶壶给王爷倒茶之时,不经意间看到王爷手指上戴的那个玉扳指,跟大哥的那枚一模一样。”
柳倾歌浑身不由自主的大力颤抖了下,她极力压抑住紊乱的呼吸,沉声道:“二哥这话,究竟想说什么?”
“大哥那枚玉扳指可是他娘亲给他的,现在王爷手上也戴着一模一样的一枚,你不觉得很可疑么?”柳祁泽的目光有些犀利,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柳倾歌心房一震,瞬间站起身来,视线毫不躲闪,直视柳祁泽:“二哥,你的意思是”
“没错,”柳祁泽桃花眼微微眯起,“我怀疑,大哥和王爷之间,必定有着某种关系。而且这种关系,他自己早就知道,却一个字都没有向我们透露。”
柳倾歌闻言,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忽地面色一变,将手指竖在唇边,低声提醒道:“嘘!好像有人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微整了整衣衫下摆,重新坐了下去。伸手端过一旁搁着的茶盏,细细抿了一口。
柳祁泽恰在这时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那人,笑着打招呼道:“大哥。”
“大晚上的你们都不睡觉,一个二个的都在干什么?还有老二,你方才不是说你已经困得要死么?”柳祁潇神情肃冷,凤目微凝,从门口走入。他从柳祁瀚的屋里出来,原本是想着回自己房间休息,结果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就看到在二楼的走廊处,宋妈一人守在门口。他心神一动,不由得微感诧异,于是便上楼来瞧瞧。
柳倾歌生怕柳祁泽露馅,忙抢先开口道:“哥哥,倾歌在和二哥讨论今日相亲事宜呢。”
柳祁潇的目光从柳倾歌脸上打了个转儿,又转移到柳祁泽的脸上,观察了片刻,方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道:“有什么好讨论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多说无益。”
“哥哥说的是呢,现在回想一遍,只觉得很无趣。”柳倾歌顺水推舟,又给柳祁泽眨眨眼。
柳祁泽会意,于是便打了个哈欠起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去睡觉。大哥,你跟我一块走罢。”
柳祁潇负手玉立,听闻此言不由得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冷声道:“你先走,为兄还有事要跟倾歌说。”
柳祁泽有些讶然,却也不好多待,只好满腹心事的离去。
见柳祁泽一走,柳祁潇立即走到柳倾歌面前,淡然开口:“你准备离开柳府的事,想好怎么跟爹爹说了么?”
“实话实说,”柳倾歌垂下了眸子,将他探过来的目光遮蔽在视线之外,“倾歌大了,想去寻找亲生父母,这个理由,任是爹爹也不好反驳罢?”
柳祁潇站直了身子,身姿翩然,冷目肃清:“你打算如何寻找?”
柳倾歌从手腕上褪下那个镯子,将自己的胎记展现给他看:“就靠这个。”
柳祁潇不再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怕,呼吸声彼此交错,彻底成了紊乱的节奏。过了良久,他才终于低低启唇,声音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难道一切就无回转余地了么?”
“没了,从哥哥拒绝的那一刻开始,什么都没了,”柳倾歌站起身来,眼眶涨得生疼,“哥哥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么?”
柳祁潇神色微动,清冷的眸光一闪:“什么意思?”
“哥哥既想让倾歌永远留在柳府,又不肯答应倾歌那件事,这怎么可能呢?”柳倾歌惊觉他们二人所站的距离如此之近,鼻端甚至都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冷香,然而自己却是不受控制般仍旧继续说了下去,“倾歌终究会有长大的一天,也终究会有出嫁的一天,到了那时,哥哥该如何让倾歌再留在柳府呢?”
柳祁潇不答,呼吸愈发有些急促起来。他一向冷静自持的眸子,此时却像是破了冰的湖面,漾起一阵又一阵难以言尽的涟漪。恍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此刻焕发出复杂的色泽,像是在极力掩饰主人内心翻涌的心潮一般,那般汹涌,那般迷离。
柳倾歌依旧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脚面儿:“时候不早了,倾歌想睡觉了,哥哥也早些去休息罢。”
她,竟是下了逐客令。
这是第一次。
柳祁潇耳边似捕捉到了一缕悠长的叹息,不过却是朦朦胧胧,听不太清。他自顾自的抬脚,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柳倾歌的房间。挺拔颀长的身影,竟是多了些许平日里极为少见的落寞孤寂。
就让我孤独一辈子罢。
柳祁潇这般想着,唇角扬起了一丝苦笑的意味。——他曾亲手将幸福置于门外,眼下,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将门打开,去寻找那已经消失不见的幸福呢?
他不答应柳倾歌的原因有那么多,为何偏偏就是没有一个原因,支撑着他答应柳倾歌呢?
柳倾歌怔然望着门边,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然后又看着宋妈走了进来。视线模糊间,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有谁进来,又有谁出去了。眼前像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氤氲在那里,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刀刀凌迟,原来疼痛到了极致,竟是感觉不到痛意。
他都放弃了,自己还在坚持着什么呢
次日,柳倾歌起来的时候,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成了兔子眼睛一般。她敷了敷,然后就迈步出门。
天刚亮,北风吹乱了雪影,外面很是热闹。但是并不是喜庆喧嚣的热闹,而像是有人在闹事。柳倾歌心头一凛,立即和宋妈打了个招呼,随即脚步一刻不停的奔向出事地点。
在杏苑门口,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喊声不断,间或夹杂着什么人的哭腔。好多仆役下人都溜过来看热闹,还有一些丫鬟一边看热闹一边现场解说。柳倾歌走过去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么几句:“待会儿等喜旺的爹娘找来了,啧啧,事情可就越闹越大了那监工也真是的,居然下手这么没轻重,一下子把人给打死了”
柳倾歌开口道:“是监工把短工喜旺给打死了么?”
那帮丫鬟们正说得兴起,吐沫星子横飞,忽听到柳倾歌的声音岔了进来,不由得齐刷刷的吓了一大跳。有一个丫鬟胆大些,忙回道:“回小姐的话,可不是么?平常监工下死手打人就算了,但是这次居然打出了人命,而且这喜旺不是卖进来的家生奴才,而是临时来打短工的。这事可就复杂多了啊。”
“你们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各干各的去罢。”柳倾歌将他们打发走了之后,就看到地面上铺着一张席子,上面躺着一个人,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血迹斑斑,头都被打破了。旁边一个郎中正蹲着在检查,柳祁瀚站在郎中身边,浓眉紧锁,表情不豫。
“三哥”柳倾歌轻轻唤了一声。
柳祁瀚回过脸,看向柳倾歌道:“嗳,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帮监工真是草菅人命。”
“喜旺不是柳府家生奴才,所以万万不可草率处理。照倾歌看来,应该给这喜旺买一副棺材,再补偿些银钱。不知那个闯祸的监工现在在哪里?”
“那个监工现在已经逃得不知去向了,”柳祁瀚疲惫的一叹,“就算是找到了那个监工,也不可将其扭送至衙门,如果这么做,不是给柳家抹黑么?此事不宜闹得过大。
“怎么会逃出去?”柳倾歌讶异的问道。
“今日他跟门房说他家里出事了,必须急急赶回处理。门房不疑,就让他登了个记,然后就由他出去了。我们后来派人去他家找了一遍,发现他家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剩下。”
啥?!——居然这么草率!柳倾歌眉心一沉:“看来三哥这回需要处理的不仅是监工的问题,连门房的问题也要好好管管了。”
二人正说着,忽见那买棺材的小厮已经回来了。而柳祁潇也已经安慰好了喜旺父母,给了他们一笔钱财。喜旺的父母原本很是悲伤,哭得撕心裂肺;后来见了这么多银两,把那悲伤的情绪也冲淡了些许,便对着柳祁潇千恩万谢。柳祁瀚又命几个小厮帮忙抬着那棺材,送喜旺父母回乡。
这件事差不多已经妥善处理了,只是那监工还未能寻到。柳倾歌听了别的短工形容了一番那监工的相貌,觉得倒也有些印象,只不过印象不深。
柳祁瀚将喜旺父母打发走了之后,立即将所有监工喊来训话。他就此剥夺了监工随意打骂短工的权力,而且硬声吩咐,若是以后有人再敢胡来,就扒了那家伙的皮!
一个监工陪笑着上前:“三少爷别生气,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啊。有些短工不听话,做事不认真,不教训几下,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那也不能草菅人命,随意把人打死!”柳祁瀚冷声道,“若有难以管理的短工,你们就把他们的名字写下,递给二少爷,由二少爷来全权定夺。若有人再敢动用私刑,一旦被我得知,那人所有的工钱全部扣下,而且还被撵出府去。都记下了么?”
“记下了。”那帮监工齐声应道。
柳祁瀚见他们走了之后,不由得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帮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算老几了。”说完之后,他又紧赶慢赶的去了门房处。
柳倾歌望着他的背影,对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柳祁潇说道:“直接把监工这一职取消了,岂不干净?而且我们现在实行的是多劳多得,若是不勤加干活,所得工钱就少,相信那些短工们会有这个自觉性的。”
“不可,”柳祁潇眉目肃然,冷冷启唇,“这些监工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混得时间较长。就这么一下子把他们的饭碗给毁了,而且一时半会儿又没有什么新的活计派给他们,你这不是逼着他们饿死么?”
柳倾歌点了下头,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她沉吟片刻,似想起了什么,忽道:“眼下看来,三哥处理事务来得心应手,哥哥你可以放心地慢慢将柳府的生意移交给他了。”
“还需观察一段时间,待得他一切都通过了之后,为兄才会彻底放心。”柳祁潇目视远方,不知在看向何处。但是柳倾歌知道,他一定没有看她。
他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可他究竟在躲避什么呢?
故人
柳祁瀚将此事压了下去,倒也风平浪静了好几日。转眼间,年味儿越来越浓,除夕这一天终于来到。
柳倾歌一大早就被宋妈喊了起来,忙着跟柳家人一道前去开宗祠行祭祀大礼。忙活了大半天,还没歇着,忽然有人来报厨房里出了岔子,说是刚包好的饺子有一簸箕都被院子里的猫给吃了。柳倾歌一听,无语至极,连忙和柳祁瀚一道前去查看。
“这是怎么搞的?”柳祁瀚去了厨房,映入眼帘的正是那簸箕,里面的饺子被猫偷出去好些。
一个监工前来回道:“回三少爷,昨夜太过忙乱,一时顾应不周,结果让那畜生钻了空子。我们今早查点时才发现了此事,原本立即就回三少爷的;结果众人都在宗祠那里,一时也不好说,所以拖到现在才回。”
柳祁瀚逐渐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道:“此事不可再告知于他人,若有人得知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就主动撕了自己的嘴,前来请罪。那些猫啊狗什么的,从现在开始,不准靠近厨房三丈之内。包饺子的女仆,立即重新包,这一簸箕的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