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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万分危急的地步,柳祁潇匆匆赶来,为那个年轻将领隔开飞刀的暗袭。但他还未歇口气,这三人中最后的那个人趁此时机挥着枪矛刺中了柳祁潇的胸口。一大朵诡谲的血花烈烈绽放开来,他倒下马,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那一抹悲壮的残阳逐渐沉了下去,陷入永无轮回的黑暗里。
柳倾歌最后是被吓醒的,再也睡不着了。
胸口仍然还残留着剧烈的心跳,额头上、身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浑身不由得发起抖来,止也止不住。
这这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且这梦,怎么那么真实真实得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第二天,柳倾歌自然是顶着黑眼圈去吃早饭的。她的神思极度萎靡不振,做什么事都是有气无力,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诡异的梦境。虽然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就没什么了。可是不知为何,她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朝最坏的方向想,越想越觉得心悸。这到底是什么缘故?!真是莫名其妙。
柳祁潇显然一看柳倾歌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之处,他略一挑眉,轻声问道:“倾歌,你怎么了?”
柳倾歌摇了下头,默默地喝着粥。不过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神思依旧被那个噩梦纠缠,丝毫未有解脱的趋势。
李媛瞟了一眼柳倾歌,脸上逐渐露出得意的神色。她以为柳倾歌昨晚寻了柳玄明,然后被柳玄明臭骂了一顿,所以今日才这么没精打采。
柳倾歌吃完早饭之后,原本准备回房间补眠;后来一想,担心自己又被梦魇给困住,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唔,现在必须要给自己找点儿事情来做,不然的话,会闲出毛病来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柳倾歌顿时拉住了原本要出门去的柳祁潇,悄声道:“哥哥,你生日快到了,你打算要个什么礼物?”
柳祁潇没料到柳倾歌忽然提起了这个,不由得莞尔一笑:“不拘要个什么罢了,你看着办。”
“哥哥,你这也太不配合了,快说说嘛。”柳倾歌拉着他的衣袖就不撒手,声音仍旧是压得极低。
李媛不咸不淡的声音此时在一旁响起:“喂,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真的好么?”
柳倾歌看也未看她,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接着道:“既然哥哥不肯说,那倾歌就随便准备。到时候哥哥可不要不满意。”
柳祁潇略一颔首,唇角挑出一丝笑意:“好。”
柳倾歌心里盘算着出了门。她没有雇马车,只是边走边逛。此时街面儿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买茶点的,开小摊的纷纷来了,不时发出阵阵吆喝声。柳倾歌念及自己曾经给柳祁潇做得那条帕子已经旧了,于是打算重新挑针线给他做一条新的。
进了店铺之后,柳倾歌一边听着老板唾沫横飞的介绍,一边伸出手细细挑选。正在这时,忽然店铺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柳倾歌下意识的转过头望去,不由得有些讶然:“温小姐?”
温明月看到了柳倾歌,点点头道了一句“柳小姐”,算是打过了招呼。
柳倾歌和她平日里没多少来往,所以此时也就无话可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冷场。
温明月素来寡言内敛,她明显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便道:“不知柳小姐今日可有时间?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柳倾歌闻言,顿时心下一凛,随即点了下头。
温明月清秀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笑意,她率先走出店铺:“柳小姐,请。”
柳倾歌收了针线,随着她一道离开。青城的早晨永远是那般井然有条,热闹喧嚣。
温明月走至一品清茶庄,然后立住了脚步:“别的你应该也瞧不上眼,索性我就请你喝茶罢。——我最近在戏班子打杂帮工,倒也积攒了些钱。”
柳倾歌仍旧觉得有些疑惑,但是她却是不动声色,跟着温明月身后进了茶庄。由于时间太早,所以客人还不是很多。温明月大约是真的想和柳倾歌说一些私房话,于是便去订了一个雅间,里面古朴清雅,木窗临街,倒是个好所在。
这个雅间是剖竹而建,古香古色,墙壁上挂着美人团扇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隔间,是用立地素花屏风隔开的。
温明月跟小二要了龙井。柳倾歌趁机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儿,口中不禁赞道:“温小姐真是有眼光。”
却说那温明月原本是在李府做了一段时间李鑫的小妾,所以和那些乡野村妇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挺有见识。她见柳倾歌这么说,不由得一笑:“过奖,哪里比得上柳小姐。”
柳倾歌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看温明月已经坐下了,于是自己便也端然而坐。不多时,那小二便将龙井端上来了,然后将门关上离开了这雅间。
柳倾歌盯着面前的这杯龙井,看着它清渺的香气逐渐氤氲在空气里:“温小姐想对我说什么?”
温明月品了一口:“关于你三哥柳祁瀚的事情。”
“三哥?”柳倾歌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他怎么了?”说到这句之时,柳倾歌忽然觉得眼皮一阵沉重,脑袋昏昏沉沉的,然而却是心如明镜,立即暗道不好!她蓄势待发,猛地站起,抡起椅子飞快地砸向窗户。与此同时,这房间里骤然闯进来几个人,行动往来之间极为矫健,确是高手无疑!
柳倾歌立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窗户砸开之后,从二楼跳下。
——还好柳祁潇曾经教给她剑法和一些保命的轻功,所以她跳下去之后,只感觉脚稍微有些跛,但好歹无大碍。于是她立即踉踉跄跄地去雇了一辆马车,催促着快些回柳府。那帮人约莫是有些忌惮在外面不好行事,所以也没跟上来。
温明月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忽然要陷害自己?柳倾歌越想越觉得可疑,五指大力得握成拳头。今天温明月邀她喝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暗地里留了个心眼。等到进了雅间之后,她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于是便在里面逛了逛,尤其是屏风后面。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她发现了一小节迷香。她立即将迷香踩灭,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来。上茶之后,柳倾歌闻到这茶水的味道有些奇怪,香得不太正常,于是就没喝。没想到这茶水里的迷药效果这么烈,仅仅闻了闻就容易使人陷入昏迷。而温明月自己之所以喝了这茶水无恙,大概是事先服了解药罢。
这一计接一计环环相扣,到底是什么情况?柳倾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人盯上了。
潜伏
回府之后,柳倾歌仍旧心有余悸。她拍拍胸口,坐在软榻上缓了好一阵子,这才稍微使情绪平静了下来。脑海里不时地闪过温明月那张清秀的脸来,越想越觉得纳闷。按理说,柳倾歌自认为自己对温明月还是不错的,比如有一次温明月忽然得了病,她就亲自跑去给她买药然后煎上。那为何这人忽然恩将仇报?
浣月见柳倾歌呆坐在软榻上闷声不响,不由得有些好奇:“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柳倾歌挥手屏退了她,正准备站起身来,结果脚一崴差点儿摔在地上。还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软榻边的木柜,这才免得摔成个四脚朝天。——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运气这么背?!看来真该挑个黄道吉日去烧烧香拜拜佛了。
浣月吓了一跳:“哎,小姐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
柳倾歌龇牙咧嘴的摆手:“无甚大碍,你先下去罢,我想一个人待着。”
浣月这才回过身离开。
柳倾歌掏出今天买的针线,一边细细分拆着一边回想着温明月那件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温明月当时是说要告诉自己关于三哥的事情来着,后来也没说。难道这事跟三哥有关?柳倾歌冷不防被这个念头下了一大跳,后又忍不住暗地里“呸”了几声,怎么会?如果三哥要害她的话,何须卖这么大一个关子?
温明月背后,一定有指使者。
可这个神秘的指使者,到底是谁啊?
啊啊啊不想了,越想越头痛。柳倾歌索性抛开此事,开始专心致志的绣帕子。绣着绣着,她就想起去年去云府吊唁的时候,她跟在柳祁潇的身后走着,结果没防备他忽然停下脚步,结果她就那么一下子撞到他脊背上。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最令她无语的是,柳祁潇的发丝拂过她的鼻端,使得她鼻子一痒,控制不住冲着他身上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唾沫星儿全都给喷了上去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呢?——唔,是了,想起来了,然后她就准备拿着当时做的半成品帕子给他擦拭,却被他给拒绝了。一晃眼,都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还记得不
柳祁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少女歪坐在榻上,姿势很是不雅。手里穿针引线,像是在绣着什么东西。一边绣一边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那儿一直傻乐,眉眼弯弯,眸色清亮。
“倾歌。”他开口,声音清泠而优雅。
柳倾歌正想得不亦乐乎,忽然听了这么一声儿,忙回过神来。她的视线一对上柳祁潇,顿时大窘,立即端正了坐姿,笑眯眯的唤道:“哥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柳祁潇走至她身边坐下,一举一动皆有那般翩然气度,“横竖无事,便回来得早些。怎么,你不希望么?”
柳倾歌丢了针线活儿,笑着环住他的胳膊:“哪有。——唔,哥哥忙活了一上午,肯定很渴罢。”说完这句,她准备起身给柳祁潇倒茶喝,结果脚踝一阵疼痛,使得她一下子控制不住平衡,浑身晃了几晃。
柳祁潇立即伸手扶住了她:“怎么回事?”他的视线逐渐往下,随即替她脱了鞋袜,眸子一沉道:“脚上的伤哪儿来的?”
柳倾歌暗暗吃了一惊,当时还未觉得怎么,怎么这会子忽然肿成这样?都见淤血了。略一抬眸,她正好看到柳祁潇肃冷的目光望过来,心头不由得打了个突,陪笑道:“今儿个去铺子里挑针线的时候,不留神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柳祁潇显然并不相信,他纤长冰冷的手指探了过来,一一抚过她的伤痕处,眉头拧得更紧:“普通的摔倒怎可造成这种伤势?你实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柳倾歌听了这话险些吐血,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哥哥多虑,这都是没有的事儿。”
柳祁潇见柳倾歌不愿说,于是便冷冰冰的丢下一句:“那你就好自为之罢。”说完之后,整个人就起身,不疾不徐的迈了脚步离开,并未回头。
“”柳倾歌哑然,怔怔地盯了一会儿他颀长孤绝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酸涩难耐。这件事尚还是迷雾重重,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所以就准备掩过这个话题不提了。没想到,这对他也是一种伤害吗
过了一会儿,柳倾歌忽然闻得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不由得下意识的把视线投向门口。进来的果然是柳祁潇,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眸子黑得迫人,像是要穿透人心般凛冽冰寒。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搁了一个酒盅,外加一个木质圆钵。
“哥哥,你又回来了啊。”柳倾歌讨好似的望着他笑,开口打圆场道。
柳祁潇并不理会,只是默不作声。他先是拿出那个木质圆钵,纤长的手指伸了进去,掏出一物来,慢慢敷上柳倾歌的瘀伤处。
柳倾歌一愣,随即使劲儿嗅了嗅,这才明白过来这东西是捣烂的凤仙花叶。①
柳祁潇的动作很仔细,很认真。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微微垂了眼,耐心细致的帮柳倾歌敷药。从柳倾歌的这个角度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长而弯翘的眼睫,如急促的蝶翼般轻轻的扑闪着,格外吸引人去碰触。她情不自禁的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上他的眼睫。这种真实温暖的触感令她心头蓦地一颤,与此同时,手如同被烫到了一般,速速缩回。
柳祁潇依旧是不说话,不置可否。他给柳倾歌处理好了伤患处之后,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即,他端过托盘里的那个酒盅,递了过来。
柳倾歌这下可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哥哥这是要干嘛呢?难道打算把她给灌醉然后趁机套她的话么?——不过事实证明,柳倾歌显然是想多了。在接过这酒盅之后,她轻轻晃了晃,然后闻了闻,就知道这药酒实际上是用凤仙花和当归泡制而成的,对于治疗跌扑伤损筋骨并血脉不行有良效。②
嗳,这面冷心热的哥哥哟
柳倾歌捏着鼻子把这药酒全灌下肚去,然后冲他亮亮杯底,抿唇一笑。
柳祁潇面无表情的把她手里的酒盅拿了过去,随即收拾了一下木质圆钵,然后就端着那托盘转过身。
“哥哥!”柳倾歌把声音放大了些,开口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