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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最后一滴水被她喝掉。羊皮袋里,再也没有了水,一滴也没有。
水,水
哪里才有水啊?!
柳倾歌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挪动不了一步,只是凭着最后一股气力往前蹭着。裹夹着沙子的风刮在脸颊,使得皮肤一阵生疼。按照阿泰和丽卡二人的说法,她应该是快走出荒漠了,只差不到一里的脚程。但是,她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濒临极限,只要稍微再受点什么刺激,便会全盘崩塌。
但是希望就在前方,又怎能放弃?
远远地,柳倾歌看到一队人向这边纵马驰骋而来,马蹄声过处,扬起一阵烟尘。那马上之人个个穿着打扮不凡,举止品貌不俗,应该可以看出是若羌贵族之类的人物。
柳倾歌此时渴得嗓子都要灼烧起来,她一见那马队,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那边跑去。口中呼喊着:“救命!救命——”
不知由于她的声音太小,还是由于风沙过境淹没了她的叫喊,那帮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没有听到。
柳倾歌见此情景并未气馁,等到那一队人逐渐靠近的时候,她瞄准时机,忽地掷出手中之剑,由于她此时实在极度虚弱之下,力道和准头都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是正中目标。头先纵马那人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看上去身份格外高贵,柳倾歌没敢动她,只是将剑掷向后面的那个奴仆模样之人的胯。下之马。
那马本来在疾驰,忽然遭到偷袭,不由的连连长嘶,顿时就把骑在它身上那人给甩了下来。
那人还是个少年,有着一双漂亮的深蓝色瞳孔。他狼狈的抱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儿,这才灰头土脸的站起来。他左瞅右瞄一番,立即怒不可遏的朝着柳倾歌走了过来,一伸手就掐向了她的脖颈。
柳倾歌干裂的唇一开一合:“无意冒犯,只求救命!”
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还在发愣中。就在这时,那个头先的女子勒住马停了下来,英气勃勃的面容上现出一抹爽朗的笑意:“这姑娘胆子够大,我就欣赏这种性格!你们把她带回宫去罢!”
左右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下马,齐声应道:“是,公主!”
——公主?该不会是若羌公主吧?!柳倾歌隐约感到有甘泉被灌入嘴中,她顿时什么都不顾了,只顾得上大口大口的吞咽。喝足之后,她忽感神思倦怠,于是就那么昏睡过去了。那若羌公主性子不错,很是爽快,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儿罢?就让她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等到柳倾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小屋子里,里面还有一大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说是封闭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开着,上面还架着几根铁条。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
柳倾歌试探性地动了下身子,没想到她刚一动,从对面就传来一个人声:“喂,你醒了?”
废话,再睡下去就出问题了好嘛。柳倾歌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身来,透过那小窗户透进来的光眯起眼看向说话那人:“你是?”
那人拍拍屁股也站了起来,没好气的道:“我就是上次被你掀下马的那个倒霉蛋。”
柳倾歌险些一个控制不住笑了,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不好意思啊,当时那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我正式给你道歉。”
“别别别,”那人以为柳倾歌又要来什么阴谋诡计,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连连摆手,“我承担不起,你的道歉还是你自己收着罢。”
柳倾歌见他这么防备,也不在意:“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公主从今日起要开始接见大齐王爷众人,没空管你,所以就暂且先把你丢在了这房间里,命我前来看顾着。”
柳倾歌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她一把攥住那人的胳膊,一叠声的问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带我去见大齐郑王?”
那人被柳倾歌这么一攥,不由得唬了一跳,赶紧摇头:“你别开玩笑了!就凭我哪有机会见到此等贵客?”
柳倾歌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那该怎么办?就算不能见到郑王和哥哥他们,最起码也要让她见到公主啊?!可眼下这情景,无论是谁,以她的身份都是难以见到的。稍一思索,柳倾歌换了个话题:“公主有没有交代,如果我醒过来该去哪里?”
那人忙道:“公主说了,若是你醒了,就派你去跑马场养马。”
——跑、跑、跑马场?!柳倾歌惊讶得瞪大双眼,这公主什么情况?为何要派她去什么跑马场?
然而不解归不解,事情还是要照做。柳倾歌跟在那人身后,去了所谓的跑马场。那里很大,草地青青,周围用结实的栅栏圈着,里面不时地传来马嘶人喊之声。一排排的马厩连着,外面有好些个奴仆正在忙活着。
那人帮柳倾歌安排好一切之后,转身便走。
柳倾歌忽然开口叫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毫无征兆的笑了,一张年少青涩的面容上带着异域风情,显得那么纯真:“名字很重要么?”
柳倾歌“嘁”了一声:“不说就算了。”
他摸不准柳倾歌是不是生气了,于是便笑道:“我叫古黎。不知姑娘叫”
柳倾歌略一颔首:“柳倾歌。”
他默念了几遍,点点头:“唔,是个好名字。——那个,柳倾歌,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倾歌唇角抽了几抽,抽时间?这家伙是国王吗,居然都能忙成这样?
没容柳倾歌想太多,就有奴仆走过来,吩咐柳倾歌去给马刷毛。
柳倾歌对伺候马匹方面可是半分经验都无,她生怕那马一个发飙把她踹飞,于是便只得硬着头皮询问那个奴仆:“那啥刷毛应该怎么刷?”
那奴仆鄙夷的看了柳倾歌一眼,语气颇为不屑:“你和古黎关系这么好,还会不知道怎么给马刷毛?鬼才信。”
柳倾歌有些发愣:“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那古黎原本不过也是跑马场的一个穷小子,后来被公主看上了,成了公主身边得力男宠。你和他这么熟,你会不知道该怎么养马?”
——呃,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柳倾歌仔细一回想,不由得有些后怕。天哪,那她都干了什么?她把公主宠爱的男宠给绊下马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找死么?不过好在那公主倒也是颇为洒脱之人,不计较这些小事情,不然的话,柳倾歌的脑袋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收回思绪,柳倾歌便一脸诚恳地道:“我真的不会养马,你能教教我么?”
“”那奴仆彻底对柳倾歌无语了,他丢下一句:“随我来。”
柳倾歌拿着大马刷,一边沾水一边状若无心般问道:“公主经常来这跑马场么?”
那奴仆忙着在马槽里放青草,听闻此言瞥了柳倾歌一眼:“原先经常来,这几日忙着召见别国的王公贵族,估计不会来了。”
柳倾歌“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这里的监管看似松散,实则很是严密,柳倾歌原本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逃脱出去,后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为今之计是必须见到公主本人,只有这样,她离开的机会才会大些。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好歹来个人啊!不管是王爷还是哥哥,或者是公主,哪怕是古黎都行!
如今陷入这种境地,真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现实越是艰苦,柳倾歌就越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不过这跑马场一望无际,什么乐子都没有。
没有乐子可找,那就回想一些甜蜜的过往罢,好打发时间。
柳倾歌想起她第一次和柳祁潇接吻时,那叫一个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后来分开的时候,哥哥还往她手心里放了一个锦囊来着,说是等到她十万火急的时候再打开
——等等!锦囊!柳倾歌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当时在荒漠的时候,那么艰险那么十万火急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拆开锦囊呢?!
心念及此,柳倾歌避开那个奴仆,颤抖着手把贴身藏着的那锦囊拿了出来。她打开一看,又嗅了一嗅,顿时无语至极:这、这里面居然是春。药!哥哥给她这么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不知老天爷是不是听进去了柳倾歌的呐喊,在这天晚上,古黎就来了。
这跑马场设有专门的供养马人员住的地方,说白了不过是几个木棚子而已,条件设施甚是简陋。当时柳倾歌正在纠结这里到底该怎么洗澡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是古黎。
那个少年的表情显然没有白日里那么生动,只是沉个脸,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明显染上了一层阴郁。
“怎么了?”
“我不开心。”古黎坐了下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疲惫。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倾歌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他从胸腔里传来的一声叹息,那般沉闷而伤心。
“因为什么缘故?”柳倾歌见他这般,自己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了。
“今晚我去服侍公主,她却说她已经厌弃了我,她如今喜欢上了大齐的郑王。”古黎闷闷地说着。
柳倾歌感到自己面部表情一下子有些抽筋,她连忙消化了这个消息,接着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古黎抬起头来,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想?什么叫做我怎么想?”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跟在公主身边,也没个名分?不是我说话直白,若羌驸马不可能是你,将来的若羌国王也不可能是你。”
“我知道,但是公主忽然对我冷淡下来,我接受不了”
“这对你来讲,未免不是一个好机会。”
古黎眨巴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什么意思?”
“公主如今另有所爱,虽然表面上说厌弃你,但心底对你还是有些愧疚之意的。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愧疚之意,为你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通俗点来讲,就是你去跟公主说,要她放你离开,从此以后给彼此在记忆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古黎仍旧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说放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而且,我想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安安分分娶一房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
“打住!”柳倾歌立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要忘了你曾经的身份,你毕竟和公主已有夫妻之实,我不认为公主希望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最终会搂着其他女子。”
古黎哑然,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柳倾歌见他不吭声,于是便道:“你好好想想罢,若是等到公主真的和大齐联姻之后,你只怕会是驸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你。而公主当时新婚燕尔,又岂会偏向你?所以你还不如明哲保身,早些逃离这牢笼方是正理。即使没了家,没了爱情,没了女人,但你的命还在,自由还在。这已经够了,不是吗?”
古黎被柳倾歌说得有些动心了,他沉思了会儿道:“我要去找公主,我要告诉她我的决定。就算这辈子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家,我也想活着,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柳倾歌见自己劝说有效,心头一喜,于是装作不经意般顺水推舟道:“那你能带我去见公主么?我也想见见公主,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什么事?”古黎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是要帮我劝说公主,让她答应我的要求么?”
——呃,还真不是。柳倾歌肃容道:“你跟公主说此事之时,我万万不能在一旁帮腔,不然的话,公主要么以为是我挑唆你的,要么以为我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古黎一下子明白过来,点头应道:“那好,我带你去见公主。”
谋划
公主殿门口摆的有巨大的石象,栩栩如生;里面高檐圆顶,琉璃金瓦反射出月光幽朦的色泽。门口一溜儿侍卫,人人严阵以待,目不斜视。
古黎先行进去,柳倾歌在外面候着。她一想起白天的时候,哥哥曾经到这里来过,心情就控制不住一阵激动。
夜晚比白天还是要冷些,夜风顿起,月光微凉。柳倾歌站在外面左等右等正等得不耐烦,忽然见古黎从里面走出来了。她盯着那个少年年轻青涩的面庞,沉声相问:“如何?”
古黎神情黯淡,那平素蓝盈盈的眸光此时此刻也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光泽般:“公主她她答应放我离开。”
“这是好事啊,”柳倾歌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方才看到他那犹如被人揍了一拳的样子还以为公主不答应呢,“你应该开心才是。”
古黎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那笑容像哭。
柳倾歌见他这般,于是便压低声音道:“相信我,你和公主的关系必须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