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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回事呵?说好今天开业的顾客都来了;文哥文哥;你…你去哪?我‘‘我…‘。〃我象没听见李启明说什么;对他这种人太好不行;我开车到公园下棋。
徐老头非要让我一只车。输两盘后;又悄悄把车放回;我只当没看见;还是照赢不误。下到中午艳艳来电话;老头只赢我一盘。
我送老头回〃泥街〃;下车时;老头说:〃你一定找谁教你火轮大法了;看样子功力比我还高。〃我说:〃我练车轮大法;专克你的火轮大法。〃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我想笑。
从泥街出来;迎面闪过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走了一下;觉得不对头;太象是刘卫红了。又调头回去;影子也不见。
向东的儿子向我就扑过来;亲热得不得了;我每次来都是这样;让我有点怕。
〃我说我姐夫根本就不认识王一州;果然是你搞的鬼;这两天我姐被我那些同行们搅得鸡犬不宁;正想找你算帐呢!你送上门来最好。〃潘大山正准备走。
〃我怎么知道会弄成这样?你姐夫不在那时;你们新闻界连屁也没放一个;人死一年多了才来瞎起哄。〃我把向东的儿子搂在怀里。
潘大山摇头坐下;〃你真不知道?不是记者们不想提我姐夫;我姐夫得罪人太多;尤其是头面人物。他不在;想烧鞭炮的一定不少;谁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你这一闹当然他们跳出来借题发挥了;憋了一年的气这帮家伙要搞个天翻地覆。
碍着个王一州;也没有谁敢出来制止。〃我笑起来;向东的儿子也笑;还呀呀乱叫地在我腿上蹦来蹦去。
〃他奶奶来看过他吗?〃我问向东老婆小潘。
〃唉!为向东伤心得大病一场;加上向梅又下岗;她那点退休金还要帮向梅一家;哪敢乱走?我这里你们知道;刚买房;向东就那点抚恤金;也去不了。都一岁多了;他奶奶每月都写信来要照片;前几天打个电话来;孩子一叫就哭得不成样。〃小潘说着流起泪来;我原对她很有成见;向东死后已不计较。
我把准备好的存折放桌上;〃以前;我刚做生意那时;和向东要了一千块;他一直没问我还;我和他讲过就当是他入股的;这些钱是他应该得的红利。”
〃这么多!你卖米粉还是卖白粉;我也入一股行不行?〃潘大山拿存折看。
〃大山!〃小潘叱道:〃别开玩笑!〃潘大山放下存折;她又问艳艳:〃上回你给我的两万是什么回事?”
〃也是这里的;那时文革还没有算清楚;现在算好了就把全部的一起拿过来了。〃我和艳艳来前已经商量好这样说。
小潘看存折哭道:〃你一定是骗我的;向东在时干麻不说;现在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这是他应得的;他在时我说过;他说不要;现在他不在了;这个小家伙有权利要的。〃我举起她儿子;〃你说要吗?”
〃怎么不要?欠债还钱;投资拿回报;天经地义!怕什么?我们没和文革算我们以后占他多少股份;已经便宜他了;对不对;文革?姐;你放心拿;该请个保姆了。〃潘大山倒很会找理由;她姐哭得更凶。
向东的儿子不放我走;抓得我好紧;小潘说:〃家里没男人;见你和大山就象见宝贝一样;你常来。〃我鼻子发酸;艳艳也扭过头。
潘大山和我们一起走;要我送他去报社;在车上他说:〃人家是女人傍大款;你这家伙是男人傍大款;好象也发了。”
〃臭嘴!〃艳艳骂道;〃你们记者没几个好人;王一州傍我们文革还差不多;文革不帮他;他买那块地会这么便宜?买不买得到还难说呢!〃女人就喜欢口舌之争。
潘大山笑道:〃难怪你老公一发话;王一州乖乖捐上两百万;我还以为他们搞同性恋呢!〃艳艳在车头找东西;只找到我的烟;朝潘大山摔去;打中他抱头的手。
〃好痛!什么鬼东西?哇!嫂子你对我有意思呵?给我这么好的烟;不用给烟我也愿;就怕文哥把我杀了。〃他抽出一支点上;不客气的放进兜里。
〃他占我便宜你不管呵?〃艳艳恼怒地嚷道。我说:〃谁叫你去惹他;他还有个名叫疯狗;咬人不认人的;以前他姐夫讲他几句;他就写信去检察院告;害他姐夫被停职审查。”
艳艳不敢再说话;任由潘大山评论她的衣装打扮怎么过时;头型如何土气;连大眼睛也被讲成〃可与牛眼比美〃她硬是不搭一句。
〃你他妈你给我闭下嘴行不行。〃我也听得心烦;大声骂道;艳艳脸露喜色。
我说:〃我问你;你们的主管市长是谁?”
〃你问对人了。〃潘大山得意洋洋地说;〃孙正阳;知道吧?我大学毕业那年给他做过秘书;和我很熟。现在是他主管全市日常工作;明年换界非他莫属。
想让我介绍介绍?没问题。”
我是明知故问;漫不经心地说:〃是他就好;明天我开业他去剪彩。〃潘大山不哼声了;艳艳也奇怪地转头看他几次。
车到报社大楼;潘大山一下去;艳艳就大叫:〃疯狗!〃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潘大山哭笑不得。
〃气死我啦!〃艳艳拍着车门叫唤;〃这辈子被骂的话;也没有今天多;疯狗!疯狗!疯狗!〃我说:〃你千万别疯;疯狗病会传染的。〃她解恨地在我腿上捏了一把。〃明天开业;市长真的去剪彩?你别吹了;还有鼻子有眼的呢!把那只疯狗也给唬住。”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把艳艳送到学校;想抽支烟;烟已给潘大山拿走;在学校门外的小卖部买了一包。刚回车里;艳艳从学校里跑出。
〃又碰上疯狗啦?〃我笑道。她飞快地钻进车里;〃快点!快点!我妈下病危了;马上去机场;一小时后有趟班机飞上海。〃我紧张起来;发动车又问:〃你…一个人回去?〃我还拿不定主意和她一起去。她说:〃我先去;万一……唉;有什么事打电话你再去;听见吗?〃我不停点头把车开得很快;还好赶上了。
给艳艳买好机票;我说:〃你妈病一好转;干脆把她接过来;省得她一人在那边让我们提心掉胆的。〃她溜溜地眼睛望我;〃你不怕和老人住?”
我没考虑过这种问题;无所谓地说:〃我恨不得连你爸一起接来。〃她嗔道:〃去!我才不要我爸呢。〃走进通道;转身向我挥手;我爱看这姿势;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离开机场。
李启明指挥着几个人往早一轩招牌上扎红布;明天的仪式要在这个分店搞。
他穿件纯白的衬衫;系条浅黄色的碎花领带;头梳得油光可鉴;很有点经理味道。
〃李经理;安排我做点什么?〃我走到李启明身后;他说:〃你…呵!文…哥;你这么叫我胆都给你吓破了。〃他装出个熊样;比我还高半头的身材也缩下。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现在就说;明天忙起来就晚了。〃我现在对开张已没多大兴趣。
〃没什么了;就等明天;〃他说着把一辆锈迹斑斑的单车靠在门边。
〃谁的车?连个脚架也没有。〃我是名知故问。
〃是我的;凑合着用;明天跑三个店还靠它。〃他望着我说。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段时间老把这部破单车放我眼前;想叫买摩托车又不直接开口;我已经装聋卖哑民好几次。
〃这车也太破了;明天你怎么跑得过来?〃我拿出支烟;他笑咪咪地帮我点燃。我又说:〃我家里有部山地车;等下你去拿吧;比你这架强多了。〃他变得垂头丧气;我暗自好笑。
〃文哥;〃他忸忸怩怩地说;〃买部摩托车吧;你…你扣我工资;好吗?”
〃好是好;可万一你拿了摩托车就跑路;这城市这么大;你家又在上海;我找谁扣工资?〃我白眼看他。
〃这…这;你…你;唉!我是那种人吗我?〃他委屈得拍起胸脯。
我看逗得差不多了;没摩托车还确实不便;就说:〃好了;你给我马上把这辆破单车拿走;叫上财务;我在车上等你们。”
李启明动作快得很;我一支烟没抽完;他已和财务坐进车里。
〃领导;〃出纳方姐是大嗓门;〃领导〃是她叫我的专用词。
〃我要提点意见;我家离店里有七公里;每天上下班是二十八公里;这我不说了;不怨领导怨我自己住得远。可是;我们三个店走一遍有十三公里;来回二十六公里;每天两趟;五十二公里;这比那个什么拉松还远呢!〃她是个小厂的下岗出纳;招她时就看中她这点婆婆妈妈;只是让人比较烦。
我不急开车;笑道:〃方姐呵;你是不是叫我每天都接送你呢?”
方姐也笑;〃你接你的美人还忙不过来。我是说小李应该买车;我们俩个财务也应该买;特别是骑单车拿钱跑来跑去的不安全。”
我看会计老吴;他是高仕明老婆周玉的亲戚;一个爱笑的人。
〃我不会开摩托车。〃老吴话不多;常用笑脸来代替。
〃我会。〃方姐说;〃汽车我也会;我搭老吴。以前我们厂里效益好我一下就考了两样证;我…”
我开始烦了;点点头开动车。方姐接着说:〃领导;还有件事;我儿子上高中了;我想让他中午来店里随便吃点;伙食我交。我们总店离学校近;他还能在我们办公室睡下午觉;不用跑来跑去;你看…〃我打断道:〃伙食就算了;多双碗筷而已;除非人人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我就破产了。以后这种小事就问李启明。”
把他们载到家摩托车市场;我说:〃你们自己去选;别太高档;有六七千左右也差不多了;方姐讲价你内行;由你定。〃她说〃我们绝对不吃亏。”
我又溜去公园;徐老头却高挂免战牌;说要练功;不然不是我对手。我在书店白看两个多小时书;书店小姐老在望我;只好忍痛买了一本黄色描写比较多的。
孙副市长下车时;方姐惊讶地说:〃领导;真是市长呵!”
〃你要不要去接见他一下?〃我笑道。
〃我可不敢;上回下岗工人在市政府静坐;我闹得最凶。〃她边说边躲开。
王一州的林肯车后还跟着几辆车;象领导人的车队一样;一群背摄像机的人忙乱地从车里下来;把店门团团围住。王一州等保镖给他开门才慢吞吞地从车里出来;嘴上叼支粗雪茄;一身黑衣;还戴副墨镜;活脱脱一个黑社会;比那边的孙市长更引人注目。
〃你帮我出名;我也给你做广告;来我们一起出出风头。〃王一州派头十足地走到我身边。我说:〃我招呼市长大人;李经理陪你。〃把穿崭新西装的李启明推给他。和孙市长、盘新华寒暄几句;剪彩也叫李启明代劳。
来祝贺的人还真不少;花篮摆了几十个;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仪式刚过就抢着涌进去。我原打算把贵宾请到附近的茶楼去;可他们坚持要尝米粉;王一州还嚷道:〃谁要喝一杯来我这里拿!”
不过没人响应。
李启明求爷爷告奶奶地向顾客打拱手;才腾出几张桌给贵宾坐。
没留桌是今天最大的失误。孙市长用过米粉;拍我的肩说:〃下一个分店记得叫我。〃我有些激动;怀疑王一州讲他对我不满是蒙我。
王一州走前;指着门外的花篮和那群背摄像机的人哈哈大笑;〃他妈的;一个小粉店搞这么大的场面;这不是大炮打麻雀吗?”
我也大笑;自从他送我两只箱子后;我突然觉得〃早一轩〃对我来讲已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恭喜;恭喜;场面够大的;不过;我怎么看你好象也是来祝贺的。〃潘大山这张臭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是呵!我正在想这家粉店究竟是谁的呢?〃忙了一早;我要去公园轻松一下;想尽快打发他。他说:〃那你回去再想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冯主任;电视台的;我的好朋友。〃他身边站着个人;一脸胡子;还扎个小辫。
〃大山说的没错;文先生果然神通广大;以后多多关照。〃冯主任握住我的手。
〃刚才还有人说我小题大做;但愿别把顾客吓跑了。〃我心里纳闷;潘大山无缘无故给我介绍什么电视台的人。
冯主任打开一个精巧的烟盒伸向我;我看是外烟谢绝了;他捏出一支;在烟盒上有节奏地击了几下;又拿出个雕花的木烟嘴;把烟的滤嘴掐掉;又在烟盒上击了几下;才慢慢插擀烟嘴。我看得都累;掏火机想帮他点燃;他笑着拒绝;用根火柴在手表上轻划;燃起火苗。这种火柴;我只在电影上见过;居然还有人在用。不过我宁愿去听方姐唠叨也不愿在这看他表演;碍着潘大山的面又不好走开。
我不到三秒就把烟点着;吐出浓浓一口。
〃文先生一定是个雅人;〃冯主任说话了;〃原本粗俗肮脏的粉店;开得标新立异;不同凡响;而且是高朋满坐;宾客盈门;名利双收呵!”
我差点没晕倒;恨不得把在一边嬉笑的潘大山踹到地里;这只疯狗不咬我故意找人来烦我;思量着电视台的人也不好惹;强挤笑脸说:〃冯主任如果肯屈尊和我这个买粉的交朋友;那我就三生有幸了。今天开业太忙;改日相约;悉听教诲;不知意下如何?”
我他妈也够酸的吧。
我也不管他意下如何;进店里包了两条烟;塞给潘大山。拦部的士;朝司机扔了五十块钱;象王一州保镖那样为他们打开车门。
潘大山从车窗伸出头;〃表现很OK。〃我用个中指为他送行。
生意也不想看;只想尽快去找徐老头杀他几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