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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引以为傲的豪语。
她是个干金骄女,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骄气凌人是天生使然,再加上后天环境所熏陶而成,改也改不掉的,但幸好她那种骄气是混合着可爱及古灵精怪,只要你不去招惹到她,她倒也不会故意去踩上你一脚,以显骄气。
此外,她打小便出落得同个搪瓷娃娃一般,让人不舍多责,是以也就更纵容着她了。
她的模样非属艳冠群芳,却是水灵剔透的,意指除了五官纤巧之外,另有着灵、娇、甜、嫩、俏等更吸引人的特质。
她打小就有仰慕者了。
不少王公贵族后裔或官家子弟都听说过她,老爱在皇宴上偷偷瞧她。
偶尔让她发现了,她既不生气也不害臊的垂下脸,反倒还故意端起可爱小脸,任由对方端详仔细,另外再附送一记甜沁入骨的娇笑,结果她这头没事,对方却在惊艳张嘴之余,面红耳赤狼狈地跌倒了。
见人摔了她仍是笑,掩着小嘴娇娇地坏笑。傻子!她总会这么想,心里却是瞧不起那种会看女人看到跌倒的男人。
打从她十一岁起,就已经有人向她父亲探问,想为她订下儿女亲事了。
但荠王爷一律摇头回答,他就这么一颗掌上明珠,既非男儿,没有传宗接代的问题,又不需靠她攀亲戚拉关系,是以不急,一点也不急,宁可她陪在身边愈久愈好。
她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个个也都视她如宝,兄长们都很争气,没有染上一般京城公于哥儿们惯有的纨绔子弟习气。
她的父亲虽贵为王爷,却未三妻四妾,只是娶了她母亲一个人,夫妻俩不论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模范夫妻的典型。
她的家庭很温暖,全北京城里人人都知道。
却在她十六岁生日之前,荠王突然下了决定,说是嫌北京城太吵,决定搬到苏州去归田“养老”。
此话一出,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朱载荠虽年逾五十,却是面目保养得宜,谁都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同僚好友个个来劝,不愿见他搬得太远,走动不方便。但朱载荠却是心意坚定,先是辞去了官职、留下了封勋,继之差人在苏州大兴土木。
王妃倒是没说什么,她性子原就冷情,话向来就不多。
朱载荠说做就做,一等新居落成,立即带着妻子及么女搬到苏州。
至于他那三个儿子,因为均届成年,又各自有着自己的事业及家庭,并末跟着一块搬迁到苏州。
至于朱紫紫,说实话,刚到苏州时是有些不习惯的。
除了这儿气候较北京炎热潮湿外,那吴侬软语与她的京片子半点不搭轧,鸭子听雷一般,幸好她向来适应力强又贪鲜爱学,不出一个月就已然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将城内外的古刹宝塔都给摸熟了。
相较起来,她的母亲就明显没她适应的好了。自从搬到苏州之后,王妃偶尔会对着镜子恍神似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甚至答非所问。
是因为没伴吧?是以朱紫紫总会笑嘻嘻地拉着母亲出门闲逛,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见到母亲的笑容。
任何事情都会好转,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是她从小到大没变过的信念,直至她遇见了洛伯虎。
两人之所以会相识,是源于一桩代顶仆役的事情。
那时候戴小安找上洛伯虎,说好不容易求了个好差事,却因为乡下姥姥生了重病,而她又是戴小安的唯一亲人,是以来央求洛伯虎,请他先顶个把月的差事。
洛伯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反正他镇日清闲,不在乎少逍遥个几天。
原先也没多问,去了之后才知晓,戴小安“视若珍宝”的差事,竟是要到才刚搬迁到苏州城的荠王府里去当差的。
王府大搬迁,招募了上百名新雇工,算是江南附近几座县城乡里的大事,薪俸高,又是帮天子的亲戚干的活儿,身分自然“高”人一等,是以这一百多名的空缺可是从上千名的竞逐圈里,挤破了头才能够抢来的。
站在一堆双手捏紧着「报到单“、神情紧张的人群里,洛伯虎从头到尾维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笑话!王府也罢,皇宫又怎样?
那些整日高高在上,让人敬跪捧拜着的家伙,不也同他们一样是要吃喝拉撒的吗?在他眼里,向来人人平等。
在听完了负责教导新进雇工的蒋管事一番精神训话后,洛伯虎浅浅打了个呵欠,套上了浅蓝佣服、戴上了佣帽,除了面貌明显比旁人俊美,身材也比旁人高了些外,倒还俨然成了王府里的众多仆役之一了。
一切顺利,只除了一段小小插曲。
在蒋管事背对着众人介绍起王府时,七、八个昔日“手下败将”认出洛伯虎来,大笑着嘲讽道:“瞧这王府的差事多吸引人,连街头小霸王都被招了过来”
这话惹得洛伯虎冷哼出手,用拳头“告诫”他们一番的小小插曲。
拂拂手,整整帽,站直身子的洛伯虎正好迎上蒋管事投过来的眸光。
“那边是怎么回事?”蒋管事肃容提高嗓问道。
“没事”洛伯虎浅浅魅笑,“不过是几位弟兄忘了吃早膳,腿软。”
一边说话,他一边用脚暗补了几下,踹得那些趴着、伏着,哀哀嚷疼的手下败将,一迭连声的“没错,没错,管事是咱们乐得忘了吃饭了”。
蒋管事人虽老眼还未花,但也不想在此时多生枝节,只是将一脸笑咪咪的年轻人给记在脑海里。
这个家伙,看来会是个棘手人物。蒋管事暗忖,日后要设法看紧点,要不,就索性找个理由将他逐出王府去吧。
想是这么想,但蒋管事很快就发现这姓洛的年轻人,不但惹是生非是专长,还有一种很可怕的聚众能力,三言两语便能让身边的人服服帖帖,以他马首是瞻。
洛伯虎进府不过半个多月,别说几间佣房里的新旧仆役都服他,老爱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就连那些个大小管事也都会偏袒,尽挑些轻松的活儿派给他。唉!甭说别人了,就连蒋管事都得惭愧承认,在这姓洛的小子三不五时对他蜜笑,还在夜里由膳房为他“偷”出最爱的辣卤鸡爪孝敬时,他对于这小子的防心,早就烟消云散了。
算了!
蒋管事自我安慰,这小子说了只是来替人代班的,那人一来他自会走人,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他别闯出啥大祸,就姑且睁一眼闭一眼了吧。
只不过,蒋管事特意叮嘱洛伯虎,百亩大的王府他哪儿都能去胡闹,就是西院落那一区绝对不可以。
只因为那里是禁区,里头住的是王爷、王妃及一位金枝玉叶郡主,别说是新的家丁长工不许进,就连旧的也还要分等级,不够老实稳当,来历不明的,就连长相比较吓人的,也都是一律不许进。
这一日天光不错,西院落那儿突然派人上新佣房这头来挑人。
一挑挑了十几个,因着蒋管事忘了交代,就连洛伯虎这“棘手人物”也被挑了进去,去之前还要他们将手脚洗干净,连衣裳也是换了套簇新的。
干嘛这么盛重?
老爱跟在洛伯虎前后当跟班的长工吉祥也被挑上,好奇地问着负责挑人的贾管事,“咱们这会儿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别说是你,连我也还没弄清楚。”贾管事也是一脸不解,但他还是再三叮嘱,“人是郡主要的,只说要挑年轻力壮、手脚灵活的,反正到时候她要你们做啥就乖乖照着做,千万别惹她生气。”
那如果一不小心惹到了呢?
结果会是怎样?
没人敢再问,因为光是瞧贾管事的紧张神色,大家的心底都七上八下了。
到了西院落,只见那儿早已候着由别苑找来的十多名仆役,果真个个年轻力壮。
接着是丫鬟喜雀的到来,她让所有仆役分两端站定,一边十六人,每个人都分到一件背心,按边分色,一边红色,一边黑色,上头还绣了字。
吉祥低头审视自个儿的红背心,抬头对着洛伯虎笑嚷。
“嘿!洛大哥,这字我认得,是个‘帅’字对吧?”
吉祥是乡下孩子,识字少,但平素爱看人下棋,是以学会了车马炮等字,难得能见着识得的字,他兴奋得不得了,洛伯虎却没能沾上半点兴奋情绪。
天儿好热,若非戴小安,此时他该是窝在茅庐里睡大头觉吧,真可惜。
接着他低头,淡瞟了眼自己绣着「车“字的黑色背心。
敢情这闲闲没事干的千金大小姐,是想要下“人棋”?
洛伯虎没猜错,整装完毕的众人被带到一处广场,广场上用着明矾在上头画了线,棋盘格距清清楚楚,中间甚至还挖了条小渠充当楚河汉界。
广场是露天的,众“棋子”顶着日头被领到该站定的位置,至于广场两头则是各搭了座枕木高台,方便上头的人居高临下,综观棋局。
日头太大,人站在日头下,不一会儿工夫就已是浑身汗水涔涔、头顶冒烟了。
但因为这是郡主的命令,大伙别说抱怨,怕就连伸手抹个汗都不太敢哪。
黑军这头准备下棋的人洛伯虎见过,是王府里的大总管傅铮经,他可是地位仅次于王爷一家的人物。
至于红军那儿,台上又另外支高了一顶篷架,挂着长可曳地的绛紫色纱帐,让里头的人尽情往外瞧,但外头的人却是啥也瞧不着。
但甭瞧清楚也猜得到,那坐在里头的人儿,准是那位千金小姐紫郡主了。
“棋子”们甫定位,纱帐后的人儿就传出娇嫩嫩嗓音了。
“炮二平五!”
号令下达,那“棋子”先是左顾右盼了一下,一等确定了是在喊自己,急急忙忙遵命挪位,就怕迟了点会让小主子冒生了火气。
“马八进七!”
开口的是大总管傅铮经,顿时黑军这头的“人棋”也起了动作。
之后陆续是“马二进三”,“车九平八”“炮八平七”、“马三进二”没完没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人儿挥汗如雨,台上人儿却是“喊”杀得状似惬意。
一局终了,黑棋战败,红棋胜利。
眼见得着胜利,红棋那头的“棋子”就像是自己赢了一样,不在意满身臭汗,个个兴奋跳了起来、大声喝采鼓起掌。
而那些护守在纱帐外七、八个手脚俐落的丫鬟,赶紧送上冰水并顶指大赞,“郡主呀,您可真行哪!”
谄媚声一波接着一波,让人一赞再赞捧上了天,绛紫色纱帐后方,传出了得意的铃铃娇笑声,
一局下来全场的人似乎都挺开心的,就连输了棋、捧首大喊惭愧的傅总管也很有风度地微笑,却有个人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那人正是洛伯虎。
不是恨日头晒,也不是恼这千金骄女的劳师动众,他不开心的是如此劳师动众的结果,是为了玩一局“假”棋。
所谓假棋,自是指傅总管刻意放水。
不但放水,且还得放得不露痕迹,放得煞有介事,认真论起来,他前头那些个认真厮杀的棋步,许都还比不上后头“一不小心”输掉全局来得有本事。
第二局再战,在陷入一段长时间的苦战后,傅总管又输了。
见郡主赢得“惊险”,这回的欢呼声更是欢天喜地,帐后娇笑铃铃,洛伯虎的脸却是更黑了点,就如同他身上的背心一样,黑到底了。
虽然他向来吊儿郎当,凡事不在意,却是最恨见着不公平的事了,还有一点,他恨输,就如同他平日在街头与人打架时一样,打小到大他从没打输过,宁可被打死也不打输,因为他恨输!
但这会儿他却是一输再输,且输得莫名其妙、输得一肚子鸟气,更何况此时的他身居战场,为战将之一,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身后的“权谋者”为了讨主子欢心,而罔顾他的存在及感受。
尤其在这一局里,他明明已经杀过了楚河汉界,就要杀到了对方城下,却被莫名其妙招了回来,壮志难酬,愤恼地被囿限于无关于战局的这一端。
他有种错觉,就像是精忠报国的岳飞,遇上了昏庸误国的宋高宗。
第三局再启,洛伯虎眸光眯冷,有了自个儿的主意,在黑军再度伤亡惨重之后,他迈开大步,自作主张地越过楚河汉界。
“嘿!那只黑车!”眼见“棋子”竟不受控,傅总管气恼地起身怒指着,“谁让你过河了?快滚回来!”
“不回去!”爽快回答,洛伯虎背对着傅总管,连眸子都懒得回瞥了。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棋子不服号令,这还像话吗?”
洛伯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朗声道:“身为主帅无心求胜,你又像话了吗?”
“谁说我无心求胜了?那是郡主用兵如神,运子老练,输了就得服输的。”
“若是真输我自会服气,但玩假棋”洛伯虎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不会,也佯装不出来!”
被人当众揭穿,传总管咬牙微涨红了脸。
“不懂规矩就快给我滚开!老贾,再给我挑人过来!来人呀,立刻将这狂妄不守规矩,目中无人的小子给我逐出王府”
傅总管的手下快手快脚上前想架开人,却在此时,纱帐后娇音柔沁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