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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我怎么知道他啥时候回来啊”!我不服气地哭着反驳。
“哭啥哭!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一会儿好洗洗睡了!他在这个家里就像个奸臣一样,监督用水又监督用电,上次你妈去厨房拿东西点了灯,你外公从院子里看见了就跑回家问怎么回事儿,怎么那么晚了厨房还点灯,这事儿你不知道啊!你还敢这么干!”外婆恨铁不成钢。
“我哭着没说话”。
外婆仍在嘟囔着,末了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把你领回家就好了。。。。。。”
没想到一向疼我的外婆会这么说,我彻底爆发了:
“为什么都是我的错!出生又不是我能选择的!你们要是不想要我就别生我啊!生下我又为什么要嫌弃我!”我知道我是妈妈一力主张生下的,其他人都反对,外婆心疼妈妈,对我格外好。
“默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没有人嫌弃你啊”,妈妈皱眉否定我的话。
“怎么没有!你们都嫌弃我!外公刚才就跟我说,恨不得把我扔到窗外摔死”!我几乎是用我最大的力气吼出来。
“那是开玩笑的!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妈妈笑说。
“就是”!外婆附和。
“没有开玩笑!他没有!他从小就讨厌我!他说了我不是这家的孩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苦诉道,“他从来都是偏心表姐!他跟邻居爷爷说将来财产都给他孙子!他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告诉你们!我不稀罕!他的东西我将来一分也不要!”
“好了!你大晚上的喊什么,都要睡觉了!赶快洗洗!”外婆很不满。
原本以为能得到鼓励的我,这下子哭喊的更凶了,顾不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们以为我想呆在这个家吗?我早就受够了,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感觉妈妈你能明白吗?你从来不知道!因为在外公眼里你是自家人,我是外人!我受委屈从来不敢跟你们说!怕你们伤心难过!这么多年外公怎么对我的你们没看到吗?不过我本来就是个拖油瓶,不喜欢我就算了!可是打个电话怎么了!我打个电话怎么了!按电话不就是用来打的吗?要嫌我浪费钱了先记着!我长大了挣钱还他啊”!
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我还没说够。
“你们知道这么多年我忍受了多少吗?你们知道没有爸爸的孩子要受多少委屈吗?别人谈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从来都躲着!老师在班级里问谁父母离异我低着头就是不举手!我一点儿也不想跟别人谈家里!同学问我为什么家长会总是我妈妈来,我不能说实话,告诉他们我没有爸爸!”
把心里话喊出去以后,我就开始呜呜哭。
因为我口不择言的话,妈妈瞬间哭出声,眼里全是泪水。
“别说了!你这孩子什么话都难呢过往外说吗!你这么说你妈不难受啊!你这样孝顺吗?白养你了我看”!我第一次看见外婆那么眼里,没有好气地冲我说道。
那天,妈妈把我搂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一边摇一边轻轻拍着,不知不觉,我就哭着睡着了。
☆、第 27 章
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坚强的母亲落泪,真后悔那天冲动之下的无所顾忌。
我让她难过了。
到底是真心疼爱我的人,第二天外婆和妈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我内心的别扭也很快消散。至于外公,反正我喜欢宅在家,他早早就出门了,在外面能溜达一天,我们基本碰不见面。
电话事件过去两天,正好是周日,潘娜娜打电话来,说李沉寒约我在老地方见。
又是老地方。
我穿上我最喜欢的一件外婆给我买的白色羽绒服,站在镜子前整理好心情,跟外婆打过招呼后走出了家门。
迎着冬日的朝阳,我一步步向那个错误的巷角走去,脑中不断闪现过我们彼此的从开始到现在。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心不在焉,就不会有延长的路线,不会有遇见的缘和在一起的命道。我记得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就像我记得《幸福的瞬间》的每一句歌词;我记得我们每一次的相约,就像我记得姜俊尚和郑惟珍是如何错过;我记得在一起时暧昧和窃喜的小情绪,就像我记得他第一次微笑和伸手......
离那条巷子越来越近,我知道他不会在道口等我,就像他每次都可以在灰墙的阴影处找到我一样。
可这次我错了,远远地,我就看见他了。
年少却已见挺拔的身姿,在这条路的终点站立,路过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匆匆从他身旁掠过,而他就像一个站牌,孤独的身影独自等待着。他的目光一直向着我来时的方向,而从我们视线相触的那刻起,他的眼神就再没从我身上移开过。
或许有短暂的犹豫,可之后的步伐却更加坚定。我向他走去,看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直到靠近他的面前。
可是,当我停下脚步,李沉寒却抬脚走来,他的灼灼目光让我无处可藏。我仍然注视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眸中我的身影逐渐变小......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时间也好像静止了。不,时间并没有定格,只是一帧帧地在跳动。否则,我怎么能感觉到他拥住我的双臂越来越紧?寒风吹动我的马尾飘起又落下?我感受彼此的心跳从乱幢幢一片渐渐相合成一。
从听到他要离开起,一直恍惚不定的心突然就落到了实处。此情此景,以我那时的年龄,也只能想到一些虚幻的所谓的“天荒地老”,想到电视剧里浪漫的台词:我们就这么紧紧相拥,一直到时光尽头。
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落进了我的衣领里,凉的我不自觉地抖了下。李沉寒缓缓将我松开,帮我把帽子紧了紧,然后扯过我的右手,转身慢慢向前走去。
我们就像原来那样,什么都不说,在漫天飘雪下经过每一个我们曾经过的地方。我看到他的手□□在外面冻得通红通红,我想让他也暖和起来,于是绕到他前面,将他另一只手塞进衣兜里,而与我相握的手......我回到他的左边,牵着他的手一起塞进了他左面的衣兜。这下子不怕冻了,我笑着看着他,然后继续跟上他的脚步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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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窗外飘起的鹅毛大雪,是与那天完全不同的景象,操场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毫无纷乱的脚印。而在这个时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迹。同学们“沙沙”的落笔声不绝于耳,而提前打完考卷的我,又陷入了回想。
那天,他将我带到市中心的文化广场,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中,在为元旦布置的硕大“福”字灯景下,他慢慢地将我拉进,手里拿着一条绳子穿了个吊坠儿,双手绕到身后为我系上。然后轻轻捧起我的脸,将一个吻虔诚地印在我的额头上,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对我说:
“等我”。
那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对我说话。
想到这儿,我又摸了摸颈间的吊坠儿,是个黄色的水晶石。挂在脖子上与皮肤接触会让你感觉冰冰凉凉的,我常常会把它拿下来迎着冬日的阳光看,它会变得更加剔透,而周围会映出一圈淡黄色的光晕,这时候仿佛自己身在。
后来我们真正意义上在一起时,我送了一条看起来差不多的黄色水晶给他,却被他“嫌弃”了。他说,他给我的那条是碧玺,是他妈妈留下的唯一能用在我身上的,说完他接过我的礼物,低下头手向后伸扣在脖子上,然后认真问我:“好看吗”?
“不好看”!我一边不满他“高高在上”,一边又珍而重之地将这块黄色石头擦拭干净,收到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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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是个很经典的分界线,犹如秦岭淮河。在这之前是紧张的学习,而之后是愉快的假期。这之前是同学们都一起忙碌,这之后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次考试,潘娜娜的成绩已经能够稳定在年级150名左右,这个成绩可以帮助她上到本校直属高中自费线,所以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没事儿也能和我聊聊关于恩阳的话题,有时候她不自觉地会提到李沉寒,每当这时,她就会小心翼翼地觑着我的脸色,然后插科打诨地带过这个话题。
对于她的小心翼翼,我常常笑笑就算了。
我必须承认,他离开前对我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会不时地在我脑海中回响:
“等我”。
多有分量的一个词。在不知爱情是何滋味的年龄里,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我们之间甚至没有解释,没有承诺,没有琼瑶剧中的海誓山盟,也没有韩剧中的心心相许。那时的我有的只是一些自我感觉美好的片段,和彼此曾拥有过的默契。我承认我对我们的关系有过期许,我不知道我俩会不会像格格与阿哥们一样,认定了意中人便相守相依,也不知道会不会像恩熙对俊熙、惟珍对俊尚一样,多年后也能一眼将他认出。
我承认那么多,只是不能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太浅太薄。
所以当李沉寒离开以后,我难过是难过,但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十五六岁的我也没有像那种“一言定终身”的早熟思想,所以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只是偶尔想起这个人时我还是会有片刻的失神。
初二快结束的时候,学校通知要举行一次篝火文艺晚会,全校都沸腾了。
真新鲜啊,我看着操场中间搭起来的篝火堆想。学校居然不逼着我们拼命学习,竟然要在晚上带着我们开文艺晚会,居然还是是篝火晚会,就不怕发生火灾之类的意外吗?也难怪我这么想,通常有几率会损害学校利益的事情,无论多受学生欢迎,学校都是避之不及的,这次这么反常......学校想得真开啊!
这些天下午的自习课,每个班都会少一部分人,干嘛呢?去排练节目了,我们班由文艺委员带头,几个活泼的男女生在一起排练舞蹈《bad boy》。学校让每个班级都出,到时候选拔在晚会上表演的节目。而老师们也没心思管我们了,据说晚会上有全体老师集体表演大合唱!
楼下操场上,从初二初三选出来的帅哥美女们正在按照教导主任指示的路线来来回回地做传递火炬的练习,由所有的火炬手一起围向中间点燃篝火,晚会才正式开始。
最后,我们班的节目被刷掉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大家兴奋的心情,一有空闲时间,同学们就汇聚在一起讨论周五的晚会,哪个班出什么节目啦,哪个美女要表演舞蹈啦,诸如此类,乐此不疲,直到周五晚上的来临。
那天放学后我回家吃的晚饭,而家离得稍微远一些的人,就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了顿或是买些面包香肠什么的凑付一下,大家只期待一会儿的疯狂。
第一次参加篝火晚会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主席台在中央靠前的地方,篝火堆在主席台正前方,三个年级各班以篝火堆为中心,绕成一个扇形,头顶上悬挂着一列列的小彩旗。各班级已经陆续排好队拿着小马扎做好,主持人在前面试音,一切准备就绪。
晚会一开始就是校长精炼版的誓师大会式致辞,然后是大队委宣布的火炬传递仪式开始,看着一个个帅哥美女从眼前“飘来又飘去”,我完全没心情欣赏,满脑子都被郁闷占据了:我们班正好被分在篝火堆正后方,主席台被挡了个一干二净,什么都看不到。同学们集体跟老师抱怨,班主任王老师让我们严格遵守纪律就好,大家只好垂头丧气地坐下,原本的好兴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同学都在小声地指责学校不合理安排,有眼尖的同学看见王老师走过去跟教务主任说话。我们大家都急忙看向那边,只见王老师说了很多,教务主任一直在摇头,最后班主任回来了。
我们心里有了答案,但都期待地看着王老师,盼着从他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结果。班主任慢慢走过来,抬头发现我们都盯着他,明白我们想什么,只能苦笑着走到班级队伍后面。
希望破碎了。
于是期盼了两个多星期的篝火文艺晚会,就像听随身听一样听过去了,到后面我们干脆开始聊天,大概班主任也觉得位置安排没照顾到我们班而憋着气,对我们不影响大局自娱自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会的最后,学校放起了礼花,一束束光亮冲向天空,然后散成色彩纷呈的一朵一朵。在绚烂的烟火中,同学们成群结队地向校门口涌去。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