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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宫·玉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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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气打湿了他飘扬的黑发,他脸上结了几颗晶亮的水珠,逶迤着无声地滑落。崖石背阴的地方爬满了青苔,一滴泪急促地滴落在这片翠绿里,不见了踪迹。 
  要是我的真的离开了?她娟柔的眼神清晰地飘忽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以为那个优美相随的夜晚只是个瑰丽的开端,绮软轻红里有他等候已久的温柔,并从此延续下去……月沉日升,良辰美景聚散如雾,这份坚贞的坐上琴心在云散雾开之际便已随她化作坠入深渊的一缕尘屑。 
  山风呜咽,他微微地向前倾了下身子。莲馨花在坡前微笑,迎风摆动着比浮云还轻盈的身躯。 
  “要是你真的离开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赵易扶着崖石,迎风站立:“更不会原谅你。” 

  林中山泉叮咚,走几步,急流拍打着山石,激起一片白色的浪花。飞沫倏地钻入草丛,溅湿了林中行人的衣裳。顺着溪水的流向,走出繁密的森林就不再是件难事。徐士冉攀了根枝条,挥舞着错开脚底纠葛的野草。尽头的亮光缓慢地扩大,将幽韵绵长的林子抛在了后面。 
  低头拨开交错的枝叶,展入他们眼帘的,是一际绵延无尽的平原。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呈现在他们脸上的正是被凄艳残阳所钟爱的苍凉表情。初春冰雪消融后的草色飘摇,被生着滚滚浓烟的焦土所替代,隐隐涌起骇人的血色。战马残骸累累,将军士兵无贵无贱,同为枯骨。枕骸遍野,断戟残戈如同破败的墓碑,新添了一圈又一圈的坟茔。 
  莫莫的心肺一下子纠结在一起,耳边伸手可及的风断断续续,细线般抽离着散去。回音似梦里的飞天反弹着琵琶,舞起黄沙,埋葬了白骨弓戈。只是这层黄土下埋的,又是谁家的春闺梦里人? 
  风声淅淅作响在愁苦的天色里,萧瑟的古战场上即将拉开一个深长的夜。徐士冉倒见过这场面,惊诧过后挑了下眉,对身旁神情凄楚的姑娘说道:“走吧,打战就是这样的。” 
  莫莫就有了恍惚的神情,须臾垂眼:“是吗……那你说,是谁赢了?” 
  徐士冉又瞄了眼遍地的残骨,简短地答话:“看不出来。” 
  半黑的天色涂抹着灰色的印迹,再回望过去,战场宛若一出隔着幕布演绎的无声剪影,模糊了峥嵘的轮廓。峰回路转,又是杂木丛生的野林,在夜幕下伸展着铅色的枝丫。 

  两人择了一块干燥的空地,徐士冉熟练地拾掇了些柴火,啪啪地击石取火。敲落的火星钻入木柴,窜起了狂躁的火苗。莫莫敛了裙子,抱膝坐下。火焰和风扭动着妖娆的身姿,仿佛是寂清野外开出的一朵妩媚的灯花。她定定地看着篝火,仿佛能看到那夜他俊美的面孔正缓缓地向她展现一轮醉人的笑容,渐渐地迫近。 
  心思在转瞬间坍塌,她明白这苦涩思念的来源。再也忍受不住,埋首呜呜地哭起来。 
  徐士冉把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怔怔地看着莫莫,猜度不透她突然而至的悲伤。夜枭苍白的叫声陡然划过丛林,吓得人收紧了心。不远处浮游着几点阴森的磷火,明明灭灭地飘过。 
  他捅了捅篝火,安慰道:“我娘说过,鬼魂一般只是来寻仇的,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就用不着害怕。虽说这里离战场近,杀气重怨鬼多,但是它们不会害人,更不会找你这样的姑娘撒泼怨气,要找也找我。”他指了指身上的甲胄:“看样子,我得换了这套行头。” 
  “你杀过人吗?”莫莫停止了哭泣,抬眼看着炭火通红的身子,经风一吹就亮透。 
  “没有,”徐士冉摇摇头:“所以我不怕。”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第一次是在战场上,大家呼喊着往前冲,我心里怕极了,但是也只能提刀跟着往前冲。后来不知道谁击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了,战也已经打完了。我就跑了。” 
  “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在牢房里。那天晚上来了一帮子胡人要劫狱。他们杀了牢头,劫了犯人。我恰巧就被关在隔壁,我拿到了牢头身上的钥匙,开锁跑了。不过……” 
  “不过什么?”莫莫不解地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 
  “不过我走的时候,碰翻了墙上的火把。”徐士冉挠挠脑壳,竟有点愧疚:“估计着火了。” 
  “是着火了。” 
  “真的?”他瞪大了眼睛,叫道:“我不是故意的! ” 
  莫莫觉得有些好笑,她回了他一眼,说道:“没人知道是你,再说了,你都跑出来了,狱中也没有其他人。” 

  “那倒是。”徐士冉松了口气。他又搬了块粗壮的木头,重重地扔进火堆里,断裂的焦炭火星四溢。他想了想,又说:“话说回来,来劫狱的那帮子人身手了得。尤其是其中一个,手起刀落,又狠又准。牢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夺了命,冤得都没看清杀他的人是什么模样。否则,当了鬼还能向他索命。那人也怪,杀了人就跑了,好像还有急事似的。后来,他的同伙就把战犯给救走了……” 

  新扔进去的柴火带了潮气,散出一股股浓郁的黑烟,像有一把无形的手掐紧了她的喉咙,一点一点地用着力。莫莫捂着口鼻,欲起身突觉浑身无力。徐士冉发觉了她的异常,伸手扶了把:“你怎么了?” 
  “我闻不了这烟味……”话未说完,人已经软软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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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宫·玉漏》 第65节 易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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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宫·玉漏》    第65节 
作者: 赵家西施 
         
  徐士冉大惊,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慌张得语无伦次:“又来了。这次你可不能说晕就晕过去了,荒山野林的,叫我该怎么办……” 
  半空,一枚蛾月缀在如水透彻的夜空,星光三两点,换了一夜的沉寂。 

第一百零一章 风定落花深(一) 

  月黑风高,风呼啸着卷过。夜半的山道上闪闪烁烁几点火光,飘忽不宁地跳跃在举着火把的人的脸上。一个长着狐狸脸的将士强压着嗓子指挥着周围的兵士,风吹得他的长衣袖扑啦啦的响,火把在冷风里狂躁地燃烧着。 
  “动作利索点!把周围的树砍了,全砍了! ” 
  几棵大树轰然倒在山涧里,几名光着上身的汉子露出精壮黝黑的肌肉,汗水条条爬过他们壮美年轻的胸前,在夜里挥汗如雨,不断扔掷着沙包,石块和树干等杂物。这些庞然大物很快使畅流的溪涧改了道,潺潺的水声渐渐地变了音色,转成细小的水流声,最后只剩下点点水滴叩坠在绿叶青石上的玲珑碎响,山谷里回荡起空灵而诡秘的滴水回音。 

  狐狸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挥袖,果断地指向山坳里另一条清涧:“继续! ” 
  一名小卒凑过一张沾满灰土的脸,细声报着:“大人,这河堵住了,接下来该堵那条呢?” 
  “哪里有水堵哪里。不仅要让他们运不成粮食,而且还要活活地渴死他们!罗军师这招可真高! ”狐狸脸拍拍手,督促并鼓励着:“各位,天亮前一定要完成任务!完成了,这也算是各位为我大梁贡献的一桩功勋,要载史册的啊!记住,天亮前要完成,抓紧了! ” 
  被推落的山石树干滚滚而下,原来宽阔清澈的山涧泛了层层淤泥。流水在夜里诡异地改变了声音,窜动的火把盘旋在深谷里,明了又灭。 
  过了几里,山谷偶尔传出一两声訇然巨响,在漆黑的夜里绵远悠荡着。狐狸脸下令灭了火把,对着月光行动更为安全。 
  “大人,这条也堵上了。” 

  “是吗?”狐狸脸伸手抓了把湿润黏糊的泥土,啪的一声糊在漏隙处,然后侧着耳朵听水声。在场的人大概是累了,安安静静地等候着下个命令。山风过后,林子里只有微弱的喘息声和水流在夜里发出的特有的娇滴滴的声响。 
  “干的不错! ”狐狸脸眯着一双弯弯的笑眼,环顾了下四周清冷的人影,问道:“接下来……” 
  “大人,这山里的水流都堵住了。”小卒讨好地说着。 
  狐狸脸说着,扬了扬手,高兴道:“我们要做到‘滴水不漏’!战是否能打赢,关键就在于各位今夜所做的! ” 
  黑风冷月的景致同样延续到了胡人安扎在山谷平地的军营处。夏侯渊疲惫地靠在虎皮榻上,额上牵出的几缕清淡皱纹也变得深如凿刻般惊心触目。连续的丧子之痛使他悲愤难抑,痛楚不堪之余,生发了对世事茫然的冷漠情绪。 

  他摊开了战略图,目光却游弋在窗外摇曳不定的树影之处,深夜的孤寂使他倍感悲凉。眼角余光,夏侯兰掀帘而入。她面色凝重,少了份以往的不羁和俏皮,仍然踩着轻灵的步子,脆生生地喊了声:“父王! ” 
  夏侯渊怜爱地看着小女儿,复杂的心绪交杂在一起,眼角居然滚出了几滴混浊的泪。他借着朦胧的烛光,低头抹去了老泪。他哽咽了声,喉咙里滚过微弱的声响,迟疑了半天,才措辞问道:“那位姑娘……” 
  “她走了。她自己走的,没人拦她。”夏侯兰挑了下眉梢,不满地说着:“她认为这里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兵荒马乱的,她一个人走了……”夏侯渊眼角的皱纹牵得更深了,两鬓的白发挤出冠外,凌乱地散在风中。他红着眼眶,在夜色静谧的掩护下对小女儿发着内心的感慨:“兰儿,父王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这些年来,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要不,枫儿也不会……” 
  夏侯兰两步跨到他父亲面前,帮他拢了拢两鬓被风吹乱的白发。她拧着眉说道:“三哥是为了救大哥才去那的,也是为了她。” 

  “为什么?” 
  “不太清楚,听说她中了三哥下的毒。”夏侯兰看着父亲惊讶万分的样子,又咕哝了句:“我也只是听他们说的。不过,看来倒像是真的。” 
  夏侯渊缓缓地起了身,背手踱到窗前,一弯峨月细巧地挂在树梢,泛着泠泠幽然的浅光。他沉着声音自语道:“她和容儿长得一模一样……看来,真的是我错了,遭了报应。” 
  “父王,依我看,全都是大哥的错。”夏侯兰不太愿意提起她的这位兄长,语气中带着轻微的鄙夷:“暗抢了人家相王爷的女人,战场上被俘,又被打断了腿,那叫活该!要不是三哥带了人去救他,我看他……” 
  “兰儿! ”夏侯渊被说到了痛处,厉声斥断了小女儿的话:“你说的太多了! ” 

  “可我没说错! ”夏侯兰不依不饶地继续:“要不是他,三哥也不会死! ” 
  “你住口! ” 
  夏侯兰没有想到对她一向疼爱有加的父亲会这么说,她眼里现了泪花,盯着激动的父亲,冷冷地说着:“无论是谁,是王爷还是平民,谁会原谅抢了自己女人的男人?为她发动战争更是显示了他的男儿本性,以及他对她的忠贞爱意。三哥以前也做过几乎同样的举动,可那姑娘深明大义,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父王,无论如何,这一次,我觉得是我们的错。” 

  她说完,转身蹬着靴子出去了。小女儿少有的一番慷慨陈词击地夏侯渊几乎站不稳脚,句句抨击着他刻意封锁的陈旧回忆,深知堆砌的骄傲和正直无可挽回地离他而去。他踱到案前,望着一个空洞的地方发着呆,窗外呜咽的夜风带过一声无奈的长叹。 

第一百零二章 风定落花深(二) 

  山雨添花,曳动一山春色。花草清新,烟横水际。深谷里逐渐笼起的雾霭缓和了初春的料峭,连人们的表情也随着天气的转暖而日趋柔和。战争在持续着,战果日趋明显地写在将士们如夜般动荡的神色里,喜报连连。 
  “报——! ”一个小卒高声呐喊着跑入,单膝跪下,手举着战贴,汗水浸透了他的面颊,喜悦的神情也因此而更显得神采奕奕。他急促地报着战况:“自发兵后,出征将士克服连夜行征的劳顿,三万精兵强将与胡人正面交锋于阴山,军中战死数千人,然而将士牢记旨意,一路奋勇杀敌,于三天后到达临州! ” 
  赵易闭眼半躺在榻上,身影深深地陷在幽暗的光线里。他不易察觉地挪了下身子,低沉地问道:“赢了?” 
  “报王爷,赢了。” 
  赵易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起了身,挺拔的轮廓在渐亮的光线下逐渐清晰起来,案上放着把粉瓷茶壶,他倒了杯水,对着明亮的光线,一个跳跃的光斑映在他微蹙的眉心,冬雪般寒冷。 

  “追了多远?” 
  “将士们整装进击,追袭敌军,追了三百余里。” 
  “继续追!不计任何代价,”赵易猛地搁下茶盏,案几上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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