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筏,估计可以仗以过河,我站在筏上,用自制的桨划著筏,向对岸进发。
渡河相当顺利,过了河之后,当天晚上,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而到了山脚下之后,我踌躇了起来。
我全然不知自己是在甚么地方,过去的十几天,我只是一直向西南走。在平地上,
依循一个方向向前走,还不成问题。可是,在山中,怎样能依循一个方向前进呢?
我在山脚下躺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四周围静到了极点,就在寂静之中,我
听到了一阵鼓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我站了起来。当我看到了这座山脉之际,我已经想到,我推测中的太空船,一定就
在那座山中某一处,可是茫无头绪地寻找,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也想到过,当地如果有
土人的话,或者可以问出一点线索来,可是偏偏十多天来,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而这时,我听到了鼓声,鼓声自山中传出来,山里有人居住!这使我大为兴奋,我
忙循著鼓声向前走,鼓声断续传来,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时,我已可以看到对面山腰处,
传来火光。
我加快脚步,向前走,鼓声一直在持续著。而当我开始可以更清楚地听到鼓声之际
,我不禁呆住了!
最初,我一听到鼓声之际,我就试图弄清楚鼓声的涵义。因为所有蛮荒土人,都用
鼓声作为通讯的语言,不同的鼓声,代表著不同的意义。西藏的康巴族人,甚至拥有一
套完整的“鼓语”。
可是,我一直未能弄清楚断续听到的鼓声的含义,而这时,当我可以更清楚地听到
鼓声之际,我发现鼓声或长或短,那简直是电报密码!
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最普通的摩氏密码,这样与世隔绝的圭亚那腹地中的土人,
也不会懂得使用的!
然而,当我停下来,再仔细倾听之际,发现自己并没有弄错,那是摩氏电码,而且
,我已经听出了,鼓声在不断重复著四个字:“我在这里!”
老天!那是白素!
那一定是白素!在巴西的那个业余无线电通讯者已经设法代我通知了她,而她赶在
我的前面,已经到了前面的那座山中!
她当然是利用了先进的交通工具前来的,根据我说的方向,来到了那座山脉中,她
自然也是在到了山中之后,不知道怎么走才好,所以才停了下来。
白素也料到我一定还未曾到达,所以才利用了鼓声,告诉我她在山中!
这些日子来,由于姬娜的猝然死亡,我的心情,真是沮丧到了极点,每天,除了向
著固定的方向前进之外,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想些甚么,我之所以这样固执地
,要依靠步行,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形下,向著姬娜临死之际指出的方向走著,全然是
为了心中的内疚,彷彿我自己在原始森林中多受一分苦,就可以使我心中的内疚减轻一
分。
在这样的情形下,虽然我目前只不过听到了鼓声,并不是听到了白素的声音,但是
我既然可以肯定那是白素,她在前面等我,我心中的兴奋,实在是难以形容,一面不可
遏制地泪如泉涌,一面我大声呼叫。
我大声呼叫,当然没有作用,鼓声自山中传来,不知有多么远,白素不会听到我的
叫声。但是我还是不断叫著,不但叫,而且向前狂奔,像是只要奔上片刻,就可以见到
她。
我奔了足足有一小时之久,到了一条小河旁,筋疲力尽地倒在河边,身子向前略为
滚动了一下,肯定了那条小河中不会有甚么危险的生物,将头浸在水中,大口地喝著水
。
等到喝饱了水,抬起头来,打量一下四周围的形势,我已经到了山脚下,大约再有
一小时的途程,就可以进入山区的范围。
鼓声还在传来,由于隔得近了,听来也更清晰,仍然是“我在这里”的密码。我挺
直了身子,直到此际,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可怕,头发蓬松,满面胡子,看来简直是一
个野人。
我伸手抹乾了脸上的水,正准备再向前走去之际,突然看到,在前面的山上,升起
了一架小型的直升机,那架直升机升起之后,略一盘旋,就向著我飞了过来。
久在蛮荒之中,陡地看到了文明的产物,而那直升机又极可能是来找我的,心中自
然更兴奋,我脱下了已被森林中的荆棘勾得破烂不堪的上衣,挥舞著,一面不断地跳跃
。
不到五分钟,我就看到直升机向著我直飞过来,显然是直升机的驾驶者已经发现了
我。直到这时,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疲倦,我在河边的草地上,颓然倒下来,摊成一个
“大”字,四肢百骸,像是一起要散了开来。
自直升机上望下来,我这样躺著,自然是最好的目标,不多久,直升机便盘旋著,
在离我身边不远处降落。
等到直升机停定,我才坐起身来。看到白素自机上跳了下来,向著我直奔了过来,
她来到我的身前,我欠身,拉住了白素的手,令得她和我一起滚跌在草地上,我们互相
望著对方,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说甚么才好。
过了好久,白素才取出了一小瓶酒来,掀开瓶盖,递了给我。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的确需要酒,我一大口一大口,三口就吞完了这一小瓶酒,然
后,我长长地叮了一口气,将至酒瓶远远地抛了开去:“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又在一
起了!”
白素见到了我,当然也极其欢喜,但是她却并没有像我那样激动,只是道:“这也
不是第一次了,看来,一定发生了甚么不寻常的事?”
我的心又向下沉去,慢慢地走向河边,望著流水,白素跟在我的后面,我叹了一声
:“姬娜死了!”
白素陡地一怔,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神情望著我:“那天晚上,听到外面有点声响,
起来看,只看到店堂的门开著,你已经不见了。姬娜是不是曾经来过?”
我点了点头,从白素的神情上,我看出她急于想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是整件悲
惨的事,由于我的“失误”而造成,再叫我从头至尾讲一次,实在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行
。
第九部:双眼流露深切悲哀的外星人
但是我还是非讲不可。犹豫了一下之后,我道:“还是你先说,你是怎么来的?”
白素道:“巴西警方通知了法国的国际刑警总部,再转知圭亚那方面。他们借给了
我一架直升飞机,给了我一幅地图,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甚么地方,只是根据口讯,向西
南方向飞,在山中找到了一个降落的所在。”
我陡地抬起头来,那一阵阵的鼓声,还自山中传来,我道:“有人和你一起来?”
白素道:“没有,那是我预先制造成的录音带。我扎营的地方很不错,有一道瀑布
,你或者到了营地,再和我详细说?”
我想了一会:“我可以一面去,一面对你说!”
白素并没有催我,我们一起走向直升机,那是一架小型军用直升机,相当旧。但尽
管旧,在这种蛮荒地方,用处可大得很。人步行,要花上三天五天的途程,它可以在半
小时就达到目的地。
白素驾著机,一起飞,我就开始讲述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我讲得十分详细,白素
如同往常一样,只是默默地听著。
等到我讲完,直升机也降落在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那山谷四面环山,有一道相当
大的瀑布,直泻而下,注进一道异常湍急的山溪之中,蜿蜒向外流出。山谷之中,全是
奇花异草,美丽如同仙境。
在我讲完之后,白素望了我半晌,才道:“事情不能怪你!”
我苦笑了一下:“不怪我,怪谁?”
白素低著头,慢慢地走向一座营帐,我和她并肩向前走著,留意著她的神情。看她
的神情,像是在思索著该如何回答我这个问题才好。
到了营帐之前,她才抬起头来:“世上有很多事情 ”
她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然后强调道:“有很多很多事情,任何人都没有错,任
何人都不需要负责,那只是 ”她又苦笑了一下,才道:“那只是造化弄人,命运的
安排!”
我瞪大了眼,一时之间,实在不明白白素何以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命运的安排”
,这种说法,是一种最无可奈何的推诿,实在是不应该出诸白素之口!
虽然我没有出声,但是我那种不以为然的神情,显而易见。白素立时道:“我也不
愿意这样说,可是事实上,除了这样说之外,没有别的说法。整件事,没有人出错!”
我道:“有,我们低估了颇普心中对姬娜的恐惧!”
白素道:“是的,但如果我们估计到了这一点,你想想,事情会有甚么不同?还不
是一样?颇普一样会逃走,我们一样会在杂货店中等姬娜来,结果,仍和现在一样,不
变!”
我眨著眼,答不上来。的确,白素说得对,结果一样。但如果我不是那么心急,等
姬娜走进店堂来之后,再和她见面呢?
我随即想到,就算是这样,结果也不会变,总之,我和姬娜已有那么多年没见面,
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一见到了我,就一定当我是陌生人,也一样会转身逃走,
我也一样会追上去。那也就是说,结果不变!
不论在事情的经历过程中有著甚么样的变化,总是达致同一的结果,这,除了说是
命运的既定安排之外,实在没有甚么别的可说!虽然我绝不愿意这样想,但也没有别的
想法可以替代。
白素看到我发怔,说道:“别再去想它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重要的是我们现在
该如何做?”
我道:“当然是找到姬娜在这些年来居住的地方!”
白素道:“她只是指出了一个方向,可能那地方很远!”
我道:“当然可能很远,但是也决计还不到 ”
我本来是想说“也决计还不到海边去”的。可是我话讲了一半,就住了口。因为姬
娜指出的方向是西南方,自法属圭亚那,指向西南,那可能横越整个南美洲大陆,才到
达海边。
当然,姬娜指出的方向,不可能那么远,但是一直向西南去,是南美洲的腹地,天
知道那是在甚么地方!
我话说了一半,瞪著眼,无法再说下去。白素叹了一声:“我看,先休息一下,别
太悲观。”
我道:“帕修斯一定是离这个地点最近的城镇!”
我这样说,当然很有根据,因为如果帕修斯不是最近的城镇,姬娜又何必舍近图远
,专程到帕修斯去?
白素取出了一幅地图来,指著一处:“我们现在这里。你看,向东北,到帕修斯,
是二百多公里。如果要到别的城镇去,最近的一个,也在四百公里以外!”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向我望来:“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就住在这座山中!”
我吸了一口气:“那范围就小多了,我们有直升机,你估计在空中搜索,要多久才
行?”
白素道:“最多两天,可是如果直升机花两天的时间来搜索,就没有燃料飞回去了
!”
我道:“我们可以走回去!”
白素并没有表示反对,只是道:“两天是最长的打算,或许,第一天就可以发现。
”
我道:“那我们还等甚么?”
白素冷静地道:“等你休息,你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一晚,不然,我不会答应你去搜
索!”
看到白素这种坚决的神情,我知道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结果,所以我不再说
甚么,进了营帐,营帐中的一切当然极简单,但是比起这些日子,我每晚栖身在树上,
已经是舒服之极了。
我躺下,可是睡不著。不一会,食物的香味自外面飘进来,白素居然替我烤了一条
獐子腿,我吃了一个饱,问道:“姬娜的那叠稿,带来了没有?”
白素道:“在直升机上。”
我抚著饱胀的腹际:“我们一找到了那艘太空船,就可以知道那上面写些甚么了!
”
白素道:“何以见得一定是一艘太空船?”
我道:“不是太空船,会是甚么?我进入过米伦太太的那艘太空船,里面设备之完
善,难以想像。”
白素皱著眉:“如果是一艘太空船,停在山中的某一处地方,那应该不难找,只要
天气好,有阳光,太空船的金属就会反射阳光!”
我道:“别太乐观了,如果太空船躲在山洞之中?”
白素摊了摊手:“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是在山洞中,这座山,周围至少一百公里
,谁知道有多少山洞,绝无法逐个搜索。”
我道:“就算我在这里花上十年,二十年,我也一定要找到它!”
白素低叹了一声,十年二十年,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如果要找遍整座山,三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