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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俪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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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气他什么?“那也犯不着硬要赴宴。”

“二少奶奶非去不可,好做个了断。”

“了断?”

“二少奶奶不在乎的事,她就懒懒的,随性得很。一旦在乎起来,就会钻牛角尖,而且一路钻到底,把自己弄到人仰马翻为止。”

他不曾见遇喜棠这一面,但他强烈地感觉到,今晚不宜让喜棠单独赴宴。

“董事长?”秘书戴伦带着大批文件与公文包前来,没想到世钦会和一名老仆早候在书房门口。“对不起,我来迟了吗?”

“没。”但傍晚的餐会,他决定——

“您傍晚餐会的事宜全备妥了,所有的常务董事也已确认过,今晚都会出席。”

世钦顿时被夹杀在其中。

他召开的餐会,他必须负责到底,毕竟他不是一天到晚只管谈情说爱的油腻小白脸。但喜棠怎么办?他放心不下,谁又能替他照料她?

不知怎地,他竟在这一瞬间想起先前她莽撞赶来的雀跃呼喊。

世钦!世钦!

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他就是全世界,她生命中的唯一。而他还给她的,只有委屈?

※※※

张家祖上本是盐商,家底富厚,加上近年在房地产与纺织业的投资成果丰硕,使得这代小辈闲到只能无奈地散钞票,或是大家来比浪费的花招。

美酒、美食、美人、美景,把汾阳路上这栋花园豪宅衬如天上人间。塔松花园,雪丽喷泉,璀璨灯火将奢华宅邸化为广阔绿茵上的一丛碎钻,遥遥远远,熠熠动人。

张家几个公子哥儿们交游广阔,来宾各有来头,囊括三教九流。乐趣之一,就是比较比较彼此身旁最新女伴,相互监赏。

也有不好此道的清流之士,在开放的宽敞起居间内自成一国。

“访事员发电报来上海时我还不太相信,直到通信社把事情传开了,我才知道他们是玩真的。”

“没有用的,那些热情全是文人们的理想。”

“是吗?张熔西却跟蔡元培直接向孙中山挑明了,护法之事必须做一个结束,而且强烈反对北伐的主张。”

“世钦倒认为南北之间必定开打。”

“怎么说?”

“何不叫他亲自说?”

“世钦还没到吗?”

众雅士询望懒懒啜酒的家主,只见他悠哉晃着水晶杯中的极品。“世钦不会到,他早订好了傍晚的买办餐会,但他的新娘子会来。”

“你妹妹怎么办?”

和如意郎君的娇妻碰面,情何以堪。

“让她们碰个面也好,不然我妹永远不会死心。”张丹颐说得可轻松了。

“别再欺负你的宝贝妹妹,她已经够难堪的。”人人都知道她是董家内定的媳妇,怎知世钦自北京回来,会顺道带了份“土产”,砸坏众人美梦。

“丹颐,你为什么会知道世钦不来,可他媳妇会来?”女子一人赴宴,未免奇怪。

“我耳目众多。”

一旁女伴被他顽皮的表情逗得咯咯窃笑。

“八成又是世方抓着他大吐苦水泄的密。”哎,这对公子哥儿,天生活宝。

“世钦的媳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一名素雅精练的女子正色道。“那天学会聚会时,我还没看到人就听说被世钦带回家了。她好像体质不太好。”

“太细致了,过分娇养。”另一名当天也在场的学会人士闲吟。“打个比方来说,我若能餐餐吃到几个结实的饺子,就满足了。她嘛,大概要春天白牡丹蕊、夏天白荷花蕊、秋天白芙蓉蕊、冬天白梅花蕊,调以雨水的水、白露的露、霜降的霜、小雪的雪,才养得起。”

“这么难伺候!”旁人怪笑。

“你们瞧见她时就知道了。不然你们问问施密思,他当天还跟她同车到场呢。”

“NO,NO,NO!别问我。”席间金发蓝眼的俊朗男子摇手讨饶,笑语中满含独特的腔调。“每个东方女子对我来说,都像个谜。”

“这不是东方或西方的问题,而是男人不屑于认真地去了解女人。”

甜美娇柔的回应,既突兀,又语带玄机。起居间内的骚人墨客纷纷转望,瞩目在门口伫立的纤小身影上。

“不好意思。没人招呼我,我就自己跑进来了。”

“欢迎,喜棠。”丹颐欣然大步上前,亲自迎接。“该不好意思的是我,竟没交代下人要特别通报一声。”

在座男士起立致意,女士们颔首浅笑,聊表欢迎。

众人无不诧异。

她的确如传言所说,矜贵娇弱。她慵慵懒懒地,似醉还醒,怀中环着一团毛茸茸,有着和主人一样可爱的脸蛋,以及晶亮大眼。

“这位是喜棠。而这位,就是那天大闹百货的元凶——大妞妞。”丹颐郑重介绍。

“来,打招呼。”喜棠宠溺地揉着小哈巴哄道。

“汪!”

全场傻眼,一时不知该如何跟狗打招呼。

最让人惊叹的,仍是那一抹奇特的绝艳存在。

如果南方是机灵与活跃,那她就是北方来的深邃与颓废。像末代王朝般地充满繁复之美,又淡淡的,什么都似无所谓。

唯一泄漏她底细的,是那双眼睛太亮、太清,不够混浊老练,缺乏腐朽气韵。

新与旧,中与西,慢与急,青涩与圆熟,单纯与世故,种种矛盾,在她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

“这几位都是天狼会的成员,只是那天没机会向你介绍。”丹颐优雅而满意地一一详述,替佳人效劳。

“呃请问一下。”

拉里拉杂的轮番引荐,被施密思的按捺不住给打断。

喜棠顺势抬眼,眺望这名巨大的洋人。娇丽的神情,慑得对方微微失神,手足无措。

“这位是约拿单?施密思,在“字林西报”工作,他在美国也是小有名气的撰稿人。我们都说他是美国派来咱们天狼会卧底的。”丹颐故作鬼祟地耳语。

“拜托。”别在这节骨眼上丑他了。“我那篇纯粹是想介绍东方的学术沙龙。”

“施先生有事吗?”

“噢,我是想我对你刚才的话,很有兴趣。可是你能不能做更进一步的解释?”

“什么话?”

“为什么说男人不屑去认真地了解女人?我从没有不屑过。”

“你嘴巴上说没有不屑,心眼里却不屑得很。”

她说得既轻巧又俏皮,话锋却锐利无比。

施密思怔住。“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这话的根据是什么?”

气氛隐然僵凝,旁人正欲上前打圆场,就被喜棠的悠悠笑语给挡了下来——

“施先生,你很推崇进化论,你看不懂的地方,仍会很谦卑地表示尊敬。可是关于女人,你想不透的部分,就傲慢地埋怨说女人太难搞懂了。好像女人要笨得像张草纸,一看就懂,那才正常。”

冤枉。“我很尊敬女人的,我甚至赞美她们像谜!”

“那是很美很美的羞辱。”她妩媚假笑。

“你太偏激。”

“我只是有脑筋。”

施密思张口结舌。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东方传统的温婉女子,喜棠的确是,甚至比他母亲收藏的欧洲古董娃娃还娇丽可人,但那仅限于她不开口的时候。

她是前来应战的,何必手下留情?

“你的逻辑挺不错的,这在东方很少有。”

“什么裸鸡?”洋人还给鸡穿衣服?

“逻辑。”丹颐好笑地暗咳掩饰。“就是孙中山译成的理则学。”

“名堂真多。”

这话更教人错愕。她究竟是前卫,抑或传统?是智慧,还是愚拙?

“嫂子,你读过进化论?”旁人忍不住好奇。

“叫我喜棠就可以了。”甜美无邪的笑靥引来更多倾慕。“世钦书房里有什么我就看什么。不过我是门外汉,不看门道,只看热闹。”

“你刚才的论点却很有门道。”一名男子诚心赞赏。

“会吗?”她只是一进门就听见一名洋人大发谬论,忍不住削他一顿。

“你应该常跟世钦一起来学会,大家对这类思辩都极有兴趣。”另一人积极邀请。

“我才不要参加你们的造反党团。”她对革命没兴趣。

“造反?”大伙啼笑皆非。

“天狼星主侵掠,表叛逆。你们这群天狼学会的人,不就摆明了自己很不乖吗?”

“没错,所以我们很欢迎颠覆性的思想。”

“得了,我想平淡作人。”

“你可知道天狼会是世钦命名的?”

丹颐坏坏的一句笑语,马上勾住她散漫的心。

“他才是最叛逆的一个喔。”

她无暇深思这个张丹颐为什么老在她和世钦间激起涟漪,没空去想他是友是敌。她只急迫地想弄清楚,世钦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特地前来,也不是为了跟学会的人打照面。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全是为了——

“想不想见我妹?”

她愕然对上丹颐闲适而看似无害的笑眼。

呵!

“来,我造就带你去看。”

她毫不犹豫地速速上钩,切切追在丹颐后头,抛下一屋子的诧异与挽留。她不是来交朋友的,她也不怕丢了面子,她全心全意只想着一件事,装不进其它念头。

丹颐刻意带她切往豪华高敞的大厅中央,饮酒的、交谈的、旋舞着的,愕然停顿,目送他俩恍入无人之境的专注前进。

丹颐是他们所熟悉的,他的怪异,不足为奇。他们好奇的是紧紧追在他步伐之后的娇小佳丽。

“出什么事了?”

“不晓得。”

“丹颐要她去哪儿?”

“她是谁?宽袍大袖的,一点也不像丹颐平日交往的口味。”

喜棠根本没把这些话听进耳里,丹颐听得十分仔细,隐隐勾起嘴角。

他带她穿越一处又一处的富丽厅堂,踏遍拐弯抹角的条条西式长廊,直到一扇隐约飘荡细腻旋律的门扉前。

她认得这个旋律,世钦在饭店时曾放给她听。

不知为何,她心跳猛然加遽。是紧张,或恐慌,她不知道。

“曼侬。”

丹颐随声柔唤,开启彼此间的阻拦。屋内人在画架前翩然回首的刹那,喜棠重重摔八十八层地狱的阴沟里,连怀中的大妞妞也惊叫地被她松手滑滚到地上去。

喜棠深刻体认到一件残酷的事实——

她输了。

第七章

她觉得自己像出闹剧,滑稽透顶。

为了怕被人笑是前朝古迹,她重金急聘上海几名顶尖的裁缝师傅改制她的老式衣物。她想尽办法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打造出中体西用的外形。

她从未如此赌气,就为了挽回让世钦觉得她“丢人现眼”的污名。

可这一瞬间,她彻底泄气,完全扁平。

眼前的人,就是她一直耳闻的南方淑女,就是世钦家人一直引领盼望的儿媳,就是会令世钦后悔所娶非人的绝代佳丽。

曼侬她连名字都与众不同。哪像自己,什么鸟蛋喜棠,活像穷乡僻壤办喜事时随便抛撒的廉价赠品。

“这位是?”曼侬给她的呆相瞪到莫名其妙。

“世钦的那个人。”

美眸登时愕瞠。她知道世钦哥的那个人会来赴宴,但为何会跑到老远的后栋画室来,扰人清静?

“你又想干嘛?”曼侬略带谴责地瞥了哥哥一眼。

“介绍新朋友。”他无辜得很,一派天真。

曼侬艳丽的不悦神色,更让喜棠感到受伤。

她的美是文明的美,文学的美。齐耳的清汤挂面发式,齐眉的细致刘海,看来应该会像女学生般地呆气。可在她身上,却化为欧式优雅的风韵。像是世钦书房里杂志照片上的仕女,西方冷艳迷离的风情。辅以一身利落的粗服,沾着颜料点染的美丽污渍,素净的脸,全然以艺术为自身性格的妆点,显得喜棠的盛装花脸,像个路边卖艺的。

“我哥老喜欢玩一些自以为高明的笨把戏,请别在意。”

她连声音都低低柔柔的,有如香颂,带着奇特韵律。

“很抱歉的是,我没办法留你在这个画室里。”此处既是她独处的圣地,此时也是她重要的创作期。“所以请和我哥一起回前栋的派对大厅吧。”

“哦,呃,当然!”赶快退步挤个谅解的笑容。可是,脸皮好硬,嘴角牵不太起来

“祝你玩得愉快。”

人家连一个敷衍的笑容也没有,疏离却很真诚有礼地,亲自上前带上门,隔开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没有落锁。喜棠怔怔观察着。她与人保持距离,同时又很尊重对方人格。防君子,不防小人。

喜棠深觉自己虚伪的笑容,既扭曲,又丑陋。

一败涂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丹颐回大厅的,毫无知觉地抚着搂回怀中的大妞妞,没有反应地面对各方迎来的寒喧,行尸走肉似地任丹颐领着,到处穿梭。

糜烂华美的乐团演奏着鸦片般的甜适旋律,几双不善的眼神虎视眈眈,蛰伏在人群中。

“你就是董先生带回上海的护身符吗?”

一句擦身而过的笑语,点亮喜棠的注意力。蓦然回首,就见到一名三、四十岁左右男子执起酒杯向她致意。

他的相貌与外形并不显眼,但他方才的招呼很怪异。

“难道不是吗?”他似乎有些诧异,却仍笑容可掬。“他为了要取得印玺,甚至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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