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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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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他们只忙着一件事:装防盗门。防盗门装好后,他们也没能睡得好,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会惊醒他们。头一天夜里,康志刚拿起电话询问110街上有没有事故;第二天六点钟不到,他干脆穿上衣服带了根棍子开着车到店里跑
了一趟,等他把三个店都转个遍时,天都已经大亮了,不过,他总算松了口气,知道躲过了一夜。其余的时间他也没有闲着,他一天要跑几趟警察局,希望他们能带给他有进展的消息,但是没有。更糟的是,报纸和电视都播出了“凤之舞”
被砸事件,但是语焉不详,只说可能是竞争对手所为,但是也有其他的可能,这些暧昧的词汇使花店变得神秘起来,联想到“凤之舞”的发展势头,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城东和城中店的两家房东都不约而同地找上门来,要求解除合同。 
  这没有道理,我们又不是弄坏了你的房子,玻璃已经安装了,再说,即使是弄坏了,我们会把它恢复原样,你们不必紧张。但是对方非常固执,他们并不听康志刚的解释,也不多说话。总之,我们不租了。临走时他们摞下这句话,
态度坚决。 
  田园跟在丈夫后面,他去警察局,她就等在车里;他回到家里,她尽量让他觉得舒服些,可是有一口气堵在他胸口,使他闷得慌。他不停地抽烟,思索着对策。不像以往,他喜欢同妻子商量,如今他养成了独立面对的习惯。事情已
经基本明了,跟那宗最大的业务有关。看来,那的确是块肥肉,比想像中更有油水。他断定。妻子被搁置了,只有袖手旁观。康志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打开空调,一会儿又去扯领带,他完全失去了控制,业务量降了一半,鬼晓
得往常那些爱花如命的人现在到哪里去了!他突然由一个虎虎生威、踌躇满志的实干家变成了一个虚弱、需要关心和慰藉的人。而她,原先那些莫名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她的痛苦好像不足以摆到桌面上来,她不知不觉忘记了自己也是
当事人。或者说,康志刚的变化已经将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等警察破案是惟一的希望,是恢复到过去的惟一途径,但是他们一再地强调:还没有什么进展,因为年底会议多,许多大案,比如凶杀抢劫强奸案等着办,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房东关闭了店里的电表。门口的灯箱,店堂里的音乐以及喝水都成了问题,康志刚三番五次去交涉,在没有道理可讲的时候仍然抱着道理不放。可是对方根本不在乎承担违约金,我们没有办法。他们说,我们只有这么点资产,我们
不愿卷进去。话已经很明确了。 
  他们四个人:雷向阳、田甜和康志刚夫妻几乎每天都在研究如何应变。 
  没有迹象表明对手就此罢休。对手看来有备而来,他们既然敢干,就一定有把握摆得平;也没有迹象表明警察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不想就此放手:关于政府那一块。那个比整个花店的营业量都大,再说我们现在有基地,有货源,
不能放弃这么大的业务。再说,即使放弃这宗业务对对手就会收回黑手吗? 
  只能放弃花店,至少关掉两处。这是雷向阳的话,报上的舆论对你不利,昨天的晚报上居然提到国际恐怖,然后把花店的事也拿出来谈,明显要使问题阴暗,至少让它神秘,这种神秘对老百姓已经有了心理影响。 
  果然,房东再次停了水,康志刚跑了几家待租的门面房,可是几个房东一听是“凤之舞”,都摇晃着脑袋,心照不宣地不予接待。 
  其实,如果一门心思去培育新品种,专门跑批发业务,虽然不比门市利润高,但一样可以抢占大市场,合伙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怂恿康志刚到郊区发展,他看中康志刚有股子干劲,想和他大干一场。你在乡下会有更大的作为。 
  那城南的店呢? 
八十五
  不是有你小姨子吗?你甘心为这个小小的店搭进去整个精力和时间,你不会这么点野心吧?同样是发展,但是康志刚从来没有想过会把重心转到郊区去,离开熟悉的环境到乡下去,他没这个思想准备。 
  屈辱!他被屈辱压得透不气来。他不想接朋友们安慰的电话。他甚至不想再提花店的事。反正,正义得不到伸张,这帮城里人就是想把他踩在脚底下,反正问题得不到解决了,指望谁也没有用。 
  他仿佛丢了魂。在这之前,他的生活井井有条,都市环境已经将他的出身掩盖得干干净净;他规规矩矩,胸怀大志,爱好干净。但是现在,规范不起作用了,流氓来搅和他的生活了,他觉得十分痛心和绝望。 
  在花店被砸的第十天,市采购处的负责人打来电话,C市将进行的一次全市代表大会。需要提前布置会场,以及预期安排会期所要的鲜花:听说你遇到点麻烦,声誉不会受到影响吧?到时能保证供应吗?可别把事情办砸了。 
  不会的,放心吧。那一刻,他内心涌出隐约的恐惧,仿佛一切属于他的东西会像两个花店一样,倾刻化为乌有,这不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时候。违背个性的决定形成了:放弃城中和城东两家花店,暂时退出,保住这宗最大的买卖,
等待机会。 
  康志刚承包的花圃基地离家足足有八十公里路,每天来回不现实。他准备了许多日用品,看来,他又鼓足了面对生活的勇气。田园帮他打点行装,叮咛他吃好喝好。那些卑鄙的家伙现在满意了?这是他出门前的一句话。 
  田园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作品中来。只剩下一个人,时间更加自由,但是写作并没有因此而顺畅。令人不快的现实中不太容易脱离,她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进入过去,进入回忆。 
  房子比往日更加冷清了,田甜每次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拉严密,然后开空调:这么冷,你都不开空调,想冻死啊? 
  多费电啊。她姐姐说。 
  昨天五个员工都结了账走了。田甜坐到姐姐对面,好好的店说没就没了,他们都哭得不行,根本不想走,有什么办法呢?过两天还要辞掉一个,姐姐,你知道吗?城中和城东店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也是开花店。 
  田园的胃里突然有一股酸气往上冒。她抿住嘴,尽量不说话。 
  情形她早已耳闻,这毕竟是大事:那两家甘愿付违约金的房东可不是笨蛋,他们的房子重新出租,仍然是开花店,不过现在已经叫“缘外缘”了。鞭炮放了一个上午,看热闹的人围得交通堵塞。秧歌队不停地从城中走到城东,再从城东
敲着锣鼓齐步回来。 
  她姐姐还是沉默不语,田甜接着说:好在雷向阳一直帮着我们,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要再跟我提他了,有些事外人帮不上忙。你自己努力吧。雷向阳的态度她早就心中有数,之所以迟迟不跟妹妹明说,是因为她一直期盼有什么转机,但是现在,突如其来的事件接踵而来;她觉得在城里,在这个房子里,奇迹已经
死了。 
  现在,田园脸上突然掠过一阵茫然,满脸露出严肃悲凄的神情,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对这个城市和城里人,我还没有你了解得多,但是我认定,想在这里过得好可不是易事,如果你想过得好,最好靠你自己。嫁个男人也不一定靠
得住,这个你一定要听。 
  田甜想反驳,田园眉毛一扬,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看着妹妹,冷冷的说:你不要指望我,我自己是越过越糊涂了,根本没有能力帮你。田甜的脸一瞬间煞白,眼神里浮动着的悲伤明白无误在表现出来,随着夜的深重,这种感觉越来越
强烈,越来越浓郁。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从沉思中苏醒过来,喃喃地说,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也悟出了许多道理,有些事不能强求……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她的下巴颤抖着,矜持和决心正在一点点消失。 
  田园看着妹妹,有些东西我们再怎么盼望,也未必能得到—— 
  不是我们,是我——但我不会放弃。田甜的声音突然提高,一种神情在她脸上倏而即逝,我明天想出去一下,花店你自己照应一下。 
  你去哪里,干什么? 
八十六
  田甜双唇紧闭,局面有点僵持。姐妹俩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这有点像两年前她从深圳回来时的情景。这样子让姐姐担忧,而担忧已经在生活中潜伏太久了。她想,从砸店事件之前就在了;从白雪到来时开始的吗?不错,如果在
白雪到来之前,生活还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幸福”是算确切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关于那个突如其来的姑娘;关于漂泊着的田甜;关于康志刚的斗志;关于自己的作品,一切悬而未决。 
  她第二天就拨田甜的电话,她很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可是手机没开。她惶惶不安起来,穿上大衣出了门,她先去了花店,生意并不冷清。这算不了什么,她想起康志刚的话,做零售,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收钱,也发不了大财——她知道归
根结底,是他野心大了,回不到从前的光景,回不到从前的心态。她自己又何尝回得去? 
  怀着侥幸的心理,她拨打了雷向阳的电话,自从康志刚走后,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联络。他怕什么,怕我把妹妹硬塞给他? 
  你好吗?对方在电话里问。但是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出于生气和赌气——因为他没有接受自己的妹妹?因为他们城里人砸了我的店?幼稚,她清清嗓子:我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非常非常担心她?她有意夸大了事情。 
  她,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吗?好久他问道。 
  不会有什么好的地方等着她们,除非回家。但是接着,她又说,我知道她没有找到爱情和归宿是不会回家的,她太要强了,爱情、美、过得比别人好,她样样都在意;她那么努力,结果呢,一味受到伤害。话越说越严肃,像那么回
事了。 
  你们很多方面相同。他立刻说。 
  怎么扯到我了?在某些方面,我比她差远了。停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我怕她想不开,我知道她是认真的。本不想说的话被说出来了。 
  很快,她捕捉到了一丝有利的信息,她知道对方关心她。她现在开始利用这种关心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没法算计,但是你至少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我很失望,我没把田甜照顾好,白雪也跑了,事业也受到挫折;生活糟糕透了。现在我什么也干不了,没有追求,找不到热情,我麻木了,一切感觉都迟钝了,只觉得有一股苦味……我觉得命运通过这些不平来达到打击我的目的…… 
  一直到挂掉电话,她才发现自己嘴巴干得厉害,脖子也动不得了,但心里轻松多了。 
  事情突然峰回路转,五天后的一个中午,门铃响了。是田甜。 
  死到哪里去了?她责问起来,但是口气软弱,情绪低落。她现在受不了失踪这类事儿,尤其是妹妹。 
  没有什么嘛!我只是想把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她这才注意到田甜气色不好,她立刻明白了,你去修补…… 
  你不是让我努力吗?我怎么努力?只有把过去抹干净了。她说。 
  没等姐姐发表更多的看法,田甜接着说:昨天我接到雷向阳的电话,他明天请我吃饭。 
  有这事?她愣住了,怎么到处都是意外? 
  我本来就不服,我哪里不配他了?他昨天下午给我打的,本来约我今天,我想想应该摆摆架子,就说,我答应其他人了。他又说,那后天行不行?我听得出,他很有诚意,所以答应了。 
  她有一丝感动,她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某种联系,她高兴起来了。 
  那天下午,她陪妹妹去买衣服,做头发。天气和煦,阳光灿烂,姐妹俩心照不宣地按照雷向阳的品味商量衣服的款式和颜色。田园把自己的经验贡献出来,他这个人,暴露前卫的也看不顺眼,古典一些好。在商场里逛了三个来回,
她们也没找到一件想像中符合雷向阳口味的古典式服装,只好再跑另一家。总算买了身红色的尖领的韩式服装,既洋气又喜气,但跟想像中的效果背道而驰,无奈被营业员夸得晕头转向,加上又累又饿,只好将就;回来天已黑了。 
  田园进门时,康志刚正坐在客厅里抽烟。屋子里被烟雾包围着,她走上前,他黑了,神色略有疲态。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刚到,店里生意还好吧?他谨慎地问。 
  一般吧,还行。气氛越显得压抑。 
  在——那里,还好吧? 
  还行,挺好的。但是他的衣服上有污垢,胡子也有好几天不刮了,头发上好像也没有喷摩丝。这在过去是根本不会出现的事情,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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