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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全集-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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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走路呢?”我看著这个呆子,疼惜的笑著。

  “三天内,卖了几套?”荷西问著。

  “一套也没有卖掉。可是明天也许有希望。”

  荷西将我一拉拉到卧室去,轻轻的说∶“宝贝,我们分期付款买下一套好不好
?虽然我们不喜欢分期付款,可是这是做好事,你可怜可怜外面那个沙漠老乡吧。


  我心中很紧张的在算钱,这桩事情,先生是不管的,我得快速的想一想如
果付了第一期之后,我们每个月得再支出多少,因为百科全书是很贵很贵的。

  “ECHO,宝贝,你不是最爱书本的吗?”先生近乎哀求了。

  我其实也答应了。

  等到荷西叫出我最亲爱的名字“我的撒哈拉之心”这几个字时,我抱住他
,点了头。

  当我们手拉手跑出去,告诉那个推销员我们要分期付款买下他第一套百科
全书时,那个人,紧紧握住荷西的手,紧紧的握著,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

  然后,我们叫他当天不必再卖了,请他上了我们的车子,将他送回城里去。这
个年轻人没有结婚,跟著父母住在一幢临时租来的公寓里,他说父亲已经从军中告
老退休了。

  当他下了我们的车子,挥手告别之后,我听见这个傻孩子,一路上楼梯一路在
狂喊∶“爸爸、爸爸!我卖掉了第一套”我笑著摸摸正在开车的先生
的头发,对他说∶“这一来,我们就喝白水,啤酒得等找到事的时候才可以喝了。


  在加纳利群岛最大的城市棕榈城内,有著一家不受人注目的小店,因为它的位
置并不是行人散步的区域,连带著没有什么太好的生意。

  我是一个找小店的专门人物,许多怪里怪气的餐馆、画廊、古董店或是不起眼
的小商店,都是由我先去发现,才把本地朋友带了去参观的。当然,这也表示,我
是个闲人,在那片美丽的海岛上。

  这群娃娃,略略旅行或注意旅行杂志的朋友们,一定可以看出来,她们是苏俄
的著名特产。

  当我有一次开车经过上面所提到的那家小店时,车速相当快,闲闲的望了一下
那杂七杂八陈列著太多纪念品的橱窗时,就那么一秒钟吧,看到了这一组木娃娃,
而当时,我不能停车,因为不是停车区。

  回家以后我去告诉先生,说又发现了一家怪店,卖的东西好杂,值得去探一探
。先生说∶“那现在就去嘛!”我立刻答应了。

  那一阵先生失业,我们心慌,可是闲。

  就在同一天的黄昏,我们跑去了。店主人是一位中年太太,衣著上透著极重的
艺术品味。她必是一位好家境的女子,这个店铺,该是她打发时间来不是赚钱养家
的地方因为根本没有生意。

  我们去看苏俄娃娃,才发觉那是一组一组有趣的“人环”。娃娃尺寸是规定的
,小娃娃可以装在中娃娃空空的肚子里,中娃娃又可以放在大娃娃的肚子里。

  这么一组一组的套,有的人环,肚子里可以套六个不同尺寸的娃娃,有的五个
,有的四个。先生很爱人形,也酷爱音乐盒子。这一回看见那么有趣的木娃娃,他
就发疯了。而先生看中的一组,共有二十三个娃娃,全部能够一个套一个,把这一
大群娃娃装到一个快到膝盖那么高的大娃娃里去。

  我也是喜欢那组最浩大的。

  问了价钱,我们很难过,那一组,不是我们买得起的。我轻问先生∶“那先买
一组六个的好不好?”他说不好,他要最好的,不要次货。

  “又不是次货,只是少了些人形。”我说。

  “我要那个大的,二十三个的。”他很坚持。

  “那就只好等罗!傻孩子。”我亲亲先生,他就跟我出店来了,也没有乱吵。
其实,家里存的钱买一组“大人环”还是足足有余的,只因我用钱当心,那个“失
业”在心情上压得太重,不敢在那种时间吩花不必要的金钱。

  等到我回到台湾来探亲和看医生时,免不得要买些小礼物回来送给亲朋好友,
于是我想起了那一套一套人形。她们又轻又好带,只是担心海关以为我要在台北摆
地摊卖娃娃,因为搬了三十几套回来都只是小型的。

  付钱的时候,我心中有那么一丝内疚对先生的。这几十套小人的价格,合
起来,可以买上好几套最大的了。

  我没有买给先生,却买给了朋友们。

  这批娃娃来到台北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每一个朋友都喜欢她们。有一次在
一场酒会里,那只我很喜欢的“笨鸟”王大空走到我身边来,悄悄的问我∶“你那
组娃娃还有没有?”

  当时,就有那么巧皮包内正放著一组,我顺手塞给王大空,心里好奇怪这
只好看的笨鸟居然童心未泯到这种地步,实在可喜极了。

  后来家中手足眼看娃娃都快送光了,就来拿,又被拿去了最后的那一群。当时
也不焦急,以为回到了加纳利群岛还是买得到的。

  以后,先生和我去了奈及利亚,搬来搬去的,可是先生心中并没有忘记他的“
兵”。

  我说那不是兵,是娃娃,他就叫她们“娃娃兵团”。

  好多次,我们有了钱,想起那组娃娃,总又舍不得去买。

  那时,我们计划有一个活的小孩子,为著要男还是要女,争论得怪神经的。

  反正我要一个长得酷似先生的男孩子,先生坚持要一个长得像我的女孩。而我
们根本不知道活小孩什么时候会来,就开始为了这个计划存钱了。

  那组大约要合七千台币的“娃娃兵团”就在我们每次逛街时的橱窗里,面对面
的观望欣赏。

  等我失去了先生,也没有得到自己的孩子时,方才去了那家小店。放足了钱,
想把她们全买下来,放到先生墙上去陪伴他。

  那个女主人告诉我,苏俄娃娃早就卖完了,很难再去进货。她见我眼中浮出泪
水,就说∶“以后有了货,再通知你好吗?”

  我笑著摇摇头,摇掉了几串水珠,跟她拥抱了一下,说∶“来不及了,我要回
台湾去,好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回到台湾,我的姐弟知道这组娃娃对我的意义,他们主动还给了我两套都
是小的。

  常常,在深夜里,我在灯下把这一群小娃娃排列组合,幻想先生在另一个时
空里也在跟我一同扮“家家酒”。

  看到了这篇文章的读友,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去苏俄,请千万替我带一套二十三
个的娃娃回来给我好不好?请不要管价格,在这种时候,还要节省做什么呢。

  在美国,我常常看一个深夜的神秘电视节目,叫做“奇幻人间”。里面讲的全
是些人间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当然,许多张片子都涉及到灵异现象或超感应的事
情上去。

  一个人深夜里看那种片子很恐怖,看了不敢睡觉。尤其是那个固定的片头配乐
,用著轻轻的打击乐器再加时钟嗒、嗒、嗒的声音做衬出来时,光是听著听著,就
会毛发竖立起来。

  我手中,就有一个类似这样的东西。

  是以前一个德国朋友在西柏林时送给我的。一块像冰一样的透明体,里面被压
缩进去的是一组拆碎了的手表零件。

  无论在白天或是晚上,我将这样东西拿在手中,总有一种非常凝固的感觉在掌
中如同磁铁似的吸住我。很不能自拔的一种神秘感。

  我是喜欢它的,因为它很静很静。

  许多年了,这块东西跟著我东奔西跑,总也弄不丢。这与其说是我带著它,倒
不如说,是它紧紧的跟著我来得恰当。

  有一年,在家里,我擦书架,一不小心把这块东西从架上的第一层拂了下去。
当时先生就在旁边,他一个箭步想冲上来接,就在同一霎间,这块往地上落下去的
东西,自己在空中扭了一个弯,啪一下跌到书架的第三层去,安安然然的平摆著,
不动。

  我是说,它不照“抛物线”的原理往下落,它明明在空中扭了一下,把自己扭
到下两层书架上去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先生和我,看见这个景象呆了。

  先生把它拿起来,轻轻再丢。一次、两次、三次,这东西总是由第一层掉到地
上去,并没有再自动转弯,还因此摔坏了一点呢。

  那么,那第一次,它怎么弄的?

  从那次以后,我就有点怕这块东西,偏偏又想摸它从来舍不得把它送人。

  那些静静的手表零件,好像一个小宇宙,冻在里面也不肯说话。

  写到这儿,我想写一个另外的故事,也是发生在我家中的。这个故事没有照片
,主角是一棵盆景,我叫不出那盆景的名字,总之。

  在我过去的家里,植物长得特别的好,邻居们也养盆景,可是因为海风吹得太
烈,水质略硷,花草总也枯死的多。而我的盆景在家中欣欣向荣,不必太多照拂,
它们自然而快乐的生长著。

  每当有邻居来家中时,总有人会问,怎么养盆景。那时候我已经孀居了,一个
人住,不会认真煮饭吃,时间就多了一些。我对邻居说,要盆景好,并不难,秘密
在于跟它们讲话。“跟盆景去讲话?!”邻居们大吃一惊。

  “我没人讲话呀!”我说。

  说著说著,那一带的邻居都去跟他们的盆景讲话了。

  我跟我的盆景讲西班牙文,怕它们听不懂中文。

  就在一个接近黎明的暗夜里,我预备睡了,照例从露台吊著的盆景开始讲,一
棵一棵讲了好多,都是夸奖它们的好话。

  等我讲到书架上一棵盆景时,它的叶子全都垂著,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一
看就忘了要用鼓励的话对它,就骂∶“你呀!死洋怪气的,垂著头做什么嘛?给我
站挺一点,不要这副死相呀!”

  那个盆景中的一片手掌般大的叶子,本来垂著的,听了我的好骂,居然如同机
器手臂一样□□、□□往上升,它一直升,一直升,升到完全成了举手的姿势才停


  那一个夜晚,我被吓得逃出屋去,在车子里坐到天亮。等到早晨再去偷看那片
吓了我的叶子它,又是垂下来的了。

  第二天,我把这盆东西立刻送人了。

  在我的家里,还有很多真实的故事,是属于灵异现象的,限于“不科学”,只
有忍住不说了。

  这明明是一只孔雀,怎么叫它一棵树呢?

  我想问问你,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以色列的一家餐馆里,听到那首李泰祥
作曲,三毛作词,齐豫唱出来的《橄榄树》你,一个中国人,会是什么心情


  以色列,有一家餐馆,就在放橄榄树这首歌。

  当时,我不在那儿,在南美吧!在那个亚马逊河区的热带雨林中。

  是我的朋友,那个,在另一张南美挂毡的照片故事中提到的朋友他在以色
列。是他,听到了我的歌。那时候,我猜,他眼眶差一点要发热,因为离开乡土那
么远。

  回来时,我们都回返自己的乡土时,我给了他一张秘鲁的挂毡。他,给了我一
只以色列买来的孔雀。然后,把这个歌的故事,告诉了我。

  一九八九年,如果还活著,我要去以色列。在那儿,两家犹太民族的家庭,正
在等著我呢。

  前年冬天,我在西雅图念书。开始胆子小,只敢修了一些英文课,后来胆子大
了,跑去选了“艺术欣赏”。

  在选这门课之前,我向注册部门打听又打听,讲好是不拿画笔的,只用眼睛去
看画,然后,提出报告,就算数。这才放胆去上课了。

  那堂课,大概是二十个学生,除了一群美国人之外,我是唯一的中国人。另外
两个犹太人,一个叫阿雅拉,一个叫瑞恰,是以色列来的。

  阿雅拉和瑞恰原是我英文班上的同学,因为三个人合得来,就又选了同样的课


  在“艺术欣赏”这门课上,一般美国同学的态度近乎冷淡。那个女老师,只看
她那纯美国式的衣著风格,就知道她不是一个有著世界观的人,看书也相当狭窄。
我猜,在美国著名大学中,这样的人是轮不到做教授的。

  以前也上过西班牙的“艺术课”,那个马德里大学的教授比起这一位美国老师
来,在气势上就不知要好多少。

  主要是,那个美国老师,把教书当成一种职业,对于艺术的爱之如狂,在她生
命中一点也没看见。我就不喜欢她了。

  我知道,老师也不喜欢我。第一次上课时,我报出一大串伟大画家的名字,而
且说匣在某时某地看过哪一些名画的真迹。那个气量不大的女老师,深深的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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