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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十分美貌,你怎么佯佯不采?真是好呆(原作“歹”)!何不将差就错,权得一时快活。”被三藏咄喝一声,喝退八戒,道:“出家人富贵不以动心,美色不足介意。”那妇人闻言大怒,道:“你既不从,你手下人也招不得一个,好生无礼!急出吾门,不容歇息。”三藏见了发怒,只得勉强对悟空说道:“你莫若在这里也罢。”行者道;“我从小不晓得干那般事,就让八戒在这里罢。”八戒道:“哥哥,不要耍我,你大家着实商量。”行者又说:“悟净,你在这里罢。”悟净道:“小弟受戒,不干这事。”妇人见众人推辞,转身进去,把门紧闭。
八戒欲心未遂,只管埋怨,说:“师父不会干事,纵不顺从,也权时谎他,拐些茶饭吃了,落得一夜好睡。似这等闭门不听,怎生区处?”三藏道:“宁可清净,不可糊涂,就在阶前站立也罢。”八戒陡生一计,道:“师父,我和你众人挨这一晚,也不打紧,只是这马明日要跑路。哥哥、兄弟,你二人看顾师父,我去放放马来。”那呆子急忙忙的解了缰绳,牵得马去。行者知得他心中之事,道:“沙僧,你伴着师父,等我去看他甚么勾当。”摇身一变,变做一个蜻蜒,随着八戒。只见那呆子且不放马,走至后门,见那妇人与三个女儿在后门闲望。女儿见八戒来,闪身进去。那妇人问:“小长老,那里去?”这呆子放下缰绳,深深唱喏,道:“我特来看你。”妇人知他意思,说:“你师父不从,我把女儿招你。”八戒道:“恐令爱嫌我生得粗糙。只是我甚会治家,又会佃田。”妇人说:“你既会管家,我对小女说,一定赘你。你进前厅等候,就叫小女出来成亲。”行者听讫,转翅飞在前门,现出本相,先见(原作“到”)唐僧,把八戒事说了一遍,道:“八戒转来,师父莫做声,随我耍他一耍。”三藏说道:“凭你。”
少时间,见八戒把马拴下。三藏道:“你马放得饱么?”八戒道:“无甚好草,没处放马。”行者(原缺“者”)道:“没处放马,可有处牵马么?”八戒闻言,知是走了消息,垂头扭颈,努嘴皱眉,半晌不言。只见那妇人开门请进,引三个女儿出来成亲。行者道:“我众人议定,姓猪的作婿。今日是个天恩上吉,就此成亲。”行者与沙憎叫八戒拜了师父,好去成亲。八戒心里实爱,只是口里佯说:“做不得,做不得。”行者道:“你这呆子,在后门不知叫了多少娘来,才得亲事成就,何不快快应成,携带我等吃些酒罢。”行者扯住八戒,沙僧扯住妇人,捉八戒拜了岳母。这呆子拜毕,脚趦趦的要望房里去走。那妇人即叫家里设酒,管待三位,说:“列位缓饮,我领舍婿进去。”
八戒进房,急欲就寝。那妇人道:“我三女推逊,实难凭许。莫若你把手帕遮面,由(原作“犹”)你拿到就是。”八戒遮了面目,双手连拿,左拿得一下柱头,右拿得一下粉壁,道:“岳母,你这里面乱纷纷的,那里去拿。”那妇人揭起手帕,道:“这三条汗巾,凭你拿一条缚在腰上,叫三女来认是谁的,就是那个成就。”八戒就把三条一齐齐拿(原缺“拿”)起,原来是三条绳索,把呆子缚得紧紧的,遂跌到在地,疼痛难禁。那些妇人俱已散去。
却说三藏、行者、沙僧一觉睡醒,睁眼观看,那有个高楼大厦,却在松坡中睡。三众知是观音点化,合手拜谢,收拾又行。只听得山中八戒叫:“绷杀我也!望师父救一救,下次再不敢!”三藏听得(原缺“得”),着悟空去寻。不知在何处,且看下回分解。
从正修持须谨慎,扫除爱欲自归真。
八戒无禅有凡意,被神绑缚在深林。
孙行者五庄观内偷果
却说三人上岭,只见那呆子绑在树上,口叫痛苦难禁。行者向前放下,八戒遂拜过师父,道;“下次再不敢乱为。”谢了行者、沙僧。四人又行至一岭,景物非常。三藏道:“此山景致,必有灵仙居住。”大家同去游玩一会不题。
却道万寿山有一观,名唤做五庄观,观有一老灿,号名镇元子。后园中栽有人参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子,三千年成熟,一万年才结三十个果子,其形似三朝未满的小孩儿。人若得闻其香,加寿三百六十岁;得吃一个,加寿四万七千年。本山镇元大仙因元始天尊请去讲道,门下二徒,一名清风,一名明月。镇元临行分付二童道:“我去后,不日有个故人唐三藏,他是金蝉子,如来佛第二个徒弟。五百年前与他在金盆会上相识,今往西天取经,从此经过,你不可怠慢他,可摘人参果二枚献他。但他有跟随的徒弟,你要子细看顾,莫被他偷吃了仙果。”二童一闻师言,谨领法命。
不数日,唐僧来到观中,二童拱手接进,礼毕各坐。二童问曰;“老师莫非唐三藏?”唐僧答曰:“仙童因何知我贱名?”童子道:“我师名号镇元子,被元始天尊请去,曾分付弟子迎接老师,不知仙驾促临,未得迎候。老师请坐,待弟子去取果子来献。”言罢,二童子往后园,摘得二颗仙果,奉献三藏。三藏一见,惊道:“这是出世孩儿,怎么吃得!”童子备言(原缺“言”)此果根由,三藏只是不吃。二童亦不能强,拿转房内自食。
那行者兄弟在傍,真个思量,童子又不与他。三人意欲去偷,又怕师父。三人各设计脱身,行者曰:“我去扫净寝房。”八戒曰:“我去炊些饭吃。”沙僧曰:“我去放马。”三人脱了师父,走去后园中偷吃三个。八戒是个粗人,一口吞吃了一个,还有不足之意,又叫行者去摘。行者走出园来,道:“你好不知止,他一万年才结得三十个果子,吃了三个也勾了,还要思量。”二童也正在提防此事,忽听行者言语,慌忙去后园一看,果见去了三个。二童哭声骂出。三藏道:“仙童因何?”童子道:“你这伙贼人,偷吃了我果子!”三藏道:“你那果子献我也不吃,那个去偷?”童子道:“是你徒弟偷吃了。”三藏高叫:“徒弟俱来。”沙僧听得叫:“二位哥哥,那事发作了。”行者道;“二弟向前,只是莫认。”三藏再叫,三人近前,佯做不知。三藏道:“我等出家人,不要吃暗昧食。吃了果子,就直(原作“真”)说出来,陪他个礼罢,莫引他骂。”三人只是不认,那童子只管咒骂。行者恼得心焦,变一个假行者在法堂上端坐,自己真身走入后园,使一个推山塞海之力,将人参树拔倒,又转法堂。二童说:“这和尚被我这等骂,他也不做声,莫是错数了。”再去后园一看,只见其树倒了。童子惊得跌倒在地。这行者见童子后园去看,知其事必发,促起众人急走。
那镇元大仙却转本观,不见二童,只见后园门开。近前询问,二童哭声不止。大仙叫他(原缺“叫他”)起来,和颜问他树倒之故。童子说:“师父去后,果有唐三藏来观,我献他二果,他再三不吃,我二人自己各吃一颗。不料他手下三个徒弟走去偷吃了三个。我去法堂骂他,恼了他性,却走进园中,拔倒此树。”大仙问:“他师徒在那里?”童子道:“先在法(原作“佛”)堂。”大仙见法(原作“佛”)堂没有,星忙赶去,只见他四众在路傍歇坐。大仙高叫:“唐三藏,你好无理!
纵容徒弟偷我果子,又纵他推倒我树,是何主意!”三徒做贼心亏,不与大他理说,各人掣出凶器,围住大仙乱打。实不曾打伤他,反被大仙作法念咒,掀起法衣,将四众一齐张起,跑转观中,叫徒绑在法堂,取过水磨金鞭来打。
三藏闻言,两眼流泪。行者密语:“莫慌,待我做个解数。”摘下四根毫毛,变做四个人形状,他师徒真身又一径跑去。走了一日一晚,行者恐打伤自己假(原作“微”)体,收转毫毛。那大仙见四人无些踪影,乃叹曰:“这猴子曾闹天宫,果是来得。但不可容纵他们,试大他胆,还要赶他转来问罪。”复驾祥云赶上,又把法衣张起四众,转到观中,叫徒弟取四匹绵布,将四人一齐硷起,重加密缝。烧起一鼎油锅,要把四众熬死。行者道;“我这几时不曾得滚油洗澡,若承厚意,多赐些油。”口是这等说,心里也怕熬死了师父,还要弄破他的锅才可。只见天井(原作“非”)一个石狮子,做个解数,咬破舌尖,喷血一口,把石狮变一样形象,仍旧绑缚,他自己纵在云头观看。那大仙道:“先熬死行者,然后熬他三个。”叫徒弟抬他下锅。三四个近前来抬扛他(原作“也”)不起,说:“这个猴精,真个结实。”叫起十数余人,把他扛下锅去。那石狮果重,把油锅打得粉碎。众人惊看(原作“着”),见是一个石狮。大仙又笑又恼,说:“他去了也罢,又弄碎我锅。再架油锅,就把三藏来熬。”行者云头听见,星忙走来道:“我拔倒你树,与师父何干,还把我熬。我先前不曾放得屎尿,恐污坏你的油儿,今干干净净,正好下锅。”大仙佯佯近前,一把扯住大圣。不知把他下锅(原作“锡”)也不曾,且听下回分解。
五在观内一神仙,后园果品不轻传。
行者不合偷他吃,引起仙童闹声喧。
恼发大圣凶狂性,推倒树木走西天。
镇元转观心烦恼,要把师徒火熬煎。
刚强果有刚强辈,法大还有法大仙。
唐三藏逐去孙行者
却说那镇元大仙扯住行者,道:“你的本事,我也知道,但拿在我手,你也难走。好好还我树来!”行者道:“你这老先生,真个小气。只是要活树,何难之有,无故讨这等热闹。你放我师父、兄弟,我还你树来。”大仙道:“你若活得此树,我就放你师父、兄弟,我还与你结为兄弟。”就把师徒三人放了。行者说:“镇元老先,你好生与我看顾师父,待我求个仙方就来。”话讫,遂纵一觔斗,直至落(原作“洛”)伽山观音菩萨座前,参拜已毕。菩萨问:“唐僧行至何处?”行者道:“行至万寿山。弟子不识是镇元大仙,毁伤他的人参果木,被他羁住,不能前进。”菩萨骂道:“你这泼猴,他那人参果乃是天开地辟的灵根,镇元子乃地仙之祖,你怎么毁伤他的。”行者道:“弟子与他说过,只要医好其树,他放我师徒前去。望菩萨发个慈悲,早救唐僧往西天。”菩萨道:“我净瓶里的甘露,可活仙树灵苗,我给些甘露与你,你把去放在树下,将树扶起,自然茂盛。”行者得了甘露,回转观中,叫大仙、师父同进后园医树。将甘露放在树下,一手扶起树来,只见顿然茂丽,余果尚存。大仙甚喜,回转法堂,复令童子去摘十颗来献唐僧。复安排蔬酒,与行者结为兄弟。
次日,天明又行,不数里,又至一山。三藏肚中饥饿,叫行者去化斋粮,行者纵身去化。三藏下马,坐在山中。真个高山有怪,峻岭藏妖。顷刻间,一妖变做一美貌妇人,手提一瓷罐,近前来试唐僧。三藏拱手,待以正礼。八戒欲人,就有思淫之意,只管与他絮絮叨叨。忽然行者到了,睁开火眼金睛一看,见是妖怪,掣起如意捧一打,那妖真身去了,只打死一个假尸在那里。三藏道:“无故打伤人命,怎得开交?”行者道:“这是妖怪,有害师父之意,我故掣棒打死。”三藏不信,行者叫:“师父,你看那瓷罐里都是许多长尾巴的蛆。”三藏半信半疑。
八戒见那妇人生得美貌,不忿行者打死,却撺唆师父道:“这女子被行者打死,他怕师父打骂,故变做障(原作“胀”)眼法瞒过师父。此女子岂是妖怪之理。”三藏被八戒一唆,念动咒语,把行者紧倒在地。行者忙叫:“痛杀我也!有话便说。”三藏道:“你平白打死人命,还修甚么善果!你急回去。”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去,只怕你去西天(原缺“天”)不成。”三藏道:“我就去西天不成也罢,我只不要你在我身傍。”行者道:“师父,我性虽凶狂,心甚慈善。我得你活命,未曾报得你恩,顿叫我去,实难割舍。”三藏听他言语悲切,说:“这次饶你,下次再是这等,我就把咒连念二十遍。”行者道:三十遍也着由你,只是我不打人就是。”
言未完,那妖又变一婆子来。八戒道:“师父,不好了!你看有一个婆子赶来,敢是先前那妇人的姑嫜。”行者转头一看,又见是妖,又掣金棒一打,那妖又脱了真形,把假尸打死在路傍。三藏惊下马来,把咒语连念。可怜行者忠心受罪,紧得两眼垂出,忙叫:“师父饶命!”三藏道:“这等劝你为善,怎么只是打人!”行者道:“他是妖怪。”三藏骂道:“你这个泼猴,妖怪就这等多!你只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