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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班牙已不战而败,签了密约,让摩洛哥、茅利塔尼亚瓜分撒哈拉,沙哈拉威人血战独立已成泡影,阿雍所有的沙哈拉威人全部失业,军人也遭解散,成了无国籍的人,三毛房东罕地做了三十二年的西班牙军,不旦被解雇,也失去西班牙国籍,沙哈拉威人所住的区域在坦克严密监视下,他们的命运像是二十世际的犹太人,或是第二个越南,无国籍的七万五千人,是被西班牙出卖了。
荷西临去送给罕地八千西币,罕地有九个小孩要养。
十天以后,荷西来到大迦纳利岛,只住了一阵子,又想回从前的公司上班,大迦纳利岛上,荷西没有工作可做,现实生存问题,荷西又走了,每─逢周末搭机才飞回来。
三毛一个人在岛上,因为孤独乃常到海滩散步,一日突然发生了车祸,出院后,下身出血的妇科宿疾并没有好转,三毛独自一人飞回台湾治病。回到台湾的三毛,意外地像个明星一样受到人们的欢迎,她参加了余光中的“让现代诗与音乐结婚”的活动,创作了一首《橄榄树》,立刻成为风靡全台的歌曲。
三毛一个人在岛上,颇为孤寂,黄昏常到海滩散步,返家的路途神情恍惚,出了车祸。荷西得知消息,即刻辞去才刚加薪的工作,回来与三毛相聚。
三毛康复出院,下身出血的妇科宿疾,没有好转,荷西又失业在家,两人生活只能靠三毛的稿费,他们向全世界的大时油公司发信,问他们是否需要专门的潜水工程师,三毛甚至写信回台湾给蒋经国,说荷西是台湾女婿,现在失业可以为他找工作吗?得到的回信是没有适合荷西的工作。三毛病得不轻,决定飞回台湾治病,没有那么多钱买机票,荷西留在家,三毛回台北了!
第四部分:三毛台北地图第八章 告别荷西(图)(2)
三毛肖像
重回台湾的三毛,意外地像个明星人物受到欢迎。
此时的三毛已大大不同于多年前在书斋苦读的留学生模样,她的肤色经过撒哈拉沙漠的曝晒,是深棕色,垂着两根麻花辫,神情举止谈笑风生,粗犷当中自有一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豪情,她跟台湾六十年代那一批「来来来来台大,去去去美国」的归国学人,有了明显的分界线,在七十年代人们从电影从音乐感受到摇滚或波希米亚崇尚自然,踏查与亲近真实的民俗,三毛是身体力行的一个人,而且从她乐观热情,举手投足的魅力,也显现她的婚姻幸福,是满足于爱恋中的女人。
“她的大眼睛和黑发是属于吉普赛女郎才有的喜乐和奔放,我仿佛听到吉他的乐声从她嘴里唱出来,露出两排参差不齐,充满顽童的无邪、精灵的牙齿。”〈心岱「访三毛」〉
这一次返台之行,三毛参加了诗人余光中发起「让现代诗与音乐结婚」的民歌运动,余光中交出「乡愁四韵」、三毛写了「橄榄树」、「一条日光的大道」,还有叶维廉、郑愁予等诗人参加了这个创作歌,由古典音乐作曲家李泰祥谱曲。
首次发表演出后,虽极富文化意义,还找不到机会做商业性的发售,未料到两年多以后,「橄榄树」又从李泰祥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九七九成为年卖坐电影《欢颜》的主题曲,导演屠忠训启用当时视为外貌、才情皆将取代林青霞的文艺爱情片女主角新人胡慧中,齐豫高歌:「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成了大街小巷人人传唱的歌曲。
李泰祥认为,「橄榄树」走红有两位贵人,一是屠忠训,让这首原是学院内的古典曲目,透过电影配乐成为流行歌曲,二是演唱歌手齐豫的出现。拉小提琴的李泰祥偏好高音域,当时李泰祥苦于找不到,音域宽广又能有细腻声腔的歌手,就读台大考古人类学系的齐豫,声音高亢,带点沧桑与深情的况味,她的歌声能与李泰祥的歌乐结合,让人们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音乐经验;「橄榄树」一推出便成为台湾最热门的唱片,过去对流行歌曲嗤之以鼻的大学生,现在也敞开双臂、热情拥抱这些新风格的歌乐。〈邱瑗 《李泰祥──美丽的错误》,2002,时报出版〉
巧和地是,齐豫这位歌手以第一首歌「橄榄树」即走红,她的考古人类学系的资历出身与波希米亚的穿扮跟歌词的作者三毛,非常之契合,一九八五年,滚石唱片公司为三毛发行的三毛有声作品「回声」,齐豫、潘越云,以及三毛三位女性的唱片封面照片,都戴了民族风味夸大的项链与耳环,宽大自然的衣衫,将波希米亚的穿戴风潮推上最高潮。
三毛初尝成名的滋味,台湾的朱大夫以中药秘方止住她的妇疾。她返回大迦纳利岛上,荷西尝试与朋友合作,包工程来做,结果入不敷出,还是不成,撤离撒哈拉沙漠将近一年,这一段失业的日子里,夫妻俩养成一天只吃一顿正餐的习惯。
一九七七年初,荷西经朋友介绍到尼日利亚,谋到一份差事,为德国一家小规模的潜水工程公司,在港口打捞沉船。开始时讲定每月美金二千元,公司还支付每人四百元伙食费,配有家属宿舍,荷西匆匆飞抵后,竟遭扣留了护照与职业潜水执照,每天工作十六小时。
荷西去了四个月。三毛飞去尼日利亚,发现荷西没有拿到薪水,且护照也被扣了,而三毛还看到一张收据,这家公司向其它公司收取每一小时五千美金的工程费,尼日利亚是个石油国家,荷西做得又是专业工作,遇到苛刻的雇主,连陪同前去的三毛实在不忍见到丈夫遭受的待遇,而荷西又坚持要忍耐,主要是过去一年失业的经验太苦,后来他们在那里待了八个月,只拿到三个月的钱。这段失败的经验,三毛倒是坦然以对,详实写进「五月花」一文。
这一年冬天荷西夫妇搬到丹娜丽芙岛十字港。荷西参加人造海滩的工程,他们过得不错,得自于撒哈拉沙漠与邻居相处过于频繁的经验,现在他们深居简出,得以保有宁静的生活,两人还是经常外出旅游,开车带了帐篷环游大迦纳利七个岛屿的风情,他们幸运地离开沙漠,又爱上海岛。
第四部分:三毛台北地图第八章 告别荷西(图)(3)
荷西遗像
人造海滩工程完工后,他们刚回大迦纳利岛的家不久,荷西新的工作通知来了,要他去拉芭玛岛。环岛旅行时,三毛对拉芭玛岛的印象是山青水秀,杏花遍野,有中国江南水乡的田园之美。这回初到此地,三毛心生不祥之感,长年的脊椎痛、坐骨神经痛,胸口不时发痛这些毛病,使她自认大限将到,还去找了律师立遗嘱。
不久他们欢度结婚六周年,荷西送她一只老式女表,用加班费买的。「以后的一分一秒妳都不能忘掉我,让它来替你数。」三毛觉得说这样的话,有点教人心惊。
父母从台湾到欧洲旅行,绕道西班牙去看他们夫妇,不习惯用中国方式称呼岳父岳母为爸爸、妈妈的荷西为这个如何称呼烦恼不已。但是,等到荷西刚见到三毛的父母时,开始很紧张的他突然用中国话喊了:“爸爸!妈妈!”,三毛为荷西能这样称呼他们感动得哭泣。
一九七九年九月,三毛的父母从台湾到欧洲旅行,经过西班牙,绕到小岛来看荷西夫妇。
荷西问三毛,看到三毛爸爸是不是该叫他陈先生?
原来在西班牙不叫自己的公公、婆婆作父亲、母亲,而是称呼某某先生、某某太太,但是三毛觉得这太不合乎中国人的伦理,她拒绝这么叫,她的婆婆叫马利亚,三毛称她为马利亚母亲,叫公公为西撒父亲,「可是,我们全家都觉得很肉麻!」荷西说,他还是要叫岳父为陈先生。
为了迎接三毛父母来访,荷西每天花了好几小时学英文。
三毛先陪父母亲在西班牙过了十六天,回到迦纳利群岛,荷西请假来接机。他见到三毛父母,一手抱着妈妈,一手抱着爸爸,已经没有手可以抱三毛,喊她:「你过来!」将四个人环在一起。
荷西刚见到三毛父母,起初很紧张,他突然用中国话喊了:「爸爸!妈妈!」
三毛一直鼓励荷西用英文与她父母交谈,荷西直说前晚他紧张得睡不好觉,三毛这才想到中国人喊自己的岳父母是很自然的,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不曾谋面的人要喊爸妈,这无非是包裹着很深的对于妻子的爱,否则如何能做得到呢?
有一天在餐桌上,荷西等三毛与父母亲说话,说到一个段落,他开口用生硬的英语说:「爹爹,你跟Echo说我买摩托车好不好?」荷西想买摩托车很久了,三毛听他讲「爹爹」,这是三毛家里她对爸爸的称呼,她站起来走到洗手间,拿毛巾摀住眼睛哭。她很感动荷西与父母亲的感情向前跨进一大步。
三毛父母与荷西相处一个月后,荷西向三毛提议,他们应该生孩子了,因为三毛父母的来到增添了家庭气氛,这是荷西从前在他自己家里所感受不到的。
接着三毛陪父母亲到伦敦旅行,在机场上荷西与岳母约定明年到台湾玩!
那是一架小型的螺旋桨飞机,三毛在飞机上看到荷西跳过花丛,想从那里再看见他们,三毛跟他挥手,他也跟他招手,直到服务小姐要她坐下来,三毛身旁有个太太问她,那是你的丈夫吗?他们简短的聊了一下,这位太太是来看他儿子的,接着递了一张名片给三毛,那上面写她是某某人的未亡人,这是西班牙的风俗,守寡的妇女要在自己的名字加上一句「某某的未亡人」那时,那时三毛接到这张名片感觉有点刺眼,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不舒服。
没想到两天以后,三毛也成为像那名片写「未亡人」的身分。
在潜水中,荷西意外丧生,三毛成了另一个“未亡人”,她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她感觉到,冥冥中,荷西选择一个她父母亲陪在她身边的时机,让她并不孤单的情况下,离开了人间。为此,她更感到与自己父母亲的这一生一世情的难以偿还。
一九七九年九月三十日,中国人过中秋节的第二天,在英国伦敦,半夜一点钟,房门敲响,三毛警觉到一定是荷西发生了什么事,来通知她的英国太太极力想使她保持镇定,要她坐下来慢慢听她说,三毛不肯坐,连声喊道:「荷西死了?妳是不是来告诉我荷西死了?」这位太太只好据实以告:「他们正在寻找荷西的尸体。」
第四部分:三毛台北地图第八章 告别荷西(图)(4)
荷西去世后,三毛的照片总有抹不去的哀愁
荷西于潜水意外丧生,他的好朋友下水打捞他的尸体,这个一生热爱大海的人,终于将他的生命献给大海。
荷西葬在岛上从前他与三毛常来散步的墓园,那是一处高岗,坐在那里可以看见荷西从前工作的地方,看见古老的小镇,蓝色的大海。
荷西下葬以后,三毛父母留在岛上陪三毛,然而,语言的隔阂,父母亲其实帮不了什么忙。一天中午,三毛将车子停在墓园,望着路人和来往车辆发呆,路人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会依岛上的古老习俗,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额头,说几句致哀的话然后走开,三毛手里捏着一团纸,还有太多的法律手续要去办,去葬仪社结帐,去看法医解剖结果,去海防司令部填写出事过程,去法院申请死亡证明,去市政府请求墓地样式。
这时,三毛在镇上遇见父母亲,他们买了一把花正打算到墓园,去看荷西,三毛想着天气热,墓园上坡爬上去很辛苦的,她要开车带父母上墓园,他们知道三毛忙着那些法律手续,坚持不肯让她陪,尤其是妈妈,好象三毛强要她上车,她就会哭出来似的,三毛望着父母走过山坡边上的公路,望着他们的背影,内心很是不忍,一对千山万水飞到北非洲的父母,竟拿了一把花去上不到三十岁的女婿的坟,她在烈日下看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境,一个认识的书店老板走出来扶三毛进屋里喝水。
这个故事后来三毛仿朱自清散文的名作「背影」的篇名,写在她后来纪念荷西的系列文章里。她感觉到,冥冥中,荷西选择一个她父母亲陪在她身边的时机,让她并不孤单的情况下,离开了人间。为此,她更感到与自己父母亲的这一生一世情的难以偿还。葬礼过后,三毛让医生打了镇静剂,仍悲伤过度躺在床上,而她的母亲则在厨房为荷西的妈妈、哥哥们开饭,稍晚这些家属离岛前赶着去买照相机、手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