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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知程兄弟利害,我算阴阳,应该是他讨救。”天子听言,叫声:“程王兄,徐先生说你善能杀出番营,到长安讨救,未知肯与寡人出力否?”程咬金听说此言,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说:“徐二哥借刀杀人,臣不去的,望陛下恕臣违旨之罪。”
天子说:“谅来程王兄一人,那里杀得出番营,分明先生在此乱话。”茂功说:“非也,程兄弟三年前三路开兵,他一个走马平复了山东,又来帮我们剿浙江,还算胜似少年,料想只数万番兵,不在我程兄弟心上。”把眼对尉迟恭一丢,敬德说:“军师大人,你说的是。在此长程老千岁的威光,他实没有这个本事去冲踹番营,也在是称赞他体面。今朝廷困在木阳城,要你往长安去讨救,就是这样怕死,况为国捐躯,世之常事。食了王家俸禄,只当舍命报国,才算为英雄。今日军师大人不保某家出去讨救,若保某家,何消多言,自当舍命愿去走一遭也。”元帅说:“程兄弟,二哥阴阳有准,况又生死之交,决不害你性命,你放心前去,省得众将在此耻笑你无能。”程咬金说:“我与徐二哥昔日无仇,往日无冤,为什么苦苦逼我出去,送我性命?这黑炭团在此夸口,何不保他往长安取救。”茂功叫声:“程兄弟,我岂不知。若保尉迟将军前去,不但要他讨救兵,分明断送他残生,那里能够杀得出番营。程兄弟,你是有福气的,所以要你出去,必能杀出番营,故此我保你前去,救了陛下,加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咬金说:“什么一字并肩王?”
茂功说:“并肩王上朝不跪,与朝廷同行同坐,半朝銮驾,诛大臣,杀国戚,任凭你逍遥自在,称为一字并肩王。”咬金说:“若死在番营,便怎么处?”
茂功说:“只算为国捐躯。若死了,封你天下都土地。”咬金心中想道:“拜什么弟兄,分明结义畜生,要送我性命,我程咬金省得活在世间,受他们暗算,不如阴间去做一个天下都土地,豆腐面筋也吃不了。也罢,臣愿去走一遭。”天子大喜说:“程王兄,你与寡人往长安去讨救。”咬金说:“臣愿去,但是军师之言,不可失信。今日天气尚早,结束起来,就此前去。”茂功说:“陛下速降旨意七道,带去各府开读。赠他帅印一颗,到教场考选元帅,速来救驾。”天子听了茂功之言,速封旨意,付与咬金。咬金领了天子旨意,开言说:“徐二哥,你们上城来观看,若然我杀进番营中,如营中大乱,踹出营去了。若营头不乱,必死在里头了,就封我天下都土地。”茂公说:“我知道。”就此拜别,说:“诸位老将军,今日一别,不能再会了。”
众公爷说:“程千岁说那里话来,靠陛下洪福,神明保护,程千岁此去,决无大事。”
咬金上了铁脚枣骝驹,竟往南城而来。后面天子同了众公卿上马,多到城上观看。咬金说:“二哥城门开在此,看我杀进番营,然后把城门关紧。”
茂功道:“放心前去,决不妨事。”吩咐放炮开城,放下吊桥,一马冲出城门,有些胆怯,回头一看,城门已闭,后路不通,心中大恼说:“罢了,罢了。这牛鼻子道人,我与你无仇,何苦要害我?怎么处嗄!”在吊桥边探头探脑,忽惊动番兵,说:“这是城内出来的蛮子,不要被他杀过来,我们放箭乱射过来。”咬金见箭来得凶勇,又没处藏身,心中着了忙,也罢,我命休矣!如今也顾不得了。举起大斧说道:“休得放箭,可晓得程爷爷的斧么?今日单身要踹你们番营,前往长安讨救,快些闪开,让路者生,挡我者死。”
这番程咬金弃了命,原利害的,不管斧口斧脑,乱砍乱打。这些番兵那里当得住,只得往西城去报元帅了。咬金不来追赶,只顾杀进番营,只见血流满地,谷碌碌乱滚人头,好似西瓜一般。进了第二座番营,不好了,多是番将,把咬金围住,杀得天昏地暗,咬金那里杀得出?况且年纪又老,气喘嘘嘘,正在无门可退,后面只听得大喊一声,说:“不要放走蛮子,本帅来取他的命了。”咬金一看,见是祖车轮,知道他利害不过的。说道:“阿呀!不好了,吓死人也。”只见祖车轮手执大斧,飞赶过来了。咬金吓得面如土色,又无处逃避。祖车轮一斧砍过来,咬金那里当得住,在马上一个翻金斗,跌下尘埃。众将来捉,忽见地上起一阵大风,呼罗罗一响,这里程咬金就不见了。元帅大惊说:“蛮子那里去了?”众将说:“不知道阿,好奇怪阿,连这兵器马匹多不见了。方才明明跌下马来,难道这样逃得快?”“诸将不必疑心,可见大唐多是能人,多有异法,想必土遁去了。此一番必往长安讨救,就差铁雷二将守住了白良关,不容他救兵到此,也无奈我乎。”众将说:“元帅之言有理。”不表。
咬金跌倒尘埃,吓得昏迷不省,只听得有人叫道:“程哥鲁国公,快起来,这里不是番营。”咬金开眼一看,只见荒山野草,树木森森,又见那边有座关,关前有个道人走来,手执拂尘,含着笑脸,来至面前。咬金连忙立起身来说:“仙长还是阎罗王差来拿我的么,还是请我去做天下都土地的么?”道人说:“非也,贫道是来救你的。”咬金说:“你这道长怎么讲起乱话来,人死了还救得活的么?”道人说:“你命不该死,贫道已救你,方得活命,快往长安讨救。”咬金说:“鬼门关现在面前,还要到长安去什么?”
道人说:“此处是雁门关,乃阳间的路,不是什么鬼门关阴司之地。进了北关,就是大唐世界了。”咬金道:“如此说起来,果然我还不曾死么?”那番把手摸摸头颈:“嗄!原来这个吃饭家伙还在这里。请问仙长何处洞府,叫甚法号?”道人说:“程哥,我乃谢映登,你难道不认得了么?”咬金听说大惊道:“阿呀!原来是谢兄弟,谁知你一去不回,弟兄们各路寻访,绝无影踪,众弟兄眼泪不知哭落几缸,谁知今日相逢,你一向在何处,为甚不来同享荣华,我看你全然不老,须发不苍,比昔日反觉齐整些。我方才明明跌下马来,怎生相救出白良关?一一说与我知道。”谢映登叫声:“程哥,兄弟那年在江都考武时,叔父度去成仙。今有真主被番兵围困木阳城,特奉师父度你出关,故此唤你醒来。”咬金大喜,见斧头马匹多在面前,便说:“谢兄弟,你果是仙家了么?我老程同你去为了仙罢。”映登说:“程哥又来了,我兄弟命中该受清福,所以成了仙,你该辅大唐享荣华,况且天子又被困在木阳城,差你往长安讨救,你若为了仙,龙驾谁人相救?”咬金说:“不妨,徐二哥对我讲过的,若死在番营,封我天下都土地,如今同你做了仙,只道我死了,照旧封我。”映登说:“既要为仙,吃三年素,方度你去。”
程咬金听说要“吃三年素方度为仙”这句话,便说:“阿呀,这个使不得,素是难吃的。”映登说:“好孽障,还亏你讲,后面番兵追来了。”咬金回头一看,映登化作清风就不见了。连忙立起身来,团团一看,前面是雁门关。
心中大喜,如今一字并肩王稳稳的了。把盔甲放下,打好盔囊,连兵刃鞘在马上,换了纱貂,穿一领蟒袍金带,背旨意跨上马,过了雁门关,一路竟奔长安,我且慢表。
单讲木阳城诸将,见程咬金杀入番营,营头不乱,大家放心不下,说是:“军师大人,方才程将军委实年高,无能去踹番营,原算屈他出城求救,今番营安静,程将军人影全无,这怕一定多凶少吉的了。”茂功说:“不妨,程将军此去,自有仙人助救,早已出了雁门关,往长安去了。”天子说:“有这样快么?”茂功说:“非是马行的,乃仙人度去,所以有这样速捷。”朝廷大喜说:“但愿程王兄出了雁门关,救兵一定到了。”
不表君臣们回到银銮殿之事,再讲程咬金,他背了旨意,一路下来,救兵如救火,日夜趟行,逢山不看山景,遇水不看钓鱼,一路上风惨惨,雨凄凄,过了河北幽州、燕山一带地方,又行了十余天,这一日到了大国长安,日已正午时了。程咬金把马荡荡,行下来数里之遥,只看见前面来了一个头上翡翠扎巾,身穿大红战袄,脚下乌靴,面如紫色,两眼铜铃,浓眉大耳,海下无髯,光牙阔齿,身长八尺,年纪只好十六七岁,好似饮酒醉的一般,打斜步荡下来的。那人行不数步,翻身跌下尘埃,慢腾腾扒起身来说:“是什么东西,绊你老子一交。”睁眼看时,却见一块大石头,长有六尺,厚有三尺,足有千斤余外。他笑道:“原来是你绊我一交,我如今拿你到家中去压盐韭菜。”程咬金听见说:“什么东西,这个人想必痴呆的,这一块石板就是老程也拿不起,这人要拿回家去做块压菜石,不知他有多少气力,待我瞧瞧他看。”咬金把马拢住,只见那人站定了脚,把双手往石底下一衬,用力一挣,拿了起来了。好英雄,面不改色,捧了石头,走下数步。抬头一看,喝声:“呔!前面马上的是什么人,擅敢如此大胆,见了公子爷,不下马来叩个头?”程咬金心中暗想说:“好大来头,什么人家儿子,擅敢在皇帝城外恶霸,连京内出入的官员多不认得的了?”说:“呔!你是何等之人,敢口出大言,不思早早回避,反在此讨死招灾?今旨意当面,口出不逊,罪刑不赦,立该家门抄灭。”那人大怒说:“好强盗,擅敢冒称天子公卿,反说公子爷恶霸,我父现在天子驾前为臣,可晓得小爷的利害?也罢,我将手中这块石头丢过来,你接得住,就是大唐臣子,若接不住,打死你这狗强盗也没有罪的。”说罢把石一呈,直望程咬金劈面门打下来,那晓底下这一骑马飞身直跳,把咬金跌在那一旁,石头坠地,连忙扒起身来说:“住了,你家既是朝廷臣子,难道我兴唐鲁国公岂有不认得的哩?”那少年听见,吓得魂不附体,倒身跪下说:“原来就是程伯父,望乞恕罪。”咬金说:“你父是谁人,官居何爵?”少年说:“伯父,我爹爹就叫定国公段志远,现保驾扫北去了。小侄名叫段林。”咬金说:“原来是段将军的儿子,念你年幼无知,不来罪你,你在何处吃了些酒,弄得昏昏沉沉,全不像官家公子,成何体面?”
段林叫声:“伯父,今日同了众弟兄在伯父家中小结义,所以饮醉,请问伯父,我爹爹与北番开兵,胜败如何?”咬金说:“你爹爹说也可惨,自从前日与兵前去,第一阵开兵,就杀掉了。”段林听说,吓得冷汗直淋,说:“我爹爹为国捐躯了?”段林听那爹爹阿,不觉两泪如珠。程咬金说:“不要哭,不要哭,也还好亏得我伯父马快,冲上前去,架开兵刃,斩了番将,救了你爹爹性命。”段林方住了哭,说:“好老呆子,原来是呆话。侄儿请问伯父,今日还是班师了么?”咬金说:“不是班师,只为陛下被番兵围困在木阳城,故尔命我前来讨救,侄儿回去快快备马匹、兵刃、盔甲等,明日你们小英雄就要在教场内比武了。”段林大喜道:“伯父要我们小弟兄前去扫北,这也容易。我们进城去。”咬金同了段林进城分路,一个往自己府中。鲁国公当日就到午门,驾已退殿回宫了。有黄门官抬头看见道:“阿呀!老千岁,圣上龙驾前去扫北平番,可是班师了么?”咬金说:“非也,快些与我传驾临殿,今有陛下急旨到了。”正是这一番非同小可,惊动这一班:出林猛虎小英雄,个个威风要立功。
不知咬金见驾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程咬金长安讨救 小英雄比夺帅印
诗曰:
咬金独马踹番营,随骑尘埃见救星。
奉旨长安来考武,北番救驾显成名。
黄门官听见有皇上急旨降来,不知什么事情,连忙传与殿头官鸣钟击鼓。
内监报进官中,有殿下李治,整好龙冠龙服,出宫升殿宣进。程咬金俯伏尘埃说:“殿下千岁在上,臣鲁国公程咬金见驾。愿殿下千岁,千千岁。”李治叫声:“老王伯平身。”吩咐内侍取龙椅过来,程咬金坐在旁首。殿下开言说:“王伯,孤父王领兵前去破虏平番,未知胜败如何。今差王伯到来,未知降甚旨意?”程咬金说:“殿下千岁,万岁龙驾亲领人马,前去北番,一路上杀得他势如破竹,连打五关,如入无人之境,不想去得顺溜了,到落了他的圈套。他设个空城之计,徐二哥一时阴阳失错,进得木阳城,被他把数十万人马围住四门,水泄不通,日日攻打,番将骁勇无敌,元帅常常大败,免战牌高挑,不料他欲绝我城中粮草,困圣天子龙驾,所以老臣单骑杀出番营,到此讨救。现有朝廷旨意,请殿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