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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巴也开始滴血。格罗姆挥动着血吼,一道平滑的弧线就这么切掉了哈尔坎的脑袋,而他那传奇般的战斗怒吼也逐渐变成了胜利的笑声。
哈尔坎的身躯,尤其是他的双臂,还在摆动着。那身躯突然停住了运动,好像在用别的感官来听什么东西一般,而后直直的向前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倒在那里,轻轻的抽搐着。
格罗姆看着它,笑了笑,然后把他的身体踢翻。很幸运的是,他的战利品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他对着那头颅看了很久,想到了古尔丹,又想到了耐奥祖,还想到了过去的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然后他从自己的腰带上拉起了一个很厚的布包,将它盖在了古尔丹之颅上,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安全的收好。
在格罗姆离开之前,泰隆·血魔曾经警告过他不要和那头颅有任何直接的接触。尽管格罗姆不喜欢,也不信任这个死亡骑士,但是他还是听从了他的警告。古尔丹生前已是如此的危险,因此格罗姆可以想象得到即便是他的遗物也会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格罗姆站了起来,一手拿着血吼一手拿着布包。他看了看前方集结的兽人,大声问道,“现在谁来负责嚼骨兽人?”
有一个高大健硕的年轻兽人走了出来。他戴着一条由兽人背脊装饰成的腰带,以及一幅由食人魔背脊残余所凿出的护腕,在他的肩膀上放着一把厚重的钉锤。他骄傲的说道,“我是塔伽·碎脊者,现在由我来带领嚼骨氏族。”在他看向格罗姆之前,他注视着哈尔坎的尸体良久。
格罗姆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包,问道,“我已经拿走了古尔丹之颅。塔伽·碎脊者,现在我问你:你是想要加入我们呢,还是想要落得和哈尔坎一个下场?”
新任的酋长犹豫道,“格罗姆·地狱咆哮,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让我们追随耐奥祖,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一切麻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格罗姆暗想道,看来这个野蛮人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傻,于是他决定告诉他答案。“的确,是由于他把控制权交给了那个叛徒,并且任由古尔丹为所欲为而毫不干涉,才造成了如今的这些麻烦。”说着他指向了手中的头颅。“但是在那之前,耐奥祖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并且他给氏族们提供了许多很好的建议,也是他首先建立了部落。”
他继续道,“正是由于他发誓一定会重新开启黑暗之门,我才选择了去跟随他。我本应当有机会涉足艾泽拉斯,杀死那些人类,但是古尔丹阻止了我。而现在,我将会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大笑着,说道,“有人告诉耐奥祖古尔丹之颅是重新开启黑暗之门的必备之物。从前拒绝了我的古尔丹,现在则成为了给予我这个机会的关键,那是多么的讽刺啊。而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跟随耐奥祖。”
“现在,选择的权力在你的手上。重新加入部落,或者——”他再度高举血吼,在周围转了几转,发出刺耳的尖啸,仿佛是一曲不间断的鲜血与混乱的挽歌。“我们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杀光,哪怕是那些还在襁褓当中的婴儿。现在,决定吧。”他仰起了头,吼了一声,用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倒了面前的酋长。在格罗姆身后,战歌的勇士们开始吟唱,与此同时还在跺着脚或是挥舞着武器以加强声势,直到整片大地都在为之而晃动。
格罗姆舔了舔他的嘴唇,举起了手边的战斧,而后望着塔伽的眼睛,“你的选择是什么呢?”他吼道,“血吼想要让战歌再一次鸣响。那么,它会品尝人类的鲜血,还是你们这些嚼骨兽人的呢?”
第五章(上)
“啥?”图拉扬很迷惘的望着他面前坐着的那个矮小的人。他是联盟军队的总指挥官,同时也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一员。
“鼠灾!”面前的侏儒叫道。
图拉扬慢慢的说道,“刚才你告诉我,你们的整个矿道地铁建设工作受到了野生动物的威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们挖掘到了地下湖,或者是有其他别的生物……”图拉扬把声音放低,“你刚才说的真的是‘老鼠’?”
“真的!”修补匠格尔宾·麦卡托克哆嗦了一下。他被指派来负责建设一套能够连接暴风城和铁炉堡的交通系统。
“那些祸害,真是有够恶心的!我们甚至还找到一些老鼠,足有这~么~大~”麦卡托克将他的双手展开至大约六英寸宽。的确,对于侏儒们如此小的身材来说,那么大的老鼠是很成问题。但是,修补匠把联盟的最高指挥官叫来说是有紧急情况要与他商讨,为的就是讨论老鼠的问题?
图拉扬始终还是不知道对于此事应当如何回应。那些侏儒们一向和矮人们关系良好,而麦卡托克就是得到了矮人国王麦格尼·铜须的许可之后而在几年之前来到了暴风城。在图拉扬的心中,侏儒们都非常的充满好奇心,就好像麦卡托克一样。他说话特别快,并且所用的那些专业术语都是图拉扬十分不熟悉的。修补匠站起来的时候高度甚至还不及图拉扬的臀部,而他现在坐在那把大椅子上,显得自己是那么的瘦小,他的双眼则与面前的桌子处在同一高度。
而后,麦卡托克非常生气地吐了一口气,爬到了桌子上面,指着面前的蓝图。
“他们在那些样板里面肆意滋生,还到处乱咬那些配线,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麦卡托克用他那小巧的手指在蓝图上面点来点去。“我们没法把那些配线取出来,也不能修复它们并且保证我们不再失去哪怕一个工程师。我们上一次送去的技师队伍……我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好惨。”他用那双大眼睛表达着事态的严峻,图拉扬则点了点头。
在第二次兽人战争结束之后,有人提出要建立一条地铁线路贯穿铁炉堡和暴风城之间,图拉扬认为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个人才。尽管重建暴风城的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着,但是进展十分缓慢。从铁炉堡到暴风城的路途漫长,并且当中危机四伏。铜须国王就曾经为送给暴风王国的补给品没能及时到达而大发雷霆过。当时图拉扬对此感到很是无能为力,而现在每当麦卡托克前来向他汇报事情的进展或是出现的问题时,他还是会有同样的感觉。他是一个圣骑士,一个天生的战士,后天训练而成的牧师。他对于那些简单的设计工作都知之甚少,更何况是如此复杂的地铁建设。而麦卡托克说话又是这么的快,这就更让他感到为难了。
图拉扬曾经发现,即便那些侏儒们有些怪异,但是他们还是非常的聪明。他想起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当时图拉扬非常地相信他所提出的所谓的地铁会如他所说的一样有用。
图拉扬问,“它能有多安全?”
“呃……好吧,要知道,这可是科技的尖端,因此我们对它的安全性不能完全保证。”麦卡托克说道,摸着他的络腮胡。“但是我敢跟你打赌,我们会完善它,使它的安全性最终将能够和我们最安全的发明相媲美。”
从他说话的口音中,图拉扬认为它并不会像麦卡托克所说的那么安全。不过,图拉扬毕竟不是一个建筑师,也不是一个工程师。不管怎么说,事情的进展都还算顺利。
直到这一次的鼠灾。
尽管图拉扬并不明白为什么麦格尼·铜须并没有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尽量以一种外交官的语气说道,“我明白,相比之下,那些老鼠们对于侏儒们要比对于我们人类看起来要更具有威胁性,而且我们也不能任由那些老鼠们在那里肆虐。这样吧,我会派一些我的人和你一同回到铁炉堡。他们会,嗯……解决这些老鼠,并且帮你们进行修理工作。”
麦卡托克的反应十分激动,好像图拉扬就是他的冬天爷爷一样。“谢谢你,谢谢你!这可真是太好了!马上我们就可以恢复正常工作,然后去专心对付地下水的问题了。”侏儒从他的椅子上滑了下来,用他的一双小手抓住图拉扬的右手,使劲地晃了晃。
“去跟阿拉米尔说吧,他会帮你安排的。”图拉扬说。阿拉米尔曾经是暴风要塞的守卫,而现在他则是图拉扬的助手,帮他打理一切非军事事宜。
图拉扬看着他离开,然后继续开始处理信件。那么多的信件,都是各式各样的人对他有所请求。他用手将自己的金色短发捋了捋,叹了口气。现在的他需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他走了出去,呼吸着那干净而又清晰的空气,尽管云层看起来很低。他走向河道,看了看他在水中的倒影。直到两年之前,图拉扬才第一次和他的士兵们踏入暴风城,因此他并不知道暴风城曾经的辉煌和它被摧毁之后有着多么大的落差。当时的景象甚是让人惊骇。那些著名的河道中都被石块,木材,泥土,甚至是人类的尸体堵塞住了。后来,那些死者都被郑重地安葬,那些碎石也被清理一空,河道又得以再一次自由的流动,将城市的各个区域连接起来。图拉扬抬头看了看那些白墙红顶,白色的石块由于昏暗的光线而发灰。矮人区居住着许多刻苦耐劳的铜须矮人。他们和麦卡托克一起被派来这里,居住在大教堂旁边的区域。
空气中雷声响动。
图拉扬走向了大教堂,凝神望着眼前那壮丽的建筑。光明大教堂是暴风城中最先建立起来的建筑之一。在那次战争中,兽人对它造成了极大的损坏,但是即便如此它仍为人们提供了庇护。兽人们并不知道在教堂下有着许多巨大的地下室以及地下墓穴,而许多人就隐匿于此,躲过了兽人的杀戮与破坏。在暴风城最初的重建工作当中,它也是少数几个能为难民提供休息处的建筑之一。直到现在,当人们生病或是受伤,抑或只是想要受到圣光的洗礼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前来此地。
就像现在的图拉扬一样。
“啊呀!”他向前绊了一脚,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而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两个孩子,直到他俩和图拉扬撞了个满怀。
那男孩叫道,“先生,对不起!”旁边的小女孩则用她那双棕色的眼睛生气的看着那小男孩。图拉扬笑着,拍了拍女孩的头发,而后转向小男孩。
“孩子,我看你筋骨奇佳,有朝一日一定能成为一个杰出的士兵。”他说道。
“啊,是啊,先生,我也希望如此。先生,等我长大到能够杀那些兽人的时候,您认为他们会不会都死了呢?”
图拉扬的笑容微微颤抖。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孩子的问题,于是说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报效联盟的。”
复仇。
正是因为心中的怒火和仇恨的驱使,图拉扬永远的失去了一些他所爱的人。他并不想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过早的受到种族间仇恨的影响。
图拉扬把手放在女孩的头上,轻轻吟唱着祝福,他的手边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在那一刻,小女孩被圣光之力完全笼罩着。图拉扬抬起了他另外一只手,也祝福了旁边的男孩。两个孩子用一种充满崇敬的眼光看着他。
“愿圣光保佑你们。现在,你们俩最好赶快回家。马上要下雨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拉着他妹妹的手,说道,“谢谢你,圣骑士哥哥!”他俩朝着家跑去,他们的家就在不远处。图拉扬意识到这两个小孩就住在大教堂旁边的那幢建筑里。孤儿院。
如此多的孤儿,如此多的家破人亡。
雷声又一次响起,而雨点也开始倾泻。图拉扬轻叹一声,用身后的斗篷将自己裹紧,然后从大教堂门前的楼梯处跑了上去。尽管距离并不遥远,图拉扬还是被淋了一身。从建筑当中传来的薰香之气以及人们的浅吟低唱颂念赞歌的声音传来,让图拉扬感到精神为之一振。他已经逐渐习惯于发号施令,在兽人以及自己的鲜血中浴血而战。现在对他来说,回到教堂并回忆自己曾经那段担任牧师的时光实属难得。
他看着他的同胞们,其他的白银之手骑士团成员们在这里履行职务,而后笑了笑。大主教阿隆苏斯·法奥在三年之前成立了这一组织,并且命令圣骑士们为社会服务,帮助那些饱受战争影响的人们。在他四处看去的时候,图拉扬碰巧看到了他的老友乌瑟尔。乌瑟尔曾称自己为“光明使者”。通常当图拉扬看到身形魁梧的乌瑟尔的时候,后者都是身着重甲,挥舞着他的武器并用圣光之力攻击着敌人,他那双海蓝色的双眼绽放着激情。但是现在,乌瑟尔则只穿着简单的长袍,护理着一位看起来精疲力竭的妇女。他用一条湿布轻轻地擦着她的前额,另一只手则抱着什么东西。
当图拉扬走近的时候,他才看到乌瑟尔抱着的是一个小婴儿。婴儿那健康而又充满活力的哭声对于图拉扬来说,就是一曲美妙的希望之歌。乌瑟尔把手放在那妇女身上,祝福了她和她的孩子,就好像刚才图拉扬对两个小孩所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