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6[1].08-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使用道具 
    黑眼睛 


等级:版主
文章:234
积分:1424
门派:无门无派
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7 楼      


  陈戈有些发蒙,说这不会走错吧?连加峰说不可能,这就一条路。 
  十二公里处,道路旋出,视线忽然开朗,一座冰峰闪出山岭,突显于左侧天边。 
  “是它吗!”陈戈叫。 
  连加峰说可能是。 
  再行三公里多,一座寺庙出现在山坡上。是绒布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寺庙另一侧,路坡下有一个小招待所,外边停着几辆越野车,有僧人从门边走过。他们没有停留,沿公路线继续前进,马不停蹄驶向冰峰。里程碑四公里处,他们遇到了两位旅人,着登山服,戴墨镜,背背囊。听到汽车喇叭声,两位旅人站到路旁,招手示好,竟是两个老外,年轻女性,金发白肤,她们笑得很灿烂。 
  陈戈回头对连加峰说:“我越发觉得你在搞鬼。” 
  拉萨初见时,连加峰介绍情况,百般交代,高原缺氧,洗澡感冒,肺气肿植物人,一套一套的,弄得祝景山很紧张。这显然是吓唬人。看人家老外,就这么两女孩,就这个时间,背着行囊徒步登山。有什么可怕的。 
  连加峰笑,说老外吃什么长大的?牛肉奶酪。咱们吃什么长大?这一样吗? 
  “我多少夸张了一点。”他承认,“因为你们身份特殊,我的责任重大。” 
  “我讨厌听这个。” 
  她忽然问了个问题:“你为什么从不打听我?” 
  连加峰说自己训练有素。陈参谋的事情哪是他可以随便打听的。 
  “珠穆朗玛女神吗?”她说,“哪有那么神秘。” 
  她说她是在一个部队大院长大的。她的父母,还有他们的上一辈人都穿军装,身居高层,名字广为人知,她从小生活在他们的影子里。上大学她读的是军事院校,学通讯,研究生毕业后安排在总部,她自己要求到下边总队来,说是锻炼,更多的是想寻找另一种环境,也许也是“有点想法”吧。一天到晚乱哄哄这么些人围着你,跟你说是是是,对对对,能不能帮着打个电话啊?多了也真没意思。祝景山的父亲是她爷爷的老部下,是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现在也身任要职。她和祝景山处了六七年,一个圈里的人。这一次他们请的是婚假,一起到西藏来。她很想跟他在珠峰下照一张相,哪知他受不住,一头栽到成都去了。 
  “没办法,他不是好汉。”她说,“我知道他本来就不是。” 
  连加峰说谁又是呢?走到珠峰就算了?没那么简单。如今好汉可能是一种渴望,不再是一种真实。但是一个人有这种渴望,或者如当年他的中学老师所教诲,能努力往自己的心里装一座高山,这可能比没有要好一点,对不对? 
  “祝局长不错的,”他说,“只能怪高原反应。” 
  “你有份。”陈戈说,“连蒙带吓。你以为我看不出?” 
  连加峰摇头,说完了,军事法庭这一关看来还是逃不过。 
  “回头我给祝景山打电话,让他安排,你不必急着找律师。”她也开了句玩笑。 
  她对连加峰说,现在他们可以从容行事。她决定了。看过了“你这座山”,回头接着走,去看看“你那棵树”吧。 
  连加峰咧嘴,大笑。 
  “我有救了。”他说。 
  越野车冲到一片石砾滩,公路下边是一条冰河,石砾滩上也结着一层薄冰。车轮碾过冰层,扎扎有声。几分钟后他们走到了终点。 
  这里很空旷。大片的石砾滩,一块一块的冰面,强劲的风。一块石碑孤零零立在路旁小山包上,标明这里是珠峰大本营,海拔5200米。不远处另有一块路碑,为零公里里程碑。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不起眼的人类活动印记,然后只有自然。告别旅游和登山旺季的大本营空空荡荡,没有人群,没有帐篷,没有摄像机,什么都没有。 
  “连加峰,是它吗?” 
  “应当是。” 
  他们下了车。陈戈指着顺坡而上,远远矗立在前方左侧的冰峰发问。天气真的不错,冰峰尖顶有轻雾缭绕,却清晰可见。问题是直到这时他们还无法确认他们专程造访的世界第一高峰。他们的印象和直觉都指向左侧前方这座,但是右侧山后还有一座冰峰,同样高耸,似乎靠得更近一些。他们从千万里外跑来,比他人更多地历尽艰辛,“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他们却心中忐忑,不知所措,因为无从得知自己判断是否准确。如粤系方言常用语汇称:“你有没有搞错?”他们不认识它,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没有谁能告诉他们准确答案。 
  陈戈说:“就它吧。” 
  她抓紧时间拍照。连加峰在路旁石砾上坐下,静静看着冰峰,极力回想。 
  他说了句话。陈戈回过头向他举手示意,表示风大,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他使尽气力,大喊了一句:“是它!” 
  然后仰翻,后脑勺着地,连加峰猝然昏倒于珠穆朗玛营地。 
   
  7 
   
  连加峰说他犯了一大禁忌,高海拔地带,怎么能大声喊叫?陈戈说算了吧,哪里光是这样?在加乌拉山口为什么不敢下车?在大本营为什么一下车就坐到地上去?体力透支,早不行了。她知道他是怎么不行的。 
  连加峰说,丹巴讲陈戈从大本营一路哭到绒布寺,有这么严重吗?那天从日喀则到定日,一路折腾,那般痛苦,没见她红过眼睛,坚强得很。他一定让她吓得不轻? 
  陈戈说没的事。在绒布寺时她下决心了,如果这里人帮忙还不行,连加峰死活不醒,她就不管了,自己走,把连加峰丢在绒布寺旁的招待所,交代死了扔掉,活了送人,谁要谁领走,就这样。没想他到底醒了。 
  这时是清晨,他们的越野车行于拉萨郊外。陈戈坐后排,连加峰在前边。 
  陈戈很兴奋。她像是完全恢复了。她说昨晚一回拉萨,她就想办法核对资料,确认无误,是“你那座山”,珠穆朗玛峰,连加峰的判断不错。现在它在她的相机里,峰顶有薄雾,但是很清晰。“神秘女神撩开了面纱”。 
  她还谈“你那棵树”。连加峰说那棵树有灵呢,沿线踏勘那天,他从树旁山坡滑落,差点掉进雅江,刚好就在江畔险境里接到了陈戈的电话。陈戈说这么巧啊?看来跟你那棵树真有点缘分。她要连加峰让人备个牛皮筏子,她要坐筏子过雅江去看它。如果她从山坡上滑下来,就让连加峰给她打电话吧。 
  连加峰说没问题,牛皮筏子没问题,电话更没问题。那个位置上正好有手机信号,随时可通。他要代表他本人,当地干部群众,还有那棵树热烈欢迎衷心感谢陈参谋的关心和关怀。陈参谋的心意和好意让他非常感动,他会铭记在心。 
  “我有信心。咱们是好汉了,一定能够保住它。”他说。 
  车忽然停下。丹巴闷声道:“到了。” 
  陈戈大惊,扭头一看,失声喊:“连加峰你干什么!” 
  是贡嘎机场。 
  连加峰从前排转过身子,把一张机票递到陈戈手里。 
  他说此刻他最想的就是继续实施“拐骗”,让陈戈丢弃原有的日程安排,把她请到县里、地区,充分利用她的特殊身份。但是考虑再三,不能做过头了,不敢再干,害怕了,悬崖勒马。乱开玩笑到此为止,自己的难题自己先对付,不行了再说吧。 
  “没敢早说,怕你不听。”他说,“三天前我在这里向祝局长保证过两条,第一是你的安全,第二是让你按时抵达成都。” 
  他看到怒火从陈戈的眼中腾起。 
  “我知道你怕的什么。”她说。 
  他垂下头来:“对不起。” 
  “真是讨厌。” 
  他没吭声,好一会儿。 
  “咱们走吧。”他说。 
  连加峰喘口气,推开车门,想下车送行。陈戈忽然大喊:“站住!不许动!” 
  她抬手拍拍丹巴的肩膀:“丹巴,你帮我。” 
  她的声音不对。很冲动,哽噎。 
  她下了车。丹巴从后备箱取下她的行李箱,拽起箱后拉杆,拖着走,陪她穿行广场,走向候机厅。连加峰在车上一动不动,看陈戈离去。他想她会回头说句话,或者看一眼吗?没有。她用她的军人步伐大步前行,一边走,一边抬手抹眼睛,没有回头。 
  连加峰低声念:“扎西德勒”。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条备于送别的哈达。客人已去,他把哈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原刊责编 杨泥 
   
  【作者简介】杨少衡,男,祖籍河南省林州,1953年生于福建省漳州,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1969年上山下乡当知青,1977年起,分别在乡镇、县和市机关部门工作。1979年开始发表小说,已发表小说二百余万字。出版有长篇小说《相约金色年华》、《金瓦砾》,儿童文学长篇小说《危险的旅途》,中短篇小说集《彗星岱尔曼》、《西风独步》、《红布狮子》、《秘书长》等。现在福建省文联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07…1…20 21:34:11举报帖子 
使用道具 
    黑眼睛 


等级:版主
文章:234
积分:1424
门派:无门无派
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8 楼      


尖叫
王祥夫 


  一 
   
  米香接过她妈手中的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看墙上那个木壳子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外边的雨还在下,“淅淅哗哗”的檐溜从房檐上一道一道白花花地挂下来,又落在檐下的打稻木桶上发出好大的声音。米香突然放下了碗,她好像听到了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会不会是培绍?会不会是培绍?培绍会不会已经又追到了这里?米香的一颗心就“怦怦”乱跳了起来,她站起来,惊慌地听着外边。但那不是脚步声,只不过是风把地上的一个易拉罐吹得“咯咯啦啦”一路响。米香大口大口吃过了饭,才让她妈给她洗身上的伤口。米香的妈把米香身上的伤口用稀盐水一点一点擦过,米香的背上、腿上、胸前都是给培绍打出的伤口,米香妈每给米香擦拭一下,米香都要疼得把嘴猛地张大一下,但她就是不肯叫出声来。米香的妈最后把自己的眼泪给擦了出来。米香累了,光着脚走了那么远的黑路,浑身给冰冷的雨水淋得精湿,她妈给她擦拭完伤口,她一躺倒就睡着了,但只睡了一会儿,她忽然又惊坐了起来,她好像又听到了脚步声,培绍那零乱的脚步声,但还是那个被风吹来吹去的易拉罐在响。米香又躺了下来,这一次她再也没有睡着,大睁着眼,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米香泪眼模糊地看着头顶上的房梁,恐惧加上脚疼让她无法入睡。她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样生活下去。没有钱,没有衣穿都可以对付,天天挨打的日子实在是难挨,更加可怕的是让家人也跟着受罪。米香两眼盯着黑漆漆的房梁,忍不住两手捂住嘴哭了起来,但米香马上用嘴咬住了被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十万,十万,到哪里去给培绍找十万?”培绍现在真是疯了,自己拿起笔写了个条子却硬说是米香的爸活着的时候欠了他十万。 
  天很快就亮了,米香早早起来了,外面雾气腾腾的,院子外的玉兰树只看得见树梢,天已经晴开了,米香找了一双做姑娘时的旧布鞋子穿在了脚上,然后蹲在灶头煮稀饭,元宵节的红汤圆还有,稀饭煮好,再把红汤圆放一些进去,这真是一餐好早饭。米香的妈在一旁眼红红地“嚓啦嚓啦”切咸菜。没过多久,家里的其他人也陆续起来,米香的大弟弟在塑料厂上班,那家塑料厂是米香家开的,米香家就是从收垃圾塑料起家,到如今已经有三个厂子。要不是米香的父亲出了车祸一命归西,也许第四个厂子也要开了,要不是米香的父亲一命归西,培绍也不敢这么猖狂地闹事。米香的大弟弟起来了,他奇怪米香怎么会这么一大早就出现在灶头?而且在那里煮稀饭?他一边刷牙一边问姐姐是几时来的:“早上?还是夜里?是不是培绍又打了?”及至看到米香红红的眼也就不再问,只是恨恨地低声说了一句:“培绍这王八蛋迟早不得好死!”米香的侄子也看到了姑姑,欢喜地扑过来,“咦”了一声,问姑姑是几时来的?米香眼圈又猛地红了起来。米香的大弟弟对儿子大喊一声:“还不快吃了饭去上学!”米香的家里人这几年也习惯了,不问米香的事,是不敢问,横竖也没有什么好事给问出来,米香的一家人现在都怕了培绍,大家都住在一个小镇子里,宁肯给他几个钱让他远远去赌,也不愿把他惹到家里来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上次培绍来家闹事,手里还提着一个汽油瓶,说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