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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结冻的太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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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上升。不是没盖上衣服的部份在冷而已,而是寒气从表皮渗透过皮肤,冷到内脏去了。
                 这架是生肉、那架是调理好的菜肴……当经理在一一介绍并列整齐的棚架时,我们已冷得发抖,青着脸了。
                 “喂!你看!”
                 夕子尖叫了一声。库内的一角落,入口处旁边的尽头,有一辆空的小型手推车。手推车的旁边,散置着一只拖鞋及太阳眼镜。这冷冻库果然是第一现场。
                 鉴定人员一边发抖,一边进行搜集工作。
                 “组、组、组长大人……您、您认为如何?”
                 深草刑警牙齿打颤地问我。
                 “色沼大……大概被……被关在这里死掉的吧!”我也是牙齿打颤地回答他。
                 色沼脚趾头的伤痕,大概是猛踢关上的门而受伤的吧!
                 “那、那、那个男人……是、是……有前科的……家……家伙。……专……专门敲诈勒索的样子……”
                 “原、原来如此啊!”
                 “那……个……台车做什么……用的?”夕子问道。
                 经理回答说:“搬运……这里的肉……类的。”
                 “喂!”夕子对着我说:“会不会是凶手利用台车把被害者搬回房间呢?在搬上去的时候,拖鞋和太阳眼镜才掉下来。”
                 “快点搜集指纹吧……”
                 留下正在工作的他们,我和夕子快速地逃开这零下三十度的鬼域。
                 坐在交谊厅,喝着热腾腾的咖啡,稍稍过神回来之后,夕子说道:“──好奇怪的案子!”
                 “哪个地方奇怪?”
                

 “我觉得杀人方法很奇特。安排被害者进去,然后锁上。只要等几小时,被害者就冻死了,而杀人凶手完全不必动手。可是,后来更不懂。──你没想到吗?为什么还要特地把尸体装在台车上运回房间呢?”
                 “说得也是!”
                

 “对吧!为什么不把他关着放在那儿就好了呢?即使在房间发现他死了,可是查明死因是冻死的话,谁都会想到去调查冷冻库的。而且,若不想被知道杀人现场是冷冻库的话,为什么还会留下太阳眼镜和拖鞋呢?”
                 “大概不晓得掉了。”
                 “是掉在很明显的地方呀!”
                 “嗯……”我哼着说:“想不透!”
                 “反正啊!这件案子很奇特就对了!”
                 第五章
                 不管是怎样痛苦、快乐的一天,夜晚总是会来临的。
                 深草刑警他们一班人在傍晚时分才连打着喷嚏回家。晚餐时分的餐厅,每一个角落都是在谈论杀人事件,热闹非凡,我和夕子匆匆吃过就快速地逃开,回房间避风头。
                 “唉!好不容易才离开。”
                 “没办法呀!他们好像都没有亲身碰上杀人案件似地,东问西问的!”
                 “我倒不觉得有哪一点好玩。”
                 “要怎么打发这夜晚呢?”
                 “对喔!……去酒廊也是一定会被围着问东问西的。”
                 “那么,继续前天晚上未完的部份?”
                 我死盯着夕子,“真的?”
                 “对啊!……没这意思?”
                 “当然有啦!”
                 “那么……先……”
                 不容她说完,我拥紧她亲吻。
                 “……不觉得太早了些吗?”夕子微笑地说着。
                 “不,一点都不会太早。”我慌忙地回答她,“现在是美好时间!”
                 抱起了夕子,安稳地走向床去,(刚吃完晚餐之故吧?!)吻遍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片及诱人的香颈之后,把手伸到她背后,准备拉下她那连衣裙拉炼时……。
                 (命运叩门的声音)
                 此时,竟残忍地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夕子自语地说道:“好像有客人。”
                 我瞪着那门。真希望此时我有X光透视的能力,可以透视门外的人。相信这时我的眼睛足以把对方烧成焦炭!
                 门一打开,外头站着没有变成焦炭的竹中绫子。
                 “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因为我有话想对你说。”
                 此时的她不像白天那样的犹豫不决,大概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
                 “快请进!”
                 “我早就想对你说……”她坐上沙发之后说:“色沼是我杀的。”
                 我和夕子沉默不语。
                 “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把他杀掉。那个人从今以后不会再使他人以眼泪渡日了。
                 我认为我杀掉他反而救了其他人。“
                 “太太,”夕子打断她的话说:“你怎么杀死色沼的呢?”
                

 “怎么杀死他……”她很惊讶地注视我们说:“你们应该知道了才对呀!当然是下毒,毒杀他的。是用氨酸钾。我进去他房间之后,看到桌上有威士忌的酒杯,就把毒药放到里面。”
                 夕子再问她说:“那时候,色沼是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吗?”
                 “是的,好像睡着了。”
                 我加问说:“你怎么打开门的?”
                 “他门没锁,门是开的,开了一点点。”
                 我和夕子对看了一眼。
                 “若可以的话,”竹中绫子自愿说下去,“能不能请你们带我去自首?有人跟我去,我会比较敢说……”
                 我正想开口问说是否有敲门而没有应门动静时,辰见进来了。
                 “先生,我有事情想对您说。”
                 竹中绫子一见到辰,愣住了。
                 “辰哥!……真的是辰哥你啊!”
                 “好久不见了,绫!”
                 辰难为情地搔搔头说:“我刚到这饭店的头一天,就看到你跟孩子们快乐地玩耍着。
                 我想你已经幸福地生活着,这时候与你打招呼碰面,对你来说是不好的,所以我一直避免和你碰面。“
                 瞠目结舌地口愣住在一旁的是我和夕子。
                 “喂,辰,你认识竹中先生的太太啊?”
                 “先生,绫是我以前在做小偷那行业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她在酒廊做事。……绫曾跟色沼同居过一段日子。”
                 原来是这样啊!
                

 “那时候我也太年轻不懂事了。”竹中绫子边摇头边说:“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太恐怖了。那个氨酸钾也是在那时候想自杀才买的。可是,凑巧那时候,色沼与当地的暴力集团起了冲突,逃走了。我才得以自由。”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说:“因此色沼才以那段同居的日子要挟,向你敲诈勒索钱?”
                 “我被敲诈?”
                 竹中绫子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我没有被敲诈!”
                 “什么?”我失声地说:“你不是因为被色沼敲诈才想杀他的吗?”
                 “不是,他威胁我要将以前的关系告诉我先生,要我再──他只是这样说而已。”
                 我百思莫解地看着夕子。
                 “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夕子呢喃似地说着:“辰先生,你在和色沼谈话的时候,他没说被敲诈的人的名字吧?”
                 “对,只说‘那个女人’而已……”
                 “然后,你从我们谈话当中,认为那个女子就是竹中先生的太太。”
                 “可是,那么究竟谁被敲诈了呢?”我问道。
                 “你不会用脑筋想想看哦!”夕子应我说:“实际上,谁来了约定的地方呢?”
                 “可是……”
                 此时,响起另一个声音。
                 “是我。组长先生。”
                 门边站着织田女士。一点也没改变,微微地笑着。
                 “我一直被色沼那家伙敲诈勒索着,”织田女士说道:“也有十年了吧!”
                

 我们谁也没开口,她娓娓地述说道:“我有一个不为人知道的秘密。我会成为研究英国古典文学学者是因为一篇有名的论文,有关英国古典文学家乔赛的论文,可是那不是我写的。”
                 夕子悄然地叹了一口气。
                

 “在英国留学时,我和一位日本女留学生住在一起,她身体不好,可是头脑却相当好。那篇论文是她写的。──有一次我代替她把论文寄到某个学会,而学会那方面误以为寄信的我就是论文的作者,而刊登我的名字发表了那篇论文。那时候,她因为染上肺炎躺在床上,而我也片刻不离地在照顾她。过了二个月,她去世了,后来又为了联络她的亲人,安排回国等种种事情,都没注意到,等到一切事情都处置完善、生活安静下来时才发觉自己已因那篇论文而成名了。”
                 “那时候马上提出说明就好了。可是,那时候的我也处在痛苦状态,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子,我在英国的学校得到了讲师的资格。从那时以后的我,为了赶上靠她给我的名声,我拼命地用功、拼命地学习。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地生活过来了,年纪也大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盗用她论文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我也曾对几位较亲密的学者坦白过这件事。有一次,在一家饭店举行学者会议,其中讨论到擅自取用他人论文之事,听他们在讨论,我心中很痛苦。会议结束后,在饭店的交谊厅,我就告诉亲密朋友我的秘密。而他们都安慰我说如今也不必要太在乎这件事了。……可是无意中被坐在邻桌的色沼听到了。过了几天,他就打电话给我。“
                

 “对我来说,已经上了年纪,被社会上知道这件事也是无妨,可是一想到孩子及孙子们会被鄙视,我就心软了。而且那个男人也是有经验的,没有要求一大笔金钱,在我能力所及之内,每个月勒索一点点……”
                 我补充地说道:“专门勒索的人就是这种手法。”
                 “织田女士,”夕子微笑地说着:“我倒不认为你盗用了那位女士的论文。因为你的实力与成就,早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成绩了。”
                 “谢谢你,小女孩。”织田女士也微笑地回应她,“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了,太太,自称杀死那男子的是你吗?”
                 “是的。”
                 “那么,就当成是我杀死他的吧!”
                 “你?”
                 “你还年轻,又有孩子和先生,我已经老了,先生也先走了一步,我的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了。”
                 “可是……”
                 “而且,被敲诈的人是我,所以是我杀掉他,说得通吧?!”
                 “不行!”辰插口说话,“没有必要为了杀死那种家伙而需要你们这样堂堂正正的人去顶罪。对吧?组长大人!”
                 “也不能这么说。”
                 我咳嗽了一声,“我想不说是不行了。虽然警察还没有公布死因,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色沼不是被毒死的。”
                 我将色沼的死因一五一十地说给他们听。一说完,竹中绫子张大眼说:“那么……那是……我去的时,色沼已经……”
                 “是的,他已经死了。”
                 “哦!神啊!”织田女士愉快地说道:“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是说偶然死亡。虽然夫人你有杀人意识的嫌疑,可是站在法律上来说,还有许多漏洞疑点,所以,我是不会做任何宣言的!”
                 将有如堕在五里雾中的竹中绫子、织田女士和辰三人送走之后,夕子说道:“我曾想过被勒索的人会不会是织田女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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