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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的生活啊,只是云碧瑶忽略掉,身旁的南天占据她的生活要多得多,只是南天始终不离不弃。
天气渐渐没那么热了,感觉梅雨季节又要开始了,连续下几天雨,甚至还感觉到凉气。南天跟着云碧瑶穿梭在校园里,帮她排队买早饭,帮她打伞,云碧瑶那个来的时候每次都很痛,南天就倒热热的开水给她,体育课会帮她请假,一切都一如既往,云碧瑶身边该走的都走了,只有南天一直都在,云碧瑶是感谢南天的,只是从未说出过。人家说,每个女孩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男孩,你开心的时候他陪你笑,你伤心的时候他逗你开心,他总是静静地听你述说,你们是朋友,却又比朋友更亲。云碧瑶觉得南天就是她身边这样的男孩。她很幸运,能有这样一个朋友。
天阴阴的,让人有提不上力的感觉,压抑着。云碧瑶皱了皱眉头,看见窗外一个熟悉而又几乎陌生了的身影,云碧瑶缓缓走了出去。是那个男人,云碧瑶本不想出来,避免不让其他人看见,便走了出来,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叫他。小的时候,她都盼着他来学校接她,因为她总炫耀自己的爸爸很能耐,很帅气,如今,云碧瑶却有点想要躲的感觉,生怕别人知道那是她的爸爸。男人看着她,脸上挂着笑,这个笑容曾经充满着云碧瑶的生活,多少年了,以为自己快要淡忘了呢!
沉默着,这样的两个人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父女两个,男人率先开了口,“瑶瑶,还好吗?”若是一直在身边又何来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显得格外生分,格外遥远。云碧瑶站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些苍老,两鬓有了些许白发,却依然风采不减当年,云碧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迷了眼,眼睛有些湿润,迅速转过头去,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厌恶的味道。“你找我什么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云碧瑶的手一直紧握着,哪怕眼泪下一刻就要奔腾而出,这一刻也要平静如水。
男人顿了顿,虽然感觉到这几年与女儿的疏远,却没想到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儿已经心如寒冰,他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热情和青春的朝气,愧疚之情更加深厚。他想拉过女儿的手来着,可又觉得不妥,看云碧瑶冷冷的表情,心中竟有一丝害怕。“手机呢?怎么打都打不到了,所以来看看你。”
“手机坏了,就扔了。”云碧瑶说的很简单,她不想提手机是怎么坏的,难道告诉他自己被人给绑架了吗?告诉他又怎样呢?他的心会疼吗?
“那个,你阿姨。。。。。。她生了。”这样的话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总之还是说出口,云碧瑶微微颤了下,欲说些什么始终没有张开口。男人怔了一下,“是男孩!”
“是来炫耀的吗?”云碧瑶淡淡的回道,眼里是冷到可以冻死人的光,“那也不应该来跟我炫耀啊,怎么不让那个女人去我妈面前炫耀呢?”
男人眼里有些怒意,很快被压制下去,“你怎么这样说话呢?跟你妈说话一个样。瑶瑶,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你们都是爸爸的孩子,爸爸依然很爱你。”
云碧瑶冷笑着,她想说“爱我就回来我们身边啊”,终究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倔强的云碧瑶嘴里怎会说出如此看低自己的话呢,这样乞求的话当初她不会说,现在亦不会说。“你回去好好照顾好你的儿子吧!”云碧瑶转身走进教室,不再看他一眼。心是痛的啊,感觉那个男人已经走了,云碧瑶终于忍不住,趴在课桌上失声痛哭着。如果自己是个男孩,他是不是就不会抛弃她,又或者最起码自己不用感觉那么卑贱,哭着哭着,云碧瑶自嘲的笑起来,这一切,一直被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南天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大概猜到那个男人是谁,只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呢?感叹这世界真的对有些人特别不公平,为什么云碧瑶那样好的女孩要一次次的被伤害。
到快要下课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小雨,没完没了,这样的天气大家都是有准备的打着伞走出去,各种颜色的雨伞挤在一起,像是撑起一片天,却看不清伞下的人是什么表情,云碧瑶皱着眉头看着,缓缓走入雨中。这一次南天没有强要她撑伞,而是静静地跟着云碧瑶,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安慰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南天知道云碧瑶心里不好受,云妈妈曾经悄悄跟他讲过云碧瑶小时候很爱她爸爸,什么时候都要跟他黏在一起,要他哄着才能入睡。那样的云碧瑶怎么甘心失去她最爱的爸爸呢?是爸爸,不是别人,是爸爸,不是轻易说不爱就不爱的人。
雨虽然不大,淋得时间长了,衣服也都湿了,南天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云碧瑶的身上,“咱们回去吧!天黑了。”云碧瑶看了看南天,走到一块淋不到雨的地方依着墙站着悠悠的看着路灯拉长的影子,不说话。这样的天气是没有人在外面逗留的,所以校园显得格外安静,偶尔有老师经过,奇怪的看他们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以为是两个早恋的学生。这样的事情老师都懒得管,管的住吗?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路灯上,有一团一团的小虫围绕着飞舞,云碧瑶仰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缓缓的开口道,“你看它们,不怕被烫着吗?”
南天顺着眼光看过去,“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我爸爸来找我了。”云碧瑶声音很低,南天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是在跟自己讲述。“他好像老了,我看见他头上的白发了,有没有一根是想我想的白了呢?我想我妈了,我现在特想在她的怀里睡觉。”云碧瑶停了下,继续说道,“南天我是不是特讨厌,我妈让我求他我不肯,现在我知道了,自尊算什么呢?被那几个抓走被欺负的时候,我祈求了,可是自尊又算什么呢?没有人会在乎我把我的自尊抬得有多高,老天爷还真的是不肯放过我啊,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这辈子要这样惩罚我。”
“不是的,碧瑶。”这是云碧瑶第一次在除自己以外的人面前说这些话,南天忧伤的注视着她,听到她那样说自己,不禁有些愤怒,“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谁说没有人在乎呢?我在乎。”
云碧瑶歪着头看着跟自己发着火的南天,南天被她看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我是说,很多人都在乎你啊,像我,像江玉燕,还有萧寒啊,你那个萧寒不是特在乎你吗?所以何必看轻自己呢?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总会有人在你身边关心你,保护你的。”南天的话像是镇定剂打在云碧瑶的心上,云碧瑶努力深呼吸,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说的对,我还有你们。”
“这才对嘛,走吧,陪你到现在,肚子好饿哦!你要是再呆着,我就要饿死了,肚子都偷偷叫了好几回了。”南天坏笑着,拉着云碧瑶往宿舍走着,“你先去换件衣服,等下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去吃东西。”云碧瑶默默地点头,忽然又仔细的盯着南天看,“说实话,你为什么没看上江玉燕,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南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呵呵的干笑着,“还笑,肯定是你把她气跑了,那丫头也是,是你气她的,怎么也连个电话都不给我呢?说什么鬼话,等我结婚的时候她一定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说到这里云碧瑶突然想起萧寒走得时候轻轻在她耳边说要娶她,顿时红了脸,略带羞涩的上楼去了。南天却被她搞得不知什么状况。
新学期第一个假期回家,南天又跑去云碧瑶家里蹭饭了,云妈妈倒是很高兴,南天也很会讨好她,跟着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让云碧瑶觉得自己反倒像是个客人了。云碧瑶也懒得管,他乐意忙活就随他好了,反正南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她有时候想干脆让妈妈认他做干儿子算了。从柜子里拿出个软垫舒服的倚着落地窗坐着,那是一个月来难得的好天气,云碧瑶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云碧瑶已经不排斥阳光了,是江玉燕每天拉着她晒太阳的时候起的?还是自己已经不习惯寒冷和黑暗了?倚窗独坐是云碧瑶多年的习惯,她喜欢隔着玻璃看外面的世界,感觉另有一番滋味,可能是阳光照射的太温暖,云碧瑶轻轻闭上了眼睛,直到似乎感觉身上的阳光没有了,轻轻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是南天放大的脸,“你干嘛?”南天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动,两人靠的特别近,感觉特暧昧。云碧瑶被南天盯的有些不适应,感觉身上燥热起来,忙推开南天站起了身,南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碧瑶这下更不好意思了,脸微微泛红,弯腰拾起坐垫朝南天扔了过去。南天也不生气,缓缓靠了过去,揉揉云碧瑶的头发,可能是被阳光照射的缘故,格外温暖。“碧瑶,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样更好。”南天轻轻地说道。
云碧瑶刚想变脸,南天就抚上她的眉头,“你别想变脸,何必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呢,你这样不是很可爱么?”这样一说,云碧瑶便很安静的站着,这一幕正好被喊他们两吃饭的妈妈撞见,隐约好像妈妈偷偷笑了。
席间,云碧瑶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妈妈和南天反而聊得很起劲,还不停的夹菜给南天,完全忽略掉了云碧瑶。云碧瑶放下筷子,撅着嘴,“你们讲够了没有,吵死了,真是影响我食欲。”南天微笑着,说,“阿姨正在给我讲你小时候的事呢,你吃你的呗,哪妨碍到你了。”说完又示意妈妈继续。
“喂,你们要讲就好了,干嘛扯上我,妈妈,你跟他讲那些事干嘛?”跟一个男生讲云碧瑶穿着开裆裤乱跑啊,还有学男生光着上身就出门啊什么的,云碧瑶更加不好意思,有些恼火的走进房间去,还故意狠狠地摔门,外面两个人哪顾得上理她啊,完全是云碧瑶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好不容易等南天吃完饭走了,妈妈在外面大喊着,“死丫头,快过来收拾下,在里面干嘛呢?让你送送南天也不肯。”说着就跑进来把云碧瑶拉了出去。云碧瑶无奈地收拾着碗筷,有些埋怨,“怎么不让你的宝贝干儿子收拾啊?”
“什么干儿子,我哪来的干儿子?”
“刚才不是聊得很开心么?”云碧瑶不抬头,继续收拾着。
“认个干儿子也不错,南天那孩子确实挺好的。”白碧瑶白了妈妈一眼,跑进厨房刷碗去了。妈妈也随后进去帮她一起洗。“瑶瑶,你觉得南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不是都说他很好了么?”
“妈妈是说,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了,有南天照顾你的话,妈妈会很放心的。”云碧瑶一愣,侧头盯着妈妈的侧脸,又转头继续刷碗,“你不觉得说这话有点早么?”
“瑶瑶,妈妈是说万一呢?”
云碧瑶盯着哗哗的水流着,冷冷的说,“没有万一。”说完擦擦手走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她的背影有些沧桑了,是腰又疼了吗?好像有几次又看见她吃药了。
云碧瑶的房间有一个专属自己的小抽屉,里面锁着她珍贵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云碧瑶已经不愿意打开了,今天云碧瑶又打开,不碰其他的东西,只是把萧寒写给她的信小心翼翼的放进去,里面无非写的一些问好的话还有想念啊什么的,云碧瑶有时候怀疑这样的开始是不是错的,太遥远了,摸不着够不着的,打个电话都很困难。在叹息中慢慢睡去,灯,一直亮着。。。。。。
又要去学校了,妈妈再三嘱咐南天好好照顾碧瑶,云碧瑶瞥了南天一眼,看他笑得那样,真想踹两脚。一路上无话,云碧瑶始终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南天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刚到校门口的时候,就有云碧瑶的包裹,刚开始以为是萧寒,后来才知道是那个男人,那天好像有跟他说手机坏了,这是最新款的手机,白色的,很适合女生用。云碧瑶想,有手机也方便一点,靠自己攒钱买的话,太麻烦了,何年马月呢?省些钱倒不如让妈妈轻松点,总感觉她是累着了。脑子中又想起妈妈的话,不禁看着南天有些出神,“怎么了,碧瑶?”南天担忧的看着。
“没什么,我妈有什么跟你说什么话?”南天松口气,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
“你妈跟我说了很多话啊,特别是你小时候的比较多,还是那时候的云碧瑶可爱啊。”南天微笑着,有些俏皮。云碧瑶白了他一眼,走进宿舍去了。
有了手机,云碧瑶和萧寒联系起来也方便了许多,三天两头总是要打电话来的,大多是萧寒在讲,云碧瑶在听,萧寒还总是埋怨云碧瑶太木讷,云碧瑶只是笑笑。
已是深秋,窗外是一片凄凉景象,一阵风吹过,落叶瞬间起舞,漫天都是,云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