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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眉头一皱,道:“出事了。”
“什么?”云拭松又是一呆。
陆寄风一挥马鞭,疾驶向客店,云拭松连忙坐稳,道:“你不是说不关你事吗?你还要去?”
马车尚未驶至,便见到一人被摔飞出竹篱,倒地不动。
接著就连叱喝声都清楚了,刀枪相格,铿锵之声不绝於耳。
碰地一声,大门整个被撞坏,又是一人被摔飞出来,跌在地上,唉呦呻吟个不停。
陆寄风将马勒住,身子一飘,奔入酒店中,一见到里面的战局,不禁愣住。只见数人手中持著刀剑钉耙,甚至斧头锅铲等物,正在围攻两名汉子,地上倒了一地的魏军,那名须发微白的兵士委顿在地,虽然神智清醒,但是腿上中了一斧,伤得很重,不能动弹,心急地看著那汉子和那青年两个,对付十来名刺客,那两人持剑左一挥右一劈,将众百姓打得落花流水。
一名挥舞著斧头的男子口中哇啦乱叫,攻向那壮硕的汉子,汉子举脚一踢,便将他踢了个筋斗,远远摔出大门,差点撞在陆寄风身上。
陆寄风傻了,这是什么局面?
那些围攻的人一看就是不会武功的百姓,应该是酒楼的客人罢了,这种情况,难道是这群假魏兵做了什么事,引起群众围攻,他们才在酒店行凶,打伤了这么多人?可是倒地的那十几名魏兵,又是怎么一回事?
两三下,一群鸟合之众便被那汉子及青年打得全部倒地不起,哀叫呻吟此起彼落,青年抬脚踢了掌柜一记,喝道:“起来!是谁要害我们?”
掌柜颤声道:“大……大爷……小的只是不小心……不小心倒错了酒,您您不必这么生气吧?”
“倒错了酒?全倒成了蒙汗药,也错得太准了吧?”
掌柜的道:“一瓶错,全部错,是很合理的嘛……”
青年又怒道:“那为何全店都是刺客所扮?倒底是谁叫你们在此埋伏?”
掌柜的连忙道:“不关我事,全店里的人我都不认识的,谁知道他们要动手哇………”
“我分明听见你叫了一声‘大夥儿上’!’
掌柜的一睑无辜,道:“有吗?我不记得我叫过,大爷你们误会了吧?”
青年揪著掌柜的衣领,被他这招赖皮到底,气得要死,道:“你还不说实话!我杀了你!”
他便要一剑往掌柜身上剌去,掌柜大叫了一声,竟吓得尿了出来,全身发软,昏了过去。
迦逻追了过来,拉住陆寄风,道:“啊呦?死了好多人。”
子转头望向他们,陆寄风道:“你怎么不好好地待在车上?”
迦逻道:“不要!我要跟著你。”
子有些奇怪地看著陆寄风,陆寄风本来是以为他们出了事,而特地前来相助,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局面,只好道:“没事了就好,告辞。”
青年喝道:“站住!这是不是你布下的?你一路跟踪我们,有何目的?”
迦逻怒道:“谁跟踪你们?别乱说!”
子道:“跟踪我们的,不是他们。”
青年道:“可是…………”
迦逻道:“说了不是就不是,你听不懂吗?陆大哥,我们走,别管闲事了。”
子道:“这位壮士姓陆?此地的居民见了魏兵,都是动手袭击的吗?”
陆寄风听出他十分困惑,有意问自己的意见,便道:“我不是本地人,应该不会吧……”
突然间咻咻几声,冷箭射进店内,腿上中了一斧的男子忙道:“小心!”
青年立刻挡在汉子面前,一点也不怕箭会射到自己身上,接著千万只火箭,像是雨一般密集地由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一瞬间就让客店陷入火海,陆寄风一手抱起迦逻,一个箭步上要前拉那汉子一同离去。
那青年见陆寄风动手抓人,下意识就拔剑刺向陆寄风,陆寄风身子一闪,道:“快走!”
子点了点头,转头道:“长孙抗,你快起来,我扶你!”
被叫做长孙抗的白须男子一愣,有些感动,道:“不,您快出去,属下不要紧,您先出去!”
子依然上前,将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轻易扶起了他,转头对青年道:“能救几个是几个!”
青年一一拍或点昏迷在地的众军,浓烟熏呛,加上他的点穴刺激,倒地的官兵很快就有几人醒了,拚命地呛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大叫道:“快走!”
众人见失了火,虽然头昏脑胀,也都奋力挣扎著爬了出去,青年在後挥赶,自己最後一个才出来。
子扶持著长孙抗,守在门边,等那青年奔上前,两人才一同偕长孙抗奔出。陆寄风见了,更是佩服他们的勇气及对同伴的道义。
不过,这种围攻之法,倒是让陆寄风脑中马上反射似地想起“百寨连”三个字。
众人一奔出酒店,便纷纷发出“哇!”、“啊!”叫声,接著一阵哗啦之声,陆寄风和那两名青年奔出一看,赫然发现店外早就被挖出了大坑,之前以草木盖著,一两个人走上去还不要紧,一群人狂奔而出,马上跌落陷阱之中。
陆寄风、那两名青年因为殿後,反而没跌入洞内,抬头一看,店外早已埋伏了大批的人手,都持著弓箭,包围住起火的酒店,连陆寄风的马车也被包围在中央。
“这……”青年大惊,汉子却十分冷静地环顾了一眼周围,没作什么声。
在车上顾著病人的云拭松亲眼见到众人奔出店後摔入陷阱,又看见火箭四射,早已目瞪口呆,众人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阵中气十足的洪亮笑声,自埋伏的人群中响起:
“哈哈哈……姓拓跋的,你们插翅也难飞了。”
那人朗声长笑,身子轻盈地飘然而落,立在人群之前。
他身形略矮,穿著光亮的锦缎衣裳,肥短的十指上套了五六只宝石戒指,金光灿烂,笑起来时倒像个油光满面的商人。
那名姓拓跋的汉子负著手,道:“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朕?”
朕?
云拭松差点没从车上跌下来,没听错吧?
眼前这名魏兵打扮的汉子,居然是当今魏国的国主,太武帝拓跋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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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君命安可违
拓跋焘镇定地看著群敌,果然有不可一世的霸气,陆寄风也觉得讶异,他知道这名汉子出身不凡,却没想到他会是皇帝,更没想到皇帝会打扮成军人,微服行动。
这正是拓跋焘的作风,他十六岁就即位,生性极为勇敢,只要是战争,他一定亲自到前线,不只督战,甚至是亲自在第一线上作战,完全无视至尊之身。他曾经在前线激战之时,跌落马背,夏兵一拥而上,差点将他生擒,是族弟拓跋齐以身护驾,杀退众人,才救拓跋焘脱出重围。拓跋焘立刻翻身上马,杀了出去,一槊剌死夏国尚书斛黎文,并斩杀十余人,冲出险关,最後奔回营地时,他身上已中了一箭,差点送命。
没想到他伤势一好,战事未歇,他又与拓跋齐两人扮成夏国小兵,混入统万城中,探查虚实!夏国守将发现魏帝居然只身潜入,立刻下令关闭统万的所有城门,全城擒拿他与其弟拓跋齐。
当时,拓拔焘与拓跋齐被追杀至无路可逃,竟胆大包天地逃入夏国的宫殿藏身。他们兄弟两夺到一条妇人长裙,撕了作为绳索,以铁槊系之,才得以攀出城墙,全身而退。
身为皇帝而总是蹈敌之先,还只身深入敌营,可以说是千古未有,匪夷所思,但这些事实史书俱载,足见拓跋焘的大胆好战,超乎常人想像。
而那名一直与他并肩作战之人,自然就是他的族弟拓跋齐了。
迦逻不知道皇帝有多么了不起,因此却不怎么吃惊。
那肥胖的华服男子笑道:“是谁要行剌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没命了。放箭!”
顿时点燃了火的万箭齐发,射向拓跋焘等人!陆寄风身子一晃挡在他们之前,双手一推,雄浑的真气推出,箭上轰地一声,火光大盛!
众人只觉热气扑面,火势反烧,箭势也被热气一阻,有的落了下来,射向陆寄风等人的箭,在几声锵铛相格之声後,也纷纷被剑给挥格落地。
那胖子脸色大变,大叫道:“放毒烟!萧寨主,快放毒烟!”
东南边传出一声叹气,道:“不听吾之妙计,遂有功败之时,哼,朱寨主,您此时後悔,又有何益?”
那果然是萧冰的声音,萧冰的两手骨轮都被陆寄风捏碎了,还敢出来吗?陆寄风凝神以待,若是这次他再出现,非杀了他不可。
鸽寨的寨主朱迅说道:“快放毒啊,萧寨主!”
萧冰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若听我之言,让他们服下蠕蠕散,现在早就是待宰的鱼肉了!是你误事,萧某爱莫能助!”
“你……你……”朱迅气得说不出话来,道:“不要废话,叫你放毒,不是叫你放屁!”
萧冰传音似乎更远了说道:“呵!朱寨主,萧某不必听你的,你等著去领罪吧!”
朱迅狼狈地叫道:“别……别走哇,萧寨主!朱某失言啦,我向您赔不是,您快回来啊!”
萧冰的声音好像近了一点:“哼!你为何不给他们服蠕蠕散,换成了蒙汗药?”
陆寄风暗想: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在酒店中的酒里下了蠕蠕散,照萧冰的说法,一刻钟就能让人全身瘫痪,终身没救,那么现在这些人确实只能等著被杀而已了。
朱迅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是想……蠕蠕散珍贵难得,反正下了蒙汗药再放火,意思也是一样,就不用浪费蠕蠕散……谁知道烧不死他们……”
这么容易就烧得死,拓跋焘早就不知死多少遍了!
萧冰得意地说道:“朱寨主,萧某早就跟你说过,当寨主和当老板是两回事,汝营小利而忘大局,手下滥竿充数,号称第一大寨,全是些老弱妇孺,下至三岁,上至八十九岁的都有,当然不堪一击,唉,真是蝼蚁之见,可叹,可叹啊!”
萧冰把朱迅数落了一通,陆寄风一直要等萧冰现身,萧冰却始终以内力传音,不敢出面,果然十分乖觉。
朱迅怒道:“你懂什么?本寨有本寨的经营方向和理想,与你并不相关!”
萧冰道:“萧某只知道成功为第一方向,倒没听过以收容老弱妇孺为理想的。”
陆寄风大奇,难道百寨这些土匪里头,竟然有人抱持著“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的理想在经营?那真是太奇迹了。
朱迅道:“本寨主的理想,你是绝对不会懂的。”
萧冰道:“你说,也许我懂。”
朱迅道:“你给我听好!本寨主的理想,就是将寨众人数,集破万人!”
众人都是一愣,萧冰道:“万人大寨,嗯,听起来不错啊,然後呢?”
朱迅道:“然後就是第一大寨了!我现在只差一百六十七人,就可以有一万寨众,刚刚折损了二十五人,而且都是精锐,这全是你害的!”
就连萧冰都傻了一会儿,才以真气传出响亮的笑声,道:“哈哈哈……竟有这样微小的理想?大夥儿不觉得太好笑了吗?请跟我一起笑!哈、哈,哈……”
他一声令下,远处的山林里果然响起一致的笑声:“哈哈哈……”
那当然就是包围在周围更外一圈,准备要放毒烟的黑鹰寨众。
朱迅怒道:“萧寨主,你不要得意忘形,原本约定四天前就要在虎牢城外杀了魏主,是你迟迟不来,没来得及把蠕蠕散给我,计划才仓促生变!上头追究下来,你也有事!”
萧冰哼了一声,道:“本寨主又不是故意迟到的。”
事实上,萧冰真的不是故意的。
以往他总是迟迟才与手下会合,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个严重路痴,凡是出门必定迷路,就算身边带了大批正常的手下,走超过十里以上,他还是会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连他都不知道怎么搞的。然後他和手下们得花很多天的时间互找对方,会合之後重新再往正确的方向走。
所以,听见圣女护法传命要杀白衣少年,也是他落单时听见的,找了半天才找到人,幸好在与陆寄风对战时,手下找到了他,否则他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这次他受命交蠕蠕散给红鸽寨寨主朱迅,就硬是迷路了四天,浪费在和手下们互找对方的时间上,才见到朱迅。好在朱迅人多好办事,一下子就布置妥了这个小酒店,等著拓跋焘落网。
有没有让萧冰不迷路的法子?正确的答案是绝对没有。或许哪一天黑鹰寨会在雪山或是江南出现,都是有可能的。
就像现在,萧冰一面与朱迅说话,一面忽远忽近的,又在濒临迷路的边缘,埋伏在暗处等著要放毒烟的黑鹰寨手下们,个个都知道放完烟之後,马上要四出找寨主,否则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月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