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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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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出来,水葱一样的手指解开了绣着并蒂花的抹胸,灼热而滚烫地呢喃,带着诱惑滑过锦瓯的耳边。 

  “冤孽。” 

  透明的霞影纱帐下,一个玲珑雪白的身姿,覆在锦被上,在朱缎的辉映下宛如盛放的嫩蕊。 

  “冤孽。”她再次轻笑出声,媚眼如丝,笑意盈盈,探出的丁香,滑过他裸露在空气中坚实的胸膛,慢慢舔点而下,徐徐地引出一场好戏。 

  锦瓯被她挑逗得血脉贲张,衣物都未褪尽,一撩衣裾,炽热就这样挺身冲了进来。 

  “啊!” 

  夜宴清醒地感受着这撕心裂肺的剧痛,只觉五脏六腑撕裂了一般,冷汗涔涔,身体痛得无意识地颤抖起来,双手因疼痛用力地绞扭着,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条条血痕。 

  这一刻渗入骨髓的痛,却让她的心绪无比清晰,再次侧头看去时,帐外那个束着大红锦带的身影已经不知去向了。 

  她的心好似突然空了一块,为了谢流岚,她已经舍弃了一切,却换回了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夜宴看向身上男子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薄雾,似乎要滴出水来。那重瞳里载了数不尽的哀怨,从喉中溢出的呻吟变成了压抑的呜咽,痛苦地看着锦瓯。 

  见她如此,他也吃惊,这些年,她向来高贵而冷静,这样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痛苦地忍耐住欲望,一遍遍殷勤抚慰。汗水大滴大滴从优美的额头滴在她的面上,又滑落在锦被上,印出的斑斑水渍,如点点泪痕。 

  “你把我们分开,你这个混蛋。” 

  夜宴又是痛又是乱,奋力一挣,伸手去推他。 

  那个男子,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可是却被眼前这个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夺走。 

  他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她便有没有希望得到谢流岚的心。 

  可是她偏偏错把夜氏的赌注全数押在他的身上,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你得到了我。” 

  怒火被欲念一波波地燃烧着,烧掉了他仅存的理智。他掐住她柔软的腰肢,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在她的体内粗暴地横冲直撞。他要让她知道,从今日起,她的一寸一分,全部属于他。 

  她再度缓慢地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曲线优美的颈项优雅地扬起,带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殷红唇中逸出痛苦的呻吟,那身姿好似秋风中的落叶微微颤动着。 

  月光照进屋内,白银流淌了一地,烛火一盏一盏熄灭,红泪一滴一滴,映着重重红绡绣帏,混杂了馥郁的紫檀香气,幽幽地弥漫着,将所有的色彩锁进一片暗色之中。 

  空气中,隐隐听到她的呻吟,叫人无法分辨得清,哪一声是哀求乞怜,哪一声是婉转销魂。 

  夜宴醒来时,窗外鸟儿啁啾,在一片初阳辉照之中,隔着淡烟流水般飘拂的轻罗绣帏,空气中沉郁的紫檀香气若即若离。 

  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她有些茫然地起身,才稍稍抬了一下,下身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酸痛,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又躺了回去。 

  看着身上红紫斑斑的痕迹,昨夜狂乱的记忆一丝丝慢慢牵扯了回来,身旁的锦被上,已经人去楼空。 

  思索了半晌,夜宴终于抑不住,一声无奈的叹息逸泄而出。 

  昨夜的她在狂怒中,失去了理智,这样的错不知还能不能弥补。 

  “来人。” 

  她卧在锦衾中,嗓音却沙哑得好似呻吟。 






二十八




  隐隐地有个身影站在帐外,她没有细看,低声吩咐:“不用你,叫何冬进来。” 

  “一大早,你找那奴才作什么?” 

  温柔的声音响起,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帐。 

  夜宴一惊之下,缓缓撑着身子坐起,乌黑的发顺势如水般散落在身后,迷蒙了他的眼。 

  “你怎么还没有走?” 

  “这么绝情。”锦瓯侧坐于软榻旁,俯首凝视着她,手穿过她的发间,轻轻抚摩,“我想你今日必定进宫,所以等你一起去啊。” 

  夜宴看着他填满了款款深情的眼睛,一时竟无法言语。 

  “锦瓯,你怎么不为我想想,大婚次日清晨,我要是和你同车入宫,你要置我于何地,你又置驸马于何地?”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夜宴墨色的眼渐渐升起了一道疏离冷淡的屏障,唇际勾出一抹冷笑。 

  “你知道,我并不爱你。” 

  “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听到她的话,锦瓯的眼睛猛地眯起,眼底的阴霾愈渐浓烈,从骨子里透出一丝阴森,偏偏俊美容颜的面上却挂着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 

  那样的男人,衬着鹰鹫般的眼睛,看着她,恍惚中,夜宴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擒获的猎物,再也没有希望逃脱。 

  “帮我唤何冬进来,我要沐浴更衣。” 

  许久,她垂下眼,不再去看锦瓯。轻轻用锦被裹住身子下了床,可是刚刚着地,就发现酸痛的双腿根本无法支撑体重。瘫软在地上的瞬间,一只强硬的手臂将她凌空抱起,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床上。 

  “我来帮你就好了。” 

  他双手捧着夜宴在晨光中泛着微红的脸颊,把一个吻烙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辗转轻触之后离开,温柔而深情地凝视着。 

  “你这人,还不快去。” 

  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夜宴轻得像是撒娇地出声,这样微嗔的语调却让锦瓯好心情地起了身。 

  “是,是,公主殿下。” 

  清晨,谢流岚立于前厅的窗畔。火热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窗上镂空细雕出喜鹊闹梅的图案,驳出的光影,或浓或淡,在他的脸上映出了阴影,将他儒秀的容颜变得那么的不真实。 

  谢流岚远远地看见锦瓯牵着红衣女子白皙的手,从游廊中一步一步走来。女子的眉宇间已经多了一种慵懒的妩媚,当她的眼飘过来和他对视的瞬间,分明看到她一惊,手不自觉地一缩,锦瓯却稳稳地抓住,依旧拉着她面不改色地走着,然后亲自将那女子抱上了红漆紫金的马车。 

  短促沉重的喘息恍惚从自己的喉中发出,只觉得头脑里一片轰然。 

  新到府上的年幼婢女用红漆的托盘捧着茶走了进来,好奇地盯着一袭青衣立在窗畔的谢流岚。 

  都说驸马爷年纪轻轻便高中探花,又得当今圣上青睐,赐婚于长公主,原想着肯定是一位春风得意的翩翩少年郎,可她见到的却是一位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的男子,一身青色的衣袍更为他平添了几分的清冷。及至走到近前,她才发现谢流岚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如风中细竹,摇摇欲坠。似乎,可怜得令人心动。 

  皇宫内重重叠叠的宫脊飞檐,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凝重。夜宴随着锦瓯穿过重重把守的御用阶道,不知为何心突突地跳,不安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 

  夜宴随锦瓯踏上两尊青铜麒麟之间的汉白玉阶,来到乾涁宫正殿的门前。大批的侍卫拿着兵刃,严阵以待,见到他们到来时,都纷纷匍匐跪迎。 

  “谁在里面?” 







二十九




  锦瓯挥了挥手,四下霎时沉寂了下来,不过夜宴可以感觉得到在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毫不掩饰地肆溢了出来。 

  “启禀王爷,清平公稍早时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手下侍卫立刻上前回禀。 

  “哦?”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侍卫已经上前推开了乾涁宫那两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他们踏进了殿内。 

  殿内一片寂静,几只金丝熏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沉香,青烟袅袅。南窗下一左一右的乌木雕花椅上,黎帝凝舒和清平公夜玑端相对而坐。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距离那么近,近得似乎连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熏香也闻得到。 

  连日来的病痛打击让黎帝清瘦了许多,明黄龙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却又令他在举手投足间,更显淡漠孤高。 

  夜玑端的侧面看上去有些憔悴,身上只穿着家常的白色便袍,上面隐隐绣着素淡的花纹。一双颜色有点黯淡的狭长眼瞳,正幽深莫测地望着黎帝。 

  黎帝小心翼翼地用青花瓷壶往杯里倒着茶水,当热气散去之后,他才抬眼看看坐在旁边的俊秀男子,然后用手轻轻碰碰瓷杯,把一杯茶送到了夜玑端的面前。 

  黎帝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缓缓地送至唇边品尝着,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 

  “父皇。” 

  “你们来了。”察觉到夜宴和锦瓯出现之后,黎帝微微抬了下墨玉一般的眼睛,低沉地说出几个字句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开口的欲望,只是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仔细端详茶杯上面精致的牡丹缠枝纹样,良久才再次开口道,“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一切都做得干净利落。” 

  “这些年,您这是第一次正眼看儿臣,也是第一次夸奖儿臣。” 

  锦瓯冷笑了一下,修长的身体在鲜红的蟒袍之中微微抖动。 

  “他的身上毕竟有你的血,凝舒。” 

  夜玑端细细品完杯中的茶,苍白的手将茶杯重新放回黄花梨的案几上,瓷器和实木之间碰触,发出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殿中竟也如此分明。 

  冰冷的气息再次在黎帝和夜玑端之间盘旋,黎帝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他,墨色的眼睛透着几许阴森。 

  “夜玑端,我们斗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我输了。” 

  “呵呵,是啊,凤凰要是还活着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夜玑端忽然微笑了起来,刻薄地扭曲了冷硬的唇线,俊秀的容颜上因为这样的表情而染上了一丝怨毒的味道。 

  “凤凰要是还活着,你会有勇气做这一切吗?或者说,你做得成这一切吗?”黎帝面无表情地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住口!”一向以冷静理智闻名的夜玑端,瞬间容颜变得惨白,他几乎无法坐稳,凤凰这个名字从黎帝凝舒口中说出,好似一记沉闷的巨雷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猛地摇晃了一下:“你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要不是因为你,她就不会死得那么早!” 

  “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娶了她,可是你却不懂得珍惜她,她那么爱你,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可你却让她深宫寂寞,郁郁而终……凝舒,你到九泉之下可有脸见她?” 

  夜玑端被悲伤和嫉妒缠绕着,心脏似乎都要被这浓烈的情感刺穿,他勉强令自己坐直身子,眼睛痛苦地眯起,眼角的纹路被深深地刻画了出来。 

  “为什么没有,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夜玑端,凤凰她是爱我,可是你要知道,我从未爱过她,也从来没有希望得到她的爱,甚至不稀罕伴随她而来的这一切!” 

  凝舒秀丽的唇角弯出艳丽的弧度,一双同时充满冷酷和睿智的眼睛弯了起来,隐隐地露出满意的神色。 

  “哈哈哈哈……凤凰……这就是你至死深爱的男人,他临死都不敢承认爱上了你,这个懦夫,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爱上他……哈哈……” 

  夜玑端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他轻轻挥手,制止夜宴上前,只是用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平息胸膛里惊悸的喘息…… 

  第八章

  “你嫉妒,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嫉妒?因为,你爱她对吗?” 

  黎帝紧紧地盯着夜玑端的反应,按在乌木雕花椅扶手上的手指隐隐地颤抖着,开口发出的声音亦是同样的微弱而苍白,仿佛是冬日寒风中瑟缩的枯叶一般。 

  “对,我是爱她,自幼我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人,我们虽然名为姐弟,可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她那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有人不去爱她。” 

  夜玑端脑海深处回荡起了久远之前,那长伴在身旁的似乎可以把所有气息全部融化的笑声,仿佛就在耳旁回荡。那个女子火焰一样甜美热情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玑端……玑端……” 







三十




  纠缠一生的情感奔涌在心中,由骨髓中散发,混合着记忆的甜美,本以为可以守护她一生一世……本以为…… 

  “所以你恨我,所以你和凤凰私通,生下这个孽种!” 

  凝舒的手指直直指向夜宴,表情狰狞而又痛苦,多年深藏的秘密脱口而出。 

  而夜宴只是微微地阖了一下眼睛,却没有任何的吃惊。倒是一旁的锦瓯眼中泛起了奇异的光亮。 

  “这些年你日夜思量,怎么替凤凰来报复我,是吗?”看准了敌人的弱点做出致命地攻击,这一刻黎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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